咒術界負責儲存、封印各類咒物的忌庫,在京都校和東京校內部都有設立。
而之所以將公家忌庫安排在高專內部,也是出於安全考慮。
畢竟咒術師人少,一向需要到處出差。唯獨高專這樣長年都有固定咒術師留守的“公家”地方,才能夠提供較為全面且及時的保護。
雖然建有兩個忌庫,但咒物也不是隨便哪邊都可以放的。
根據需要儲存、封印的事物的類型不同,以及兩邊忌庫的結界及封印術的側重點不同,內部的存放物品也有一定的講究。
——而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就一貫是存放在東京校內部的忌庫。
京都到東京很遠。
開車的話,走首都高都需要五六個小時。
所以一般來說,惠會更傾向於坐新乾線。但這個時間點,新乾線早就停運了,而且,輔助監督也不會同意讓咒術師帶著特級咒物坐公共交通去東京校忌庫吧。
原因不外乎是什麼規章準則要求什麼的……在他們看來,坐公共交通運輸咒物,大概就和運鈔部隊拋棄了裝甲車,直接背著鈔票在街上及人群裡逛一樣不靠譜。
特殊情況雖然可以不追究,但在有輔助監督在場的情況下,就不能這麼做了。
除非你有五條悟那樣能夠瞬間抵達目的地的術式以及強大的實力。
不然輔助監督可能會哭給你看——因為咒術師可能沒事,但他們卻十有八九會被上司追責。
好在,惠這次的任務地點,位置就在關東地區。
雖然離東京還有一段距離,但離得也不算很遠,甚至從不經過市區直接最短路線趕往東京校的話,最多四十分鐘就能到了。
這樣算的話,大概淩晨兩點半,惠就能抵達東京校。
預留前往忌庫的時間,在立即把東西放到忌庫之後直接掉頭回京都……那麼明早九點半前,他應該就能回到京都了。
剛好可以再去探望津美紀,檢查一下他們放在津美紀病房裡的符咒與咒具的數量質量。
這麼思索著,在前往東京校的路途中,惠拿出手機和高層彙報了任務進度,然後提交了進入忌庫的申請。
……和禪院用令牌就能通過並抵達的私人忌庫不同,東京校的忌庫內部布滿了特殊的結界。
外表看著是一棟正常的建築,但內部卻是一座活體迷宮:裡面有成千上萬的門,而每一扇門都是一個傳送通道,每天通往的位置都是不一樣的,而前往一個忌庫房間,根據等級區彆,中途得精準選中三到七扇門才行。
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的儲存地點,就得連續準確跨過七扇門才能抵達。
因此,如果不知道今日份的路線的話,走一個月都不可能找到對應的存放地區。
所以得提前向管理忌庫的人取得進入資格和路線才行。
溝通完成後,惠將車後排的靠枕墊在了後腰
“抱歉,我想要眯一
會。”少年對著輔助監督說道:“能麻煩你在差不多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喊我一聲嗎?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是!”輔助監督趕忙應道。
於是惠閉上了眼。
他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的安全。
因為他是好運的式神使。
他有著一個哪怕自己失去意識,也不會因此解除、回到影子裡的變異式神。
而對方正在一直看著他。
呆在影世界裡的大個子,從未收斂過自己的目光。
被人一直盯著,對咒術師,不,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件不太自在的事。
如果是被其他人注視,惠肯定不會閉上眼小憩。
但這道目光的來源,是他的式神。
惠其實一直不太明白這是怎麼發生的。
好像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了:隻要確定大黑醒著、沒有入睡後,他總是會覺得安心許多。
……就像是被父母注視的幼兒一樣,本能間就覺得安全。
是長年相處積累下來的信賴吧?
畢竟大黑雖然性格不太好,但的確從未在保護他安全的事情上掉過鏈子。
正在開車的輔助監督通過車內的後視鏡,悄悄看了一眼禪院的年輕少主。
和五條家的那位比起來,這位少主好相處多了。
但是……
看了一眼少年眼底的黑眼圈,因為膚色白皙,以至於分外明顯。
輔助監督想:真辛苦啊。
禦三家的少主也不容易。
作為輔助監督,他其實並不清楚禪院的少主為什麼會願意接高層的處刑任務。
津美紀的存在,津美紀的昏迷,津美紀身上的詛咒……都是很小一個圈子裡的人才可以知道的事情。
至少這名在「窗」中隻不過是最普通職員的輔助監督,就完全不清楚。
所以他不理解。
——為什麼高層會安排惠大人來負責今天的事情呢?為什麼惠大人會接受這個委托呢?
明明是沒有必要的。
畢竟如果禪院少主不願意的話,拒絕也是完全可以的。
說到底,禪院本身就不是歸屬於高層的勢力,不管是誰想要請他們做事,都得自己掏錢雇傭,而既然是雇傭,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
惠少主以前就從沒接受過目標是人類的任務。
如果說是高專學生就算了,畢竟按照規定,高專學生在校就讀期間的確屬於高層勢力、歸高層管理,有執行高層製定任務的義務。
……但對方明明也還沒有到上高專的年紀。
所以這是為什麼呢?
輔助監督想不通,隻是有點內心沉重及無可奈何。
他雖然一直都很恪守規定,總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但他到底不是冷血生物。
錯誤的事情,不能因為時常發生而成為正確的。
雖然該做的工作一定會好好完成——
但輔助監督心底,依舊認為讓未成年去當處刑的劊子手,是件極其糟糕的事情。
但是。
正如他所說的,這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是錯誤的事情,但這種狀況,數百年來就沒怎麼改變過。
原地踏步就是退步。
就算不是處刑工作,送未成年去危險的地方執行危險的任務、解決危險的詛咒,也是讓大人難受的事情。
雖然以前自己也是高專學生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在畢業成為社會人之後,漸漸成熟的三觀,便輕易讓他意識到過去日子的荒謬。
但平凡普通的輔助監督,沒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因此就算再怎麼糾結矛盾,他也隻能看著無數孩子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種循環。
高專的學生們都是這樣。
哪怕是禦三家的少主,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輔助監督——名為“伊地知潔高”,擁有正常現代社會正常三觀的瘦弱社畜歎了口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保證速度下,儘可能地將車開得穩一些,讓後排的少年能夠休息的更加舒服一些。
。
惠是第一次來東京校。
……在完全認不出是東京的郊區山野裡。
因為已經很晚了,加上高專在讀人數本來就少,惠倒是沒有遇見任何學生,再者他們的車是直接從小路開進到忌庫門口的,惠在被喊醒下車後,就迎面遇見了早就在這裡等候著的負責人。
“禪院大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因為惠大半夜加班,也跟著大半夜加班被喊起來的忌庫管理人,毫無怨言地欠了欠身。
當然,有怨言也不會說出來的。
管理人鞠躬道:“上面已經和我說過了,請您跟我來,我帶您進入忌庫。”
在普通人眼裡毫無特殊的建築,在咒術師眼裡充滿了複雜的咒力氣息。
惠打了個哈欠,想要直接把咒物交給對方,由對方帶進去。
但是管理人卻一臉驚恐,完全不敢觸碰特級咒物。
“……”
碰一下是不會死的。
這個咒物上面的封印都還沒破呢,而且這裡已經是高專內部了。
惠心想。
但他還是答應和對方一塊進入忌庫。
隻是還沒有邁出步子,惠就稍稍皺起眉。
“咦,這不是惠嘛——”
刻意拔高嗓音的不著調語氣,以及沒有距離感的用詞。
惠頓了頓,幾乎一瞬間就想要在心底歎氣。
又是你嗎?
這是什麼緣分啊。
不是說好的“五條悟在出差”嗎?
“許久不見,五條先生。”
惠垂著眼眸,冷淡地,疏離地轉身,這麼開口道。
——在態度上,和身後那個大晚上還帶著墨鏡的熱情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這麼做也沒辦法。
畢竟這裡還有一個惠不熟悉的輔助監督以及忌庫管理人在。
正常來說,他們都是歸屬於高層的人。
所以惠現在,不能表現得與五條家的家主有多麼熟悉且親近。
五條悟是一貫的自來熟,加上之前就有接連綁架禪院及加茂少主,並試圖引誘他們跳槽的事跡,因此做出什麼行為都不稀奇。
但惠不能給予回應。
因為他現在是站在高層與禪院一邊的咒術師,是從被帶回禪院家開始,就被按照對付五條悟的標準進行培養的咒術師。
以前他可以不在意那些愚蠢的世仇關係,但現在他必須要裝著在意了。
……哪怕惠實際並不討厭,甚至因為津美紀那時候的幫助,而發自內心的感謝著對方。
但那點感謝,還不足以讓如今的他頂著逆風站在對方那邊。
還是到此為止吧。
不要對我報太大希望。
不要再繼續在我身上投資太多。
正如最後一次見面所說的那樣。
惠在又一次相遇後,昔日能好好與對方坐在一塊吃點心的少年,露出了如同當年第一次相遇被對方綁架時的排斥態度。
然而白發的男人倒是沒意識到似的,繼續我行我素地搭話:
“真巧啊,你也工作剛剛結束嗎?”
惠:“啊。”
五條:“我也剛剛結束,提前把出差一周的工作一晚上搞定啦!”
惠:“這樣啊。”
準確來說,是因為聽到意外的消息,所以就抓緊時間搞定任務趕回來了。
五條悟笑吟吟地,但實際卻在生氣。
雖然在上次分彆後,他就猜到惠大概會與高層做交易,但當時猜到,和他在事實發生後的當下生氣,沒有任何衝突。
——尤其是岩佐幸加這個詛咒師,實力評定其實並沒有到非得惠出動的地步,雖然宿儺的手指在他手上有點棘手,但高層也不是找不出除了五條悟以外的其他人來處理。
能夠替代惠的成年的處刑人,其實還有很多。
甚至有一部分堪稱職業劊子手,作為高層身邊真正唯命是從的走狗,處刑的工作反而是他們自豪的榮耀。
根本沒必要選一個從未接觸也並不喜歡這種任務的少年。
一群成精的老狐狸,怎麼可能不知道惠根本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工作?
但是。
他們卻仍舊故意將這樣的工作交給了惠。
在老不死們看來,讓人去做不喜歡的工作,而對方好好聽從命令完成了任務,這才是投誠的表現。
像是訓狗、熬鷹一樣。
非得把人打壓一番,才覺得能讓他們乖順下來。
可惜消息得到的晚了。
在問了「窗」那邊的進度後,五條悟就趕到忌庫這裡蹲人了。
五條悟也不知道自己來乾嘛,
隻是想著一定要過來。
惠看出他在生氣。
老實說,五條悟並不擅長演戲,這個男人本質上是個性格很外露的家夥。
但雖然看出來了,可惠仍舊不清楚對方為什麼在生氣。
他下意識認為,對方是因為他的疏離態度而感到不滿。
畢竟對方不久前還幫過他,現在他卻說劃分乾係就劃分了。
惠想:換做我,大概也會不滿的吧。
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打算,惠平靜著邁步,往管理員那邊走。
五條又開口道:“你要送咒物進去嗎?乾脆把東西丟給那家夥,讓他送進去就好了啊,這種無聊又多餘的流程,根本沒有遵守的必要。”
管理人結結巴巴想要解釋:“這是規定,術師要和管理人一起……”
五條悟督了他一眼,露出嫌棄臉:“明明是管理人,你自己進去是會死在裡面嗎?還是說你是年輕JK?非得拉著人一塊上廁所?”
管理人:“……可、可,可這是規定。”而且怎麼能夠用廁所來形容忌庫!
惠:“……”
歎了口氣,惠再次開口:“好了,管理人先生,請帶路吧。”
他實在是沒有繼續在門口站崗,維持這種局面的打算了。
管理人立即感激地點頭,心底滿是“禪院少主那麼好說話真的太好了”的慶幸。
管理人什麼都不知道。
他隻是覺得,世界上沒有第一個像五條悟那麼難搞的咒術師真的是太好了。
——畢竟和五條悟共事過的後勤,沒一個不是倍感壓力的。*1
五條悟不爽的嘁了一聲。
然後一直在忌庫門口等惠出來。
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五條悟邀請:“惠,要不要一塊去吃宵夜?”
“不。”
“肚子不餓嗎?怎麼可能會有執行完任務後不餓的咒術師!”
“不。”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居酒屋喔?”
“……請讓一讓,五條先生,我要回京都了。”
少年油鹽不進的態度,讓五條悟歎氣。
“好吧好吧,真頑固啊。”
他嘀咕著,然後忽然朝惠擲出一個東西。
惠頓時神情銳利的接住,然後意外發現,那是一顆……糖。
“是奶糖喔,補充能量很有用的。”五條悟笑眯眯的豎起一根手指:“你牛奶不過敏對吧,甜的東西,能讓人心情好起來。”
“……”
捏著奶糖的手不由收緊,惠死死抵著牙根。
“謝謝。”好半晌後才沉聲的回答,少年複雜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隨後便走向了一旁的轎車,並拉開了車門。
“話說回來,惠,你是頭一回來東京校吧?”五條悟沒阻攔,隻是看著少年的背影,再度開口邀請:“要逛一逛嗎?”
“不了,沒人會大晚上逛深山老林。”
“也對,話說回來,那京都校那邊,你已經打通關係了嗎?”
“……”
少年看了對方一眼。
五條悟歪歪頭招手:“我的話,還是會幫忙保留東京校的名額喔,哪怕你可能不再需要……但誰說得準呢?”
“……”惠垂下眼睫,看向輔助監督:“伊地知先生,勞煩你送我回京都了。”
“是!”伊地知潔高茫然的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看著。
他原本擔心兩個世仇出身的術師會起衝突,但現在看上去,好像並沒有那麼回事。
關係……似乎並不算糟糕?
而且還有一定的交情?
說起來,五條大人確實曾經試圖招攬過禪院及加茂的少主。
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惠大人那麼自來熟的嗎?
輔助監督不太清楚。
但——
啟動引擎,開車駛離東京校的伊地知潔高,又發現惠在一段路過後拉下窗戶,精準將那顆奶糖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看來是五條大人一頭熱啊。
也對。
禪院少主畢竟是高層那一邊。
伊地知潔高感覺心有點堵,感覺有點遺憾。
而在他收回悄咪咪觀察的目光後,一直警惕著這位屬於「窗」、屬於高層麾下的輔助監督的惠,便立即將手心裡藏著的、已經拆開包裝的奶糖塞進了嘴裡。
……他丟出去的隻是一團包裝紙罷了。
裡頭隻是塞了一團影子,讓其看上去鼓鼓的而已。
現在的話,影子肯定已經消失了,垃圾桶裡有的,隻是一張糖紙。
五條悟作為五條家的家主,完全不缺錢。
他吃的穿的喝的,一貫都喜歡買好的。
這顆奶糖也一樣。
……好甜啊。
什麼吃甜的心情會好。
實際上並不是甜黨的惠,隻覺得甜得有點過頭,忍不住懷疑五條悟的味覺。
但他還是含著那顆糖,一直到它融化。
。
“我的話,還是會幫忙保留東京校的名額喔,哪怕你可能不再需要……但誰說得準呢?”
五條悟好像總是能夠看穿惠想著的事情。
——不再需要。
確實不再需要。
畢竟,如今必須站在禪院和高層一邊的少年,自然不可能再前往東京校。
因為那是五條悟的地盤。
然而前往京都校的話,真希又不可能跟著他一塊入學。
要讓真希獨自一人去東京校嗎?
“……”
惠腦海裡浮現出了族老的話。
【津美紀的事,都是你的錯。】
【想要保護的人,不好好放在眼皮底子下怎麼行呢?】
【現在出事了,怪得了誰?沒人逼迫伏黑津美紀離開禪院,那是你們當初自己的決定。】
【話說回來,你還想要保護真希和真依吧?想要保護你院裡的其他人吧?】
【那麼弱小的存在,不放在家族裡,你要怎麼保護?】
明明知道說出這樣話語的族老隻是在強詞奪理。
明明很清楚這都是邏輯謬誤。
但是他依然受到了影響。
惠現在更傾向於說服妹妹們,讓她們留在家族。
想要成為咒術師的話……不加入高專也沒關係。
他會想辦法給真希她們安排【炳】的實習名額的。
——【炳】,那是禪院的武力組織。
之前提過的【軀俱留隊】,就是【炳】內部的一個分屬。
這一者可以統稱為禪院的武力組。
【軀俱留隊】是沒有覺醒術式、緊靠技術為家族服務的男性群體。
而【炳】的話,則是全員都由準一級以上實力的咒術師組成。
統帥一者的首領,一般都是由實力達標的家族繼承人承擔。
而惠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接手這個位置的年紀——如果他願意的話,他現在就可以去挑戰現任領袖,奪得【炳】的領導權。
這樣的話,就可以自己開後門給真希與真依了。
這樣的話,不加入高專,她們也可以如願擁有實戰的機會,如願擁有執行任務、成為咒術師的可能了。
這樣的話——
她們就不會脫離自己的視野範圍,在糟糕的職業中儘可能的擁有更加安全的任務環境了。
。
如果津美紀沒有出事,惠沒有變化,他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話——
真希倒是並不在意去不了高專的事情。
她想要去高專,隻是為了能夠繼續精進實力,擁有實戰、成為咒術師以及接任務的機會。
但如果有彆的途徑可以達成一樣的效果,加入【炳】這個選擇,真希也可以接受。
哪怕沒有咒術師的證件也無所謂。
畢竟她自始至終目標都很清晰——改變禪院。
她曾經認為身為少主及兄長的惠能夠做到這一點。
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堅定不移的朝“成為惠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可靠術師及左右手”這一方向努力。
但現在,卻不再是這麼一回事了。
惠沒有將自己和禪院、咒術界高層的交易告訴院裡的任何人。
可從小一塊長大的家人,怎麼會看不出惠的不對勁?
真希向來雷厲風行。
她去追問惠,惠搪塞,她就去問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也不說——真希甚至可以去找禪院直哉。
真希一貫不喜歡直哉。
但他的確是最容易打聽到事實的情報來源。
畢竟,這家夥從來見不慣惠他們一群人過得好,如果惠隱瞞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肯定會樂得讓他們內部分裂。
“惠,那個蠢貨為了他那個死了也無所謂的廢物姐姐,答應了族裡給他的束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禪院會儘全力幫忙尋找解咒的辦法,並提供惠需要的幫助,而在除此之外的事情,惠必須要服從家族決策會議上多數派的決定。”
禪院管理層,包括家主和族老在內。
“換句話來說,惠把自己變成了未來的傀儡家主,如果決策會議集體通過了讓惠殺死五條悟的決定,他就得活豁出性命去這麼做——反正他最初就是為了這個才被帶回來的。”
“當然,你們被排除在外了,惠那家夥真在意你們啊,他額外打了補丁,給他院子裡的所有人爭取到了自由的人生:針對你們的命令惠有權利拒絕執行,並且你不主動攻擊我,我也不好再欺負你了。”
“不過你們也沒什麼價值,也就隻有惠那家夥會把你們當寶了,所以這點補丁對我們來說完全不痛不癢。”
“而小真希,你猜猜看。”
禪院直哉笑容燦爛,眼底滿是惡意:“等這批族老中的誰死了之後,優先繼承族老空餘位置的候選人中,都會有誰?”
“……”真希站在原地,下一秒,她毫不猶豫狠狠一拳揍向了直哉的臉。
而在那不久後。
……從未吵過架的禪院兄妹三人,第一次鬨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