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修文(1 / 1)

禪院惠覺得可以 成淵 8934 字 6個月前

大阪府警察本部。

服部平藏仍在加班。

找處理完必要的文件後,他忍不住再度查閱起今天那位犯人的資料。

他的部下兼好友——刑事部長遠山銀司郎在此時此刻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喂,平藏,還在忙嗎?”遠山刑事部長隨口喊道:“那起事件不是已經收尾了嗎?還是稍稍休息一下吧,畢竟你這一周都沒怎麼睡,也沒好好吃飯,你家夫人在擔心喔?都催到我頭上了。”

說著,遠山銀司郎將自己手機的屏幕在服部平藏眼前晃了晃。

然後他邁步上前,好奇的看向對方的桌面,然後挑眉:

“怎麼?你還在看野末秋彥的案子?是還有什麼疑點嗎?”

“不……”服部平藏眯著眼思索著,然後搖頭:“審問記錄已經很完善了,隻是總覺得有點不安。”

“直覺?”

“啊,算是吧。”

直覺並非完全沒有用。

人的大腦潛能很強,無時無刻都在自主運行著,對於經驗老道的刑警來說,經常會出現在看見案發現場的瞬間就本能察覺到不對,然後仔細搜查才正式找出問題所在的狀況。

簡單來說,就是本能快於思考。

而這種本能,是基於十幾l二十年的經驗積累而形成的。

至少遠山銀司郎聞言,沒有任何猶豫的正了正神色,也拿起了一份資料幫忙檢查漏洞。

……與今日下午五點逮捕的無差彆襲擊案的犯人,名叫野末秋彥。

他的精神障礙比他們預想中的更加嚴重,在手持□□想要彌補自己的“失誤”——殺死入院的片岡寺麻衣的過程中被逮捕,野末秋彥就一直表現的頗為暴躁。

強迫症,精神分裂,躁鬱症。

行動失敗帶來的壓力和無法宣泄出去的情緒,讓他在被押送到審問室後,一直都格外不配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言自語。

——失敗了,沒能殺掉,失敗了。

——我輸了?輸了?

——沒能殺掉,一個都沒能殺掉,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然後是瘋狂的嘶吼,無意義的哀嚎。

而這一點,也讓審問的警察和在單側觀察窗仔細打量對方每一個一舉一動的平藏,進一步肯定了對方沒有同夥的事實。

對方沒有同夥,所有事情都是他單人犯案。

犯人野末秋彥是獨行俠,是一定要自己親手犯案的那類危險分子。

不論是之前的案發現場,還是如今犯人的表現,都明確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服部平藏到底是覺得哪裡不對?

「犯人在五年前開始就會定期去看心理醫生,但最近兩年沒有再就診了。」

「犯人的家人都以為他已經康複了。」

「但狀況並非如此,他明顯惡化了,並在近期這次爆發,找到了其他宣泄情緒、維持

表面正常的渠道。」

服部平藏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段信息,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為什麼一直會定期看醫生的犯人,最近兩年都沒有再看心理醫生?

為什麼犯人沒有繼續治療?

為什麼犯人的症狀會惡化的那麼快?

“你問為什麼……這個我們之前就已經探討過了不是嗎?難道不是因為前幾l年的治療都不理想,所以犯人主動放棄了診斷?”遠山刑事部長略微困惑的說道:“犯人總共看過七個心理醫生,每個都是看了幾l個月就換,像是普通人就醫一般,覺得現在的醫生醫術不好,就不斷的換院治療。”

“這就是問題所在。”服部平藏忽然看向自己的部下:“他曾經一度想要自救的,犯人有一部分精神問題,在他學生時代就已經存在了,而那個時候他控製得很好。”

“惡化速度和他以往的表現有點相比,有點不同尋常,雖然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不過……”服部平藏自言自語,然後拿起電話,撥通給下屬:“我是服部,幫我查一下野末秋彥就診的最後一位心理醫生的名字,和他就診時期吃的藥物名單。”

與此同時。

遠山銀司郎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向屏幕,隨後按下接通建,放緩語氣:

“喂?和葉嗎?”

【爸、爸爸!】

遠山和葉略微顫抖,但又帶著一絲無措震驚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響起:【那個啊,爸爸,我和平次在津美紀前輩家裡做客,然後,然後有一個姓日下的心理醫生來拜訪,說是警方派來給前輩做心理訪談的,接著在進門後突然就對我們開了槍……】

“什麼——!”遠山銀司郎頓時心臟懸起,焦急的大喊:“和葉!你沒事吧?其他人呢?有沒有人受傷?”

【沒……】

和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語氣複雜,嗓音磕絆,活似腦袋宕機後正在努力恢複運行:

【彆擔心,爸爸,沒人受傷,因為開槍的時候——前輩的弟弟,呃,嗯,就是,他製服了對方。】

數分鐘前。

開了門的禪院惠定定看著面前的女性,隨後他臉色微沉的壓低嗓音:“你說津美紀被卷入什麼案件了?”

日下由禮歪歪頭:“抱歉,你是……那位伏黑桑的家人嗎?”

惠:“我是她的弟弟。”

日下由禮:“原來如此,你不知道嗎?前段時間在這附近的那個無差彆襲擊案,你的姐姐和她的兩位朋友,曾經在上周偶然碰到了犯罪現場,並從犯人手中及時救下了一位受害者,甚至還和犯人正面搏鬥過。”

日下由禮:“犯人在今天下午被順利逮捕了,但考慮到這一周來幾l位相關者都提心吊膽,怕犯人在逃亡過程中打擊報複,所以被逮捕後,警方就委托了我依次去和幾l位相關者好好聊一聊。”

惠:“……”

惠:“她·沒·告·訴·我。”

日下小姐稍稍訝然:“哎呀,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吧,話說回來,伏黑津美紀她在家嗎?”

不等惠回答,津美紀剛巧就好奇的從客廳走出來,往外探了探問:“惠,是誰?”

“心理醫生。”惠面無表情的扭頭,稍稍提高嗓音:“說是受到警方的委托,想要就之前的事情,好好和幾l位相關者談一談。”

津美紀:“……!”

津美紀火速把腦袋縮回了牆角。

“津美紀——!你們之前說的‘慶祝’,究竟是指什麼?”綠眼睛的少年緩緩眯起眼,神情緊繃著,步子也往裡面邁了邁:“那幾l位相關者,不會好包括你身旁那兩位後輩吧??”

“嗯?服部君和遠山桑也在這裡嗎?那剛好,不用我再依次去找他們了。”日下小姐說著,笑容更大了一點:“我隻有今晚有空,想著能完成幾l個工作就完成幾l個工作。”

惠:“……”果然嗎!

禪院惠一時間感覺腦袋一抽一抽的,他平複著呼吸,但沒有第一時間讓面前這位心理醫生進來。

雖然證件似乎是真的……

惠有點狐疑:“為什麼心理醫生會在晚上八點多突然拜訪?”

日下小姐不慌不忙:“因為是今日的臨時委托,畢竟犯人今天下午才正式被逮捕的,我的話,其實是負責案件最後一名受害者片岡小姐的心理醫生,在警察來慰問受害者的時候剛巧遇見了我,所以才順帶對我進行的委托。”

日下小姐:“而今天是周五了,周末我有個人事情要做,恰巧警方給我的伏黑桑的住址,離我剛剛結束工作的位置很近,所以我就順路過來看看。”

日下小姐:“當然,如果你們今天沒空的話,我們也可以商量換個時間,不過下次可能需要你們自己過來我的診所了。”

優秀的、專業的心理學專家,能夠完美的掩蓋住溫和表情下的真實想法。

她表情沒有漏洞,態度也極其具有親和力——畢竟她過去面對的患者,都是存在一定心理問題的人。

如果不能夠維持無害的外表,怎麼能夠哄得患者坦露心聲呢?

雖然總覺得這位心理醫生的說法有點奇怪,但心理醫生畢竟也是打工人。

打工人想要提前完成工作,似乎也沒什麼太大問題。

而且。

“沒關係,請進來吧,我們現在都有空。”

似乎是覺得避無可避了,躲在牆角自我逃避的津美紀一邊聽著玄關的話語,一邊心虛又沮喪的再次走出來。

她頂著弟弟投來的譴責目光,努力露出笑容:“那個,醫生小姐,這個應該隻是心理訪談對吧?”

“對,隻是訪談而已,可以當做是普通的聊聊天。”日下小姐溫和點頭:“你們三人都在對吧?那甚至可以一起聊。”

日下小姐如願踏入了玄關。

在身後的門緩緩關上後,她眼神越發燦爛的換鞋,跟著前方的兩人走向客廳。

…最可怕且驚悚的殺人犯,在於無害且沒有殺意。

日下小姐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因為開門的不是她的目標,她也不確定屋子裡到底有幾l人——如果打草驚蛇,讓人有所防備就不好了,畢竟那可是能夠讓那麼強壯的秋彥君都被牽製住的學生。

日下很冷靜。

她對自己的射擊精準度有信心,但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也同樣有數。

近距離開槍,如果遇上心理素質很好的目標,就很容易被奪走武器。

恰好。

有著充分心理學知識的她,認為能夠阻礙她的秋彥君的幾l位“小英雄”,就是屬於心理素質極好的那一類。

所以她選擇了忍耐。

無害的交涉,無害的進入玄關。

然後她站在後方,慢慢跟著目標來到客廳,隨後轉動眼珠子,目光掃過室內的四人。

啊——我真幸運啊。

原本以為在為秋彥君殺害了他沒能殺死的片岡寺麻衣後,剩下的時間隻夠她再殺死一個伏黑津美紀。

沒想到阻撓了秋彥君,讓秋彥君難過的三個混蛋都在一個地方。

而醫院那邊,又似乎遲遲沒人發覺片岡寺麻衣的屍體、沒有報警。

我能夠為秋彥君殺死他沒能殺死的人。

老天都在幫助我。

秋彥君一定……一定會稱讚我吧?

日下心跳如鼓,她站在客廳門口處,看著正在收拾客廳的殘局,忙著清空地方的幾l人,預估著距離,緩緩將手伸向了自己後背外套下的腰間。

她握住了槍。

在那刹那,無害的日下醫生,終於克製不住喜悅的露出了一絲殺意。

那絲殺意並不重。

但足以讓原本並未太戒備她的禪院惠驟然繃緊身體,隨後無比警覺的扭頭。

於是。

在日下醫生拔槍,將槍口對準身為男性的服部平次的瞬間,他拋下了手裡的碗筷,神情平靜,動作矯健如貓科動物般迅疾的衝上去,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槍口正前方。

“砰——!!”

裝了□□的槍聲悶悶的響起。

“鏘——!”

隨著而來的,是幾l乎和槍響同一時間迸發的、更加震耳欲聾的清脆轟鳴。

手中握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抽出的匕首的綠眸少年,如特效電影一般用冷兵器直接精準的對上了子彈,鋒銳的刀鋒上,因此而炸出了灼目的火花。

子彈被順著恰到好處的方向切開。

殘骸因為額外的作用力而分彆飛向了地面和天花板,留下焦黑的痕跡。

接著一道殘影閃過,並不停留的惠用鬼魅般速度上前,毫不留情的一把擰斷了日下小姐的手腕,日下小姐手中的槍“啪嗒”落地。

下一刻,甚至不等日下的手部神經將痛覺傳遞到大腦,日下的脖子就緊接著一緊,整個人被重重地摁在了地上。

頭與地面碰撞,一把匕首擦著她耳邊刺入地面。

在可怕的嗡鳴聲中,日下幾l乎能夠感受到匕首上的淡淡硝煙味,以及那尚未散去的溫度。

——如果她被快到猝不及防的反轉刺激到空空如也的腦袋,還能夠感知四周狀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