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捉蟲(1 / 1)

禪院惠覺得可以 成淵 9094 字 6個月前

房東夫婦姓大瀧。

雖然七十多歲了,但一個個身子骨都非常健朗,是很標準的大阪人。

日本大多地方——尤其是東京、京都出身的人,說話做事一般都非常的客氣,換句話來說,就是非常有距離感。而這些多數人,也是外界對日本人產生“都很委婉”和“會讀空氣”的基礎印象的主要原因。

但是大阪人顯然是個另類。

雖然刻板印象不好,但從整體角度來看的話,大阪人的確普遍要比其他地方熱情,自來熟,不拘小節,說話直爽或者說豪爽,且行動力極強。

當然,也有因此帶來的負面問題,例如闖紅燈現象很嚴重,一些犯罪暴力衝突會更加劇烈等等,但這些問題要麼不妨礙正常生活,要麼在寢屋川市這附近不怎麼明顯。

所以優勢和劣勢一個加減法,惠最終得出了不錯的答案。

禪院惠看中的就是大阪人的行動力。

如果能夠確定人品,那麼一個行動力極強且熱情友好的大阪本地鄰居,對於獨居女性來說無疑是個很可靠的保障。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是禪院惠,上次來訪匆忙,我沒來得及和你們自我介紹,真是萬分抱歉。”

惠上前一步,欠了欠身:

“今天幫家姐搬家,剛剛收拾好屋內後,就想過來拜訪一下你們,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能收下。”

津美紀立即配合的遞出了兩個小禮盒。

是的,有兩個。

一個是京都有名的特產生八橋,柔軟的面皮包裹著甜甜的豆沙,是頭號伴手禮之一。

但老實說,京都和大阪離得太近了。

不少京都的特產,大阪也買得到。

而為了避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被誤解為“這是我特地帶來的給我感激的收下”這種意思,所以惠做了二手準備——沒開玩笑,因為京都人裡一套外一套以及笑裡藏刀的名聲可是相當遠揚,甚至可以說是天生自帶陰陽怪氣的刻板印象了。

甚至還有電視節目專門到處拱火揭露京都人這種說話習慣,還一度挑起“關西內戰”和“關西關東大戰”的各種地域黑互噴局勢。

因此,如果是老一輩熟悉京都且對京都有意見的人,會不小心產生誤解完全不奇怪。

……雖然有點誇張了,現實怎麼也不會像電視節目及互聯網那樣將這種地域歧視表現的那麼明顯,但這不妨礙對姐姐過保護的少年想得太多,考慮到面面俱到。

畢竟有求於人。

儘管杠精想杠的話,做多少準備基本都是無用功,但根據惠對這對老夫婦的觀察與調查——

“一份是我們帶來的生八橋,還有一份,是上次來看房時碰巧聽見你們提到阪川屋的饅頭很美味這件事,我們就順路也買了一份過來。”

一串敬語聽得大瀧夫婦迷迷糊糊的,直到他們看見了遞過來的眼熟包裝,頓時眉開眼笑:

“哦哦哦

!是阪川家的饅頭啊!哎呀,哎呀,有勞你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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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前兩天剛有人給我送了一包茶,進來吧,彆站著了,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當然,喝酒配點心要更好,我櫃裡就有難得一見的好酒,可惜你們倆沒成年,哈哈哈哈……”

因為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被投其所好的老人們便也坦率地從兩個一看就是學生仔的新租客手中接過了伴手禮。

畢竟還是孩子嘛,在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眼裡,這倆人都是毛沒長齊的小鬼頭。初乍到來,人生地不熟的,不免會有點不安。

這把歲數了,他們一眼看出兩個學生仔的想法還是很容易的。

至於地域歧視——惠擔心太多了,彆人怎麼樣不好說,至少大瀧夫婦完全不在意這點事,雖然看故意掀起地域之間鬥爭的電視節目時會被帶著義憤填膺,但到了現實生活,他們仍舊習慣眼見為實,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

至少,他們現在就對這對年輕的姐弟印象挺好的。

大瀧老爺子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饅頭,然後滿意的稱讚了好幾句,隨後好奇問道:

“說起來,你們的父母呢?怎麼隻有你們自己來租房,是外出打工了嗎?”

惠:“我們父母不在了,現在是跟著親戚生活,因為津美紀打算來這邊上高中,所以就提前來找房子了。”

“哎呀,抱歉!”大瀧婆婆頓時忍不住捂嘴,然後重重捏了丈夫胳膊一把。

津美紀趕緊搖頭:“不,沒事的,請務必不要介意。”

“話說回來,你們怎麼不同姓啊?”大瀧老爺子被擰的齜牙咧嘴,緩過來之後,他看了看兩人,一時間難耐不住,又好奇道:“姐姐姓伏黑,弟弟怎麼姓禪院?”

惠:“我和父親那邊一個姓,津美紀和她母親那邊一個姓,我們是重組家庭。”

“原來如此……嘶!”

老爺子頓時恍然,然後又被妻子凶神惡煞地擰了一把胳膊,痛得齜牙咧嘴。

禪院惠早就準備好了說法。

雖然有點難為情,利用他人的好心也讓他有點慚愧,但適當的賣慘……的確有利於這對正直的老夫婦對津美紀多加關照。

——重組家庭的無血緣姐弟,父母人間蒸發,以至於相依為命的姐弟兩人隻能流落到一方親戚手中,但因為姐姐和弟弟那邊的親戚沒有血緣關係,一直都被當做外人排斥,因此在好不容易能夠獨立之後,便主動搬到了另一座城市生活。

——弟弟戶口學籍都還在京都,加上親戚盯得緊,沒辦法跟過來和姐姐一塊住,因此隻好陪著姐姐到處找安全可靠的房子,然後腆著臉拜托房東夫婦平日多關照她一下。

當然,也不用太過刻意關照。

惠隻是擔心一個女性獨居時的安全問題,所以隻是期待他們能在這方面幫津美紀注意一下而已。

比如說如果有人試圖打探

津美紀的事情什麼的……

他希望老夫婦能幫忙注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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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津美紀不是獨居”這一基本印象。

這不是什麼麻煩有複雜的要求,而且完全稱得上是人之常情。

如果自己有個這麼大的女兒獨自一人住在彆的城市,老夫婦心想:他們可能會比這個少年還要擔憂不安。

惠的策略奏效了。

總之一時間,老夫婦看向他們兩個的目光無比感慨。

“放心吧,小子,你選了個好地方,這附近可太平得很。”

很有共情感的大瀧婆婆斬釘截鐵地自信安撫道,然後看向少女,眉眼彎彎:

“津美紀對吧?彆客氣,如果遇上什麼困難,隨便來找我們,彆看我們隻是老頭子老太婆,但我們在這住了那麼久,活了那麼多年,遇到什麼事該怎麼處理,可是很明白的。”

“還有,我們兒子可是大阪府警察本部的刑警,彆的不說,能力還是有的,所以也彆覺得會麻煩到我們,怕麻煩,我們就不會支持兒子去當警察啦!”

“你們京都人就容易在這些事上想太多,幫襯幫襯鄰居可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更彆說你們還是一次□□了一年房租的客戶……”

大瀧婆婆滔滔不絕說著,而提到了自己的警察兒子,婆婆頓時來了精神,似乎想要好好嘮嗑嘮嗑。

大瀧夫婦作為標準的大阪人,性格本就熱情豪爽,加上上了年紀,本就愛說話,於是這麼一張口,就劈裡啪啦停不下來了。

什麼他們兒子現在已經是警部啦,不久前剛剛抓了一個罪犯上了電視。

什麼他們兒子三十八歲了卻還沒有談女朋友真是讓人急得慌。

什麼他們夫婦兩人當年孩子要得晚,現在這把年紀了真的挺想抱孫子孫女什麼的,畢竟說不定啥時候壽終正寢就抱不到了,他們七十來歲年紀著實不小了。

……催婚果然不分地帶。

而這大概也解釋了他們為什麼對這對姐弟那麼和藹。

總之,這也算是個不錯的開頭了。

惠心安定了許多,於是在耐心聽老人家嘮嗑的過程中,一直試圖找個合適時機起身道彆。

他想趁時間還早,再和津美紀一塊到附近仔細逛逛。比如確定商場的位置,上學的路線,電車地鐵站的位置什麼的。

突然間,房東夫婦家門口的門鈴響了。

與此同時,還有大門用鑰匙打開,以及那中氣十足的喊聲:“爸,媽,我路過給你們送點東西——”

是這家的兒子回來了。

大瀧夫婦的長子,大瀧悟郎,大阪府警察本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係的警部。

那一個體格非常魁梧健碩,右邊眉毛處還有一道豎疤的,看上去蠻不好接觸的男人。

而事實上,對方性格很好,稱得上是溫厚,凶狠的長相……應該算是天生的吧,這種長相在

大阪搜查一課中還是蠻吃香的,畢竟大阪民風比較彪悍,罪犯也比較凶,刑警如果不更凶一點,就很難壓製得住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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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硬漢性格溫厚的刑警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是啊,隻是工作提前解決了,所以就送服部本部長家的小平次和遠山刑事部長家的小和葉回這邊,你們之前不是讓我下次回來時帶箱早川家的新酒給你們嗎?我就順路先回家一趟……”

說著,大瀧悟郎身後探出了兩個身影,一個是皮膚黝黑的少年,一個是青春靚麗用緞帶紮著馬尾的少女。

——少年是服部平次,少女是遠山和葉。

那是大瀧悟郎頭頂兩個上司家正在讀國中二年級的公子與小姐。

因為經常見面,而且還和其中一位上司是高中同學的緣故,這位刑警一直和這兩個小孩的關係很好。

連帶著大瀧夫婦都沒少見過他們。

“早,老爺子,婆婆。”服部平次打了個招呼,遠山和葉也欠了欠身。

大瀧婆婆頓時喜笑顏開:

“哎呀,小平次和小和葉也來了啊,要進來坐坐嗎?婆婆家裡剛好有好吃的點心。”

禪院惠看準了這個機會,順勢起身道彆:

“那麼,非常感謝你們的招待,我和津美紀就先不打擾了。”

“嗯?你們是……?”大瀧警部不由看向父母家中的兩位年輕的客人,迷茫道。

“啊,這位是伏黑津美紀,這位是禪院惠,是我們公寓的新租客,今天剛剛搬過來,所以來拜訪我們。”大瀧婆婆解釋道,然後關切地看向姐弟倆:“你們現在就要走了嗎?再多坐坐嘛!”

“雖然我們也很想再多留一會,但我們還得趁時間早去認一下路,買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津美紀輕聲解釋。

大瀧婆婆:“啊,如果要找超市的話,附近有家鬆本大百貨很不錯喔,出門直走到底就能看見了。”

“非常感謝!”姐弟兩人欠了欠身,然後在離開時,又和那位刑警先生問了聲好。

至於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

他們和對面兩位相似的少年少女組合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也行了一禮,隨後便擦身而過。

服部平次目光忽然注意到了什麼,他微微一愣,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盯著那兩人。

直到那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平次身旁同樣不吭聲的少女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滿臉震驚地喃喃道:

“嗚哇,剛剛那位姐姐和小哥長得都超漂亮的,而且說話語氣像大小姐和大少爺一樣,不知不覺就讓我屏住呼吸了!你說對吧,平次?”

說著,仿佛想要被認同一般,遠山和葉看向了身旁的竹馬。然後很快,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的她狐疑地眯起眼,語氣漸漸不善了起來:

“平次?喂——平次!!你在發什麼呆啊?該不會是看人家大姐姐看傻了吧?我說啊,人家很明顯就是一對,你可彆起什麼壞心眼!”

顯然,因為不同姓,而且一同被大瀧夫婦稱為了“新租客”,所以遠山和葉下意識的將兩人當成了同居的情侶。

雖然有點震驚兩人這個年紀就同居,但這個邏輯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你腦袋平時都裝了些什麼啊?”平次半月眼,大聲吐槽道:“我剛剛隻是在看他們倆的手而已!”

“手?”

“他們離開時,那位漂亮姐姐不是抬手捋了一下頭發嗎?我不小心看見了,下意識關注了一下,然後發現了很多繭子,加上他們倆人剛剛起身時的站姿也很特彆,不出意外應該是練過劍道的,就像我的手一樣——”

平次說著,對著自家青梅露出手掌:

“當然,這個推理是單指那位姐姐,她的手看上去就和我差不多,所以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劍術高手,至於她旁邊那個小哥,老實說,繭子太多了,我完全看不出他練的什麼。”

“還有疑似……嘖,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看錯、看花了。”

黑皮的大阪少年嘀咕著。

有幾處痕跡,有點像槍繭。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