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美紀今年剛剛通過升學考試,考入了隔壁大阪府寢屋川市的改方學園高中部,並即將在七天後正式開學。
女孩普遍發育比較早。
高中一年級的年齡,對於不少女性來說已經是生長期的尾端了,基本上體型已經定型,之後三年都不會再有太大的變化。
雖然因為個體差異問題,也存在著不少特例,但津美紀的確是屬於前者。
亭亭玉立,面容姣好,性格溫和。
不管怎麼看,也不再是小女孩,而是標準的青春靚麗的女子高中生。
在2015年的現在,日本法律規定的女性合法成婚年齡還是16歲——儘管成人年齡是20歲,但隻要監護人許可,未成年可婚的風氣在日本仍舊是默認的“正常”。*1
換句話而言,已經不再是女孩而是少女的津美紀,在某些腐朽的人眼中,已經是可以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舍棄了京都,選擇去隔壁大阪上高中,甚至還選擇在大阪租房定居,對津美紀來說,是更加舒心且健康的選擇。
因為她是少主珍視的姐姐。
儘管隻是個普通人,但隨著禪院少主越發顯眼強大之後,其附加價值,在一部分三妻四妾也是理所當然的某些宗家男性眼裡,就成為了一塊不錯的香饃饃。
少主的保護太過可靠。
幾乎快要讓人忘記:禪院家甚至是整個咒術界那明顯的、根深蒂固的性彆歧視與實力歧視問題。
——住所總有不認識的中年大叔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在男權家庭中理所當然的對適齡異性外表長相評頭論足的行為。
——對實力弱小的女性來說基本不存在的婚姻自主權,像是貨物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挑選。
珠代婆婆記憶中的一切、經曆過的一切,才是最習以為常的,屬於適齡禪院一族女性的人生。
普通人裡未受過訓練的統一年齡的健康男女性之間的體能、體格都有明顯的差異,更彆說是術師和非術師之間了。
不是所有女性都擁有真希或者其他強大女性術師一樣的天賦,不是所有女性都能夠擁有福爾摩斯那般的智慧。
也不是女性一方思維上足夠堅強,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能說出這樣話的,往往並未真正經曆過底層和壓迫。
比如: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女性,究竟要怎麼對付一個實力高達一級,例如禪院直哉那個隻能看見女人屁股的傻叉(真希語)之類的存在?
去年開始,初三的津美紀的房間就遭到了某醉酒男性的“無意”闖入。
津美紀會一點劍道,真希和惠教她的。
——真正愛你的、關心你的人,才不會用性彆來限製你,害怕你擁有自保能力。
因此,在兩位術師的全力教導下,雖然比不上兩位咒術師,但津美紀的能力在普通人的標準裡算是很出色了。
至少自保能力能給她帶來
底氣,足以讓她在危險時第一時間冷靜下來、想好對策,並一邊周旋一邊抓住竹刀,然後重重抽的那私闖民宅的垃圾一臉,並及時將電擊器抓在手中背在身後,然後在對方暴怒前將手機舉起,迅速拍下照片。
“再不離開,我這個按鍵按下去,短信就會發給惠,哪怕你搶走了我的手機,你的氣味也會殘留在這裡,你覺得如果我出事了,惠會找不到你嗎?”
多見見市面,多學點知識,就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酒後亂性。
至少這個性,絕對不是指性功能。
現實世界,真正醉酒的男性,是不可能產生性反應的。
所以威脅是有效的。
津美紀是善良,但不是愚蠢。
告狀也好,用電擊器也罷。
在危險時刻,笨蛋才會遵守某些人“堂堂正正、面對面較量,否則就是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這一套。
——那不過是綜合能力強大的家夥,自以為是定下的規矩罷了。
自己站在優勢面,卻高高在上的要求所有不擅長正面交鋒、所有體能或體格先天處於弱勢的人也遵守他“堂堂正正”的規矩。
這種說法,太過傲慢,也太過道德綁架了。
自我保護,手段哪有高低貴賤?
堂堂正正擊敗是本事,暗中潛行靠工具擊暈也是本事。
不管男女,人類可不是靠頭鐵才走到今天的。
揚長避短,互幫互助,這才是人類的優勢,才是家人的存在意義。
保護好自己,才能更好的讓家人放心。
津美紀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這麼努力著。
惠在後續碾碎了闖入津美紀房間的那個家夥的全身骨頭。
足夠的威嚇,能夠鎮住一些族地裡實力不強但心謀不軌的家夥。
但是問題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惠開始收到了提親。
一部分族老,出於一些不好明說的原因,試圖讓津美紀成為某個宗家男性的妾室。
美名其曰: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妾你**的妾。
還有另一部分族老,試圖給惠介紹一些“血脈純粹”的女性。
剛過十四周歲生日沒多久,還不滿十五歲的少年冷漠臉:“……”
總之。
雖然強行保下津美紀沒問題,但保護年幼的津美紀和保護長大的津美紀,狀況截然不同。
現在的環境著實太過惡劣了。
完全不利於對方的身心健康——誰會喜歡一群陌生大叔來往時的惡心注視,和一臉屈尊降貴、連正經名分和結婚證都沒有的低情商“追求”啊?
所以,津美紀國中畢業的升學後,填報了比較遠的另一個城市的高中。
她無法成為術師,就像是聲帶障礙五音不全的人無法成為歌唱家一樣,是一點根基都沒有,性格上也不適合的先天性問題。
而繼續留在禪院家,隻會讓因
為有先例而相當不放心的惠每次出差都不安寧,
也隻會讓自己不舒服。
再者。
……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
高中生,
已經到了可以合法兼職的年齡了。
津美紀想要獨立。
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牽製自己弟弟的腳步後,津美紀就無比期盼自己能夠獨立的那一天。
高中,是她期盼已久的獨立的第一步。
京都和大阪,都是關西地區的有名城市,後者更是日本僅次於東京的大城市。
二者板塊相鄰,坐電車大概也就三十分鐘出頭的路程,如果著急,新乾線甚至十五分鐘就能到了。
雖然相鄰,但兩個城市之間的居民卻經常不對付,或者說,京都和周邊一圈鄰居都不太對付,京都相關的地域黑著實太多了,隻是在關西地帶內尤其不爽隔壁大阪罷了。
就像京都和東京的關係一樣,京都和大阪之間也有這麼一句話流傳著:京都人嫌棄大阪人粗俗,大阪人嫌棄京都人虛偽。*2
當然,這隻是網絡的調侃,儘管不能一概而論,但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至少作為實打實京都百年世家的禪院,裡頭的多數人就的確不怎麼喜歡大阪——因為大阪人的普遍性格,著實對自認為高人一等的禪院術師們不太友好。
“距離可以,有什麼事我們能夠立刻趕到津美紀身邊。”
“大阪經濟還挺不錯的,應該會很好玩。”
“雖然有幾塊地方治安不太行,但避開就沒問題了。”
“那塊地禦三家的人不愛去,咒靈大多是自由咒術師和京都校的人負責。”
“都是關西地區,飲食風格應該差不多吧?那津美紀大概也不會水土不服”
真希和真依一人一句,最後點點頭,覺得這麼個又遠(心理)又近(地理)的城市非常符合他們的要求。
然後挑來挑去,選中了大阪府寢屋川市的改方學園。
於是四月初的開學季。
提前租好房的津美紀便收拾好行李,準備提前一周去熟悉環境了。
惠送的對方。
行李放在他影子裡,姐弟兩人輕裝上陣,坐新乾線再打的士,一小時不到就抵達了津美紀在寢屋川市的住所。
“房東夫婦的兒子是警察,他們一家人品都不錯,有困難可以找他幫忙,而附近一百米就有警署。”
“門口監控我給你安好了,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手機快捷鍵記得確定清楚。”
“竹刀記得門口放一個,臥室放一個,然後是這些……”
神情平靜的高挑少年神情自然的給自家姐姐塞各種東西。
“禦守帶著,發燙的時候記得遠離原地,附近可能有咒靈,為了以防萬一,這把匕首最好也隨身攜帶,是咒具。”
“不要去危險的地方,有奇怪傳聞的地點不要靠近。”
“最重要的是——不要隨隨便便相信彆人。”
禪院惠碎碎念。
因為之前禪院家那點糟心事,最近對津美紀有點過保護的他,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什麼事情都想要交代一遍。
比如說遠離奇怪的男性,尤其是花言巧語的青春期男同學。
比如遇到危險不要想著手下留情,你不夠狠就嚇不到壞人。
比如兼職的時候不要太勉強自己,老板不做人就開除老板,彆忍氣吞聲,你沒有到必須兼職生活的地步。
又比如記得經常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然後約定好緊急求援的暗號。
津美紀聽得眉眼彎彎的。
“好,我都記住了。”
幫忙放好行李,惠又帶著見面禮,與姐姐一塊去和房東夫婦問好。
“喔!是你們啊,前幾天訂房的那對姐弟,哎呀,今天終於搬進來了嗎?我記得小姑娘你是叫伏黑津美紀吧?另一個是叫……什麼來著?你有說過嗎?抱歉抱歉,我忘了,總之,歡迎你們,是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嗎?”
房東夫婦已經七十來歲了。
他們很熱情的接受了拜訪,開了門讓姐弟兩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