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注定特殊。
所有的糟心事結束,白茉的病情穩定，公司裡的矛盾也都處理清楚了。一切塵埃落定、歸於平靜後，還剩下的重要事宜就是治腿。
但由於專家組那邊的時間問題，白澗宗這個插隊的隻能排到國內的新年時間。當然,已經是最快的安排了。
燕折有些興奮和緊張,興奮於要和白澗宗一起出遠門了，又緊張於不確定白澗宗的腿能不能治好。
他的嘴唇一路向上,吻到燕子的圖案時停了停,隨後重重咬下去，留下一道極深的齒痕。
白澗宗眉頭一皺，彈了下埋在腰腹的腦袋：“你屬狗？”
燕折抬頭,舔了舔牙：“我屬蛇。”
“有蛇的樣子？”
燕折哼了聲，往上爬了爬，趴在白澗宗胸口好久沒說話。
“洗澡去。”
“不要，你忍會兒。”
白澗宗眸色微動，手指在燕折發間微微劃過：“緊張？”
燕折點點頭。
“你彆想太多啊。”他抬頭補充道，“我是很想要你的腿好起來，但那是想讓你和我一樣,能更體驗更好的生活……但對我來說沒區彆的。”
“……嗯。”
“也不是一點區彆都沒有。”燕折舌尖微伸，勾了勾唇角，“可以解鎖更多新姿勢了嗷！”
“腦子裡除了廢料什麼都沒有。”
“就知道說我，有本事你彆硬啊……”燕折咕噥著,撐起身體瞄了眼，“你身體好像還沒過癮欸？要不再來一次？”
白澗宗眯了眯眼,透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但還沒等他抬手，燕折就一個翻身滾到床邊穿上拖鞋，做著鬼臉一字一頓地說：“你、想、得、美！我洗澡去了。”
“……”
白澗宗收回手,抵住唇部出神了會兒，才抽出床頭櫃的紙巾隨意地擦擦下|身，隨後便撐上輪椅前往浴室。
正在淋浴的燕折回頭，頓時慫了：“不能來了，不然我明天都走不了路——”
“砰”得一聲。
白澗宗一把甩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冷氣：“放心，明天不用你走路。”
……
第一天，燕折果然不用走路，前期悶著頭坐白澗宗腿上，然後上車去機場，一直到上飛機他都沒怎麼下過地。
空乘還看到他這樣還特地詢問了下情況，燕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出去，白澗宗還風輕雲淡地說：“他運動傷到了腿，不方便走路。”
“那需要我們備個輪椅嗎？”
“不用。”
還好，因為是頭等艙，會遇到的人不多，燕折也不至於太丟臉。但是出國前一天晚上被|操|弄得下不來床這種事，就算隻有他自己知道也很丟人啊。
早知道就不犯賤了。
燕折睡了一路，昨晚實在弄得太晚，白澗宗倒是沒怎麼睡，一直在看下載好的視頻，時不時瞥一眼，給燕
折拉拉滑落的毯子。
異國他鄉，肉眼能及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燕折到處拍拍，時不時還要拉著白澗宗一起合照：“我想發朋友圈。”
“隨你。”
合照的時候白澗宗也是冷漠臉，和平常一模一樣，不過能讓拍照發朋友圈已經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白澗宗願意陪燕折拍照，燕折也尊重他的“日常表情”，沒必要非逼著人笑。
“什麼時候去見專家啊？”
“不是要玩幾天？”
“哦……”燕折差點忘了這茬，是之前知道白澗宗在自己戒指裡裝了定位時提的要求。
他轉了轉手上的戒指，因為長了點肉，現在戴著還有些緊，不過就算知道裡面有定位他也一直沒摘掉過，就像手機裡的那個監聽。
當然，白澗宗也沒提出拆掉過。
“有點不公平。”
“什麼？”正在處理郵件的白澗宗沒跟上燕折的腦速。
“你也得讓我在你的戒指裡裝個定位才行。”燕折嚴肅道，“你時刻都能知道我在哪，在做什麼說什麼，我卻沒法知道你。”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白澗宗頭也不抬地說。
“……你在內涵我黏人嗎？”
“我有說這兩個字？”
“不管——”燕折撲過去咬上白澗宗的脖子，“你必須給我裝個。”
“嗯。”
“！”
燕折一呆，即便大部分時候他提的要求都會得到“嗯”的回答，卻仍然在此刻興奮了下。就像他想要裝定位並不完全為了掌控白澗宗的定位，也是為了白澗宗順應他要求時那一瞬間的愉悅。
心臟像是要被撐開了一樣滿足。
“過段時間。”白澗宗冷淡道，“黃金戒指裡沒法裝東西，太軟了。”
“好哦。”
白澗宗遵守契約，在治療前陪燕折玩了大半個月，要不是心係白澗宗的腿，燕折都要玩嗨了。
雖然會的外語隻有“OK”“三扣”兩句，但燕折也敢揚著笑臉買東買西，聽不懂了再叫白澗宗翻譯。
因著優異的外貌與身材，他還被搭訕過不少次，白澗宗倒是沒黑臉過，反而很平靜地看著。
看燕折有多受歡迎，看燕折用翻譯軟件說“我有未婚夫了”來拒絕。
這種事以後還會很多。
這世上有兩種人在感情上最受歡迎，一是有錢人，一是樣貌不錯性格又好的人。
平心而論，燕折現在也算很有錢了，雖然沒法跟豪門資產相比，但也能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至於好樣貌性格，他也占了，受歡迎很正常。
隻是在他短暫的少年時光中，隻遇到過白澗宗，順理成章的心動，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
可往後真不會遇到更好的人嗎？燕折能每次都克製住心動嗎？
還是需要時間與閱曆來給答案。
見到的人足夠
多、思想足夠成熟時所做的決定，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結婚證固然是感情的證明，在不必要時卻也是一種負擔。
燕折現在也很了解白澗宗了：“你又在想什麼？”
白澗宗：“沒什麼。”
燕折哼了聲：“最好沒什麼。”
“還是國內的食物好吃。”燕折嘗了第n個小吃，頗覺無趣。他從輪椅後抱住白澗宗脖子，在臉上親了下：“今天是大年三十誒。”
“想乾什麼？”
“晚上吃中餐吧！”
“好。”
“去中餐廳嗎？”
“可以讓阿姨到公寓來燒。”
燕折想了想：“那還是燒吧。”
出來玩這麼久，其實會讓白澗宗的身體產生很重的負擔。畢竟他平時都是家裡公司兩點一線，極少外出，這半個月卻一直陪著燕折東跑西跑。
再兩天就要進行治療了，還得好好休息才行。
“要在這邊待多久啊？”
“預計還要一個月。”白澗宗道，“等檢查完，如果達到手術條件，手術也順利才會轉回榕城治療。”
燕折重重點頭：“如果順利，你是不是得再請個康複師？”
“嗯。”白澗宗隨意道，“你不吃醋就行。”
“我什麼時候吃過醋！”燕折一巴掌呼在白澗宗頭頂，“段淇那次明明是你發神經非要我一起演戲的！”
白澗宗幽幽地盯著他：“你為什麼不吃醋？”
燕折久違地心裡一毛：“我看你該吃點精神的藥。”
原本是要吃來著。
但經過葉嵐君的幾次診斷，最終給出的建議是先不吃藥，主要原因是白澗宗馬上要進行腿部手術，術後也必然要長期服藥，再和精神類藥物一起服用怕會衝突。
另外救回母親，燕折平安，白澗宗的心結算是解了一大半，倒是可以試試不吃藥慢慢發展看看。
大年三十那晚，燕折收到了一個很大的紅包。
白澗宗遞給燕折的時候還故意道：“小叔給你的壓歲錢，收好。”
燕折樂得不行，難得看到白澗宗不正經的樣子，頓時拖著尾音“哦”了起來：“小叔，小叔，誰家小叔還睡侄子啊？”
“閉嘴。”
“閉嘴了小叔還怎麼爽啊？”燕折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今晚不來嗎小叔，明天就要開始檢查嘍，如果順利，要三四個禁|欲期呢～”
白澗宗被燕折一口一句“小叔”弄得眼皮直跳：“滾。”
“那我真滾了哦。”
白澗宗正坐在海邊的落地窗前看書，聞言一頓。他沒聽到身後動靜，以為燕折真走了，然而剛回頭，就被彎腰的燕折親了個正著。
“大年三十夜可不能浪費……”
還有這麼好的窗景。
白澗宗沒動輪椅，反手將人撈進懷裡，重重地壓在唇上，侵略、撕碾。
一直持續到零點，
渾身是汗的燕折喘息道：“新年快樂。”
豆大的汗珠從白澗宗臉側滑落，他撈過癱軟的燕折壓在懷裡，啞聲道：“新年快樂。”
燕折很喜歡白澗宗動|情時的聲音，好聽又撩人。
“希望你不要有太多壓力。”燕折捧著白澗宗的臉認真說，“新的一年到了，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對我們來說都是新的開始。”
白澗宗說“好”。
一切順利。
檢查全部通過了，的虧白澗宗這些年沒有疏於鍛煉，身體狀況還算不錯，符合手術條件。
進去之前，白澗宗倒是沒多緊張，燕折卻手抖個不停。他怕影響白澗宗，一直克製著。
畢竟是手術啊，隻要是手術就會有風險。
萬一，萬一……
“彆擔心。”白澗宗看穿燕折的偽裝，“一個小手術而已，就算失敗也不會危急生命。”
說難聽些，就算真出事了，他也做好了後續的一係列事宜。
清盛的楊家人基本都清除了，他如果死掉會有靠譜的人接手承擔，白茉不記得他，也不會痛苦……
隻有祖母和燕折。
祖母年紀大了，怕是難以接受，但她既然同意白澗宗做手術，自然做好了承擔風險的準備。
至於燕折……白澗宗垂下眼眸。
遺囑都立好了，燕折就算下半輩子到處撒錢，都能榮華富貴到死。
而感情上的……
白澗宗抓住燕折因焦慮而發抖的手，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怎麼說：“阿喆——”
“你床上都不叫我小名現在叫個鬼啊！”燕折瞪他，“你敢立fg試試！”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已經到嘴邊的“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生活”又被白澗宗咽了回去。
他頓了良久，極少地說出離理性、純感情用事的話：“我會活著出來。”
燕折彎腰抱住白澗宗，難得不掩飾自己的依賴，在白澗宗的頸窩蹭了蹭。
病房外，拉來擔架床的醫生護士不由停駐在原地，給病房裡緊緊擁抱的戀人留下相互依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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