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誰手裡(1 / 1)

“是我理解的意思嗎?”燕折單手摟著白澗宗的脖子,沒敢正起身:“你會一直陪我,跟我結婚嗎?”

承諾總是難做的,特彆對於白澗宗這樣說到一定會做到的人。

他簡單地嗯了聲:“你想結就結。”

燕折沒追究細節,原本陷入低穀的心情突然被高高揚起,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抱了白澗宗一會兒,冷不丁地蹦下輪椅,對上白澗宗的眼神,怕是在說謊哄自己。

但又覺得白澗宗不是這樣的人。

“吃完了就叫人進來收,我還有工作。”

白澗宗彆開視線,說完就要轉動輪椅,然而燕折又冷不丁地蹦上輪椅,一屁股坐在了白澗宗腿上。

的虧白澗宗雙腿沒知覺,不然這一下得報廢。

他額間青筋跳了跳:“你是要等腿也蹦斷了打上繃帶才高興。”

“不會的。”燕折湊近,“等會兒再去工作吧,給我抱會兒,還有點想哭。”

白澗宗冷笑:“你哭一個。”

燕折眨了下眼,確實有點哭不出來。

原來當下的幸福真的能掩蓋過去的苦難,白澗宗的承諾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滿足感。

哪怕腦子裡依舊一片混亂,哪怕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卻已經覺得沒什麼可痛苦的了,就像剛發現自己重生時一樣,隻想找個地方扯著嗓子吼出內心的亢奮。

“你彆凶。”燕折黏黏糊糊的,歪頭就想親上去,然後被躲開了。

“……”

兩人盯著彼此,燕折慢慢眯起眼,狐疑道:“你說的跟我結婚,不會是什麼沒有感情的相敬如賓,然後吃一輩子素吧?”

白澗宗頓了頓:“彆——”

燕折打斷:“我喜歡你,白澗宗。”

白澗宗一滯:“……你說過很多遍了。”

燕折直白道:“不是朋友間的喜歡,是想跟你親嘴兒、想跟你做|愛的喜歡,就算你身體遭不住也起碼晚上能用手給我唔唔唔——”

白澗宗恨不得捂死燕折。

這張嘴真的是!

口鼻都被捂住了,燕折實在掙脫不開,因脫臼幫了繃帶掛脖子的那隻手不方便行動,隻剩一隻手更掰不開嘴上的手。

“唔彆撕了唔唔——”

白澗宗勉強鬆了手。

燕折剛喘上一口氣:“您進步是不是太快了點……這就玩起窒息py了嗎?”

白澗宗眼皮直跳。

熟悉的“您”,熟悉的嘴欠。

沒等白澗宗開訓,燕折就安靜了會兒,呆呆道:“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你親嘴了。”

“……”

所有記憶回籠,燕折並不全部都記得,隻是某些印象深刻的瞬間實在難忘,比如被蘇友傾關起來的那四年,比如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白澗宗的那天。

乍然回憶起這些較為深刻的片段,感覺恍如昨日。

“應該是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去找你,溜回家的路上被大姐抓包了,她問我你有沒有猥|褻我的行為。”

“……”這話剛好戳中白澗宗的敏|感之處,他臉一黑,隻想把燕折這個疑似心理未成年的人扔下去。

就算上一輩子真的存在,燕折的心理年紀也不過勉強剛成年。

“我那時候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就上網搜了下,結果點進了一個帖子,裡面聊了好多深入的……知識。”

燕折繼續說:“我還看到一部小電影,那是我第一次看……也是我第一次bo起。”

白澗宗一頓。

十五歲才來第一次其實有些晚了。但燕折被關了四年,常年不見陽光,極度營養不良,晚些也能理解。

燕折沒說的是,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怦然心動的滋味,對著白澗宗的照片。他含蓄道:“我是想著你的臉弄的。”

“……滾。”白澗宗說,“下去。”

“你彆裝!”燕折哼了聲,“上輩子就算了,這輩子你敢說你一次都沒有想著我的臉唔唔唔!”

嘴巴又被捂住了,這次白澗宗格外用力。

燕折懶得反抗,直接放鬆身體,完全癱軟,白澗宗就不得不騰出手扶他。

白澗宗握正燕折的腰,青著臉說:“窒息也不反抗,你能不能惜惜命!?”

燕折嘟囔:“你又不會真的捂死我……”

白澗宗脫口而出:“那我發病了呢!”

“……”看得出白澗宗真的有些生氣,燕折連忙順毛擼道:“我會分辨的,不會讓你做出後悔的事。”

白澗宗肩膀鬆了鬆,眼裡染上淡淡的疲色:“對任何人都要保持最基礎的警惕心和原則,燕折。”

燕折覺得自己還是有原則與警惕的,如果白澗宗現在想要他的命,他肯定麻溜地逃走,頭也不回。

“你要真有點警惕心,上輩子怎麼會被薑天雲…弄死?”

“……”

燕折摟著白澗宗的脖子,一時尬住了。

他一直有逃避回憶上輩子的死亡場景……因為實在沒過去多久,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還記憶尤深,光是想想都頭皮發麻。

“他給我發消息說‘我知道白澗宗為什麼堅持跟燕顥結婚,你就不想知道嗎’……”

白澗宗額角青筋跳了跳:“這樣你就去了?你不能直接問我?”

“你那時候都把我拉黑了!”燕折說起來就來氣,“我就算去蹲守你你都無視我,外面都在傳我想插足我哥的婚姻,你又什麼都不說,總叫我離開榕城,根本就不管我——”

白澗宗氣笑:“要是知道你會因為這種原因給薑天雲送人頭我會不管你!?”

被吼了,燕折懵了下。

他嘟嘟囔囔:“你又沒上一回的記憶,你怎麼就知道那個你一定會管我……”

想起上一世最後一次見面時白澗宗冷漠的面孔,心臟還會隱隱刺痛。

燕折:

“你對我特彆冷漠,特彆絕情,我都說了燕顥不安好心,你還要跟他結婚……”

白澗宗:“我對你熱情點,好坐實你插足他人婚姻的事實?”

燕折:“……”

有點道理,但他就是不爽。

白澗宗冷冷道:“以後長點腦子,遇到麻煩事先告訴我,彆赴這種莫名其妙的邀約。”

“哦。”

十五六歲的燕折被二十四五的白澗宗說教,可能會很乖地聽話,但二十二歲的燕折再被身為伴侶的白澗宗教訓,多少有點“尊嚴受損”。

燕折找準時機啃上白澗宗的嘴,白澗宗下意識彆住他肩膀往一側躲閃,而燕折早有預料,順著力道啃了白澗宗一臉口水,留下了兩道淡淡的牙印。

“……燕折。”白澗宗心平氣和道,“除了腦子,也長點心理年紀。”

“年輕多好啊,我們中和中和就是最配的!”

啃完燕折就舒服了,靠在白澗宗懷裡安靜下來:“原來上一個和你做交易的人也是我啊。”

燕折指的是自己在燕馳明六十大壽重生那天,因怕被白澗宗折磨脫口而出的交易“我幫你找到媽媽,你也要幫我離開燕家”。

說這句話的時候,距離性情大變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那時候的燕折昏昏沉沉的,隻覺得每天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夢越來越多。

他好像短暫地想起過被囚禁的四年記憶,在最後一次和白澗宗見面時提出了這個要求。

然而,沒等繼續,燕折就徹底“睡”過去了,再醒來已經是四年以後。

“那時候你性格已經變了。”白澗宗冷淡道,“我和正常的你最後一次見面,應該是你寫小紙條的那次。”

燕折一愣,好像是的。

他寫過一張紙條,是十八歲的生日願望,想跟白澗宗討一個吻。

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這張紙條大概率會被白澗宗看到,他想試探白澗宗的反應。但後面一兩次的短暫接觸,白澗宗看他的眼神都不怎麼友好,彼時還有些傷心,覺得是白澗宗不喜歡自己。

“我之前還以為,是燕顥和你做的交易。”

白澗宗:“那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燕折在白澗宗這裡確實一直有優待的。

換做彆人剛說完“我可以幫你找到母親”這種話,又立刻一副我不知情、我什麼都沒說過的態度,早就被白澗宗弄死了。

而如今想想,確實不可能是燕顥做出的承諾,畢竟九年前燕顥就車禍變成植物人了。

“我說出那種話後,你沒有嚴刑逼供我嗎?”燕折沒有之後四年的記憶,有些好奇,“你沒調查嗎?”

“……逼了,查了。”

白澗宗不願多說。

那段時間對白澗宗來說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轉折點。

十七八歲的燕折與白澗宗而言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相反是真當半個弟弟看的。偏偏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突然一點點變成自己厭惡的樣子,還

是在說了“我可以幫你找到母親”這種話之後,打擊可想而知。

白澗宗幾乎瘋了,那段時間誰都不信,誰都懷疑。

他不明白,燕折之前的性格都是裝出來的?活潑乖巧都是假象,而如今的惡臭跋扈才是真實的模樣?

所以當已經有了性格變化的燕折突然出現、頂著一身酒意又說什麼“我知道你母親在哪兒”的屁話,可信度實在太低了。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種時候提?倒是更像真實面孔暴露後第二次耍他玩。

這些年白家為了找白茉對外放出了天價賞金,就出現過很多謊報信息騙取賞金的人。

但白澗宗還是查了,卻沒查出什麼。

燕折的身份早在最開始就被燕馳明安排好了,他真的存在一個“母親”,那個女人也確實在很多年前和燕馳明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至於是不是超越界限的接觸,那就隻有燕馳明和那個女人知道。

而白澗宗查到這裡時,那個女人已經自殺了,生前確實有個和燕折一般大的孩子。

就此,白澗宗對燕折失去信任。甚至發病嚴重的時候直接吩咐人把燕折綁過來,想把人折磨至死,等清醒了又會出爾反爾召回下屬。

這些都在燕折不知情的地方上演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死裡逃生多少次。

所以,當白澗宗在燕馳明六十大壽上再次認出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燕折”,他幾乎是半逼著自己給燕折想了一個借口。

也許當年不是裝的,隻是精神病,隻是人格分裂。

儘管那時他自己都不怎麼信。

“難道我真有第二個人格?”燕折皺起眉頭,弄不明白,“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

其它什麼都想起來了,18歲到22歲之間的記憶卻依舊缺失。他雖然是有點浪,但傳聞中的那些事不是他能乾出來的,至少不是他這個人格能乾出來的。

特彆是已經確定喜歡白澗宗的自己。

這事還是個未解之謎,葉醫生也沒能確診他真的有病。

“滴滴——”

白澗宗的手機響了聲,是個電話。他把黏糊的燕折推下輪椅,轉身朝著病房的獨立客廳移動:“我還有工作,叫張三進來收飯盒,臟死了。”

身側陡然失去另一個人的體溫,燕折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他也知道白澗宗很忙,但他現在的腦子很亂,隻想賴在白澗宗身上,什麼都不思考。

可他也明白,重生這種事情太魔幻了,即使白澗宗願意相信他,也沒法真的感同身受。

隻有他自己清楚其中難言的滋味,很混亂。

他胡思亂想地打開病房門,正準備開口叫張三,就看到遠處徘徊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是蘇然。

蘇然面色憔悴,見自己被發現了,乾脆直接大步上前,問燕折:“白總在嗎?我想跟他聊聊。”

俞書傑抬手攔住蘇然,不許他靠近。

都要這一步了,燕折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你不是要去警局報案嗎?為什

麼還在這裡?”

“因為我爸失蹤了。”蘇然眼下一片青黑,估計這段時間都沒睡好,“其他人都還沒發現,隻以為他是在出差,但我現在很確定他好幾天前就失蹤了……他是不是在白總手上?”

燕折呼吸一滯,一轉身,眸色晦暗不明的白澗宗就在身後。

他看著這個剛對自己做出“未來”承諾的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澗宗對蘇然說,目光卻停留在燕折身上:“在我手上怎樣,不在又怎樣?”

“不怎麼樣。”蘇然急了,扒拉著俞書傑的手臂,奈何後者紋絲不動,他隻能探著身子喊,“您想怎麼處理他都行,我不在乎,我隻想見他最後一面,問他一個問題!”

沉默的燕折問:“什麼問題?”

蘇然艱難道:“我要問他,我媽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他害死的?”

“不用問,就是你心裡的那個答案。”白澗宗撈過燕折的腰拉進懷裡,並甩上病房門。

吃了個閉門羹的蘇然呆愣在原地,一陣恍惚。

病房裡很安靜,隻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白澗宗的這個回答很微妙。

蘇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親爹殺了親媽,白澗宗怎麼知道的?除非他已經帶走了蘇友傾,進行了逼供之類的行為。

燕折呐呐道:“所以……蘇友傾真的在你手上?”

白澗宗眉頭鎖緊,似乎在思量怎麼回答,半天都沒說話。

僵持了幾分鐘後,門外的俞書傑突然敲門進來,見老板沒有避諱的意思,直接掏出一個老式手機遞到白澗宗面前,上面有條信息——

【轉告老板,人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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