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加個蛋(1 / 1)

燕折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他記不清夢裡的畫面,隻記得自己置身於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場景中,被恐懼、痛苦所裹挾……

漸漸的,迷茫、麻木將其取而代之。

他被厚重的水流層層包裹,無法呼吸,聽不到聲音,耳邊卻又傳來違和的水聲,他試圖掙紮,卻越墜越深,怎麼都無法觸到水面。

“跑,快跑!”

“崽崽……你要躲起來,活下去。”

躲起來。

活下去。

燕折迷迷糊糊地醒了,下意識去摸手機,然而伸胳膊的舉動拉動全身的經絡,酸痛疲憊的感覺瞬間讓他懵了,困意全無。

他艱難地撐起身體,環顧四周,這並不是他的小房間,而是白澗宗的主臥套間。

房間光線很暗,且隻有他一個人。

他怎麼到這來的?

腦子裡閃過幾幅畫面,卻並不連貫。

燕折下床,想去看看白澗宗在不在衛生間,剛張口準備喊一聲,就發現臉頰疼得要命,有種使用過度的酸脹感,眼睛也不太舒服。

有種不好的預感。

燕折推開門,衛生間沒人,卻被斜對面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大跳——

他不僅臉色慘白,雙眼浮腫,就像哭了一整晚,身上的衣服還都是昨天的,最慘的是褲子上還有一大片血跡。

“!!”

不好的預感好像驗證成功了。

燕折悲痛欲絕,給白澗宗打了個電話。

樓下,白澗宗正在和葉嵐君還有醫院那邊商討燕折今天具體的體檢流程,看到來電提示後立刻就接了,並操控輪椅移進電梯。

葉嵐君示意白澗宗打開免提,她需要判斷一下燕折現在的狀態。

“燕折,你怎麼樣?”

燕折怎麼樣,燕折很不好!

白澗宗的語氣夾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意味,這下更佐證了燕折的猜測。

他悲憤道:“你,你始亂終棄!得到了就不珍惜!!”

電梯裡的二人:“……”

白澗宗昨晚幾乎沒睡,臉色本就差,這會兒就更陰了。

燕折這是又拿到了哪個劇本?

白澗宗率先進入臥室,葉嵐君和俞書傑留在外面,不清楚情況便沒有貿然接近。

他一眼看見氣紅了臉的燕折:“我始亂終棄誰了?”

“還問始亂終棄誰?”燕折不可置信,質問道,“您昨晚是不是逼我給你口,還在沒有充分潤|滑的情況下,下……”

“進入了我!?”

是的,燕折發現自己渾身酸痛,雙眼紅腫有如哭了一整晚後,又接連發現身上和床單上都有血跡,隻想到了一個可能——

白澗宗強了自己。

他甚至感覺不到屁|股痛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已經痛到失去知覺了!說明昨晚弄得得有多嚴重啊!

他都不敢檢查。

更難以置信的是,

?[(,

雖然燕折不介意跟白澗宗睡,可前提是自己清醒啊!

“您是不是給我下藥了?您知不知道違背少男意誌強|迫發生關係是違法的!?”

“……”白澗宗有一瞬間的淩亂,甚至有些自我懷疑,“我強po你?口?進入?”

“你還不想承認嗎?”燕折羞憤欲絕,“我嘴巴這麼酸,床上還有血……以前我們沒睡覺的時候,你都會幫我洗澡換睡衣,可昨晚弄成這樣竟然都沒給我清理!”

“——您實在是太過分了!!”

白澗宗眼皮直抽,陰鬱道:“想象力真不錯。”

燕折:“這不是想象,這全都是罪證!”

白澗宗儘可能不發火,反問:“我怎麼強|迫你?”

燕折啞火了。

是啊,白澗宗連最基礎的姿勢都完不成啊。難道……難道真相是反過來的,是自己逼迫白澗宗?

這個猜測直接讓燕折瞳孔劇縮。

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跪坐在白澗宗身上搖晃的畫面——他昨晚這麼猛的?

有點合理怎麼回事……

面對白澗宗的目光,燕折有些心虛。

很可能昨晚他喝了酒,酒壯慫人膽的情況下,他還真不是沒可能乾出這種事。

先把坐在輪椅上的白澗宗逼到角落,用嘴……然後再騎到身邊,由於喝醉了也沒好好給自己潤那啥,直接就莽入了,所以才出這麼多血,後續就是疼得一邊哭一邊那啥啥。

很合理。

再看看白澗宗憔悴蒼白的臉色,更合理了。

他磕巴道:“是,是我主動的嗎?”

白澗宗忍無可忍,拎起床尾沙發上的枕頭就砸過去:“這是我的血!你身上的床上的都是我的血!”

燕折全身都麻了,瞳孔地震:“我……強行進入了您?”

配合白澗宗憔悴蒼白的臉色,好像更合理了。

白澗宗表情難看,看燕折的眼神也一言難儘,幾乎是咬出這句話:“那你已經死了!”

燕折脖子一縮,終於看到了白澗宗的腿傷。

他討好一笑:“您的腿怎麼了?”

白澗宗氣得頭發昏,嘲諷道:“你怎麼不問是不是你用那戳的?”

燕折臉一紅,撇嘴:“這也太蠢了……”

白澗宗:“之前問的就不蠢?”

燕折辯解:“那是合理推測……”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燕折恢複了,白澗宗好像也正常了些。他嘲弄道:“真做了,你現在還能站在這指著鼻子罵我?”

燕折嘀咕道:“怎麼不能了。”

白澗宗可是一個雙腿不便的人,再天賦異稟也厲害不到哪裡去吧。他對那方面的厲害程度也沒有太追捧,不會拿白澗宗跟彆人攀比的。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隻能轉移話題:“而且我也沒罵您啊,

那不是推測嗎……昨晚我怎麼了?喝酒斷片了嗎?”

他聞聞身上,也沒聞出什麼酒味。

白澗宗:“一點都不記得?”

燕折遲疑地搖搖頭,腦子裡閃過幾個零星的碎片,卻難以拚湊成完整的場景。

剛剛在樓下,葉嵐君的建議是,如果燕折忘了,可以嘗試直接給燕折看監控錄像。但造成的結果也可能有兩種,一是燕折毫無感覺,二是再次應激。

白澗宗看著面前滿臉寫著笨蛋兩字的燕折,並沒有拿出監控視頻,而是說:“去洗澡,等會兒出門去醫院做體檢。”

“哦……”燕折沒問為什麼,“所以您的腿到底怎麼了?”

不會是自己弄傷的吧?

燕折有些惴惴不安,感覺昨晚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他還從來沒看過白澗宗如此破碎的樣子。

臉色蒼白不說,眼裡還有掩不住的血絲,白色襯衫上印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整體就縈繞著一股慘烈的美感。

燕折真的很想再問一句:我真沒強迫你嗎?

“跟你沒關係。”

在白澗宗陰沉不爽的目光下,燕折老老實實進了浴室。

白澗宗正要出去,身後的燕折又扒著門探出腦袋:“您不洗嗎?我可以幫您的。”

白澗宗冷道:“少操心,把你自己洗乾淨就行了。”

燕折也就客氣客氣。

他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卷過皮膚,驅散了不少疲憊感,檢查了下身上沒什麼印子,肛men也好好的一點傷沒有。

看來昨晚真的沒有發生他想象中的事。

燕折又感到有些遺憾。

萬事開頭難啊!有第一次才可以有第二次。

由於體檢不能吃早餐,所以燕折洗漱完就要出發了。

上車前,他發現白澗宗也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雖然臉色仍舊很差,但至少整體看起來舒服多了。

白澗宗眯起眼睛:“真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

燕折坐到白澗宗旁邊,含糊地嗯了聲。

白澗宗扯了扯嘴角:“可你好像對昨晚發生的事一點都不好奇。”

燕折愣了會兒,一聲不吭。

他應該好奇的,好奇得要死掉才對。

剛剛起床的情況那麼怪,不說好奇得像吃不瓜時上躥下跳的樣子,至少也得抓心撓肝吧?

可他完全找不到感覺。

後座的葉嵐君給白澗宗發了條消息。

【可能是在下意識逃避,先等檢查結果出來吧。】

體檢程序很長,其實燕折有猜測白澗宗是帶自己來檢查心理相關的問題,然而不全是,白澗宗直接給他來了個大全套,心肝脾肺腎都查了個遍。

燕折快餓暈了:“要不要再去個男科?”

“忘了安排。”白澗宗考慮了下,“你確實需要檢查一下,讓醫生開點清欲的

藥。”

看白澗宗真意動了,燕折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白澗宗冷哼。

燕折腹誹:老古板!你才該看看男科!最該生龍活虎的年紀這麼禁欲,怕不是不行!

白澗宗陰陰地說:“再罵。”

燕折無辜:“我沒說話。”

還是個會讀心的狗東西。

一套體檢下來,半天過去了。

葉嵐君要留在醫院和其他醫生一起分析燕折的拍片結果,沒和他們一起離開。

燕折推著白澗宗的輪椅走在陽光下,周圍來來往往的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屬,個個行色匆忙。

白澗宗:“乾什麼?車在那邊。”

燕折:“我要餓死了!”

醫院周圍沒什麼餐廳,要麼去食堂吃,要麼吃點包子。

燕折眼睛轉了轉,準備帶白澗宗去體檢新奇的環境,隨手指了家路邊的小破店說:“我想吃那家!”

白澗宗看了眼門面,點評:“亂七八糟。”

話這麼說,但兩分鐘後還是跟燕折一起走進了店裡。

燕折鬆開輪椅,往外面走:“我去前面買奶茶,幫我點份二鮮鍋巴湯!”

白澗宗微微回首,一個眼神便讓店外的保鏢會議,分開一個跟上燕折。

老板問:“要點什麼?”

白澗宗看著牆上充滿油汙的菜單牌,問:“二鮮鍋巴湯裡都是什麼?”

“哦!”老板介紹道,“湯裡有豬肉絲、豬肝、蔬菜,鮮滴很!”

白澗宗道:“來兩份,一份少放豬肝。”

老板:“還要其他什麼嗎?”

白澗宗頓了頓:“少放豬肝的那份多加點肉絲,加個蛋。”

“煎蛋?”

“嗯。”

老板問:“堂食還是打包?”

這家店很小,視線朝著一個方向便可一覽無餘,狹小又逼仄,看起來也不是很整潔,在這吃還不如去車上吃。

白澗宗面無表情:“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