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們吃飽喝足, 在鹿鳴勝眼裡那就是一身的勁兒沒處使,得折騰折騰。
八個人隨機分了四個組,玩上了你比劃我猜。
最後一期主題是放鬆, 享受生活。
除了吃飯坐椅子上, 剩下的時候鹿導都給他們準備了墊子和地毯, 直接席地坐著。
方便玩兒, 他們坐成個半圈, 一個擠著一個哈哈胡鬨, 看陶允晴和苗傾鶴雞同鴨講,看蘇溪和方粵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種時候林妄和池淵肯定挨著, 池淵誰都不樂意碰,近到一米之內在他這都算冒犯。
鹿鳴勝沒少拿這事兒臊他,說他跟朵花兒似的,受不了一點風雨, 嬌氣。
池淵自我慣了, 跟誰都沒有過不好意思的情緒, 鹿鳴勝的話就是廢的, 他三言兩語就能嘲回去。
池淵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要不是林妄攔著, 多少回都想當著攝影機的面直接倒林妄懷裡去。
池淵是一直樂意挨著林妄的,林妄自個兒都這麼想。
沒彆的理由。
非要說,那就是池淵親手給慣的, 林妄有這個自信。
但這回的自信白瞎了,這回池淵跟林妄保持了一個看著不太明顯,但讓林妄心情很複雜的距離。
倆人之間隔著兩個拳頭那麼遠,池淵手沒往林妄身邊撐。
那邊的幾個人玩興|奮了,連帶著拽來了幾個工作人員一起猜, 興致高昂地嗷嗷叫喚,周圍瞬間亂了套。
有這些“噪音”隔著,林妄學著池淵以前的動作,撐在旁邊的手不明顯地碰了碰池淵手腕,轉頭和他說:“不舒服?是不是水果吃多了胃裡涼?”
池淵低頭在玩手機,這半天也沒抬過頭,聽見林妄的聲才看了過來,跟著眼神一起過來的還有手,直接壓在了林妄手上。
林妄“哎”了一聲:“注意影響。”
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沒抽出來,就讓池淵壓著。
最溫馨的早上發生了那麼糟心的事,林妄這個差點讓人掐暈的心裡都有點陰影,更彆提池淵這個動手的。
林妄哄人都哄慣了,現在也想讓池淵開心點,彆把那個當成什麼特彆嚴重的事兒。
“不涼,沒吃多。”池淵說完主動把手拿開了,分開前指腹摸了摸林妄手背。
林妄就往他那邊挪了點,餘光看攝影機都拍那群人去了,小聲說:“聊聊?”
池淵看了眼兩個人碰在一起的腿,不明顯地皺了下眉。
“什麼表情,”林妄笑了聲,有意逗他開心,“池老板,你這樣特彆像玩夠了就要分的渣男。”
這話也不知道碰著池淵哪根神經了,他放下手機,很認真地盯著林妄,說:“話收回去。”
林妄也不是小孩兒,還能讓他給嚇住了,還是笑:“我說錯了麼?看你躲我躲的,我身上是不是長刺兒了。”
他頓了一下,語氣輕了,眼神帶著安撫:“早上嚇著了吧?我沒事兒,你那點力氣算什麼……以前我也睡魘住過,起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滿屋亂走撞門框上才醒,腦袋上還磕了個大包,看著特彆傻逼。誰都有過那時候,不用緊張。”
池淵這次沒說話,林妄知道自己說對了,猶豫了幾秒,儘量委婉地說了出來。
“小池,我一直都擔心你睡不好覺,餘琦說你失眠之後一白天都難受,強撐著跑通告太傷身體。你最近要是睡不好……明天錄完我陪你一起找曲醫生聊聊,我們一起去。”
池淵眨了下眼睛:“不用去,我上次說了。”
“那你彆躲我,”林妄沒逼他,“有什麼難受的,你和我說。”
“我什麼時候難受了,”池淵歪頭看林妄,語氣輕鬆了很多,“你想什麼呢。”
林妄又往他那邊靠了靠,心底的擔心都藏著,說出來的話不給池淵壓力:“那你怎麼不挨著我坐?我還以為我失寵了呢,把我冷在這兒,跟玩夠了似的,是不是?”
這話說完池淵就笑了,林妄真喜歡看他笑,好看得讓人想現在就親親。
池淵點點頭,說:“下次我坐你懷裡。”
林妄說:“私下裡坐坐行,當人面還是算了,我有點害臊。”
“那你坐我懷裡,”池淵點了點大腿,“這樣臊麼?”
“太誇張了,”林妄眼底含著笑,“我就邀個寵,池老板彆把國亡了啊。”
幾句話聊的沒什麼結果,林妄有心試探池淵的想法,池淵不跟他聊,還是逃避。
但這回說完,池淵身上那股刻意保持距離的感覺沒有了,後面的遊戲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貼著林妄,鹿導跟池淵提點兒什麼他都轉頭喊“哥”,好像他倆捆著,林妄說了才算。
鹿鳴勝忍不住說:“池老板你是不是幼兒園沒畢業,低頭抬頭就知道找家長。”
池淵直接轉頭問林妄:“哥,我幼兒園畢業了麼?”
“沒有,”林妄也配合,“你不是七個月大麼。”
“是,”池淵說,“沒斷——”
後面那個字沒說出來,林妄就趕緊把他嘴捂上了,實在是心虛害臊。
玩石頭剪刀布搶遊戲名次,蘇溪看見池淵的手,嚇了一跳:“池老板這是撞哪了?沒用碘伏處理一下?看著愈合的不太好啊。”
林妄跟著看過去,池淵手背上的傷比起早上的血紅一片,顏色已經暗了點,滲出來的血都凝固了,像要結痂。
池淵贏了蘇溪就把手放下了,傷口擋著,再有人問都不給看了。
鹿導讓這群人搶午飯,倆人一組比賽,先大象鼻子轉三圈,轉完立刻去搶對方後背貼著的名牌。
老規矩,贏的人有大餐,輸的人看著贏的人吃。
蘇溪和宋瑉覃殺的有來有回,兩個大美女站一起特彆養眼。
林妄抽中的對手是苗傾鶴,小屁孩站對面跟林妄擠眉弄眼,用口型說他不會手下留情。
林妄衝苗傾鶴笑了聲,沒管他。
他低頭看著池淵的手,剛要說話池淵就把手放到林妄眼前了,說:“看吧。”
林妄讓他弄得一愣,眼神沒第一時間放上去。
池淵眯著眼睛,低聲說:“不給看就是躲你,給看了你又不看,你是不是想躲著我?我警告你,我才七個月大,殺人不犯法。”
林妄很小地“靠”了一聲,低頭看了一會兒,繃著笑說:“七個月的小孩可沒你這麼矯情。看完了,等回去我給你抹點藥。”
池淵放下手,說了個行。
下一個輪到池淵和陶允晴對戰大象鼻子轉三圈+撕名牌,倆人身高差了得有三十多厘米,結局眼見著慘烈。
比賽開始前苗傾鶴就哧哧笑了半天,池淵一走就顛顛跑林妄旁邊看戲,不知道擱哪順的一堆糖球,從兜裡掏出一小把,分給林妄一半。
“完了呀,林哥,三妹兒眼瞅著要完了,”苗傾鶴搖著頭嘖嘖,“池哥一腳能給她踩死咯,然後從屍體上撕下名牌……”
林妄聽著招笑,不愛吃甜的也把糖都留下了,給池淵留著。
他學苗傾鶴叫陶允晴的稱呼說:“彆這麼說,萬一三妹兒能贏呢。”
苗傾鶴說:“世界第八大奇跡。”
他倆剛說完,鹿導就敲了一下小銅鑼,喊:“開始!”
嫌大象鼻子轉三圈難度不夠高,鹿導非常缺德地提高了難度,讓他們轉六圈。
陶允晴為了拍戲平時也鍛煉,但跟真正練過的池淵比,就完全不夠看了。倆人也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六圈下來池淵站原地沒動,陶允晴想繞到池淵後面撕他名牌,剛走了三步就左右腿打架跪地上給池老板磕了一個響的。
陶允晴倒黴兮兮的鼻子磕地上了,酸得眼淚嘩就下來了,腦袋暈著還站不起來,心裡給鹿鳴勝畫了八百個圈詛咒。
池淵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說了句“跪安吧”,走過去拎著衣領把她拎起來了,順手就撕了名牌。
也多虧池淵,陶允晴的鼻子少遭不少罪。
三妹兒戰況實慘,林妄和苗傾鶴兩個當哥的沒什麼良心,一起捂著眼睛笑,笑夠了才過去問摔沒摔疼了。
陶允晴也捂著臉,嘴裡一邊喊“我要找個地縫”,一邊跑林妄身後躲著,不讓攝影機拍她。
太丟臉了!
到林妄和苗傾鶴,兩個人身高體重都差不多,勝負懸念還挺大。
蘇溪起了個頭,說開個賭局,賭他們誰能贏。鹿導最愛湊這個熱鬨,也參與了一把,說賭贏的和比贏的都能得到節目組的特彆獎品。
苗傾鶴擺好架勢,跟林妄說:“林哥,五期了,但凡是遊戲我就沒贏過……最後一期,這把我必贏!”
話說的氣勢洶洶的,林妄兩手交叉,右手掐住鼻子低下頭:“嚇壞我了,求你等會手下留情。”
看池淵轉完穩穩當當跟沒事人似的,等林妄自己轉了才覺出暈來,要不是這幾個月勤鍛煉著,林妄覺得他也得跪下給苗傾鶴磕一個。
苗傾鶴看著也挺迷糊,倆人很謹慎地繞著場地走,一起畫了個大圈,打太極似的。
陶允晴在邊上看不下去了,兩隻手攏在嘴邊,嗷嗷喊:“勇敢一點兒!撕他!林哥!撕他!”
苗傾鶴悲憤瞪她:“我也是你二哥啊!二哥的命不是命啊?!”
他說話的間隙林妄很快地靠了過去,苗傾鶴反應也快,倆人你拽我我拉你的互相扯著,戰況非常膠著。
玩之前林妄想著隨便比比,輸贏無所謂,玩嘛。真對上的時候男人的腎上腺素就控製不住地飆起來了,腦袋裡的想法變成了誰不想贏。
說到底以前也是個滿身衝勁兒,爭強好勝的愛玩性子,這兩年為了事業沉澱了點,外表是穩了,骨子裡還存著桀驁呢。
林妄認真起來到底比苗傾鶴強一頭,扭了幾下後多少想起了點從前,情緒點著了也燥起來了,不收著勁兒了,折著胳膊很輕鬆地把人按在地上,膝蓋壓著苗傾鶴後背,隨手就把名牌扯了。
苗傾鶴沒想到他溫柔的林哥動起手來能這麼狠,齜牙咧嘴地滿口喊疼,林妄鬆開他,這會兒功夫身上也出了汗。
衣服穿得太厚了,熱的不得勁,站起來的時候林妄無意識地扯了扯衣領。
這一下就扯糟了,陶允晴就站林妄後面,眼睛歘地睜大了:“我的媽呀!這也太——”
一嗓子把林妄喊醒了,手頓了一下,不經意地提了下領口,沒事人似的走到池淵旁邊,滿臉平靜地站住了。
四面八方全是攝影機,這一下不僅是陶允晴,後邊的蘇溪方粵宋瑉覃,還有幾十個工作人員全看見了。
林妄後脖子那幾個牙印,今早上還特彆明顯呢,現在隻能更紫了。
這麼多張嘴,就算攝影機沒拍見,事兒也不好說。
林妄自己都覺得不好處理了。
“完了呀,”池淵學苗傾鶴的語氣,也學苗傾鶴剛才站林妄身邊時候的動作,往他那邊偏著身子,玩味地說:“林哥,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