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工作比想象的繁瑣,晚上八點多林妄才跟著池淵一起回了酒店。
第二天還有工作,池淵挺配合地吃了飯,洗漱完林妄看著他躺床上了才從他房間出來。
許文陽就在門口等著林妄,看他出來趕緊湊過來,小聲問:“睡了?”
林妄點頭:“應該吧,眼睛閉上了。”
“現在天兒不那麼熱了,能睡的好點兒,到冬天就更好了。”許文陽說。
林妄笑了聲沒說話,心裡頭想池淵正好和冬眠的熊反過來了。
晚上天兒好,涼快,林妄想去酒店樓下溜達一圈再睡。許文陽抱著和林妄套套近乎的心情,也跟著一起下去了。
下樓的時候許文陽掏出手機,點開微博:“林哥,你看熱搜沒?今天你可火爆了。”
林妄還真沒注意,要不是穿進來當了個小演員,林妄之前幾乎不看微博熱搜,“我怎麼火了?”
許文陽把手機遞給林妄,還挺興奮:“你看看,掛一天熱搜了,現在還沒掉下去呢。剛開始都熱一了。”
林妄看了眼。
#林妄與池淵同乘一車出席活動# 現在排在熱搜第九,後面還有零零散散的 #林妄池淵#,#池淵被吸血#,#林妄金主是誰#,#林妄背景#……
林妄看著那條金主是誰的詞條,摸了摸鼻子,某種意義上說,池淵就算是他金主。
給資源給還貸,還給房子住,還……沒比這個還標準的包養關係了。
“不用害怕林哥,工作室控製輿論呢,就說是好朋友一起坐車,”許文陽看慣了圈裡的事,安慰林妄,“你倆以後少不了一起出席活動,他們驚著驚著就習慣了。”
林妄都多大人了,還能因為這事兒害怕麼,推開酒店大堂的門讓許文陽先出去,隨口問:“池淵到夏天就不愛起?”
許文陽緊走了兩步出來:“我跟著哥三年了,哪年都這樣,夏天餘哥都不給安排活動,準知道起不來。”
林妄“嗯”了聲,記憶裡的原著沒描寫過這段。
終究隻是一本小說,描述的東西有限,穿進來才知道書裡都是活生生的人,每個人都和林妄原來世界的沒有差彆。
飽滿,真實。
林妄手摸了下兜,想事兒的時候習慣抽煙,但彆墅裡有規矩,池淵不喜歡煙味兒,林妄歪打正著地把抽了快十年的煙戒了。
剛認識一天,倆人實在不熟,聊天兒的共同話題也就是池淵。說著說著談到新專輯,許文陽沉重地拍了拍林妄肩膀,讓他加油,又笑嘻嘻地說:“林哥你真是和我想的一點兒也不一樣,我看你就覺得親,跟我爸似的,成熟!穩重!”
林妄讓他逗的直樂,踹了他腿彎一腳:“小兔崽子,也不至於穩成那個歲數吧,哥才25,嫩著呢。”
……
柳臨嘉把林妄攔住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愣。
林妄最先反應過來,和許文陽說:“我們聊聊,你先回去,看看你哥睡沒睡踏實。”
許文陽很有眼力見地點頭撤了。
這個時間酒店外面沒什麼人,空曠的地方也不怕有人偷聽,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公共區域,乾點兒什麼很容易就能被發現。
林妄站在原地沒動,等許文陽走遠,才說:“我沒留著照片,之前發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抱歉。”
柳臨嘉在台階下面,林妄站在上面,兩隻手很隨意地插著兜,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溫和的:“幾年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柳臨嘉咬了咬嘴唇,現在的林妄讓他陌生,之前計劃好的算計在看著林妄的時候怎麼都做不出來了,他說:“我怎麼相信你。”
林妄搖搖頭,笑的時候心裡想著的是池淵低聲問他拍沒拍過照片,頓了下才說:“你隻能信我,我沒法兒證明,不然你來搜我麼,也可以。”
以柳臨嘉和原主的關係,林妄覺得他還真可能知道一些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我怎麼搜你,你要是藏起來我去哪找……”柳臨嘉說完猶豫了幾秒,臉色有些複雜,還是問了,“林妄,你和池淵——”
林妄安靜地看著他,沒說話,柳臨嘉僵持了一會兒,自己先退卻了。他低著頭,輕聲說:“我知道了,你……晚安。”
林妄“嗯”了聲:“晚安。”
-
林妄上樓後站自己房間門口停了會兒,不知道想了什麼,掏出手機邊敲字兒邊推門進去了。
一牆之隔的房間,池淵的手機響了一聲。
“睡踏實”的人眼睛睜開,伸長胳膊拿起手機,撐著下巴點開消息。
[林妄:柳臨嘉走了,照片我沒找著,睡吧。]
唇角溢出一聲挺低的笑,池淵盯著屏幕看了會兒,回了一條。
林妄洗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都過去十多分鐘了,煙癮犯了嘴裡叼了根糖棍兒,躺床上定鬨鐘的時候才看見池淵的消息。
[池淵:困,累,睡不著]
林妄“撲哧”樂了,他沒拍過雜誌,在一邊光看池淵換衣服了,人長得好隨便站著都能拍得讓人眼睛熱,真沒看出多辛苦來。
想歸想,林妄說話還是哄著的。
[林妄:睡不著啊,不然,哥給唱個歌?]
沒自信到能給歌星唱歌,林妄純在逗他,沒成想池淵回了個“嗯”,過了兩秒又追了個“聽呢”,徹底把林妄架那兒了。
林妄唱歌倒是不跑調,在普通人裡還算不錯的,和池淵……還是彆比了,再比林妄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話都說到這了,再不唱就顯得玩不起了。林妄按著錄音鍵,也沒刻意想要唱什麼,醞釀了兩秒,隨口哼了首以前挺喜歡的俄語歌,他感覺慢悠悠的還挺適合睡覺。
[林妄:Шагза 20,Рукимокрые,Мненехватит,нисилнилоконовволос……]
唱了一分鐘林妄就按了發送,發完了後知後覺地有點兒害臊,也不知道他這三腳貓的唱法池老師能給打個幾分。
林妄翻了個身,久違地像個沒畢業的學生,有點忐忑地等消息。
過了足足有三四分鐘,林妄才收到回信,池淵發了條語音過來,懶倦地說了個字兒:“困。”
林妄放下手機笑了半天,不管好不好聽吧,效果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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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點十分,沒等鬨鐘響林妄就醒了。昨天許文陽安排的挺好,池淵今天早上七點半開始化妝,七點十分就得從酒店出去。
忒不放心池淵,許文陽攛掇林妄一起給池淵手機從六點到六點半連著定了六個鬨鐘。
林妄洗臉刷牙捯飭完,一推門就看見許文陽鬼鬼祟祟地趴池淵門口呢。
林妄按了按睡得有些僵的脖子,走過去:“乾嘛呢,拿著門卡不進去。”
許文陽一臉自我懷疑:“林哥,哥咋還沒動靜呢,都六點半了,第六個鬨鐘也該響了……”
自從林妄當著他面把池淵強行從屋裡薅出來一回,林妄在許文陽眼裡已經是一個神了。
現在神就給他跟前兒,許文陽自己都不想動腦子了:“林哥,你進去瞅瞅?”
林妄接過門卡,按在門上,打了個哈欠:“不是我說,沒我的時候你們都怎麼喊他的,就讓他睡到太陽曬屁股?”
“那不至於,”許文陽扒著門縫往裡瞅,“沒林哥你的時候我都頂著三級頭進去,那起床氣真不是蓋的,有大活動的時候餘哥都得親自出馬求爺爺告奶奶。”
林妄推開門,跟他一起進去,笑著說:“我真有點兒沒法想象了。”
池淵還在睡,而且睡得很沉。林妄伸手推他的時候看見枕頭邊兒放著手機,以為他關鬨鐘來著也沒在意,拍了拍池淵肩膀:“六點半了,現在起來還能吃個飯。”
許文陽嘴裡值得他戴三級頭的池老板蹭了下枕頭,過了十幾秒,睜開了眼睛。林妄趕緊趁熱打鐵,把人半抱半拖地扶起來靠床頭了。
許文陽手腳麻利地把池淵要穿的衣服拿過來,小聲說了句“我去喊飯”就出去了。
池淵又醒了兩分鐘,才抓著林妄胳膊站起來去洗臉。
許文陽自己提前先吃了,林妄和池淵坐一起吃了個匆忙的早飯,放下碗就往拍攝現場趕。
拍攝的過程意料之中的順利,池淵的專業性毋庸置疑,林妄坐邊上又過了一天眼癮。
閒著沒事的時候林妄就看教學視頻,把自己琢磨的表演技巧給老師發過去,聽老師的建議再記下來,這段時間備忘錄記了幾十頁筆記。
忙著忙著,三天眨眼就過去了。臨走設計師送給池淵一套他誇過一句的衣服,衣服池淵穿著好看,林妄看著還挺新鮮。
許文陽見怪不怪地收起來放箱子裡,給林妄嘚瑟池淵,與有榮焉地說:“收不過來,出去一趟都是人送東西,林哥你看多了就不稀罕了,回去我拾掇拾掇。”
前兩天許文陽還說天涼快了點兒,結果他們剛到家氣溫就殺了個回馬槍,悶熱潮濕的持續了好幾天,林妄自己都感覺喘不上氣兒,池淵從早到晚泡空調房裡不動彈。
燥熱的天兒一直憋到跑奢侈品珠寶代言活動前一天,終於痛痛快快地下了場大雨。
從下午一口氣下到第二天早上,給院裡的薔薇花全砸地上了,林妄一推開窗戶就能聞著香味兒。
天放晴了,瓦藍瓦藍的顏色看著就透亮。
林妄出門的時候長長地吸了口氣,帶著土腥味的空氣涼絲絲兒地直接闖進鼻腔裡,整個人說不上來的爽利。
許文陽這回背了個大書包,在保姆車上一直拿拿放放地收拾包裡的東西。
林妄跟池淵一起坐後排,看著副駕駛忙忙哄哄的,問:“裝什麼了,拿這麼大包。”
“充電寶找不著了,我記得我帶了四個呢!哪兒去了……”許文陽直抓腦袋,滿嘴跑火車,“林哥你說我是不是失憶了。”
林妄說:“你帶那麼多充電寶乾什麼,我這次充滿電出來的,不能關機了。”
“不多不多,唉哥那手機電池不行了,上回活動晚上充滿的早上就沒電了,鬨鐘都沒聽著……哎找著了!”許文陽抽出一個小巧的,扭頭問池淵,“哥,充電不?”
池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腦袋往林妄肩膀上一搭,眼睛又閉上了。
許文陽讓這一眼看得人都毛了,拿著充電寶也不知道要不要充,一個勁兒用眼神問林妄“這什麼情況啊林哥?我是不是哪犯錯誤了?”。
他林哥也沒明白,肩膀挺沉,支棱了一下才用口型逗他:“你是不是左腳先邁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