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亂鏡之地下秘境(1 / 1)

清音與江笑過來時,正好見到容儀將劍架上陸忍脖子。

江笑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笑著走過來,道:“我與清音還道這裡動靜怎的如此大,原來是打起來了,倒是我們來晚了,看你們這邊,應當都料理乾淨了。”

岑雙道:“也是機緣巧合,不過如今鏡靈已然脫身,規則換主,那些怨靈、妖屍應當不會再複生了罷。”

但此事並不好說。

因為如今的鏡靈,不止恢複了全部的力量,還得益於陸忍之前一番操作,將器印轉移至容儀身上,便使得鏡靈不再是聽從於梅雪宮吩咐的法器,若她忽然心生歹意,要滅了這滿鏡仙人報複梅雪宮三百年驅使之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想些折磨人的方法,隻需要將這裡的怨靈與妖屍放到各個有仙人活動的幻境裡去,再將複生規則保留,就是磨,都能將仙人們磨死。

可她似乎並沒有這麼做的意思,從江笑的話裡便可看出這一點。

江笑道:“不錯,一開始我還沒發現,直到殿中怨靈數量銳減,我才聯想到大抵是賢弟你尋到了鏡靈,原本我還以為要將那些怨靈都處理完畢,才能來尋你,不曾想,那些怨靈一個個的忽然被一條鐵鏈捆住,拖去了殿外,我與清音追出去一看,便見它們都被綁回了石柱上,額心的劍也插了回去。”

岑雙道:“原來如此。”

原來鏡靈一出來,就將陸忍更改的規則全部改了回去,還將那些被陸忍放跑的大凶怨靈全部鎖了回去,若所料不差,密室中的那些妖屍,也全都被送回原地。

而這些,岑雙隻是叫球球跟對方提了一下,並沒有想到鏡靈能這麼快做到。

說到球球,就是那個朝陸忍豎中指的小正太,眼見他嘴裡的白頭發小美人走過來,便馬不停蹄開溜了。

球球,當然就是當初妖蹤密林坑了仙君,連帶坑了他一把的儡獸了。

因著小儡獸怕岑雙根據他的名字,猜出他兄君是魔淵七君中的哪一位,便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告訴岑雙他的本名,岑雙嘛,向來以天上人間門絕無僅有的好主人自居,當然不會勉強小儡獸說他不想說的話,於是,他便根據對方的原型,在小儡獸青黑的臉色中,愉快地給對方定下了“球球”這個小名。

當然,出於對自家儡獸的憐愛之心,他還是尊重過對方意見的,比如他就詢問過對方,是喜歡“球球”還是“黑煤球”,要“小黑帥”還是“黑冬瓜”……諸如此類,隻可惜小儡獸越聽臉越黑,到最後化出原型,跳起來撞岑雙的腿。

再疼得死去活來。

在數不清的“磨合”之下,已經吃夠苦頭的球球終於接受現狀,對於岑雙的吩咐也不會違抗,就比如這次,岑雙在明了鏡靈處境後,便吩咐對方三過荷花池,再想辦法潛伏至真正困住鏡靈的地方。

他早便料到陸忍還會出現,也明了對方並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救下鏡靈而沒有行動,隻是陸忍此人,雖然分身很多且神出鬼沒,但

幾次接觸下來,岑雙早就能感受到對方言語下的傲慢和自信,這人雖然口口聲聲尊敬岑雙不敢小覷於他,可沒有一次真的將岑雙放在眼裡,哪怕吃過兩次苦頭,也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當然,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分身的形式出現在岑雙面前,漫不經心一點,也很正常,畢竟岑雙怎麼都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他。

但不管陸忍這個名字下的身份究竟是誰,也不管是什麼經曆,或是那位雇主跟陸忍說了什麼,才給了對方在面對岑雙時,自信到了自負的態度,至少,岑雙需要他這個態度。

若非他如此傲慢自負,鏡靈未必能給他通風報信,球球也沒那麼容易救出鏡靈,而他也不至於等鏡靈將力量全都收了回去,才發現對方已脫離囚籠。

而這一切一切,至幻影劍架上他的脖子,陸忍也終於想明白了。

栽一次是巧合,栽兩次是僥幸,栽第三次還依舊保留著曾經的心態,那便是愚蠢了。

陸忍是否愚蠢不好說,總之在他想明白的那一瞬,便笑出了聲,轉而看向岑雙,有那麼一瞬,他的眼神頗為複雜,不待細究,那些情緒已被他收拾妥帖,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看著岑雙,說話時,重新搖起了折扇,好似脖子上的神劍不存在,就連脖子因為他搖扇的動作而被割出一個口子,也不見他在意,隻道:“也罷也罷,是在下輸了,不過輸給尊主,在下心服口服,此番教訓,在下必定銘記於心,絕不再犯,如此,希望下次見面,您能滿意在下帶來的驚喜。”

陸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便引起了江笑的注意,是以,岑雙還沒回敬些什麼,江笑便跳到他們中間門,也因為這一跳,讓他離陸忍與容儀更近,終於察覺到了容儀身上的古怪,原本要說的話也從“誰要跟你見面,離我賢弟遠點”變成了:“小兔崽子,你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後面這句話,問的人自然是陸忍。

陸忍笑而不語。

也是這時,池中的小女孩終於飄了過來,甫一落地,便撞在岑雙腿上,動作極快地抱住了岑雙的腿,眼看著還要手腳並用地往上爬,好懸才被岑雙按住。

清音被這動靜吸引,側頭一看,便見岑雙手上拎著個荷花似的小娃娃,小娃娃眨巴著眼睛,無辜極了,也可愛極了,可岑雙明顯不吃她這一套,蹙著眉看著她,似乎想把麻煩的小孩丟開,但不知礙於什麼原因,一直沒丟,就這麼拎著。

察覺到仙君的視線,岑雙理所當然地看了回去。

清音被他一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腳步一轉,朝他走了過來,大約隔了個鏡靈的距離後,才停下,問他:“沒事罷?”

他能有什麼事呀?

岑雙揉著小娃娃的腦殼,輕飄飄道:“沒事呀。”

清音又問:“沒有哪裡不舒服?”

岑雙無辜道:“也沒有。”

清音點點頭,叮囑道:“若有哪裡不適,要早些說。”

岑雙的手一緊,幾乎以為對方什麼都知道了。但他

將清音端詳了幾遍,也沒發現有任何異樣,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手上突然冒出個聲音:“哥哥,你的力氣好大,把小荷的頭發都抓亂了。”

視線往下,便見自報家門的鏡靈扶著腦袋上的小荷花,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岑雙將她放下,見她隻顧著將頭上兩朵小荷花扶對稱,沒心思繼續往他身上爬,才沒管她,轉而看向江笑——他聲音太大了,有點吵。

就算江笑不知道容儀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眼見對方耳朵尾巴都顯露了出來,怎麼叫都沒反應,隻木頭似的拿劍架在陸忍脖子上,用腳猜都知道是陸忍乾的好事,當即又急又怒連連追問,卻得不到一點回應,如今容儀變成這個樣子,他又不可能真對陸忍做什麼,隻能指著人鼻子一通怒罵,罵得很臟,幾次將岑雙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陸忍就是個泥人,被罵也不可能沒脾氣,隻是他的自尊心注定他不可能和江笑對噴,所以在江笑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噴他時,扯了扯嘴角,終於出聲打斷對方,道:“上仙,彆生氣,我隻是與小王爺開了個玩笑,他好著呢。”

江笑信了他的邪,怒道:“好?哪裡好??你當本仙瞎的麼???我告訴你,不管你對他做了什麼,都趕緊將他變回去!若你對他下了毒,便交出解藥,若你取了他的魂,便立即將他的元神還來!!”

“小王爺自然好著,既沒中毒,也沒丟魂,隻是身上多了點東西,此事麼,尊主也知曉,”陸忍笑著合上折扇,另一隻手撫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身,又道,“哎,其實我也想幫你的,上仙,奈何為時已晚,我如今也用不出法力,你叫我,倒不如讓鏡靈為小王爺消去身上的鏡痕。”

江笑道:“什麼,你什麼意思,什麼鏡痕?這又跟鏡靈有什麼關係……鏡靈在哪?”

陸忍卻沒再回答他,而是再度看向岑雙,兩人視線對上,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說著古怪的話:“尊主,我仍舊期待著下次會面,如若有下次。”

言罷,握劍的手突然用力,直接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江笑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對方劃破脖子,倒在地上,再一點點消散。

江笑轉頭,連忙去看木頭人似的容儀,發現對方並沒受陸忍“死亡”的影響,才鬆了口氣,又懊惱地捶了下頭,見岑雙走過來,更愧疚了,道:“賢弟,我可真沒用,還沒問出他是聽誰的吩咐潛入群芳盛會,就這麼讓他跑了,現下小兔崽子還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我可怎麼跟他兄姐交代,唉!”

岑雙拍了拍他的肩,勸道:“賢侄,你已經很努力了,這不是你的錯。”

江笑又歎了口氣,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忽然又振作起來,道:“對了,鏡靈!方才姓陸的不是說,鏡靈可以讓小崽子恢複來著,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得嘗試一番……話說,賢弟,你之前是否見到鏡靈了,可知它現在何處?”

岑雙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笑一眨不眨地盯著岑雙看。

岑雙默了一會兒,抬手往腳下指了指。

江笑恍然低頭,便見一個彆著荷花的小腦袋,從岑雙腿後探出。

“這這這……這是鏡靈?!”江笑大驚失色,道,“一個,一個……她……她也太小了罷!”

岑雙也是無奈,道:“雖然不可置信,但確實如此,她便是鏡靈。”

這句話後,江笑看了看容儀,又看了看小荷,再看了看岑雙,甚至遠處的仙君都被他看了好幾眼,臉上的懷疑與不可置信才漸漸散去,最後蹲下去,打算和還沒他膝蓋高的小娃娃交流一番。

卻沒等他道出個一二三四,那小娃娃忽然抱住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滾還一邊大哭起來,不斷叫著“哥哥救命”以及“壞人要炸小荷了”,給江笑嚇了一跳。

岑雙也被她這一番動靜驚動,腦中迅速閃過陸忍的元神分身自刎前所說的話,以及最後一次見到對方本體時,對方的種種行為,尤其是那詭異的舞蹈,笑容即刻收斂,道了句:“不好!”

便撿起地上的小娃娃,連忙轉身,清音正等著他,臉色同樣嚴肅,兩人並排走時,直接指明了地點:“是那個密室。”

江笑雖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妙,連忙背上容儀,追上他們。

回到大殿下方的密室時,密室空間門已淩亂得不成樣子,古籍書架全然倒塌,幡旗丹爐也被毀壞,連密室中央的棺槨,棺材蓋都被推開了,陸忍的本體與棺材裡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棺槨周圍的石柱同樣暗淡無光,一看便知道上面的陣法也被破除,環顧四周,隻有一截泛著熒光的小骨頭被隨意丟在石柱旁,江笑將容儀放下,衝向小骨頭,將對方的束縛解開,心疼道:“小仙骨,都瘦了。”

小骨頭深以為然,義憤填膺地在他手心抖了三抖。

岑雙:“………”

他拎著鏡靈離江笑遠了一點,以免被降智到能對一截骨頭說出“你瘦了”這種話。

岑雙走至清音身邊時,對方正在打量被破壞的棺槨,他想了想,也往裡面看了眼。

裡面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連陪葬品都沒留下——也或許,這個棺槨裡,從來都沒有陪葬品。

正想著此節,他手中的小女孩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女孩看著被破壞的石柱,以及眼前這副空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岑雙問她怎麼了後,才漸漸止住哭聲,抽泣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好難過啊……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好難過,比壞人要炸了小荷還難過。”

岑雙深深看了她一眼。

鏡妖與那位半妖國君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即使鏡妖死了,新生的鏡靈仍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那份牽絆,正因如此,才讓她那麼偏心另一個幻境裡的六皇子,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捧給對方,又在當下,於對方的棺材前嚎啕大哭。

但再傷心,也得做正事,所以岑雙在安撫地拍拍她的頭後,溫和道:“你方才說誰要炸了你?”

“壞人,把我關起來的壞人,”小荷抹著眼淚,淚眼婆娑

地看著岑雙,道,“哥哥,你救救小荷好不好,小骨頭和那個圓滾滾的小哥哥都說你可厲害了,一定可以救小荷的。”

這句話剛落下,岑雙便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識海裡大叫:【誰說你厲害了!誰圓滾滾了!!氣死老夫了,早知道就不該救她!!】

小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問她半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岑雙才在識海中聯係球球,是以略過對方惱羞成怒的話,直奔主題:【她之前有和你說過這件事嗎?】

見岑雙不提,球球也冷靜了下來,答道:【她是跟我提過,說那個誰不止要奪走她的力量,還要將整個水鏡毀掉,她還說,若是水鏡被毀,她也將不複存在,我倒也問過她,問她是怎麼被困住的,但是她說不知道,我還問了她一大堆你告訴我的話,她都說不知道,隻知道自己要消失了,我跟她說不清,所以讓她來找你,反正你不是要契約她麼。】

岑雙聽罷,沒有多言,將小荷放下,自己也蹲了下去,耐心道:“我可以救你,也有法子救你,但是,小荷,你得先將水鏡裡的仙人全部送出去——你可以做到的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荷眼淚汪汪,道:“真的嗎,哥哥,可是壞人已經動手了,我能看到,好多好多個小鏡子都碎掉了,可我拚不回來,哥哥能將小鏡子們拚好嗎?”

小荷口中的小鏡子,大抵就是那些幻境。

“我也不能,”岑雙道,“我隻能保證你不會有事,因為我會將你平安帶出去,但我無法保證水月鏡花不會消失。”

小荷擦了擦眼睛,雖然還是很難過,但是她道:“這樣已經很好了,我都聽哥哥的。”

在小荷去修改規則,將各個幻境裡的仙人全部轉移至離開水月鏡花的歸途之門時,岑雙也站了起來,回過身,面向清音仙君與捧著小骨頭的江笑。

江笑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低聲道:“賢弟,你當真有法子救她麼,若是沒有……”

“若是沒有,也得將仙人們先送出去,不過,此事我的確想到了解決辦法,”岑雙道,“但眼下事態緊急,來不及與你們細說,所以你們且聽我說,接下來我會叫小荷先將你們送出去,待你們出去後,我再將容小王爺一道帶出去。”

清音眉頭微蹙。

江笑直接道:“這不行,你讓我如何放心將你們丟在這裡一走了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岑雙微微一笑,道:“賢侄,你與清音必須先出去,你方才也聽到了,水月鏡花正在崩塌,倘若我們幾個都留在這裡,那麼很多仙人在完全不知道水鏡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即使看到歸途之門,可念及一心鈴,隻怕還是會在門口等待著鏡靈現身,可水鏡崩塌隻在刹那,等他們意識到危險,便晚了,所以,他們需要你們的提醒。

“而且,我也無法篤定一定能在水鏡崩塌前解決鏡靈的事,屆時隻怕還要連累你們,可若有你們在外面接應,為我延緩水鏡崩塌的速度,那麼,我便有生還的機會。”

即使他這麼說,江笑的臉色還是很沉重,

又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苦笑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再說要與你同生共死,反倒成了那個害你的人……也罷,賢弟,你且安心,我與清音定會在外面與其他仙人,用法術為你撐起一條歸途,隻是容儀……”

“因為還要解決小王爺身上的鏡痕,所以才讓他留在這裡,賢侄且安心,我一定會將他平安帶出去的。”岑雙解釋道。

江笑便點點頭,囑咐岑雙萬事小心,才對清音仙君道:“那清音,我們這便離開?”

清音此前一直都在安靜聽著,直至此刻,他二人說完,江笑詢問之後,才道:“稍等。”

江笑沒有催他,甚至還往旁邊走了兩步,給他與岑雙一個告彆的空間門。

——雖然江笑壓根沒想過為什麼要給一個這樣的空間門。

不過江笑也沒有閒暇細想,因為他腳下忽然冒出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扯了扯他的長袍下擺,還指了指他的掌心。

他掌心正躺著一截小骨頭。

另一邊,清音已經朝岑雙走近了一步。

他們原本的距離便不是很遠,在仙君特意拉近後,便是個抬手就能碰到對方的距離了。

岑雙把握不住仙君想做什麼,是以決定先發製人,道:“清音,我——”

他的話卡在喉嚨裡。因為仙君忽然握住了他藏在袖子裡的手。

清音將一個物品放到岑雙掌心。

直至小荷將清音與江笑送走,岑雙耳畔仍舊回響著對方離開前的話語,他道:“我知道無法左右你的決定,所以不會強求你一同離開,但此物,我希望你能將它留下,也許關鍵時刻,能助你一臂之力。”

垂眸一看,於他掌心,正躺著一個白玉似的物件。

這是一件法寶。

看了一會兒,岑雙將法寶收起,抬手示意小荷靠近。

小荷正在和小骨頭說話,也不知在說些什麼,一娃娃一骨頭滿地打滾,直到岑雙叫她,才撿起骨頭一路小跑到岑雙跟前,主動道:“哥哥,我將他們都送出去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岑雙半蹲下去,溫柔地看著她,緩緩道:“小荷,你願意與我簽訂契約麼?”

小荷想了想,問他:“什麼是簽訂契約?”

岑雙道:“簽訂契約之後,你便會成為我的儡獸,往後餘生,你都將與我綁定,你無法傷害我,我也不能抹殺你,因為從那時起,你的壽命與法力都將與我共享,而我的元神隻要還存在一日,無論你將來受到何種傷害,都不會消散。”

小荷問道:“所以哥哥的意思是,我簽下契約後,隻要哥哥沒事,那麼不管水鏡有沒有事,都不會影響到我,對嗎?”

岑雙微笑點頭。

小荷咬了下唇,遲疑道:“哥哥,我能考慮一下嗎?”

岑雙並不逼她,仍舊溫和,道:“當然可以,你有拒絕的權利。”

小荷便立即低下頭,和懷裡的骨頭嘰裡咕嚕討論了好一陣,說的話岑雙也聽

不懂,小骨頭更是沒有發聲,隻是一顫一顫的,看情況兩個的確能無障礙交流。

大抵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小荷便抬起頭,欣然道:“哥哥,我想和小骨頭一直在一起,所以我答應你啦……我們現在就簽訂契約嗎?”

岑雙揉了下她的頭,道:“對,現在就契約。”

他將小荷的手拉了過來,在她手心畫上一個古老的符號。

這是他的第二隻儡獸,一隻擁有無儘壽命的鏡靈。

在與鏡靈定下契約的那一瞬,他便共享了鏡靈的壽命,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因為擔憂哪日將自己燒死,而無比吝嗇地使用法力了。

此外,因為有第一隻儡獸,也就是球球跟他一起分擔,所以在契約小荷時,他也不必再遭受第一次那樣法力被掏空的副作用,想來,等以後契約第三個第四個時,法力的消耗隻會越來越小。

小荷沒有一點傷害岑雙的想法,所以契約前後並沒有任何明顯變化,隻是將自己的手看了又看,最後她問:“哥哥,現在我們是要離開了麼?”

岑雙道:“是該離開了,不過離開前,得先將麻煩事給解決。”

麻煩事,自然是指容小王爺身上的器印,也就是陸忍口中的鏡痕。

容儀是被鏡靈之力反噬,所以誰擁有鏡靈之力,誰便能操縱於他,當然,也能為他消去身上的烙印,眼下岑雙與鏡靈共享法力,他自然也能做到這件事。

雖然容小王爺在被消去鏡痕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門醒過來,反倒是白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岑雙將容儀翻來翻去打量了兩眼,發現對方隻是陷入沉睡,並無大礙,才站起身,一手拎狐狸,另一隻手拎鏡靈,悠悠道:“諸事已畢,現在,我們也走罷。”

小荷被他拎著也乖乖的,興高采烈地拍著小骨頭,道:“小骨頭,我們果然一起走啦!!”

小骨頭歡快地在她懷裡打了個滾,大約和小荷一個意思。

岑雙沒打擾他們兩個交流,直接使用鏡靈的力量,打開了一條通往天上人間門的通道,腳尖一點,直衝出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