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簡單的嘴臭,極致的享受(1 / 1)

天暗了。

“搞快點!就這速度?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們快!”

沒有消防車,沒有照明燈組,但手電筒和喇叭招呼上了。

山貓拿著喇叭,給大家進行心理“聊”法。

戰士們抱著圓木,一邊大吼一邊起身。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你們是蚊子的親戚嗎?聲音大點!”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再大點!剛才的飯白吃了?白癡了?”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哈哈哈哈…你們忠於個屁!就你們這個速度,祖國和人民以你們為恥!”

最簡單的嘴臭,最極致的享受。

大家聽到這話,都瞪起了眼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馬勒戈壁的,起不來啊。

麻了麻了麻了。

還得練。

“嘔…”

“嘔…哇…”

該吐的,都吐乾淨了,一頓本來不太飽的飯,成了讓大家訓練之外的第二個折磨。

也是享受。

想吐的,可以起來趴垃圾桶邊吐一會,算休息。

除此之外,大家靠圓木蹲的蹲下,和圓木仰臥起坐的躺下來休息。

黃永那種訓練狂,到這兒都得喊服氣。

尖兵們平時無不是中隊的大佬,雖然體能有強有弱,但弱的也有自知之明,三人一組。

而且此地還有兩個全國大比武拿過高名次的頂級尖兵在,一個雲南總隊的,第一屆全國大比武第二,一個湖南總隊的,第三屆全國大比武第二,並且組成了一組,那木頭耍得跟他娘的金箍棒一般。

那略有縫隙的大木頭被水槍不斷噴著,吸了水,可不止三百斤了。

每人身上的重量,也不止150斤,而是隨著隊友的動作,一會120,一會180,有時候隊友動作慢了,能過200。

但,在評論區待著的山貓眼裡,還是慢了。

大家很想把他拉下來一起練練。

場上看著最猛的,竟然是後來加入的尹文那一組,因為丫的吼得最大聲。

率先乾不動的,是方淮和奎禮。

因為倆人在較勁。

開始是奎禮比較猛,也確實把方淮壓得喘不過氣了一段時間,同為一米八,方淮還高一兩厘米,但奎禮200斤,方淮150斤,重量級上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體育比賽都該進不同的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方淮開始恢複過來了。

強大內臟的適應能力,在調動每個細胞的能量,往發力的核心部位進行供養。

方淮身體裡隱藏的儲備能量太過強大,開始是沒適應戰爭節奏,但一開始反應過來,全身的每個部位都開始民改軍。

一艘艘核潛艇開始下水了。

管它什麼東風導彈還是液化氣罐,都是戰略武器,6點20吃完的一頓飯,7點20就開始化為灰燼。

餓了,但是很有勁兒。

差不多在訓練的一個小時以後,方淮開始倒逼奎禮。

奎禮開始覺得:我尼瑪,這小子還行啊。

後來覺得:我擦?我擦?

再後來:臥槽!臥槽槽槽。

一對互相加碼的人,能挺到現在,實屬不容易。

“呼…呼…老登,等我腳好了的,看我怎麼玩你!”

方淮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手上死死扣著大圓木,很想再撐起來做幾個仰臥起坐,逼服這個黑貨。但全身上下,隻有嘴是硬的了,於是開始找場外因素,以示靈魂的威武。

同樣眼冒金星的奎禮也是個嘴強王者,呼哈呼哈道:

“嗬…你跟我吹牛B,你腳根本就沒傷!還腳好…了的,呼…老子現在是老了,要是在你這個歲數,我打你十個!”

交戰雙方噴完最後一句,集體躺在地上用鼻孔和嘴巴進行渦輪增壓,以圖恢複點體力再戰。

其實,倆人說的都是半實話。

方淮腳確實疼,一開始,疼得很,但後來,身體練熱了,這種扭傷,身體一熱,就像泄流閥門被打開了一半,真不怎麼疼了,隻是覺得有點彆扭。

奎禮也確實是老了,他都四期到頭了,16歲入伍,今年32,但要不是15年多的堅持訓練,長期適應高強度,他也不可能強到把方淮逼入戰鬥狀態,一直到現在重新虛脫的地步。

大家做了多少組,已經不知道了。

反正那個拿著兩個小啞鈴以示自己也在參訓,還不斷遊走全場,訓斥大家的討打狗隊長沒有喊停。

沒喊停,那就一直做。

“剛才我聽誰說的,來晚了沒吃上飯,沒力氣?沒吃上飯!那是你們的運氣!吃了的,今天晚上全都得給我吐出來!吐不完,彆想睡覺!”

“我告訴你們!今天,隻是開胃菜!彆給我打報告!我這人聽到報告就興奮,就越想練死你們!”

“精英?尖子兵?比武冠軍?你們以往的資曆,以後的四十幾天,隻會變成更大的負重,壓在你們身上!我希望你們訓練的時候把你們那些不值錢的驕傲,灌進你們的汗水裡,從身體裡全部流出來!到了這裡,你們就放棄了資曆,放棄了兵齡!”

“在這裡,實力為王!”

胡培洲舉著那兩個絕對不足五斤重的小啞鈴教訓著大家,讓大家心裡充滿了罵聲和怨念的同時,也明確了一件事。

在這裡,沒什麼規則,他,就是規則。

三個小時過去,場上還能動的,都在竭力保持著呼吸節奏,在用一種不溫不火的速度,儘量讓身體能夠恢複一點力量,支撐下一次動作。

一個訓練,各自都用上了自己的戰術,來堅持到最後。

方淮仰頭看著這年頭還算璀璨的星星和時不時衝到自己這邊的水霧浪花,內心長歎。

訓練到開始動腦子,想法保存體力,這他娘的才是訓練啊。

“全體起立!原地解散,休息!”

終於。

在幾乎全體趴窩時,胡培洲喊出了今晚最像人話的聲音,說完,便把兩個啞鈴交給山貓,同樣也停止了他的訓練。

真特麼欠揍的訓練。

各種充滿怨念的聲音,在他離去之後同時響起。

“推推推!把這個拉驢的磨棒推開!我受不了了!”

“慢點!慢點!你等我歇口氣!”

“誰來幫個忙!搞不動了!”

周圍教官一走,連個燈都沒有。

起來的人,隻能趁著皎潔月光和遠處城市的燈光,幫圓木壓在身上動彈不得的人把重壓挪開。

“洗澡洗澡!二班的,必須洗澡啊!身上又是汗又是水的,捂一晚上,那味兒臭得沒法聞。”

“還用你說?我還得洗衣服呢!”

方淮和奎禮沒讓人幫忙,推開木頭,奎禮立馬就拍拍手起來了。

“嗬,我等你腳好!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留下一句話,背著手就往樓上走去。

隻是那個背影走得雖快,但腳步虛浮,多少帶點倔強。

糙貨。

方淮都懶得理他,繼續躺在地上休息。

“方…一號,你要去洗澡嗎?”連序走過來,問道。

連序經過這一晚上,忽然又覺得,方淮可交。

不僅嗅覺敏銳,觀察力強,而且願意提醒尹文,挺夠意思的。

而且,他時不時觀察方淮,感覺他又進步了。

他自認為是個強者,喜歡與強者為伴。

方淮仰頭,看這貨又過來找他說話,忽然感覺這貨不愧是梁龍輝看上的兵,臉皮夠厚的,拍拍地,坐起來,有些沒好氣道:

“當然要洗啊!一身的汗,咋的,你要我給你搓背?”

連序嘿嘿一笑:“你要是還有力氣,也行,要洗就快走吧,他們都進去了。”

說著,指了指廁所邊那個拖把池,洗澡一體的澡堂子。

方淮看一幫人回班拿了洗漱工具就著急忙慌的往裡衝,歪了歪嘴,道:

“沒事,他們很快就出來了。”

話才剛落,裡面傳來一陣帶著回蕩的狼叫。

“靠!怎麼是冷水?!”

“這哪是冷水?冰的!加東西了吧!”

“包租婆!沒燈就算了,熱水總得給點吧?”

方淮笑了。

尼瑪,我今天打掃衛生開了十幾分鐘都沒熱水,這會能有熱的就奇怪了。

此時,樓上傳來一聲山貓的大吼:

“屁話,電都沒有,哪來的熱水?要熱水,自己搭個火堆燒!”

一幫人狼狽地隨便衝了衝,便出來了。

方淮終於起身。

“走吧,洗澡。”

連序看著那幫嗷了嗷跑出來的,忽然覺得這澡不洗也行。

“…要不擦擦吧,擦擦算了。”

方淮回身,拽著他就走。

“啥叫適應期?我告訴你,在這兒待著,我們可能都得用冰水洗了!搞不好,就要把我們拉到什麼冰天雪地去跑步,現在不適應怎麼行?洗,一定得洗!”

“…洗就洗吧,你彆拽我啊,莪自己走!”

“…誒,梁龍輝是你們中隊的不?”

“你認識梁隊長?”

“豈止認識,我還有他給我的肩章呢!我們新兵團指導員!對我可特麼好了!”

“這樣啊,他和我關係也挺好的!”

“有多好?”

“梁隊有什麼活,我都幫他乾!我從中山中隊調到特勤的時候,他還親自開車送的我呢!”

“嘿,關係好那就行!冤有頭,債有主!看招吧,同誌!”

“你乾什麼?誒,誒,這水很冰啊!”

這半夜,很靜。

一個魔鬼訓練夜加上一頓冰水澡,又冷又累的戰士們,抱著自己的大軍被,三秒即睡。

被窩,簡直就是天堂開的分店。

打呼嚕磨牙放屁聲,都奪不走大家的夢境。

除了一樣東西。

兩眼一睜,忙到熄燈,兩眼一閉,提高警惕。

“畢畢畢畢……”

這裡的哨子,格外響亮。

哨響不到一秒,三個班就是一陣地滾雷的動靜,像是學校放假那天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桌椅板凳一起響。

“緊急集合!緊急集合!”有學員大吼。

“嘿,老子早料到了,背包繩都在我枕頭底下呢!”

天色暗淡,但也難不倒他們,一個個打背包的速度奇快。

三四分鐘,興奮學員們,打起小背包,接二連三衝出門外,在前院集合。

有人還在捂著被桌角撞得生疼的腿,“噝哈噝哈”抽著涼氣。

大家驟然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穿著晚上洗完,還是濕潤狀態的迷彩服,那小風一吹,真是涼爽得打抖。

狗隊長卻穿著個短袖站在隊列前,有些奇怪地道:“集個合而已,我又沒喊打背包,你們把被子都帶來乾什麼?我就是怕你們有人偷偷跑出去吃夜宵,行了,人齊了,去睡覺吧,解散。”

隊伍解散。

所有人聊著天回寢室。

聊天內容雖不相同,但差不多都是三個字,含媽量達到驚人的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