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下雨天,看書天。
一個下午,李愛國肝了四五本書。
臨近傍晚,大雨依然沒有停下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了。
整個四合院籠罩在雨幕之中,仿佛沉入了水底。
陳雪茹晚上要在大前門街道辦加班,沒有回來吃飯。
李愛國帶了兩顆雞蛋,半斤豆芽都劉大娘家對火。
蔥花炒蛋,清炒黃豆芽,主食是棒子面粥和白面饅頭。
這些飯菜都適合了年紀的人。
劉大娘胃口大開,喝了一大碗棒子面粥,還吃了大半塊白面饅頭。
她放下筷子,抬眼看向窗外的大雨,有些擔憂的說道:“愛國,下這麼大的雨,天全和地全兩人在野外搞勘探,是不是得被淋壞了。”
“那不能夠。”
李愛國打個飽嗝,拿了劉大娘的鹹鴨蛋當飯後鹹點。
筷子蘸著鮮紅的蛋黃,邊吃邊說道:“這雨也就咱京城這邊下,估計再遠一點,就沒有了。”
話是這樣說,李愛國卻有些擔心。
今天的暴雨已經下了一晌。
要是放在後世,可以用百年一遇的大暴雨來形容了。
可能會發生地質災害。
正想著,外面傳來三大爺的呼聲:“下水口堵了,快來人啊,等會老張家的房子要被淹了。”
急促的聲音在大雨的遮擋下,音調有些扭曲變形,更讓人心中發慌。
“大娘,我去看看!”
李愛國聽到喊聲,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這孩子,外面下那麼大,小心淋濕了感冒。”
劉大娘進到屋裡,找來一身蓑木衣給李愛國穿上。
蓑木衣是劉大爺留下的,由竹篾製成,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在劉大娘的精心照料下卻保存得完好,還有一頂帽子。
蓑木衣穿在身上,戴上帽子,李愛國感覺自己變成稻草人了。
因為下水口被堵,此時外面的積水已經漲起來了,低矮的地方能沒過腳背。
李愛國又回到屋穿了一雙勞保膠鞋,這才淌水來到前院。
四合院是老式院子,下水的暗渠狹窄,經常堵塞。
這回下大暴雨,樹葉子樹枝子將下水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雨水流淌不出去,院子裡的積水越漲越高,首當其衝的就是住在前院的老張家。
李愛國來到前院的時候,積水已經漲到了門口,老張家帶著幾個孩子拿著鍋碗瓢勺往外面舀水。
幾人累得滿頭大汗,可是無濟於事,水越來越多。
閻埠貴打著雨傘,指揮幾個住戶清理水渠,因為堵塞得太嚴實了,沒有一點作用。
看到李愛國過來,閻埠貴好像看到了救星:“愛國,快快,積水要是再漲,估計就泡到張家的牆根了,房子說不定會坍塌。”
李愛國扭頭看去,積水已經淹沒了牆根。
房子是老式房子,由石灰磚頭築成,飽經歲月滄桑後,有部分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痕。
在積水的侵蝕下,磚頭將變成豆腐塊,被水衝到的話,很容易坍塌。
情況緊急,李愛國衝過去,從張鋼柱的手中接過木棍子,順著下水渠捅了下去。
可是剛捅到水渠口,就被雜物擋住了。
“愛國哥,不好搞啊,樹棍子太多了。”張鋼柱這貨沒有打傘,雨水順著頭發流淌下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神情有些著急。
要是房子泡塌了,肯定會出大事。
“你聽我的.”
“啥?”
大雨嘩嘩,幾乎遮掩了聲音,李愛國不得不操著棍子給張鋼柱做演示。
“你隨著我的力氣來,插,插,然後抽,抽.”
“啥?”
見張鋼柱還不明白,李愛國著急了,扯著嗓子吼道:“跟伱媳婦兒過夫妻生活的時候,咋弄?現在就咋弄!”
轟。
一道炸雷響起。
張鋼製的腦袋嗡嗡的,也不知道是被炸雷炸的,還是被李愛國的話驚的。
不過形勢危急,他到底是反應過來了。
拿著木棍抽插起來,遇到障礙物不能蠻乾,要輕輕抽插,借助積水的力氣,循序漸進。
等障礙物被捅破,然後再加大力氣。
李愛國和張鋼柱兩人手持一根樹棍,齊心合力,不大一會功夫,竟然真把水渠疏通了。
積水打著旋兒逐漸退去,水淹四合院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
“三大爺,要是樹葉樹枝子衝進去的話,水渠還是得堵上。”
幾人回到閻家屋簷下避雨,李愛國看著越來越大的雨水,有些擔心的說道。
“那咋辦?”閻埠貴的臉色有點發青。
幸虧這是白天,要是晚上沒有人注意,四合院裡非得被淹幾家不可。
“最好是用網狀的東西蒙在水渠口上,既不耽誤雨水往外面流,又能攔住木棍和樹枝子。”
“漁網?”
閻埠貴想起自家屋裡的漁網,心中猛地一跳。
*
*
*
今天的暴雨格外的大。
大雨如注,仿佛天空破了一個大洞,雨水傾瀉而下。
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地面上的那些雜物重新被雨水衝刷到下水口。
張鋼柱不得不帶著幾個年輕人時不時去打撈漂浮物。
這些家夥也沒有膠鞋,隻能光著腳丫站在積水中。
閻埠貴抬起頭看到李愛國一直在盯著他,莫名有些心虛。
“我釣魚,哪裡有漁網”
李愛國清楚閻埠貴的性子,淡淡的說道:“三大爺,這可是關係到咱們全院安危。”
閻埠貴看著瓢潑的大雨,咬咬牙轉身進到屋裡,將抄網拿出來,遞給李愛國。
“愛國,我今天也光榮一把,你拿去.把抄網毀了吧!”閻埠貴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李愛國笑道:“三大爺,您放心,您啊不會吃虧的。”
沒了一張漁網還不吃虧?李愛國這小子腦子有問題。
閻埠貴看著李愛國和張鋼柱兩人將漁網鋪在下水口處,心疼得直滴血。
一張抄網從供銷社裡買來,需要花1毛5分錢
這輩子隻有他占彆人便宜,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剛才咋就上了李愛國的惡當呢!
剛把漁網鋪在下水口上,拿幾塊磚頭壓好。
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街道辦王主任帶著兩個街道辦乾事冒雨趕來了。
看到四合院內的積水都排走了,王主任摘下雨衣帽子,鬆了口氣:“好在你們處理及時,剛才隔壁大院的老劉家就被積水泡塌了,這會人剛送進醫院裡。”
街道辦乾事看到地面沒有積水都感到詫異,提醒街道辦王主任注意。
王主任走過去細看,頻頻點頭:“用漁網擋住下水口,愛國你這個想法很不錯,小王啊,你等會通知其他大院,也讓他們這樣搞。”
李愛國指指漁網說道:“王姨,是三大爺發揚風格,將家裡的漁網貢獻了出來,才擋住了這些樹枝子。”
“老閻家的漁網?”
王主任扭頭看向閻埠貴,感覺這老頭好像有些陌生。
光榮啊!光榮!
閻埠貴心花怒放,挺起胸膛:“主任,我是四合院的三大爺,這是我應該做的。”
甭說彆的,就衝得到了表揚,這張漁網就值得了。
王主任點點頭:“這場暴雨是突發災難,漁網這算是救災物資,等雨停了,你到街道辦領一張新漁網。”
聞言,閻埠貴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他這才明白李愛國說的不會吃虧是什麼意思。
這小子,還真是神了。
“我家裡還有兩張漁網!”閻埠貴舉起手。
王主任:“.”
最終,考慮到其他大院內的下水口也需要遮擋,街道辦還是征用了閻家的另外兩張舊抄網。
這時候,有街道辦乾事來報告,隔壁大院黃家的屋子被淹了,黃家大娘被困在屋內出不來了。
街道辦王主任連忙派街道辦乾事前去幫忙。
李愛國抬頭看看陰沉昏暗的天空,感覺到這場大雨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停下了。
這年月京城的下水還是前朝鋪設的,壓根就沒辦法應付這麼大的雨,街區內很可能還會出事兒。
閻埠貴打開家裡的收音機,收到了天氣預報,衝出來說道:“電台裡說了,這場雨還得下三天。”
街道辦王主任的臉色一變:“這才一個下午,就出了那麼多事兒,要是三天.”
她不敢再想下去。
“王姨,這場雨暫時不會停了,我建議成立一支義務巡查隊伍,分為三班,輪流巡邏。
遇到險情,首先排查險情。
實在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才報告給街道辦。
由街道辦組織人手搶險。”
李愛國建議道。
王主任正在為人手的事兒著急,讚同的點點頭:“這個辦法好,既不耽誤居民們正常生產生活,又能避免重大意外事故發生。”
她頓了頓,遲疑起來:“隻是義務巡查隊伍需要一個能讓人信服的隊長。”
王主任扭頭看向李愛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愛國,你這幾天正好休息,能不能擔起這副重擔?”
李愛國既然提出來了這個建議,就不會怕辛苦,挺起胸膛說道:“王姨,就衝您是我姨,這事兒我也得給您辦了,更何況這也是為了咱們街道安全著想。”
王主任拍拍李愛國的肩膀說道:“那感情好,這事兒就應在你身上了,誰要是敢呲牙搗亂,你儘管到街道辦來找我。”
身為老街道辦主任,對街區一些住戶的德行,再清楚不過了。
“我這邊已經想好了,咱們街區十七八個大院子。
再配上胡同裡的那些獨門獨院,閒散的壯勞力有兩三百人。
除去一些有特殊原因的,咱們至少能征調出三十多人。
分成三支隊伍,每支十人,每兩人一組。
隻上過手電筒和雨衣需要街道辦幫忙解決。”
“這個好辦,我給你寫個條,你直接去街道辦旁邊的供銷社領取。”
街道辦王主任清楚,即使是義務勞動,也沒有讓住戶自家出裝備的事兒。
閻埠貴再次咧著嘴貢獻出一張紙條和半兩墨水。
街道辦王主任寫了手條,李愛國便開始籌辦義務巡邏隊。
事實證明,這年月的人思想還是很積極的,隻是四合院裡就有四五個青年報名。
李愛國又到隔壁幾個大院轉了一圈,找來十幾個關係好的。
很快一支由三十多人組成的巡邏隊伍便組成了。
隊伍集合在供銷社門口的屋簷下,李愛國進行了短暫的訓話。
他指著外面鋪天蓋地的大雨,吼道:“這不是雨,而是災難!咱們身後就是自己的家園,是自己的老婆孩子。
咱們要做的,就是認真巡邏,保衛自己的家園。
有沒有信心!”
“有!”
巡邏隊的小夥子身穿嶄新雨衣,手持手電筒,齊聲高呼。
李愛國滿意的點點頭,將成員分成三支,正準備展開巡邏任務。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他轉身走進供銷社裡,衝著那位胖大娘說道:“同誌,買三隻口哨。”
“口哨1毛錢一個,一共是三毛錢.”胖大娘正要接過錢。
隔壁的門簾掀開,供銷社的老主任走出來攔住了她:“這錢不用收了,這些口哨就當我們捐給街區的救災物資了。”
“那謝您嘞。”
李愛國也沒有客氣。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畢竟我們也是街區的一份子,要是出了事兒,還得仰仗你們巡邏隊幫忙。”
老主任是個通透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支巡邏隊可能還有彆的作用。
李愛國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拿了口哨轉身就走了。
這時候胖大嬸才反應過來,指著李愛國的背影說道:“誒誒,這貨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那個給媳婦兒買月經帶的家夥。”
腳下莫名打滑,李愛國打了個踉蹌。
巡邏隊的三名組長是李愛國精心挑選出來的。
一組負責上午八點到下午四點,八個小時巡邏,組長是廢品店的王大奎。
二組負責下午四點,到晚上23點,組長是隔壁大院的張山。
三組負責從晚上23點到早晨八點,組長是張鋼柱。
巡邏屬於義務性質,無法得到勞動報酬。
等雨停了之後,可能會獲得街道辦表揚,巡邏隊員們卻熱血上湧。
也就是這年代的人吃得下李愛國畫出的大餅。
口哨發給三人,李愛國叮囑道:“一旦發現了險情,馬上吹口哨示警。”
三人還是第一次擔任如此重任,又是雨衣手電筒,又是口哨的,心中感覺到滿滿的儀式感。
他們同時挺直胸膛:“請隊長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出發!”
李愛國帶著張山的二組衝進大雨中。
事實證明,李愛國和王主任的擔心沒有半點多餘。
僅僅是半個小時,巡邏隊就排除了二十多處險情。
不過由於巡邏隊的及時介入,倒是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災難。
一直忙活到天色暗了下來,等張鋼柱帶領的三組接了班。
李愛國才帶著四合院裡的幾個巡邏隊員回到院子裡,挨家挨戶提醒大家夥注意安全。
住戶們見巡邏隊如此辛苦,紛紛從家裡端來熱茶,劉大娘甚至還燒了一鍋薑湯。
薑湯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身上的寒氣,身上又恢複了氣力。
“大娘,雨水回來了,你交代她,明天還有大暴雨,讓她不要去上學了。”
“知道嘞,你們也要小心點,都是好孩子啊。”劉大娘看著李愛國帶著隊員走進大雨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也就是在新社會,街區才會如此關心住戶們。
巡邏隊進到中院,雪亮的手電筒光束傳統雨幕,照在地上到處影影綽綽的。
賈張氏也聽說了巡邏隊的事兒,蹲在門口看到幾人渾身淋濕透了,撇撇嘴說道:“一幫傻帽,人家的事情那麼積極乾什麼!”
“娘,看你這話說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是上面宣傳的口號。”秦淮茹小聲勸說。
“口號?那都是騙人的。”賈張氏冷哼一聲:“也就是他們這幫傻子才會上當”
陰陽怪氣的話音穿透雨幕鑽進隊員們的耳朵中,隊員們頓時心涼了半截。
他們冒著暴雨挨家挨戶排查險情。
雙腳浸泡在冰涼的雨水中扒拉開下水口,冒著屋子坍塌的危險從屋內將老人背出去。
竟然被人從背後如此咒罵!
有幾個年輕小夥子感覺到窩火。
“隊長,咱們就彆去賈家了吧,這老婆子砸死了活該。”
“胡說什麼呢!挨家挨戶巡邏是街區的規定,你想讓人在背後嚼你舌根子?”
“這倒也是,賈張氏是個大舌頭,乾得出這事兒。”
年輕小夥子們頓時醒悟過來,緊緊跟在李愛國的身後,來到了賈家門口。
賈張氏還在咒罵,雪亮的手電筒光束照射在她的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耳邊出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賈張氏,巡邏隊是街道辦安排的,是為了住戶們的安全著想。”
“你在這裡非議巡邏隊,就是非議街道辦,就是想置住戶們於危險的境地中。”
哐!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聲音頓時哽咽在了喉嚨裡。
賈張氏臉色憋得漲紅,再也哼不出一絲聲音。
心中暗恨道:李愛國這孫賊,實在是太可惡了,每次都能拿大道理壓人。
關鍵是還沒辦法反駁。
太憋屈了。
秦淮茹正準備做飯,見勢不妙,連忙擦擦手出來打圓場。
“是李司機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婆婆她年紀大了不懂事。”
“不懂事?她這把年紀是活到狗肚子裡了嗎?”李愛國冷聲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哄笑聲。
那幫年輕小夥子感覺到太解氣了。
對於賈張氏這種老虔婆,就不能給她留一點情面。
此時賈張氏氣得肚子鼓囊囊的,直翻白眼,站起身就要跟李愛國拚命。
秦淮茹一把拉住了她,在耳邊嘀咕道:“娘,你忘記了,你才當初從農村回來,可是給街道辦,寫過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鬨事兒了。”
“要是再鬨事,街道辦還得把你送到農村。”
想起在農村同大肥豬同吃同住的日子,賈張氏忍不住打個哆嗦,就像一根枯樹似的,呆愣在了那裡。
這時候,賈東旭下了班,打著雨傘回來。
見一群人圍在家門口。
從秦淮茹那裡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賈東旭衝著李愛國擺擺手:“我們家的房子是四合院最好的,肯定不會出問題,你們還是趕緊到彆家看看吧。”
“啪!”
李愛國從兜裡摸出一張紙,冷著臉說道:“簽字!”
“啊,還得簽字啊?”賈東旭皺起眉頭。
“彆人可以不簽,你家絕對得簽字,誰不知道你家喜歡耍無賴。”身後的小年輕們起哄。
賈東旭氣呼呼的拿起筆,正準備在上面畫上名字。
李愛國道:“需要賈家的戶主簽字。”
彆人可能不清楚,李愛國卻了解。
當初老賈死了之後,賈張氏害怕賈東旭結婚後不管她,將賈家的戶主變成了她的名字。
也就是說,賈家的屋子,其實是屬於賈張氏的。
賈東旭翻了個白眼,隻能將紙條遞給賈張氏。
賈張氏像捏樹枝子似的抓住鋼筆,神情有些茫然:“我,我不會寫字。”
“你以前去軋鋼廠領老賈的工資時,是咋簽字的?”李愛國問道。
自從嫁給老賈,賈張氏生怕被老賈嫌棄,每到關餉的時候,就跑到軋鋼廠將老賈的工資領走。
手裡沒有了錢,老賈自然不能撩小姑娘了。
提及往事,賈張氏的臉頓時通紅起來,拿起鋼筆在上面畫了幾下,捂著臉遞了過來。
李愛國接過來細看,心中直誇賈張氏是個人才。
紙條上的簽名是一頭老母豬。
兩隻耳朵,拱鼻子,大肚子,尾巴還繞了一個圈。
你彆說,還真是惟妙惟肖。
“人才啊!”
李愛國讚歎一聲,將紙條裝進兜裡,帶著巡邏隊員們離開,繼續往劉海中家走去。
等眾人的背影隱沒在雨水中,賈張氏猛地一跺腳,啐口吐沫。
“該死的李愛國,淨欺負我老婆子,將來肯定娶不到媳婦兒,是個絕戶命。”
賈東旭提醒:“人家結婚了。”
“那他就是個絕戶命,跟許大茂一樣,是天閹!”
賈張氏三角眼乜斜,咒罵了一陣子,心頭的那口氣總算是出了。
她看到秦淮茹還站著旁邊,冷著臉說道:“秦淮茹,沒看到你男人在廠裡忙活一整天回來了?還不去做飯。”
秦淮茹應了聲,趕緊進到了廚房內。
耳邊隱約還傳來賈張氏的嘀咕聲。
“東旭啊,你這個媳婦兒是越來越不像話,整天好吃懶做的,你一定得好好管教她。”
“對於女人啊,不能慣著,該打就要打。”
“她一個農村小媳婦兒,不敢跑!”
賈張氏說這話的時候,儼然已經忘記她也是農村出身,也曾被公婆虐待。
一旦下階層的人爬到上階層,就會忘記以往遭受的苦難,對付下階層的時候,更加變本加厲。
秦淮茹的眼眶裡閃爍著淚光,嘴唇微微顫抖。
似乎在極力忍住淚水,但淚水依舊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落。
她有些後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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