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章 真·一家三口(1 / 1)

“這是什麼?”降穀零一臉嚴肅。

“衣服。”花山院漣答道。

“你管這叫衣服?”降穀零提起了幾片布料,聲音都提高了。

“確實是啊。”花山院漣理直氣壯,“你不是見過小孩子版本的?不過就是等比例放大了而已。”

“那這是什麼?”降穀零面無表情地拎起一根……尾巴。

“尾巴啊!”花山院漣說道,“都是貓又了,怎麼可以沒有尾巴!”

降穀零沉默地看著那條彆致的“尾巴”,實在忍不住問道,“兩條?”

“貓又本來就有兩條尾巴?”花山院漣反問。

好一會兒,降穀零才捏了捏拳頭,露出一個波本式的可怕笑容:“花山院漣,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會打你?”

“可是……是零先做錯事的。”花山院漣瞬間變臉,眼淚汪汪地看他,“錯了要罰……不對嗎?”

“我記得上回已經兩清了。”降穀零咬牙切齒。

“到上次為止是兩清,但誰叫你之後又有新的賬單呢。”花山院漣反駁。

降穀零一怔,才想起是太平洋浮標他讓快鬥綁架自己那次,不由得有些心虛。

“零~”花山院漣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欠債還錢,零是大人,不可以耍賴哦?”

降穀零隻覺得頭痛無比。

之前花山院漣一直沒提這事,還以為是他忘了。敢情不是忘了,是一直在憋大招呢?顯然這套衣服和這特殊的道具定做起來需要時間。

“零要是更喜歡九尾狐也可以哦。畢竟……”花山院漣意味深長地開口,“九尾狐有九條尾巴。”

降穀零瞳孔震驚:???你說的是人話嗎?

花山院漣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他。

“……”降穀零咬著嘴唇,好半晌才開口,“下不為例。”

“哦。”花山院漣並不在意。

反正吧,就降穀零這性格,這輩子……嗯,還不完的欠賬。

每次下不為例,每次還有下次。

降穀零歎了口氣,抱起那堆“衣服”,走進浴室。

回憶完畢。

花山院漣托著下巴,憂傷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昨天晚上太開心了,就沒忍住……但今天降穀零原本有個監視任務,他就陪著一起來了。降穀零就像是報複,直接在車裡睡了,把監視任務都甩給了他。

怎麼說……有式神幫忙,絕不可能把人看丟了。

結果完全沒有意外,公安順利地逮捕了犯人。

然而,意外發生在他們回去的時候……夜裡突然起霧,開了車燈都看不清前方三米,讓他隻能放慢車速。等到穿過霧氣,他就發現……城市變了。

也不是說東京突然變成了什麼不認識的樣子,遠處的東京鐵塔依舊挺立,米花大廈的霓虹燈也沒有區彆,唯一變化的是……本應存在的花山院大宅,不見了。

那一片變成了一座公寓樓——哪怕他們出門後,立刻搬來十個施工隊,也不可能做到的吧?

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喊道:“零,醒醒,出大事……”

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好吧,確實出大事了。

因為降穀零不見了,副駕駛上蓋著他的外套睡覺的降穀零……變成了,安室透?

“零?醒醒!”花山院漣變了臉色,焦急地推了推。

“唔……”降穀零的手從外套下面伸出來,揉了揉眼睛,聲音軟糯,“到家了?”

“……”花山院漣看著他小小的身體裹在寬大的西裝裡,領口出露出昨晚的痕跡,不由得狼狽地撇開眼神。

犯罪!這是犯罪!

“漣?”降穀零清醒過來,發現車子停在路邊,不由得怔了怔,“怎麼不回去?我……嗯?”

花山院漣苦笑。

降穀零不敢置信地低頭,聲音都快出現破音了:“為什麼我還會變回去?”

“比起來,我覺得另一個問題更嚴重。”花山院漣指了指前方,讓他自己看。

降穀零:……

“我覺得,或者我們已經不在原本的世界了。”花山院漣倒是鎮定下來了。

他本就經曆了一次重生,適應良好。就是這回……毫無預兆,還帶著縮小的零一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

唔,回不去的話,反正零也在這裡,問題不大?就是伴侶變小了會犯罪……找這裡的小哀有用嗎?

“因為你是陰陽師,所以能習慣嗎?”降穀零扶額。

“不習慣也得習慣啊,能怎麼辦。”花山院漣一攤手,“至少我們現在得先安頓下來,才能尋找回去的辦法。”

降穀零扯了扯身上的大號衣服,有點鬱悶。

“等天亮,先給你買身童裝。”花山院漣憋笑,“幸好身上帶著錢包。”

降穀零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不過,我這裡倒是有個猜測,零要不要聽一聽?”花山院漣認真起來。

“什麼猜測?”降穀零聽到正事,也嚴肅了。

“如果這是另一個世界,眼前的花山院家消失就很好解釋——因為這個世界,本不存在我。”花山院漣坦然答道。

名柯的原著就沒有他,任何一個以名柯為基礎的小世界都不會有他。隻有那一個世界,是特殊的。

“因為我本不存在,所以這個世界可以有我。”他又說道。

這句話有點拗口,但降穀零稍微一思索也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不存在另一個‘花山院漣’,所以你就可以存在。而這個世界本就存在一個‘降穀零’,所以容不下第二個我。為了順應世界法則,我就變成了小孩的模樣?”

“對。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除非這個世界的你死了,否則解藥也不可能讓你變回去。”花山院漣點頭。

降穀零沉默了許久沒說話。

“嘛,這隻是我的猜測。

”花山院漣說著,從後座拿過包,取出筆記本電腦。

電話號碼都變成了空號,不過電腦還是能使用的。很快,他就破解了無線信號,接上了網絡。

“你看什麼?”降穀零裹著他的外套湊過去。

“新聞。”花山院漣迅速瀏覽著網頁,說道,“姨父又破了好幾個案子,這裡還有柯南的照片。這個世界的組織應該還存在……咦?波羅咖啡館看板郎……安室透?哈哈哈哈……”

“彆笑了!”降穀零怒視他。

“不笑,我不笑,你肯定是在執行任務才會去打工的。”花山院漣忍著笑說道,“不過,還真的是你啊,取個假名都一模一樣。”

“畢竟是同一個人。”降穀零看著網頁上滾動的信息,不得不承認了,這個離譜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他們是真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曆史的進程很相似,隻是細節有變化。”花山院漣查詢完想查的資料,合上筆記本,“這個世界,你沒被灌下aptx4869變小,大概率臥底還沒有暴露。畢竟公安不會要你去咖啡館打工,隻有組織才會有這種需求。波洛……組織盯上的是姨父還是柯南那小鬼?”

“那花山院家呢?”降穀零顯然更關心為什麼這個世界不存在花山院漣。

花山院漣的表情黯淡了。

“你……”降穀零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個世界,花山院家的家主叫花山院文和。”花山院漣隻說了一句話。

降穀零的臉色變了:“你那個堂叔?”

“是啊。”花山院漣歎息。沒有他穿越過來,很顯然,那個孩子沒有機會長大到能獨當一面。

降穀零捏緊了拳頭,神色間流露出一種可怕的氣勢,哪怕他現在看起來隻是個小孩。

“沒事。”花山院漣按住了他的手,冷靜地說道,“零,我在這裡。那是不同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運。”

降穀零深吸了幾口氣,把怒意壓下去,偏過頭看他:“就這麼算了?”

“要不……我們把柯南帶去京都本家?”花山院漣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他都克死了一個花山院文和了,也不是不能克死第二個是吧?”

降穀零氣得拍開他的手:“你認真點!”

“我明明很認真啊。”花山院漣委屈。

要是這個世界的花山院漣還在,他總有辦法幫他把家族奪回來,可人沒了還談什麼家族。

“零,這個世界的花山院家,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說了一句。

他轉世重生在了花山院家,繼承了這個姓氏、責任以及祖父和父母的期待,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花山院家。但那並不是這個世界的花山院家。

“我知道了。”降穀零歎了口氣,湊過去蹭了蹭他。

花山院漣看了看表,完成抓捕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現在是淩晨4點多,馬上就要天亮了。

“先去買衣服,然後……”花山院漣

思考了一下,問道,“去找小哀怎麼樣?我們做過一次解藥,雖然我不懂生化,但小哀需要的儀器原材料都是我給她買的。那些材料清單應該藏著解藥的線索。同樣是小哀的話,她會明白的。”

“實在不行,可以試試我的血還有沒有效果。”降穀零加了一句。

“不許!”花山院漣瞪他,“你當自己是血庫嗎?讓他們自己研究去!”

“好好好。”降穀零趕緊順毛。

“我……”

“咕嚕……”

兩人一起沉默了,面面相覷。

“好餓……”花山院漣一聲哀歎。

原本這時候,他們早就應該回到家,吃過夜宵,相擁躺在暖洋洋的被窩裡了,哪像現在還在大街上流浪。

幸好,身上有錢,車上也放著慣用的各種工具。到底之前是在做監視任務,該帶的都帶了。

“找家便利店買點吃的?”降穀零提議。

花山院漣發動了車子,慢慢沿著路邊開,才發現,東京雖然看上去差不多,但店鋪的位置也有區彆。

“很正常,沒有你就沒有VariousFlowers,東京的商界自然要重新洗牌。”降穀零並不算太意外。

“也是。”花山院漣歎了口氣,又嘀咕,“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姬城小姐好不好,回頭找找看。”

好一會兒,兩人終於找到一家開門的便利店。

花山院漣下車,進店買了兩個鮭魚飯團加熱了,又帶了一杯熱咖啡喝一杯熱牛奶回來。

降穀零盯著牛奶無語。

“小朋友就喝牛奶。”花山院漣已經整理好心情,笑嘻嘻地看他。

降穀零用力插進吸管,不想理他。

“先墊墊,等下天亮了,去波洛吃早飯吧。”花山院漣喝了口咖啡,突然開口。

“你想乾嘛?”降穀零警惕地看他。

“沒想乾什麼,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你,說不定還能幫忙呢。”花山院漣一聳肩,“來的時候毫無預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回去了。走之前你不想幫幫自己嗎?”

降穀零忍不住沉默了。

這個世界,同樣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而沒有花山院漣,連式神都不存在。隻要想想遇到漣之前的自己,就能明白這個自己內心承擔了多少壓力。

尤其,他沒有脫離組織,還在進行臥底工作。

“把情報都給他,能給多少算多少。”花山院漣說道,“就算世界的進程會有區彆,但大致上的走向應該不會變。”

“我了解自己。”降穀零冷靜地指出,“你要怎麼讓他相信我們?我們這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身份,而臥底是疑心病最重的人。有陌生人突然告訴他:我知道你是臥底,你想要的組織情報是這些……你覺得他會信?反正我是絕對不會信的。”

“讓這個世界的零信任我啊……”花山院漣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降穀零的大部分經曆,但說出來也未必能

得到信任,說不定他反而以為自己暴露了,立刻逃離組織甚至反殺他。

讓Hagi他們現身?不不不,先不說這個降穀零能不能馬上接受靈異事件,他們是要回去的……人一旦失去也就罷了,最痛的是得而複失。讓這個降穀零見到曾經的同期,又要再次永彆,那實在太殘忍了。給人希望又再次奪走,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

雖然以降穀零的堅韌一定會挺過來,但是傷痕是一直存在的。

思索間,他的目光慢慢落在降穀零臉上。

“你想乾嘛?”降穀零的眼神充滿警惕。

總覺得他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而受害者總是自己!

沒什麼,就是想,這不是還有你在嗎???[”花山院漣對他笑笑。

他自己很難取得降穀零的信任,但……自己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天空漸漸亮了起來,街上也開始有了上早班的行人。

花山院漣開著車在街上轉了轉,終於找到一家已經準備開店的童裝店。

雖然店員很抱歉地說還沒有營業,不過花山院漣一臉焦慮地聲稱孩子上學途中摔了一跤把衣服弄臟了,來不及回家替換,上學快要遲到了。好心的店員還是讓他拿走了一整套衣服,留下錢等正式營業再錄入收銀機。

隻是,後知後覺才有點疑惑,這孩子究竟是怎麼摔的,連內衣褲和鞋襪都需要換?總不能是掉進水裡了吧?

“來,換上。”花山院漣上車,把剪了吊牌的衣服遞過去。

降穀零拿出衣服看了看,乳白色的高領毛衣,咖啡色的燈芯絨背帶褲和同款休閒外套,一雙運動鞋,甚至還有貝雷帽。

“幸好是深秋了。”花山院漣說道。

降穀零剛脫下大人的襯衫,摸了摸鎖骨上還在刺痛的痕跡,一聲冷笑。

這要是不穿高領,被人看見了,妥妥被請去警視廳喝茶,而且是出不來的那種!

“我又不知道……”花山院漣也很委屈。

誰知道還會有見到透醬的一天。不過……也不壞?畢竟是限定版,看一次少一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降穀零一聲冷哼,迅速換好衣服,把穿來的那套西裝疊好裝進購物袋,放在後座。

“走吧,去波洛。”花山院漣笑眯眯地發動車子。

波羅咖啡館。

“早上好。”小梓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明快。

“早上好,小梓小姐。”毛利小五郎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毛利蘭和柯南。

“早上好,毛利老師。”安室透一邊煮咖啡,一邊笑著招呼,“今天吃點什麼嗎?”

“給我一份早餐定食。”毛利小五郎湊到吧台前張望了一眼,立刻說道。

“我們也一樣。”毛利蘭拉著柯南做好。

“沒問題。”安室透利索地開始配餐。

“說起來,我們剛剛看見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馬自達RX7,是安室先生的同款呢。”毛利蘭說道。

“哎?”安室透一怔。

“是啊,一模一樣,幸好看了一眼,車牌不一樣。”毛利小五郎感慨道,“開車的是個帶孩子的年輕爸爸,就是有點太年輕了。”

“大概也有彆人喜歡這款車吧。”安室透笑了笑,並沒有太在意。組織成員是不會帶孩子出來的,應該隻是湊巧。

“早餐定食。”小梓把餐盤端了過去。

“咦?”柯南卻看到了安室透的手,驚訝地問道,“安室哥哥,那個戒指,是鈴木號特快列車的門票吧?”

“啊。”安室透看了一眼手指,漫不經心地笑起來,“是啊,怎麼說我也是個偵探,對鈴木號的推理遊戲還是有興趣的。”

柯南抿了抿唇,眼鏡一陣反光,心裡滿是忌憚。

這個人……究竟和組織有沒有關係?

“叮咚~”門口門鈴一響,有人推門進來。

“歡迎光臨。”安室透又掛上了營業的笑容。

“就是這裡啊。”花山院漣牽著降穀零的手走進來。

“你好,請隨便坐。”小梓熱情地招呼,“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呢,要不要嘗試一下我們波洛的招牌三明治?”

“透君做的三明治很好吃我知道。”花山院漣笑了笑,直接走到吧台前。

“哎?”安室透驚訝地看過去。

“透君”這種稱呼……

“這位先生,認識安室先生嗎?”小梓疑惑地問道。

“怎麼能不認識呢。”花山院漣似笑非笑地看過去,“畢竟,這是我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男朋友呢。”

“……”

“…………”

“什麼!!!!!”

店裡沉默了三秒後,驚呼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這位先生,請不要開玩笑。”安室透一臉尷尬,勉強笑了笑。

“我沒開玩笑。”花山院漣拿出手機。

雖然卡不能用,但手機本身的功能都是正常的。他打開圖庫,迅速挑了一張照片,懟到他眼前:“你說那不是你嗎?”

“什麼什麼?”毛利小五郎和小梓都湊了過去,連柯南都踩著凳子爬上吧台去看,毛利蘭拉都拉不住。

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櫻花,畫面裡的兩人靠的很近,笑容燦爛,那種親昵感撲面而來,根本無需任何表演。

“你……”安室透滿眼的不敢置信。

他很確定自己的記憶沒問題,他絕對沒有拍過這張照片,也是第一次看見眼前的少年。但是……如果照片不是合成的,就是上面的那個安室透是彆人易容的。

前者的話,這少年很可能是衝著他來的,立場不明。後者的話,回去得問問貝爾摩得在搞什麼鬼,就算接近目標搜集情報也不必用他的臉?

花山院漣理直氣壯:無論怎麼鑒定,真的就是真的,絕對沒有P圖痕跡!

安室透揉了揉眉心,有些謹慎地開口:“先生,我確實不認識你。這張照片上的人也不可能是我,我真的不認識你。”

“我不可能認錯人。”花山院漣說道。

“但是人有相似,不是沒可能。”安室透解釋道,“你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嗎?查一查那天我的行蹤就能明白了。”

“說起來,服部君的那位對手,衝田君就長得很像新一。”毛利蘭若有所思。

因為安室透的態度太過坦然,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願意相信他,而不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花山院漣眨眨眼睛,也暗叫了一聲厲害。

隻要他說得出日期地點,無論那天安室透在乾什麼,都能拿出一份他在十萬八千裡外的證據來,公安最擅長乾這個了。

不過……

是你逼我用最後一招的!

他一彎腰,把被忽略的降穀零抱了起來,托著肋下舉到安室透面前,語氣堅定:“你看著這孩子的臉,敢不敢說一句你和他沒關係?”

降穀零:???

“叫人。”花山院漣暗暗戳了戳他。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隨即眼睛裡迅速蓄了淚,“爸爸……”

安室透風中淩亂。

這孩子……就算彆人看不出來,隻覺得長得像,但他自己還能記錯嗎?分明就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