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琴酒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
水無憐奈往後退了兩步,也拔出槍指著他。
“組織裡還有這麼多老鼠啊。”琴酒陰森森地開口,“基爾。”
“說不定,老鼠是你呢?”水無憐奈反駁,“畢竟,蘇格蘭沒死,工藤新一沒死,倒是這一年組織成員折損不少。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都死了,琴酒,難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琴酒氣急。
“呯!”降穀零毫不猶豫地開槍。
他雖然停下來說話,但對琴酒的監控可沒有絲毫放鬆過。因為說話讓對方翻盤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畢竟作為警察,總不能上來就擊斃,數清罪狀勸降是必要程序……算了,勸降就免了。像是琴酒這樣的人,就算是敵人,也得給與一份尊重。
琴酒來不及去撿地上的槍,朝著衝田總司衝過去。
在他看來,先排除有槍的波本和基爾,怪盜基德身上詭異的道具太多,反倒是這個疑似工藤新一複生的少年,要不是猝不及防,他肯定不會挨一刀。
“呃……”降穀零腦後冒出一滴冷汗,瞬間想起京都那個被刀背拍到牆上當壁畫的倒黴鬼。
“這才對嘛。”衝田總司一臉興奮地舔了舔嘴唇,菊一文字一翻,朝著琴酒一個橫劈。
一個小細節,但琴酒已經看得清楚。這少年……將刀反了過來?
他忍不住一聲冷笑,是因為見血怕了?小鬼到底是小鬼!
“小心!”黑羽快鬥站在門口,看得清楚,一聲大喊,“琴酒手裡……”
“呯!”一聲槍響。
連降穀零和水無憐奈都愣了一下。
誰也不會想到,琴酒除了他的伯|萊|塔,居然還有第一把槍,很可能連伏特加都沒見過!
黑羽快鬥抱著腦袋躲開,看著牆上的彈痕心驚膽戰。
降穀零本來想開槍的手,在看到彈痕的位置後也不禁頓住。
太高了。
這個位置,和琴酒連成直線計算,槍口抬這麼高,能打得到誰?這不可能是琴酒犯的錯誤。
然而,琴酒隻有更震驚的。
這個距離,用刀擋子彈,這真是人能做到的?而且,刻意把刀反過來,是因為刀背更厚實,拿來劈子彈不容易傷到刀嗎?
“那當然,要是磕傷了我的刀,還不心疼死。”衝田總司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手腕一振,刀刃翻轉,“五段刺!”
琴酒的瞳孔瞬間緊縮。
太快了!理智知道這一刀會刺穿他的咽喉,但以他的身體反應,竟然跟不上思維的速度!
“彆殺!”降穀零喝道。
衝田總司一怔,刀光在最後一刻偏移,狠狠刺穿了琴酒的左肩。
菊一文字透體而過,下一秒,如幽靈般地縮回,鮮血飛濺,卻又在刀光下半途被阻截,隨即在地上甩出一道鮮紅的弧線。
琴酒借著拔刀的
慣性一個轉身,雙手舉起了那把隱藏的袖珍手槍——
“呯!”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花山院漣盤膝坐在小床上,悠閒自在地打電腦。
主控室隱約傳來槍聲,他倒也沒怎麼在意。
這麼多人圍殺一個琴酒,總不至於出問題,何況他還讓鬆田陣平過去看著了。
慢慢的,聲音安靜下來。
他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淩晨兩點半了。
“天亮麼……”花山院漣停下了手指,喃喃自語,“也不知道boss是什麼樣的,前世都快30年了還沒個結果,我倒是比那丫頭還快知道答案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門開了。
“解決了?”花山院漣頭也不抬。
“算……是吧。”黑羽快鬥的臉色有點發白。
“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面前嗎?”華山原來隨口問道。
“也不是。”黑羽快鬥搖頭,隻是有點困惑,“降穀先生他們是臥底,是警察,但是衝田君為什麼也可以這麼堅定?”
“但是,人不是他殺的吧?”花山院漣說道。
“你怎麼知道?”黑羽快鬥愕然。
“想也知道啊。”花山院漣歎氣,收起筆記本,抱著出門,一邊說道,“零在那裡,他怎麼會讓一個高中生殺人。”
“你可真了解他。”黑羽快鬥嘀咕。
“那當然。”花山院漣得意地笑了笑,眼底滿滿的驕傲。
然而,走進主控室,他的笑容就僵硬了。
隻見衝田總司抱著刀坐在地上沉思,琴酒坐在一張椅子上,血還順著往下流,在地上彙聚成一灘。
花山院漣沒空去想為什麼會是這個姿勢,第一時間撲到了潛水艇的操作台前——有一塊屏幕暗了,角落裡有一個彈孔還在冒煙,內部甚至還傳出滋滋的電流聲。
“抱歉。”降穀零苦笑,“我以為琴酒想和我同歸於儘,沒想到他最後打的是控製係統。”
“還能搶救一下嗎?”水無憐奈問道。
“我看看。”花山院漣接上筆記本,重啟係統,隔了一會兒才說道,“有一部分程序被損壞,等等,應該能修複回去。我要時間……你們能不能把屍體收拾了?血腥味兒太難聞了。”
降穀零放掉身體裡的充氣氣墊,正要說話,隻聽主控室門外傳來遲疑的聲音:“琴酒大人?剛剛是不是……有槍聲?沒事吧?”
“滾!”降穀零把變聲器調成琴酒的聲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道。
“但是,有血的味道……”
“伏特加是臥底,已經被我親手處決,你也是老鼠嗎?”降穀零開口。
“不不不。”腳步聲飛快地跑走了。
主控室裡的人面面相覷,半晌,“噗”的一下爆笑。
“真慘,伏特加的老鼠名義居然還是琴酒給他背上去的。”水無憐奈一臉悲憫,就差沒說“我磕的cp又多了一種be方式”。
“趕緊收拾一下吧,我們身上都有血,一會兒見boss會穿幫。”降穀零說道。
水無憐奈看了一眼明明砍了琴酒兩刀卻乾乾淨淨的衝田總司,一臉鬱悶。
“他強得不是人,不用介意。”花山院漣隨口安慰。
衝田總司撓了撓頭,猶豫了好久這到底算是諷刺還是讚美,最終決定就當做讚美收下了。
淩晨三點半,天色最昏暗的時刻。
海浪拍打著崖壁又回卷,在海面上泛起白色的泡沫。懸崖上面一道身影焦慮地轉來轉去。
“慢死了慢死了!”基安蒂捂著肩膀一邊踱步一邊咒罵,眼角的蝴蝶刺青抖動著,更顯得猙獰。
她的肩膀被箭射穿,雖然也帶了組織的傷藥,但傷口太大,勉強也就是止住血。如果不能馬上手術治療,這一次,她的手恐怕就是真廢了。
“嫌慢就自己跳下去。”突然間,黑暗裡傳來冰冷的聲音。
“終於來了!格蘭……”基安蒂猛地回頭,卻在看見了來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了,表情都扭曲了,“你是格蘭威特?”
“不然呢。”穿著黑色禮裙的少女一步步走上山崖,甚至從她身邊擦過,一直走到了懸崖邊上。
“你居然會是……花山院家的人?”基安蒂還是不敢相信。
花山院瞳側過身,大半張臉都藏在朔夜的陰影裡。
“我不管你是誰,東西呢?”基安蒂不耐煩地伸手。
“懸崖下有摩托艇,鑰匙沒拔,從這裡爬下去,能避開警察的搜查線。”花山院瞳說著,把一卷用來攀岩的繩子丟在地上。
“你讓我這樣爬下去?”基安蒂怒視她。
“那有本事你自己跑。”花山院瞳不耐煩道。
“是你約我見面的!”基安蒂反駁。
“拿去。”花山院瞳沉默了一下,拿出幾張紙。
“什麼東西?”基安蒂一怔。
“我從花山院漣房間裡找到的,降穀零真正的體檢報告。”花山院瞳淡淡地說道,“今晚他跟著警察出去搜查組織的蹤跡了,我剛剛才拿到的。”
“放心,我會送出去的。”基安蒂舔了舔嘴角,臉上露出興奮的光。
就是這個東西,是boss和朗姆都想要的,最關鍵的線索!難怪組織會吸納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還給與代號,花山院這個姓氏真的太好用了。
“拿著,趕緊滾。”花山院瞳更不耐煩道。
基安蒂走上前,接過紙,隨手翻了翻。因為天色太黑,加上她的眼睛受過傷,也看不太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寫的什麼,就直接放進口袋裡。隨即撿起地上的繩索,綁在樹上,試了試牢度。
“祝你好運。”花山院瞳輕聲說道。
“Thankyou~小妹妹。”基安蒂這會兒心情還算不錯,畢竟可以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還拿到了足以將功補過的情報,就連傷口都不那麼疼了。
海島上的懸崖不算太高,目測五十幾米,降落也就一三十秒,忍一忍就過去了。
花山院瞳靜靜地看著她抓著繩子消失在斷崖口,一秒後,指尖露出一把刀。
她不緊不慢地走到懸崖邊,蹲下身,開始——割繩子。
“你、你乾什麼?”基安蒂已經下降了十幾米,一抬頭,看見她的動作,忍不住驚恐地叫道。
“送你回去,這樣更快。”花山院瞳面無表情地答道。
“住手!住手!”基安蒂抓著繩子想要爬上來,但彆說她身上有傷了,爬上來怎麼趕得上降下去的速度?
“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這麼做?你、你不是格蘭威特?”她慌亂地問道。
“嗯……”花山院瞳歪著頭想了想,問道,“想知道?”
“當然!”基安蒂隻要她還肯交流,趕緊點頭。
“會有人告訴你的……在另一個世界。”花山院瞳笑了笑,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可手裡卻毫不猶豫,用力劃斷了最後一股繩索——
“啊~~~你!你不得好——”基安蒂的慘叫隨著一聲撞擊,戛然而止。
“這才叫不得好死。”花山院瞳站起身,俯視下方造型詭異的屍體,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