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認安室透不會再回來,那間帶露台的房間漸漸就變成了花山院漣和降穀零獨處的茶室。
夏天的夜晚,池水還沒有回流,躺在露台上,下方是水聲潺潺,抬頭看到滿天星子。尤其,還有心上人的膝枕和美味的茶點的時候,就是人間享受。
“朗姆居然真的沒做手腳?”降穀零靠著門框坐著,好奇地問道。
“沒有,非常的兢兢業業!”花山院漣躺在他腿上,把看完的文件往旁邊一丟,忍不住讚美,“我真的有點舍不得乾掉朗姆了呢。能力強、辦事利索、不要休息、不談待遇……哪個老板不喜歡?”
“你要是月底前乾掉朗姆,可以再加一條優點。”降穀零說道。
“什麼?”花山院漣一怔,下意識又拿起一份文件。
“免費。”降穀零吐出兩個字。
“是哦。月底前裁員就不用付工資,受害者還不會起訴我,太好了!”花山院漣恍然大悟。
降穀零笑笑,拿起一塊綠豆糕掰開,塞了一半在他嘴裡,另一半自己咬著,一邊從他手裡抽走文件:“這裡太黑,彆看了,傷眼睛。”
“哎?沒關係啊。”花山院漣擺擺手,咬著糕點,有些含糊地說道,“我的靈力分布在眼睛周圍,看東西就和白天一樣,不傷眼睛。”
降穀零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陰陽師啊……
“對了,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出發?”花山院漣問道。
“我和Hiro跟著理事官一起走。”降穀零捏了捏他的臉微笑,“乖一點,等我們辦完事就來找你,會抓緊時間的。”
“嗯?”花山院漣一怔。
“不是生日嗎?”降穀零換成一根手指,繼續戳,“把你在乎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難道不是為了順便在八丈島舉辦生日宴?”
“……”花山院漣一翻身,抱著他的腰撒嬌,“本來想給你們驚喜的。”
“哪有驚喜。”降穀零歎氣,“紅葉早就發短信提醒我準備生日禮物了。”
“禮物啊……我要零就行了。”花山院漣咕噥著說道,隨即又忍不住吐槽,“紅葉說,生日宴她來操辦,場地布置會和園子商量,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不想她把【花山院漣成人禮快樂】這樣的字做成橫幅掛在天上!”
降穀零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來:“所以呢?”
“所以?我改變不了紅葉,就改變彆人。”花山院漣振振有詞,“我本來隻包下了度假村,現在我選擇……包下整個八丈島。”
降穀零:……
“但是,太平洋浮標啊。”花山院漣又躺了回去,把打開的文件蓋在胸口。
“怎麼了?”降穀零問道。
“我把太平洋浮標的工作人員都查了一遍,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花山院漣說道,“不過,組織要下手的話,內部一定有人裡應外合。”
“的確。”降穀零點頭,表示同意。
“那個設施裡面,工程師技術人員先不說,普通的工作人員數以千計,要一個個查過來太麻煩了。水無憐奈那邊也沒有消息……”花山院漣歎了口氣。
“我……”降穀零剛開口,忽的停了下來,皺著眉看著不遠處。
“有情況。”赤井秀一沿著溪水走過來,抬頭看他們。
“上來說。”花山院漣坐起來。
“你倒是懂享受生活。”赤井秀一笑了笑,抓著露台邊緣,利索地翻了上來。
“沒你的杯子。”降穀零沒好氣。
“用我的,沒喝過。”花山院漣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茶杯推過去。
赤井秀一:……所以你喝的是什麼?
降穀零:!!!小混蛋怎麼又拿我的杯子!
“這次真的是順手了。”花山院漣很無辜。
赤井秀一搖搖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變涼的茶,在這夏夜還有點清涼。
“什麼情況?”降穀零不客氣地問道。
“朱蒂那邊傳來消息,國際刑警裡面有個她的朋友,叫妮娜的,昨天被殺了。”赤井秀一說道。
“直接對警察下手?”花山院漣皺眉。
“下手的是琴酒。”赤井秀一開口。
“難怪。”花山院漣怔了怔。
三天前開始,鬆田陣平就無法再盯著琴酒了,因為琴酒坐飛機離開了日本,他的靈力再強也無法覆蓋到地球反面去。於是鬆田陣平無聊地去和萩原研二一起當朗姆的保鏢去了。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沒問難怪什麼,又說道:“妮娜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才會被組織滅口,太平洋浮標內部一定有問題。”
“漣。”降穀零想了想,問道,“如果是程序員有問題,有沒有可能在係統中留下後門之類的東西?”
“當然。”花山院漣一聳肩,“如果我是跨齡識彆係統的運行程序員之一,整個太平洋浮標都能變成我的所有物,我想怎麼開後門就怎麼開後門。在動用後門之前,保證不會有人發現不對。我想,太平洋浮標雇傭的程序員,都是世界範圍內最優秀的,就算比我差也差不了太多?”
降穀零的表情有點糾結。
他的想法,當然最好讓花山院漣去檢查一遍係統,但現實中很難做到。太平洋浮標不是日本一家之事,花山院家的名頭沒這麼好使。可要作為技術員,花山院漣又太過年輕了,除了在繭的發布會上一次出手之外,他的能力並沒有展現給世人看過。
這點,就算能說服理事官,也說服不了國際組織。
“沒事,吃一塹長一智。”花山院漣倒是不怎麼擔心,“現在去說,上趕著求他們也不會被人在意,等他們出了問題解決不了,就不由他們說了算了。”
“你可真壞。”降穀零斜睨了他一眼。
這簡直就差把“坐地起價”四個字打在公屏上了。
“你都叫我小壞蛋了,能不壞一點嗎?”花山院漣笑嘻嘻的。
“也挺好的
。”赤井秀一一聲輕笑,順手又從木盒裡挑揀了塊薄荷糕。
“喂……”降穀零瞪他。
“手藝不錯,有蘇格蘭八|九分真傳。”赤井秀一說道。
“……”降穀零張了張口,臉色扭曲。
花山院漣趕緊拿起一塊塞進他嘴裡,順毛擼。
有時候真覺得,隻要赤井秀一和降穀零在一起,他反倒成了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個!
“對了。”他一轉頭,隨口說道,“秀哥,你跟真純說一聲,到了八丈島我要她幫個忙。”
“好。”赤井秀一點頭,很乾脆地說道,“我讓她聽你的。”
“嗯,放心,不是什麼危險的事。”花山院漣保證。
“你有分寸。”赤井秀一倒是不擔心這點,“何況,真純一直和我母親在一起,這些年過得也不是大小姐生活,她對危機有足夠的認識。”
“說起來,赤井,這次你不去?”降穀零問道。
“不能全去八丈島。”赤井秀一搖頭,“我會留在東京這邊,萬一有什麼情況隨時支援。”
“也好。”花山院漣點頭,“如果有事,秀哥你就找平井,那邊有私人直升飛機。我會提前申請好東京到八丈島的航線的,隨時可以起飛。”
“了解。”赤井秀一感歎,“果然,有後勤的時候,任務都會變得容易。”
“他可不是你們fbi的後勤。”降穀零嘀咕。
花山院漣默默拿起一塊點心咬著,坐看那兩個瞬間降智的小朋友有一句沒一句地小學生式鬥嘴。
嗯,歲月靜好啊!
三天後,鈴木家的私人遊艇從東京灣出航。
這是鈴木園子作為地主,搶先安排的,花山院漣就沒和她爭。
最興奮的是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灰原哀雖然有些心事重重,但被步美拉著,也慢慢放鬆了。
“真是不好意思,連我和孩子們都被邀請……”阿笠博士說道。
“博士也和我們的長輩一樣啊。”花山院漣笑笑,又看向正趴在船頭看魚的孩子,“雖然隻有小哀和步美是我的員工,但那幾個,每次步美和小哀拍攝的時候都會來給她們加油吧?這樣的朋友也是很珍貴的。”
“一直這樣就好了。”阿笠博士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傷感。
花山院漣一看就知道,灰原哀已經跟博士談過了,隨即輕聲說道:“就算小哀換了個樣子,也還是小哀,她並不會離開你。”
“也是,就是想到我會錯過她的成長過程,就有點遺憾。”阿笠博士說道。
“不,她的成長,博士已經參與了大部分了。”花山院漣反駁。
當初失去親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從組織裡逃出來的宮野誌保,是阿笠博士給了她最初的溫暖。沒有博士,是不會有他和安室透見到的那個灰原哀的。
“一個孫女變成兩個也挺好的。”阿笠博士又笑起來,“我和宮野厚司夫婦也算是相交一場,能照顧他們的遺孤也是圓滿。”
“漣哥哥~”身後傳來喊聲。
花山院漣一回頭,隻見毛利蘭、鈴木園子和花山院瞳走過來,後面還有一個他陌生的少年……不,少女。
“漣哥哥,這是世良真純,我們的新同學。”花山院瞳拉著少女的手介紹。
“初次見面。”世良真純抬頭看他。
眼神一對,又微微點頭。
花山院漣知道赤井秀一有過交代,又笑了笑:“不用客氣,我妹妹也承蒙關照了。”
“表哥,和葉她們是坐另一班船嗎?”毛利蘭問了一句。
“紅葉會安排的,不過他們大概要比我們晚上半天。”花山院漣答道,“等到八丈島,你們先去度假村安頓,我等他們。”
“哎?這種事,會有引導……”鈴木園子下意識說道。
“沒事,我要是不去接,紅葉大小姐生氣了我可受不了。”花山院漣擺擺手,笑著拒絕。
“那好吧。”鈴木園子見狀就不強求。
她和大岡紅葉不熟,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