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敲門啊!”花山院漣開口。
“呃……要不……”諸伏景光遲疑。
“快點!”降穀零推了他一把。
“好。”諸伏景光咬了咬牙,仿佛上刑場一樣,視死如歸地走上前,敲響了房門。
許久,無人應答。
“不在啊……”諸伏景光鬆了口氣,突然有種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的情緒湧上來。
“唉……”看熱鬨的同期式神一臉無趣。
本來還想看一出兄弟見面抱頭痛哭的戲碼呢,伊達航可是特地把相機都帶來了。
結果,主角之一不在家。
“你們找諸伏警官嗎?”倒是隔壁的人家聽到敲門聲走出來。
“啊,是的。”諸伏景光點頭,看著那位老婆婆有點感傷。
雖然很多年不見了,但是記憶中還隱約殘留著老人的容貌,隻是記憶中的那個仿佛更年輕一點。
“你……”老婆婆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遲疑道,“你……莫非是小景?”
“哎?”諸伏警官一愣。
“果然是小景!你可回來了!自從去了東京,就沒見過了,問高明,他說你在東京親戚家裡過得很好……”老婆婆絮絮叨叨地念叨。
諸伏景光的表情慢慢柔和起來,注意不讓她碰到自己的皮膚,隻讓她牽著衣袖。
“那個……”花山院漣上前,笑著問道,“婆婆,高明先生去哪兒了?您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案子,這幾天高明一直在長野縣警那邊,隻回來過一趟拿了幾件替換衣服。”老婆婆說道。
“這樣啊,謝謝婆婆。”花山院漣轉頭問道,“怎麼樣,去長野縣警嗎?”
“走吧。”降穀零不由分說把諸伏景光推上車。
“鶴崗婆婆再見。”諸伏景光探出頭來喊了一句。
“哎。”老婆婆笑眯眯地揮手道彆。
“長野縣警啊……”降穀零坐到了駕駛座,一邊說道,“以前我聽柯南說過,有幾位警察都很厲害。”
“嗯,大和警部和上原警官,以前聽哥哥說過,不過我不認識。”諸伏景光說道。
“不知道有什麼案子啊。”降穀零有點躍躍欲試。
“Zero,長野的案子,公安插手不好吧。”諸伏景光提醒道。
“好吧,我就想想。”降穀零咕噥。
“其實……你和我一樣緊張吧?”諸伏景光忽然說道。
“嗯?”降穀零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零以前見過高明先生嗎?”花山院漣驚訝道。
“見過一次。”降穀零點頭,“在東京讀書的時候,高明先生來看Hiro,Hiro給高明先生介紹過朋友。”
“唔……”花山院漣摸了摸下巴。
“彆想亂七八糟的東西。”降穀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哪有。”花山院漣心虛地扭頭
去看風景。
長野不大,很快,車子就停在警署門口。
諸伏景光剛要下車,就看見兩男一女匆匆從大門走出來,上了車。
“是高明哥。”降穀零還沒熄火,立刻一踩油門,跟了上去。
“他們是去現場嗎?”花山院漣問道。
“那個方向,是輕井澤吧?”跟了一段路,降穀零有點疑惑。
“輕井澤屬於長野縣的範圍,那邊發生案子的話,長野縣警出動也正常。”諸伏景光說道。
“我有不好的預感。”花山院漣板著臉說道。
“你該不會想打個電話問問柯南在哪裡吧?”降穀零哭笑不得。
“已經問了。”花山院漣晃了晃手機,臉上的表情有點納悶,“奇怪,他們在東京沒出門啊。”
“這世上的案件不是柯南君引起的,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啊!”降穀零忍不住罵道。
“好吧。”花山院漣放下手機,安心了。
應該是錯覺——沒有柯南的話,就是個普通案件,肯定不會有什麼密室殺人之類匪夷所思、物理難容的殺人手法。
果然,降穀零跟著諸伏高明的車直接開到了輕井澤,最後停在一座彆墅前。
兩輛車一前一後,相距十米左右停下。
警車上的三人下車,卻沒有去敲門,而是很警惕地往這邊看過來,顯然並不是不知道被跟了一路。隻不過大白天明目張膽跟蹤警察,這麼大膽的人,肯定不尋常。
“去吧。”花山院漣輕聲道。
諸伏景光貪婪地看著哥哥的面容,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開門下車。
“準備準備。”鬆田陣平湊過去。
伊達航拿出相機準備記錄,或許是覺得車裡太擠了,乾脆飄上了車頂。
“連班長都被你們帶歪了。”降穀零扶額。
這群不省心的同期哦。
“我也想看Hiro哭鼻子,可惜隻能想想。”花山院漣一攤手。
畢竟,式神是不會流淚的,連心跳呼吸都是模擬出來欺騙眼睛的東西。
另一邊,大和敢助一隻手拄著拐杖,一隻手插在外套內,握住了槍柄。
“阿敢,彆大意。”上原由衣小聲說道。
“我知道,敢一路跟著警察,肯定不是普通人。”大和敢助嘿嘿一笑。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不會跟得光明正大,現在還打算和我們正面接觸。”諸伏高明倒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
“有人下車了。”大和敢助打斷道。
隻見一個穿著連帽衫,留著小胡子,由著一雙貓眼的青年從後座下車,慢慢關上車門,轉過身來。
“你是誰?跟著我們有什麼事?”大和敢助喝問。
“等等。”諸伏高明一伸手臂,攔住了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
“高明,小心!”上原由衣提醒。
“沒事。”諸伏高明搖頭,察覺到了自己
的手指竟然在顫抖,下意識握成了拳。
諸伏景光拉下了連帽衫的帽子,抬起頭,往那邊看過去。
“景光?”許久,諸伏高明才叫了一聲。但下一刻,他的眼神立刻恢複了犀利,聲音也很嚴肅:“你是誰?”
“急功近利。”諸伏景光遙遙看著他,慢慢開口,“千萬不要沒有和我商量的情況下做任何決定。”
“……哈?”大和敢助目瞪口呆,“他說什麼?高明急功近利?”
上原由衣和他面面相覷,就算罵大和敢助急功近利,這個詞也輪不到諸伏高明頭上去啊!
“景光!”諸伏高明的警戒頓時鬆懈下來,往前走了幾步,一向冷靜的眼底也浮現起驚喜和淚光。
——那句話,是景光在警校時期打電話告訴他,回憶起了父母被殺的一些細節後,自己對他說的。這世上,就算還有彆人知道,那也一定是景光信得過的朋友,不會跟他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哥哥!”諸伏景光終於笑了起來。
“你……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諸伏高明伸手想抱他。
“抱歉,公安的機密任務。”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又借著後退的動作很自然地轉身,招了招手,“漣,Zero,快過來!”
諸伏高明看著他的後腦勺,若有所思。
“高明!怎麼回事?”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跑了過來。
“他是我弟弟,諸伏景光。”諸伏景光輕笑著介紹,“以前跟你們說過的。”
“啊,就是那個很小的時候就去了東京生活的弟弟啊。”大和敢助恍然,“我還奇怪怎麼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人呢。”
“景光是公安警察,沒有我們自由。”諸伏高明解釋。
“公安啊。”上原由衣很有興趣地打量著。
不得不說,諸伏兄弟的相貌還是很相似的,站在一起絕不會讓人覺得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尤其是那上挑的眼尾。
“哥哥,你還記得Zero嗎?以前在東京見過的。”諸伏景光說道。
“我記得,是降穀君吧?這些年,景光有勞你照顧了。”諸伏高明溫和地說道。
看到降穀零,他最後的一絲警惕也放下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疑惑。
那個寄到他家的景光的手機,落款是一個圈,那是Zero的意思嗎?景光曾經對他說過這個外號。但是,景光既然在世,那個被子彈打穿的手機又是怎麼回事?
“哥哥,這是花山院漣,我能平安回來,多虧了漣。”諸伏景光又介紹道。
“非常感謝。”諸伏高明鄭重地說了一句,先按捺下了疑惑。
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其實我們剛剛回家了。”諸伏景光漸漸地放鬆了,又說道,“鶴崗婆婆說你好幾天沒回來了,我們就去警局找你。但是剛好看見你們出門……哥哥是在辦案嗎?”
“對,我們還有案子,等回去之後再好好敘舊。”諸伏高明又看看他身
後的花山院漣和降穀零。
“我在輕井澤有彆墅,本來也準備住這邊,零和我一起,諸伏警官不必在意我們。”花山院漣很識趣地開口。
“也好,花山院君可以留個地址嗎?等辦完案子,我再上門拜訪。”諸伏高明說道。
“沒問題。”花山院漣掏出便箋本,抄了個地址,撕下那一頁遞給他,又推了推諸伏景光,笑眯眯地說道,“那這個,就還給諸伏警官啦。”
“漣?”諸伏景光黑線。什麼叫“還”啊!
“這……”大和敢助低聲道,“高明,我們還有案子。
“我……公安警察也是警察?”諸伏景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議。
“一起去吧。”諸伏高明一聲輕笑,問道,“可以吧?”
“我沒意見。”上原由衣立刻表態。
本來也不是什麼絕密案件,高明的弟弟也是警察係統的人,旁聽也沒什麼大不了。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大和敢助揮了揮手,拄著拐杖向彆墅走過去,表示默認。
“拍到沒?”等他們走遠,花山院漣才問道。
“拍是拍到了,就是有點無趣。”鬆田陣平坐在馬自達的引擎蓋上,翻了個死魚眼,“不是生離死彆,久彆重逢嗎?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居然……他倆就這麼一起辦案去了?”
“那不然呢?”降穀零倒是不意外,“高明哥是很聰明,很內斂的人,很難讓他情緒外露的。而且……他的懷疑還沒全打消呢。”
“他居然還在懷疑嗎?”花山院漣驚訝道,“看景光說出那句話後,諸伏警官放鬆下來的樣子,我以為他已經信了的。”
“信是信了,不過……”降穀零轉頭,朝他眨了眨眼,“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花山院漣問道。
“就賭,高明哥什麼時候能發現Hiro不是人。”降穀零說道。
花山院漣無語,這是直接跳過了“能不能發現”,一步到位“什麼時候發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