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離譜中的離譜(1 / 1)

“怎麼回事?”目暮警部帶人走進了米花劇場,但是看到在場的人,也不禁怔了怔。

“死亡推定時間……不,不需要推定,他是活著從舞台上方掉下來,摔斷了頸椎骨,當場死亡。”降穀零說道。

“活著的?”花山院漣驚訝道,“可是,他掉下來的時候,沒人聽見叫聲吧?”

“會不會是昏迷狀態被人扔下來的?”高木涉問道。

降穀零抬頭看了一眼舞台上方。

除了鋼管頂棚和各種燈具道具,唯一多出來的東西就是蜘蛛表演的那張金色的巨大蛛網。

他輕輕彈了一下蛛網固定在地面的部分,隻能感覺到是特殊金屬。

旁邊的高木涉已經和工作人員商量,準備爬到上方去取證了。

佐藤美和子給蜘蛛錄完口供,回來對著目暮警部輕輕搖了搖頭。

降穀零判斷死者落下來的時候還是活著的,那隻要舞台上方找不到做過定時手腳的痕跡,一直在舞台上表演的君特就有了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劇場內數千名觀眾都是他的證人,而這其中還包括了幾位議員、東京都知事這樣的大人物。

“花山院君有什麼看法嗎?”目暮警部問道。

“我的看法?”花山院漣一聳肩,輕描淡寫地一指蜘蛛,“我覺得凶手是他。”

眾人:……???!!!

連蜘蛛也愣住了,那表情簡直想說,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好一會兒,發現花山院漣居然不說話了,還是目暮警部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花山院漣不解。

“你說君特先生是凶手啊!”佐藤美和子忍不住吼道。

“對,怎麼了?”花山院漣點頭。

“所以,證據呢?”佐藤美和子問道。

“找證據是你們警察的事啊。”花山院漣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

“佐藤君,算了。”目暮警部頭痛地揮了揮手。

他知道這就是花山院漣破案的毛病,從來不給證據和推理過程,直接指凶手甚至不給理由。用花山院漣的話來說,我都給你們標準答案了,從答案逆推過程還能不會?

雖然離譜,但現實是,他確實從未錯過,這也是京都府警信任他的原因。

可君特並不是日本人,而且在國際上也小有名聲,這還真不是沒有證據就能隨便抓的。

“這位……花山院君?”蜘蛛走過來,臉上還帶著笑容。

降穀零幾乎不假思索地抓著花山院漣的手臂一扯,把人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看著他。

“彆誤會,我隻是有些話想問問花山院君。”蜘蛛舉起手,很無害地說道。

“你就站那兒說。”花山院漣從降穀零身後探出頭來。

“倒也不必這麼緊張……”蜘蛛停下腳步。

“我怕你打我。”花山院漣眨巴著眼睛說道,“我

要是莫名其妙被人說是凶手,我肯定想打人的。”

蜘蛛:……???你居然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目暮警部抽了抽嘴角,實在很想說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說,但又默默咽了回去。

綾小路文麿為了讓警視廳照顧這位大少爺,可是把前些年他破過的案子,隻要是不涉及保密的,都發了過來。所以目暮警部比自己屬下知道的多得多——花山院漣,他指出的凶手,就算一開始的時候再多人覺得離譜、不可能,但最終結果都會證明,他是對的。

所以,目暮警部現在看這位外國友人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打量和評估。

——先假設君特是凶手,那他是怎麼做到讓死者這個時候從上面摔下來的?

“花山院君,請問,我長了一張殺人犯的臉嗎?”蜘蛛一臉誠懇地問道。

“是啊!”花山院漣點頭。

所有人再次被噎住。

佐藤美和子看著他,表情微妙:總覺得要不是因為你姓花山院,隻怕長不到那麼大早就被人打死了呢。

花山院漣卻從躲在降穀零身後變成從後面環著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把人圈在自己懷裡似的。

蜘蛛動了動嘴唇,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還算是能言善辯的類型,但是眼前這個奇葩,他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反應!

“目暮警部!”高木涉跑了過來。

“怎麼樣?”目暮警部沉聲問道。

“找不到痕跡。”高木涉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止是定時痕跡,連有人長時間停留的痕跡都沒有。我們隻發現一組新鮮的腳印,就是死者自己的,而且到落下位置的正上方就斷了。就好像……死者是自己從工作通道爬上舞台,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下來似的。”

“怎麼可能……”佐藤美和子不可思議道,“難不成死者是自殺?”

“恐怕不是。”目暮警部接過鑒識課遞過來的死者隨身物品,臉色陰沉了下來,轉向降穀零問道:“降穀君,死者是公安警察?”

他手裡是一本警察證件。

“可能是吧,目暮警部知道我剛剛結束長達七年的外派任務,目前還在休假中。彆說整個公安部,就連我辦公室的同事都沒認全。”降穀零毫無破綻地微笑。

“公安在這裡執行任務?”目暮警部又問了一句。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警部,公安警察也是人,有休假,有個人愛好的。我都來看演出了,彆人怎麼不可以?我還有個直屬部下是衝野洋子的粉絲,會去現場舉應援牌的那種呢。”

目暮警部無言以對,但直覺告訴他,絕不可能是他說的那麼簡單。那些公安,從來不會和搜查一課分享情報。

等等……花山院漣說君特是凶手,是不是因為公安查到了什麼!

“那個,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蜘蛛問道,“日本的警察該不會因為有人說我是凶手,就直接扣人吧?”

“當然不會。”目暮警部壓了壓帽簷,“君特先生,請不要和孩子計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當然。”蜘蛛瞥了一眼花山院漣,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

“那麼,我也可以問君特先生一句話嗎?”花山院漣抬頭,“畢竟,你剛剛也問了我。”

“請。”蜘蛛無所謂。

“你有害怕的東西嗎?”花山院漣問道。

“什麼?”不止是蜘蛛,在場的人除了降穀零,都被他神來一筆弄懵了。

“你有害怕的東西嗎?”花山院漣勾起了唇角,重複了一遍,最後的尾音上揚,“蜘蛛先生。”

蜘蛛心裡一緊,他並不驚訝自己的身份泄露了,但以他的身份,日本的警察沒有證據就不能對他動手,所以他無所顧忌。卻沒想到,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就這麼輕輕鬆鬆把他的代號喊出來了。

“蜘蛛?什麼蜘蛛?”佐藤美和子下意識去看那張還掛在舞台上的金色蛛網,恍然道,“花山院君,隨便給人取外號不太好吧?”

“我也覺得。”花山院漣笑起來,“所以,隻要變成事實,就不是我不禮貌了。”

蜘蛛聞言,沒有任何理由的,轉身就往舞台下撲。

“呯!”降穀零毫不猶豫地開槍,隻是子彈似乎扭曲了一下,順著蜘蛛的肩膀擦了過去。

“降穀君!”目暮警部黑了臉。這些公安!

降穀零“嘖”了一聲,又開了兩槍,但無一例外,偏得更離譜了。

“喂喂,警校第一居然退布成這個樣子了嗎?”鬆田陣平在旁邊幸災樂禍。

降穀零一聲冷哼,也看出來了蜘蛛一定用催眠術影響到了他的五感,便把槍收了回去。

“放心,他跑不了。”花山院漣抱著他的腰沒動。

“攔住他!”佐藤美和子一聲大喊。

她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跑,可逃跑不就說明之前花山院漣指認他是凶手,結論是對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蜘蛛跑到劇場門口,繞了個大圈,又從另一邊……跑了回來。

“我說他跑不了吧。”花山院漣笑眯眯地說道。

“君特先生,問詢還沒有結束,麻煩您再配合我們……”目暮警部走過去,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了這人的狀態很不對。

蜘蛛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繼續往大門的方向跑,然後……再繞回來。

“你讓他看見了什麼?”降穀零低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花山院漣一攤手,“我問他害怕什麼,雖然他肯定不會說出來,但聽到這種問題,潛意識裡一定會浮現起害怕的東西,於是我催化了他的恐懼——但我又沒進他的腦子,我可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總不會他害怕的是學生時代體育課的1000米體能測試吧?”

降穀零簡直哭笑不得。

而就在他們咬耳朵的時候,蜘蛛已經開始跑第三圈。

目暮警部喊了兩聲都被無視,傻眼地看著他繼續跑步。而且,越跑,臉上的表情越扭曲,越癲狂。

降穀零從最開始的驚奇好笑,心情慢慢沉重起來。

他完全沒發現花山院漣做了什麼,這種能力,也實在太可怕了一點。如果被濫用的話,簡直是世界的末日。

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花山院漣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所以,為了不把我這個殺器放出去為非作歹,降穀警官可要把我看好了哦。”

降穀零一怔,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轉頭朝他一挑眉:“當然。”

而此時此刻,屋頂上,白衣的怪盜站在塔樓上,身披月光,一身寂寥。

——說好的在屋頂等,把蜘蛛趕上來呢?彆說動物園的那隻了,他在這裡站了半天,就連一隻小蜘蛛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