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花山院漣在家補覺,降穀零借著“把哈羅送去給安室透作伴”的理由,把哈羅帶到了公安部,交給風見裕也。
“降穀先生……”風見裕也抱著小狗,欲言又止。
“怎麼了?不會養?”降穀零詫異,“也不用你整天照顧,主要還是有警犬訓練師。”
風見裕也和哈羅大眼瞪小眼,心裡吐槽警犬也沒見過這個品種。這麼小的狗,看著就是個寵物,哪有犯罪分子會怕?要不然試試訓練嗅覺,看看能不能當個緝毒犬或者搜救犬?
“那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過兩天來看它。”降穀零說著,不舍地摸了摸哈羅的腦袋。
“嗚……”哈羅耷拉著腦袋,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乖孩子。”降穀零笑得很溫柔。
風見裕也想說這麼不舍得就抱回去,可惜沒膽子。
他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個認真嚴厲的降穀先生和可愛軟萌的安室透是一個人,以至於讓他有點不敢面對上司的目光直視:原來降穀先生小時候也這麼可愛的嗎?怎麼辦?現在他看到上司這張臉就想放軟語氣安慰他……
“風見?”降穀零疑惑地叫了一聲。
“啊,是,降穀先生!”風見裕也豁然一省,立刻站直了身體,大聲應道。
“你沒事吧?”降穀零總覺得這個下屬今天有點奇怪。
“沒、沒有。”風見裕也繃著臉,內心瘋狂尖叫。
要是讓上司知道自己想像他摸哈羅一樣摸摸他的頭發,會被殺的吧?一定會被殺掉的!
“那我走了。”降穀零盯了他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就不管了。
風見也是30歲的人了,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
“啊,降穀先生,還有一件事,您大概需要知道。”風見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什麼事?”降穀零轉回來。
“降穀先生還記得上回花山院君抓到的那個炸彈犯吧?”風見裕也說道,“就是在東京鐵塔上裝炸彈,當年害死了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的那個混蛋。”
“他怎麼了?”降穀零臉色微變,“不是在醫院治療嗎?”
“今天淩晨,這人突然發狂,打傷了幾l個醫務人員,逃離了精神病院,目前公安和搜查一課都在搜捕。”風見裕也嚴肅地說道,“我們怕他會去找花山院君的麻煩,降穀先生最近不要離開花山院君身邊。”
“我知道了。”降穀零點點頭,又問道,“具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醫院的看守是很嚴格的,怎麼可能讓他打傷醫務人員,一路逃出去?”
“我們初步懷疑是有人在暗中幫他。”風見裕也說道,“他刺傷醫務人員的刀,不太可能是他自己拿到的。而且今天淩晨,好幾l個警衛突然拉肚子,這才讓他輕易逃了出去。”
降穀零心裡一沉,眼神也冷了下來:“之前調查他的履曆的時候就沒發現嗎?”
“這個人是孤兒,他唯一的好友
,就是七年前出車禍的另一個炸彈犯去世後,就無牽無掛。我們始終找不到還有誰會救他,沒有可以懷疑的對象。”風見裕也有些愧疚地說道。
我知道了。降穀零思索了一下才開口,儘快找人,他沒錢,沒有身份證,很難長時間躲藏。多去搜索一下流浪漢聚集的地方,尤其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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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暗中幫他的那個人……”風見裕也遲疑道。
“應該不會。”降穀零一聲冷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一定有其他目的,絕不是好心救他。如果犯人就此躲藏起來不再出現,那毫無意義。風見,等著吧,這幾l天一定會有事。”
“公安會做好準備的。”風見裕也鄭重地答應。
“我先回去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降穀零說道。
“是!”
降穀零思索了一會兒,又去了趟管理官的辦公室。
等他走出警察廳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就在路邊看見了一個熟人。
淺井成實正站著準備打車,卻見熟悉的馬自達RX7在身邊停下。
“回家嗎?上車。”降穀零放下車窗。
“謝謝降穀先生。”都是要回家的人,淺井成實也不矯情,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為了你父親的案子?”降穀零瞥了一眼他手裡厚厚的文件袋。
“是啊。”淺井成實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花山院君給的資料很詳儘了,後面的事我不想再麻煩他。”
“怎麼樣?有把握嗎?”降穀零問道。
“警官說了,販|毒的罪名他們都跑不掉。但是殺人罪證據不足,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淺井成實歎了口氣,“他們會儘力試試撬開嫌疑人的嘴,但結果如何還不能保證。”
“彆放棄。”降穀零安慰道。
“嗯。”淺井成實卻突然笑了起來,“這已經很好了。我曾經甚至想過用自己的手把他們全部殺掉,法律無法為我主持公道,我就自己動手——幸好,我遇到了那個孩子。”
“漣?”降穀零隨口問道。
“是透君。”淺井成實搖頭,“在我下決心要自己動手的那天,我遇到了透君……總覺得在這麼可愛的孩子面前考慮殺人計劃的我實在太糟糕了啊……”
降穀零一愣,眼底慢慢浮現起笑意。
殺人這種事,說到底都是一時衝動。隻要在起念頭的時候被打斷了,大部分人都提不起勇氣來第二次,自殺也一樣。
漣說的對,安室透的存在並不是虛幻,那個名字是有意義的,至少對很多人來說都是。
“我明天會再去找妃律師商量。”淺井成實堅定地說道,“這一次,我會用正確的手段,堂堂正正地讓凶手付出應有的代價。”
“加油,你會成功的。”降穀零說道。
“謝謝。”淺井成實對他笑笑。雖然滿臉疲倦,但眼底的光芒卻很亮。
晚飯是一家人聚在一起,
熱熱鬨鬨吃了一頓火鍋。
如果忽略了兩個加起來60多歲的男人幼稚到用筷子打架的話,挺和諧的。
“好飽。”花山院漣長歎了一口氣。
“去消消食。”降穀零推了他一把。
“對了。”花山院漣一把抓起他就跑。
“你乾嘛?”降穀零莫名其妙地被他拉到了書齋。
“我剛定做的。”花山院漣獻寶似的拿出一個大盒子推到他面前。
“什麼東西?”降穀零在看到盒子的形狀就隱隱有了答案,隨口問著,打開盒子。
裡面是一把嶄新的吉他。
“Hiro說零也會彈吉他,我想聽。”花山院漣盤膝坐在榻榻米上,一臉期待。
降穀零啞然,坐下來撥了一下琴弦調音,隨意問道:“我的吉他是Hiro教的,讓他彈不就行了。”
說話間,式神們飄了過來,在屋子裡或坐或站,圍了一圈。
“我倒是彈過,但是……”諸伏景光笑得尷尬,“被當成了花山院家京都老宅的七大不可思議之一:音樂室半夜自鳴的吉他。”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彈吉他的時候漣在吧,為什麼沒人覺得是他彈的。”
“因為我不會。”花山院漣理直氣壯。
降穀零被這個樸素的理由噎了一下,一下子甚至沒注意到,從花山院漣口中居然也會說出“我不會”二個字。
“我也不懂,明明小提琴拉得很好,鋼琴也過得去,怎麼讓他彈吉他就手指不協調了。”諸伏景光無奈。
“我想聽零彈。”花山院漣眼巴巴地說道。
降穀零笑著搖搖頭,調好弦,隨手彈了一曲《故鄉》。
“這麼多年了,Zero的技術也沒退步啊。”伊達航鼓掌。
“其實在組織裡臥底的時候,還是彈過的。”諸伏景光說道。
“哎?你們組織成員還要會樂器的嗎?”鬆田陣平茫然。
“偽裝身份挺好用的,尤其在美國這種地方。”諸伏景光解釋道,“有一次我們為了一個目標,還化妝成樂隊,在美國鄉下一個小酒吧裡表演了一個月。”
“‘我們’?”花山院漣疑惑。
“Zero,我,和萊伊。”諸伏景光笑道,“Zero手裡應該還有照片吧?當時的客人拍的。”
“那種東西,早就丟了。”降穀零撇撇嘴,一臉嫌棄。
“我不信。”花山院漣語氣肯定。
要是隻有萊伊,扔了不奇怪,但還有蘇格蘭,這人肯定是一邊嫌棄,一邊保存得好好的。偶爾拿出來看看,一邊罵萊伊,一邊懷念蘇格蘭。
降穀零被他看得臉上發熱,心虛地彆開目光。
“說起來,那個赤井秀一居然也會樂器嗎?”萩原研二好奇地問道。
“萊伊的手風琴拉得不錯。”諸伏景光臉上帶著一絲懷念。
“唔……”花山院漣臉上有些苦惱。
“怎麼了?漣君。”娜塔莉問道。
“就是在想,吉他、貝斯、手風琴……”花山院漣撓了撓臉,無奈,“怎麼看小提琴也不搭,我還想和零合奏呢。”
“小提琴的話,我也會一點。”降穀零笑起來,“雖然跟你不能比。”
“好啊好啊,那下次我用鋼琴給你伴奏。”花山院漣一把抱住他。
“所以,能彆隨便吃醋了嗎?”降穀零推開他的臉,寵溺地戳了戳他的巴掌。
“零的過去我沒有參與,但你的未來一定得全有我。”花山院漣很霸道。
降穀零一怔,又笑了起來。
諸伏景光對他一攤手:你自己挑的人,大概是甜蜜的負擔?
就在這時,手機鈴響了起來。
“放開。”降穀零拍了拍賴在他身上的人,接通電話,“風見?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