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安室透放了學總要先跑一趟灰原哀的實驗室看進度,順便進行一係列體檢,以求把風險降低到最小。
“庫拉索?我不知道。”灰原哀頭也不回,“不過……我知道琴酒和伏特加。”
“什麼意思?”安室透一怔。
“我知道琴酒和伏特加的真名。”灰原哀意味深長地看他。
安室透微一琢磨,驚訝地看著她。
“坑死人不償命,是吧。”灰原哀勾起笑容。
“確實。”安室透也露出一個假笑,但很快又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名字?確定是真的嗎?”
灰原哀想了想,答道,“你知道,人魚棲息的小島嗎?”
“聽說過。”安室透點頭,“原名叫美國島,島上每年會舉行祭典。說是那位主持祭典的巫女婆婆年輕時吃了人魚肉,長生不老。”
“組織聽說了這件事,讓琴酒帶著我一起去島上探聽虛實。”灰原哀一聲冷笑,“祭典的時候,每人要在名冊上簽名,拿一塊牌子。我們這樣的人,真名原本就不為人知,並沒有特地取個假名的必要。”
“說得對。”安室透表示讚同,一面思索著,怎麼用這個情報給琴酒來一悶棍。
想著,他再看灰原哀的表情就有點怪異。
“怎麼了?”灰原哀問道。
“沒,就是覺得,你是不是被漣帶壞了。”安室透一攤手,“要是以前的你,聽到組織就自閉了,那還敢想著算計琴酒。”
“大概是因為,他讓我有了想拚一把,給自己搏一條活路的勇氣吧。”灰原哀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挺好的。”安室透笑了笑。
“小哀,透君,柯南來了。”阿笠博士在上面喊道。
“那我先回去了。”安室透說道。
“你們兩個,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乾什麼呢?”柯南坐在沙發上,看他們上來,疑惑地問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灰原哀斜睨他。
柯南:???你再說一遍?誰是大人誰是小孩?
“我走了。”安室透路過沙發,順手摁了一下柯南的腦袋。
“喂……”柯南黑線。他又說錯什麼了?
“笨蛋。”灰原哀一聲嗤笑。
“所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我完全不明白!”柯南抓狂。
灰原哀抬頭看了一眼博士去廚房切西瓜了,悠悠地開口:“他找我傾訴感情問題,當然要避著你這個喜歡追根究底的白癡。”
“感情問題?”柯南更茫然了。
安室透喜歡什麼人嗎?肯定不是灰原哀,否則絕不會有人蠢到找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傾訴感情問題。步美?也看不出來啊……
“不關你的事,彆總是職業病發作,無論什麼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會被討厭的。”灰原哀涼涼地看他。
“哦……”柯南撓撓頭。
算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感情問題……他自己的感情問題還沒理清楚的,哪有空管人家小孩子的初戀。
安室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柯南心裡成了傻乎乎陷入幼稚初戀的小朋友,回到家就直奔書齋:“漣哥哥,我回……”
“透君,過來。”花山院漣抬起頭來,笑著招招手。
安室透看見衝矢昴和花山院漣坐在一起仿佛在商量著什麼,心情頓時晴轉多雲再轉陰,人也沒動。
“我先走了。”衝矢昴站起身來。
安室透看他把門帶上,這才跑過去,氣呼呼地往榻榻米上一坐。
“怎麼又生氣了?”花山院漣失笑。
“你……”安室透扭頭,“fbi有什麼好。”
花山院漣一愣,隨即想起,多半是式神告訴他的,不由得把人抱過來揉了揉:“赤井先生是個好人。”
“赤井先生是好人,可是公安和fbi隻是暫時的聯盟,利益的衝突永遠都會在。你和他私人關係太好,以後夾在中間會為難。”安室透直接說道。
花山院漣驚訝地看著他。
原本因為隻是小孩子吃醋的占有欲,卻沒想到安室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思索了一陣,問道:“是降穀警官說的嗎?”
安室透遲疑了一下,沒說話。
“我知道了。”花山院漣用手指順著他的頭發,若有所思。
安室透仰頭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難受。
“怎麼了?”花山院漣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變化。
“漣哥哥,任何人死後都能成為式神嗎?”安室透突然問道。
“這……”花山院漣一怔,答道,“並不,這世上,我隻見過Hagi他們幾個。我覺得,是因為這個世界靈力稀薄,人死之後,魂魄很快就會消散。隻有具有強烈信念的人才能多堅持一會兒。然而我沒見過彆的陰陽師,如果不是我剛好在附近,再強烈的信念也等不及。Hagi就是我路過那座爆炸的大樓時,突然掉到我面前的。鬆甜甜是因為Hagi,我從綾小路警部那裡聽說了那個炸彈犯的案子,立刻趕去東京,還是晚了一步,隻在摩天輪撿到一隻式神。”
“那Hiro呢?”安室透也忘了原本問這個問題的初衷,聽得津津有味。
“巧合啦。”花山院漣一攤手,“隻是路過,發現天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就爬上去看看。可惜我還是發現得有點晚了,當時Hiro已經快要消散了,我把幾年積攢的靈力一次性用了個乾淨才勉強留住他,又養了好久才能和我簽訂契約。不過航哥倒真是自己來的,我想,一來是他生前和我認識,二來我身邊有他的好友,互相吸引吧。娜塔莉姐姐也是,她和航哥之間的羈絆太深了。”
“真好。”安室透露出一個笑容。
所以,隻要花山院漣在附近,加上Hiro他們的牽絆。就算最壞的結果,也不會徹底消失,這就足夠賭一把了。畢竟,就算現在不吃解藥,以後也是要吃的。他不會讓兩個孩
子去試藥,隻要解藥做出來,隻能是他自己先嘗試。
“是啊,再等等,總有一天大家都能在一起的。”花山院漣笑眯眯地說道,“透醬,等我生日的時候,請降穀警官也過來,就我們,一起找個沒人的地方玩幾天?”
安室透嘴唇一動,一個“好”字噎在喉嚨口吐不出來。
“降穀警官說給我做蛋糕,那透醬和Hiro負責做晚飯好不好?”花山院漣又說道。
“……嗯。”安室透看著他一臉憧憬的表情,心底猛地一震,一下子站起來。
“怎麼了?”花山院漣疑惑道。
“我還有作業沒寫,先回去啦。”安室透丟下一句話,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拉上門,就見一本筆記本重重地摔在桌上。
“Hiro?”安室透並不意外,走過去,把手機拿出來,“用這個方便。”
很快,手機屏幕上就出現一行字:【你在想什麼?】
“Hiro,你知道的,我不能一直這樣。但是解藥的風險不可控,我……”安室透低下頭,輕聲說道。
諸伏景光啞然。他知道零說的是事實,或早或晚,解藥總得吃,無非是把風險推後而已,本質上沒有區彆。
“沒關係,那份解藥是用我的身體數據為藍本製作的,其實成功幾率很高。我隻是……找一條萬一的退路而已,最好用不上。”安室透繼續說道。
“所以,為什麼這麼急?”諸伏景光還是鑽進了玩偶裡,直接開口。
安室透抱著他蹭了蹭,好一會兒沒說話。
諸伏景光歎著氣掙紮出來,爬上桌子。這就是他們都不太樂意用玩偶和零交流的原因,總會被抱來抱去,實在有點尷尬。
尤其鬆田陣平,打死都不會鑽進那個穿過小裙子的玩偶的,哪怕現在已經換回了正常的黑西裝。
然而,坐好,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家幼馴染……似乎有點臉紅?
“我……”安室透揪著桌上的筆,好一會兒才乾巴巴地開口,“看見他和赤井秀一在一起我生氣。”
“所以?”諸伏景光無奈又好笑,“你看赤井君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但是彆身體變小了,行為也越來越幼稚啊。”
“才不是。”安室透翻了個白眼,又欲言又止。
“Zero,你到底在想什麼,對我還不好說嗎?”諸伏景光耐心地問道。
“就是、我……那個……”安室透眼神飄忽,聲音越來越低,“他和赤井秀一在一起,我不開心。他們有秘密,我不開心。連他和朋友出去玩好像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子,我也不開心……”
“……”諸伏景光如遭雷劈。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安室透捂住了滾燙的臉,喃喃道,“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麼還會有這麼可笑的吃醋行為啊……”
諸伏景光的表情千變萬化,幸虧藏在玩偶裡表現不出來。
“Hiro,你說,我到底怎麼回事。”安室透戳了戳他。
“你……”諸伏景光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心裡簡直想咆哮。
——這麼明顯的暗戀,你自己居然不知道嗎?就因為你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你是用降穀零的眼睛在看他啊!
“啪嘰。”就在這時,床頭櫃上,鬆田陣平的玩偶直接栽了下來。
“鬆田?”安室透驚訝地看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在安室透面前用自己的聲音肆無忌憚地笑出聲,鬆田玩偶直接在地上打滾。
“鬆田!”安室透黑了臉,拳頭都硬了。
“笨蛋!你喜歡他啊!像是班長喜歡娜塔莉一樣的喜歡!”鬆田陣平一邊笑一邊直接抖出來。
“哎?”安室透頓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