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掛了電話,一回頭,就看見柯南看著他發呆,不禁問道:“怎麼了?”
“不是,你……我……”柯南指著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對他來說,哭最有用。”安室透答道。
柯南心裡想吼:……所以你說哭就哭的眼淚是從哪裡來的啊!
安室透沒管他,迅速從睡袋裡鑽出來,穿好衣服。
“汪?”哈羅疑惑地叫了一聲。
“好像隻能帶你一起了。”安室透摸了摸它的腦袋。
他們要走,總不能把哈羅單獨留在帳篷裡一夜,萬一出事怎麼辦。要是托付給彆人,那就會驚醒其他人。
柯南忍不住“嗬嗬”兩聲,想說帶著哈羅去找花山院漣,也不知道是不是報複。
兩人迅速收拾好自己,留好字條,抱著景光玩偶,牽著哈羅溜出帳篷,跑向停車場等。
柯南對於小夥伴這種時候還要抱著玩偶的行為也有些無語。
司機來的很快,也是老熟人了。
“平井叔叔。”安室透乖巧地打招呼。
“哎……上車。”司機看了看他倆,歎氣。
大晚上接到家主的電話,包車過來群馬接孩子回去……倒也不是怕麻煩,就是今晚東京這麼混亂……但看到小主子水汪汪的眼睛,又忍不住軟下心。總之,就像家主吩咐的,帶回家裡就是了。
“謝謝。”安室透和柯南爬上後座。
“柯南君也回去嗎?”司機隨口問道。
“我害怕,想讓他陪我。”安室透理直氣壯。
柯南翻了個白眼:啊喂……真的看不出來你哪裡怕了!
司機倒是沒想太多,小孩子,拉個小夥伴一起也正常。反正一個是看,兩個也是看,沒差。
群馬距離東京一百公裡,夜晚的道路空曠,不到一小時,就回到了市區。
“好多警察。”柯南扒在窗口感慨。
不止是路上增多的臨時崗哨和警車,天空都能看到盤旋的直升機和照下來的光束。大半個東京都仿佛如臨大敵的模樣。
“所以,有那麼多警察在,不會有事的。”司機安慰道。
“嗯……平井叔叔,路過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時候,先停一停。”安室透開口。
“嗯?”司機一怔。
接到眼神,柯南會意地接口:“對不起,我想回去拿幾件衣服,今天陪著透君住在花山院家。”
“好的。”司機不疑有他,更改了路線。
兩個孩子在一塊兒也好,看起來方便!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事務所樓下。
“柯南君,最好跟毛利先生也說一聲。”司機說道。
“知道了。”柯南有些遲疑。
安室透對他點點頭,眼神催促:快點!
柯南一臉的生無可戀,舉起麻醉手表,按下開關:咻——
“咦?”司機下意識摸了摸後
頸被射中的地方,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喃喃自語,“一下子怎麼這麼困……”
柯南愕然:居然沒暈?這可是阿笠博士的麻醉針啊?
安室透見狀,毫不猶豫地打開護腕開關,精準地一記手刀劈在他後頸上。
挨了兩下的司機終於晃了晃,“噗”的一下趴在方向盤上。
“喂……”柯南黑線。
“漣哥哥說過,平井叔叔以前是雇傭兵出身,很厲害的。他不僅是司機,還是保鏢。”安室透答道。
柯南無語:所以說,你就直接把人打暈啊!
“快點。”安室透跳下車。
柯南無奈,遇見一個執行力比自己還乾脆的人,讓他幾乎沒有發表意見的餘地,隻能從另一邊下車,匆匆上樓,把自己的滑板抱了下來。
安室透對他笑了笑,跳到他身後。
就知道平井司機肯定肩負著看守他的任務,為了早點到達VF大廈,他需要柯南的各種工具。
就連剛才把人打暈,要不是麻醉針讓他的思維遲緩,以自己小孩子的身體,還真不容易一下子放倒一個雇傭兵精英。
“現在倒是不說違法了。”柯南控製著滑板在道路上飛馳,一邊吐槽。
“非常時刻彆介意。”安室透很淡定。
“說起來,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柯南不解道,“你明知道這是漣哥哥和fbi聯手演戲,就是為了讓警方有合適的理由包圍那一帶——組織的據點肯定就在包圍圈裡。他不會有事的。”
安室透沉默了一陣,輕聲問道:“你忘了京都的事了嗎?”
“你是說?”柯南一怔,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我比你們了解他。”安室透咬牙切齒。
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要說隻是為了拔除組織的一個據點,未免有點小題大做。極有可能,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畢竟從收到定位到行動,也過去了幾小時,未必能網到琴酒伏特加那樣的大魚,隻為了幾隻小魚小蝦的話,不太值得。而以花山院漣的性格,要做就做到最好,他一定會利益最大化。
“你是說,他在用自己做餌?”柯南沉聲說道。
“那個混蛋!”安室透咒罵。
柯南沒說話,一踩滑板,加快了速度。
VF大廈。
“可以說實話了嗎?”赤井秀一忽然說道。
“啊?”花山院漣一愣。
“你拿的是短刀。”赤井秀一提醒。
花山院漣忍不住笑出來:“不愧是赤井先生啊。”
“所以,你拿著本該用不著的、近身戰用的短刀是準備乾什麼?”赤井秀一歎了口氣。
“沒什麼,賭一賭琴酒的胃口夠不夠大。”花山院漣漫不經心地一聲笑,“想要我死,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的。隻要凶手明明白白,絕不會扯到組織身上就好了。”
“今天晚上你要是死了,凶手就是‘境外雇傭兵團夥’。”赤井秀一會意,“如果公安公布真相,根
本沒有什麼匪徒,而是fbi,那矛頭就會對準fbi。”
“那麼好的機會,不知道琴酒會不會來呢。”花山院漣把玩著短刀問道。
赤井秀一揉了揉眉心,很有些理解降穀零罵小混蛋的心情。
確實是個小混蛋。
不過,如他所說,是危險,也是機會,就看琴酒咬不咬鉤了。
哪怕不是琴酒,隻要來一個代號成員,都不虧了!
花山院漣垂下眼神,默默詢問狀況。
除了諸伏景光在安室透身邊,萩原研二留在辦公室,剛剛出去巡邏了。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分彆守在走廊兩邊的緊急出口,娜塔莉看著電梯。
“沒動靜。”鬆田陣平靠著消防門無聊地回答。
“我這裡也沒有——漣,你確定他們會來?”伊達航開口。
【不確定,反正願者上鉤。最低限度也能拔掉組織一個據點,再有多的都是純利。】花山院漣說道。
“等等,安靜。”娜塔莉突然說道,“電梯動了……奇怪,是漣君專用的那部電梯。”
花山院漣猛地站起來。
原本就是做戲,所以fbi也沒有真的去用心控製VF大廈所有的重要路口。雖然電梯口有人,但卻沒人去管那部單獨建造、需要特殊卡才能啟動且隻能直達頂樓的社長專用電梯。
身份識彆卡也就隻有他和姬城千春手裡各有一張,後來……他又給了安室透一張,方便小孩放學後直接來辦公室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不可能是姬城千春,fbi不會放一個普通人進來還不報告。
“怎麼了?”赤井秀一問道。
“我覺得,我可能有大麻煩了。”花山院漣喃喃自語了一句,在腦海裡瘋狂呼叫諸伏景光。
【他要來找你,我有什麼辦法。】諸伏景光的聲音終於幽幽地響起,【我隻是個玩偶罷了。】
花山院漣扶額,一臉的痛苦。
赤井秀一不解地看著他。
“汪汪汪!”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狗叫。
花山院漣頓時變臉,脫口而出:“他自己來就算了,為什麼要帶著狗!”
“汪汪汪!”哈羅從電梯裡衝出來,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凶狠地喊著。
鬆田陣平:……知道了知道了!
“哈羅這是怎麼了?”柯南疑惑地問道。
安室透無言以對,總不能說我懷疑家裡的那隻鬼跟著漣來了公司?
“鬆田君,上次就說了,讓你彆欺負哈羅。”娜塔莉無奈地說道。
“我怎麼知道這狗這麼記仇。”鬆田陣平面無表情,嘴角微微抽搐。
“沒事吧?”伊達航從走廊另一頭飄過來。
“汪?”哈羅歪了歪腦袋,遲疑了一下,居然安靜下來,還搖了搖尾巴。
鬆田陣平“咦”了一聲。
“大概是因為上次我救了Zero,這小東西以為我是好人……不,好鬼?”伊達航遲疑道。
不過,好歹是安靜下來了。
“不叫了。”柯南也鬆了口氣。
就算知道沒什麼匪徒,這看守根本就是做了個樣子給外人看,但被fbi發現丟出去也很丟臉啊。
安室透彎腰摸了摸哈羅,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有些疑惑:那鬼……走了?
就在這時,社長辦公室的門開了。
“赤井先生。”柯南看到出來的人,叫了一聲。
“進來再說。”赤井秀一看看他倆,也一臉無奈。
就算是演戲,但一群fbi,居然被兩個小孩子摸到頂樓,真不知道該說這兩個孩子太厲害,還是fbi的訓練都不夠。
“不行!”花山院漣的腦袋從赤井秀一身後探出來,斬釘截鐵,“這個辦公室裡,狗和我隻能活一個!”
安室透:…………
五分鐘後。
花山院漣窩在辦公桌後,生無可戀。
安室透抱著景光玩偶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哈羅趴在他腳邊,一人一狗一玩偶看起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柯南坐在旁邊,簡直如坐針氈。
“好了,說吧,你們倆,把平井怎麼了?”花山院漣問道。
“被柯南君的麻醉針放倒了。”安室透眼睛都不眨一下。
“啊?”柯南目瞪口呆地看他:明明是你打的!
安室透理直氣壯地回望:要不是你的麻醉針我能打到?還是你功勞大。
柯南:……謝謝並不想要這個功勞啊!
赤井秀一抱著雙臂靠在窗口,看著兩個小孩眉來眼去交換意見,不由得失笑。
花山院漣揉了揉眉心,也不想再追究到底誰乾的,隻說道:“不是說讓你回家等我嗎?”
“可是……”安室透抱緊了景光玩偶,瞬間眼淚汪汪,“我害怕……”
柯南簡直歎為觀止,要是自家老媽看見這麼個好苗子,估計會很想推薦給相熟的導演吧!
各種情緒信手拈來,完全不需要醞釀,而且保證情真意切!
花山院漣:……
知道是裝的,但是還是會心軟。
歎了口氣,他隻能招了招手:“過來。”
“汪!”哈羅突然叫了一聲。
“乖。”安室透趕緊安撫了一下小狗。
哈羅警惕地盯著花山院漣,倒是沒再喊。
剛剛穿牆進來的萩原研二也垮下了臉抱怨:“小陣平的鍋,不要扣給可愛的研二醬嘛。”
花山院漣抱住了撲過來的安室透,一邊補充了點靈力,一邊用眼神發問:怎麼樣?
“你猜得不錯。”萩原研二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我剛下去轉了一圈,後門口有個fbi被乾掉了——沒死,隻是暈了。看起來組織的人已經進入了大樓,現在班長和小陣平已經去找人了,娜塔莉還在門外守著。”
花山院漣微微點頭,用手指梳理著小孩柔軟的金發,心裡暗暗後怕。
幸虧安室透和柯南上來得早,要是撞上組織就麻煩了。
“漣哥哥,怎麼了?”安室透察覺到了他的心情變化。
“沒事,就是有幾隻小蟲子飛進來了。”花山院漣不在意地笑了笑,轉頭和赤井秀一交換了一個眼色。
旁邊的柯南也變了臉:居然被安室透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