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誘餌(1 / 1)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服部平次把案情說了一遍,花山院漣點點頭,隻當做知道了。

“所以,是因為兒子死了,所以孤注一擲同歸於儘?可惜,不知道該說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是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服部平次黑線。

“彆亂用俗語了。”花山院漣白了他一眼,感受到靈力回複了大半,把安室透放在地上。

“真是的。”安室透無奈。

“彆看我這樣,我是真的很緊張啊。”花山院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轉身去找鳳管家低聲說話。

旁邊的柯南“嗬嗬”兩聲:緊張?真沒看出來。

“快到時間了。”服部平次表情凝重。

“沒關係,我剛看了,來得及,就是……”柯南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服部平次下意識問道。

“取下來了!”就在這時,倉庫裡傳來興奮的喊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花山院漣看了一下表,還有不到5分鐘。

“放在院子中間,然後你們也離開。”他揮了揮手。

“漣哥哥。”柯南走過來,沉聲問道,“你確定,我踢上去的時候炸彈不會炸嗎?”

花山院漣抽了抽嘴角,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會啊,怎麼不會!正常人踢一腳可能是個薛定諤的炸彈,但你那一腳的力量……嘖。

“怎麼了?”柯南疑惑,難道他的問題很可笑嗎?

“放心,不會。”花山院漣睜著眼睛說瞎話,“C4的結構非常穩定,不到時間,這點衝擊炸不了的。這不是大火燒了這麼久都沒事。”

“……嗯。”柯南自己拆過一顆,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心裡總有種莫名的不安,卻不知來自何處。

花山院漣扭頭。反正彆人又不能像萩原研二那樣鑽進炸彈裡面去檢查,誰知道原本穩定的結構已經被破壞到了什麼程度。等會兒一炸——直接毀屍滅跡!

“還有最後一分鐘。”安室透提醒。

“透君。”花山院漣轉身看他,若有所思。

“我不走。”安室透一手拽住他的外衣,堅持,“你在哪裡我也在哪裡,我不走。”

“好好好。”花山院漣歎了口氣,但眼底卻是帶著笑的。

柯南看了一眼,才發現院子裡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連鳳管家都離開了。

“來吧,柯南君。”花山院漣說道。

“那就祝我們好運。”柯南無可奈何。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著發瘋,明明沒有必要去冒險。然而,或者就是因為花山院漣的表情太過淡定從容,仿佛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似的,讓人想要盲目相信他。

“10、9、8……”服部平次看著表開始倒計時。

“怕不怕?”花山院漣轉頭問道。

安室透搖了搖頭。

很瘋狂的主意,

但他卻很平靜。這孩子會成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念,讓他忍不住自嘲。

“2、1——”

柯南在聽到這個“2”的時候,就已經一腳踢了上去。

炸彈頓時像是一顆流星,衝上夜空。

“……0。”服部平次讀出最後一個倒計時。

然而,周圍一片安靜。

“沒、沒炸!”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即將升到最高點,就要往下掉的炸彈。

“糟了!”柯南發出一聲尖叫,臉色慘白。

原本他擔心自己一腳踢爆炸彈,好的,花山院漣說炸彈結構穩定不會有事。確實,夠穩定的,而且穩定過頭了,連倒計時結束都沒炸!

然而,倒計時結束沒炸,可能是開關被卡住了。但從那麼高自由落體下來的衝擊力,這不可能不炸!

炸彈掉下來需要幾秒?現在想跑也絕對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縷勁風從臉頰邊擦過——

猛一回頭,隻見花山院漣臉色凝重,維持著開弓的動作,手裡的弓箭,弓弦還在顫動。

“趴下!”服部平次大喊一聲,衝過來撲倒了柯南。

“轟!”最高點的炸彈被一支羽箭直接射爆,在空中綻開一朵龐大的煙花。

“趕、趕上了……”鳳管家臉色慘白,氣喘籲籲,隻覺得腿還在顫抖。

雖然弓箭訓練場距離這裡不遠,但3分鐘跑了個來回,還是有點為難老人家了。

“沒事吧?”花山院漣問道。

“沒事。”安室透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讓鳳爺爺去拿弓箭?”

“突然想起來的,以防萬一。”花山院漣抽了抽嘴角。

他也是突然想起來萩原研二說過的,“薛定諤的炸彈”。

也許細小的震動就會炸,下面還有一句——也許砸一下都不炸。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

“好險。”柯南直接坐在地上,擦了把冷汗。

遠處,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裂開的雲層中滲出一點黎明的微光。

“結束了,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花山院漣把弓交給鳳管家,又一把撈起了安室透。

“……”安室透歎了口氣,已經懶得抗議,直接往他肩膀上一趴。

反正他是小孩子,今天玩了一個白天,晚上又是爆炸,這具身體也到極限了,真不知道工藤新一哪來這麼多精力。

花山院漣把人抱回自己房間,剛要放下,才發現耳邊的呼吸均勻,居然……睡著了。

愣了一下,他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心翼翼地給他脫掉外衣,又端了盆熱水過來,擦了擦手和臉,就這麼塞進被窩裡。

也確實是夠累了,他自己都不想再折騰,用剩下的水收拾了一下,換上睡衣,鑽進被子裡,手臂一伸,將久違的抱枕抱回懷裡。

自從搬家,還是第一次抱著自家小孩睡,居然有點懷念了。

於是,早上毛利蘭、遠山和葉和灰原哀坐在餐廳裡的時候才發現,吃早餐的隻有她們三個人。

“表哥她們人呢?”毛利蘭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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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大概是還沒起。”鳳管家微笑。

“那平次呢?也沒起?”遠山和葉忍不住抱怨,“在彆人家做客居然賴床,真是的!”

“但是平常柯南君起得很早。”毛利蘭還是不解。

自己不靠譜的老爸是宿醉未醒,叫都叫不起來。但柯南不在房間,還以為他早就來了呢。

“昨天可能玩得太累了,柯南君的話,直接和服部君一起睡了。”鳳管家說著,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隨即歉然道,“這真是失禮了,年紀大啦。”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昨天……她們也在一起啊?去哪兒都是開車,雖然逛了一天,但其實沒多累。難不成——

“啊,他們男孩子是不是回來之後撇開我們又去玩了什麼?”遠山和葉背後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不會吧……”毛利蘭乾笑了一下。她覺得鳳管家好像也很困的樣子……總不能管家爺爺也一塊兒玩了吧。

隻有灰原哀安心地吃著自己那份早餐。

淩晨那聲帶著強光的巨響,肯定不是她們說的煙花。那種聲音……一定是炸彈。

看起來偵探們昨天晚上確實是“玩”了一整晚,而且玩得很開心。

“那今天不管他們,我們自己去逛街。”灰原哀說了一句,不動聲色地帶偏了她們的思路。

“……好啊!”遠山和葉一頓,立即說道,“我有親戚在京都,對京都這邊也挺熟的。我帶你們去女孩子喜歡的那些小店逛,不帶他們!”

鳳管家看著她們無憂無慮地笑鬨,也露出一絲笑容。

有驚無險,平安無事,這就最好了。果然上了年紀沒以前那麼能熬了,看來等會兒也得去補個覺。

不過,整體而言,京都之行還算是圓滿落下了帷幕。

回到東京的第二天就是工作日,花山院漣目送安室透去上學,轉身開車去了海邊。

還是那段海岸,紅色的野馬看上去就顯得招搖耀眼。

下車,關車門的聲音讓靠在扶欄上抽煙的人轉過身來,剛好把剩下的一截煙蒂從嘴上拿下來滅掉。

“早上好,赤井先生。”花山院漣打了個招呼,走到他身邊,趴在欄杆上。

“約我出來,說是有重要的事?”赤井秀一背靠著扶欄,身體很放鬆。

“組織送了我一份大禮,我可太感動了。感動到迫不及待想送一份更大的回禮呢。”花山院漣一聲輕笑。

“Ho~?”赤井秀一偏過頭看他,眉頭微微上揚。

少年的側臉沐浴在朝陽下,不帶絲毫戾氣和恐懼,有的隻是一片平靜和溫柔。隻是他知道,那就像是晴天的海面,平靜溫柔都隻是表象,狂風暴雨都隱藏在無害的假象之後。

“格蘭威特——赤井先生知道這個代號嗎?”

花山院漣問道。

“聽說過。”赤井秀一點頭,“格蘭威特是組織的炸彈專家,他算是半個後勤。雖然為組織提供炸彈,但他本人很少直接出現在任務裡,和我這樣的狙擊手也不會有合作,所以沒見過是什麼樣的人。”

“有彆的具體的線索嗎?”花山院漣問道。

“唔……亞裔,男性。另外……”赤井秀一思索了一陣,答道,“還有個消息不知道準不準,聽說他曾經因為炸|彈事故,身體上有大面積燒傷。”

“這樣啊。”花山院漣摸了摸下巴。

組織有自己的醫生,不會去普通的醫院治療。這種模糊的條件,想要找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很難。

想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如果我想把格蘭威特引出來,有沒有辦法?”

赤井秀一一頓,微妙地看他,上上下下打量,仿佛評估。

“怎麼了?”花山院漣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沒扣錯扣子、身上沒臟汙,很正常。

“如果要引他出來,你不妨試試用波本。”赤井秀一移開目光。

“降穀警官?”花山院漣一怔,驚訝道,“他跟降穀警官有仇?”

“說不上有仇,我有一次聽伏特加說的。”赤井秀一一聲低笑,“波本那家夥,在任務中私扣了格蘭威特的炸彈,還給他拆成了一堆零碎。”

“……啊?”花山院漣眨了眨眼睛,脫口而出,“降穀警官好帥!”

赤井秀一仿佛料定了他會是這反應,又接下去說道:“格蘭威特號稱自己的炸彈彆人拆不了,但波本眨眼就給拆了。既然少了一枚炸彈沒有影響完成任務,琴酒懶得理會組織成員之間的一點小矛盾。但是……格蘭威特一直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和侮辱。”

“所以,隻要格蘭威特聽到波本沒死的消息,一定會主動冒出來的是吧?”花山院漣秒懂。

“波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拆了一顆炸彈,格蘭威特能記恨他幾年。”赤井秀一一聳肩。

“很好。”花山院漣立刻做了決定,“我負責引他出來,你負責狙擊。彆打死,得到的情報我們一人一份。”

“你不打算告訴他?”赤井秀一一愣。

“哎呀,告訴他又要聽他囉嗦。”花山院漣鼓著臉抱怨,“小孩子不準乾這麼危險的事、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不用管、跟你說多少次了為什麼總是不聽話——還有需要我一一重複嗎?”

“哈哈哈……”赤井秀一忍不住大笑。

“我自己可以的啊,老把我當小孩子。”花山院漣扁了扁嘴嘀咕。

“是是是,你很厲害。”赤井秀一讚歎。

所以,他才會選擇花山院漣合作。在他看來,除了當年的波本和蘇格蘭,花山院漣是最能跟得上他的思路和行動力的搭檔了。

“說起來,赤井先生。”花山院漣斜睨他,“我上次說的事,你跟降穀警官談過了沒有?”

“沒機會。”赤井秀一一噎,又無奈地攤手,“我跟他就沒有能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這麼看,要是我們密謀的這事被他知道了,就更沒機會了。”

“降穀警官會很生氣嘛?”花山院漣眨巴眨巴眼睛。

“當然了。”赤井秀一憂傷。畢竟,自己拐了他看好的小朋友嘛,上次見了一面就被電話警告了,害他今天出門時甩掉了三個監視的公安。

隻是……是不是他的錯覺,為什麼他覺得花山院漣對於降穀零可能很生氣這件事不但不擔憂,還有點躍躍欲試呢?

這孩子,這麼叛逆的嗎?

“挺好的。”花山院漣笑眯眯。

——挺好,對你生氣,就沒剩多少火氣對我發了。

赤井秀一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

——於是我就是你的擋箭牌是吧?

“因為赤井先生很厲害,各種意義上。”花山院漣大大方方點頭。

能把降穀零的仇恨拉得這麼穩,確實是一種天賦能力了。

何況,降穀警官這幾天都沒打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胡說八道惹他生氣了。要是搞點事,說不定他就會主動來找他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