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餐飯還是沒吃成,因為附近的一家茶屋發生了命案。
不過好在對於這種事,無論是毛利蘭還是遠山和葉,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這次的命案有些不尋常,死者是一名藝伎,名叫藤宮美奈子。
眼看服部平次忙於破案,花山院漣乾脆直接帶著其他人回家,毛利蘭擔心柯南也被他一句“孩子多曆練不是壞事”阻攔了。
回到大宅,客廳裡等著一位年輕的警察。
“這是京都府警的綾小路警部。”花山院漣介紹了一句。
“你好。”眾人打了聲招呼。
“彆擔心,我是例行公事。”綾小路文麿說著,微微彎腰,一抬手,一隻鬆鼠從他上衣口袋裡爬出來,順著手臂蹦到安室透眼前,吱吱叫了兩聲。
“哇!好可愛!”女孩子們一聲驚呼。
“好久不見,透君,這孩子都想你了。”綾小路文麿說道。
“……好久不見,綾小路警部。”安室透微微一頓,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撓了撓鬆鼠的下巴。
然而,他的內心是不平靜的。鳳管家也罷了,隻是執行家主的命令,但京都府警也會主動幫忙圓謊,花山院家的權勢未免過了些。
“綾小路警部一直帶著這隻鬆鼠嗎?”遠山和葉好奇地問道。
“是啊,這孩子很粘我的。”綾小路文麿將鬆鼠放到自己肩膀上。
“他那人就這樣,古古怪怪。”花山院漣笑著解釋了一句,“雖然年歲相差有點大,不過我們家裡認識,小時候我不喜歡跟一群小屁孩一起玩,倒是經常去綾小路家。”
安室透一怔,隨即恍悟這話是解釋給他聽的。
不是京都府警,是私人交情。
“表哥,警察都來了,沒什麼事吧?”毛利蘭擔憂地問道。
“沒事,綾小路警部就是過來看看情況。你們今天玩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花山院漣安撫道,“晚飯吃了一半,我叫人送點點心過去。”
“好。”毛利蘭點點頭。
她當然知道肯定不是真沒事,但花山院漣既然不想她們管,顯然是涉及到花山院家族。
花山院漣叫來傭人吩咐了幾句,讓她把客人帶去客院。
“我要和漣哥哥一起。”安室透突然抓住了花山院漣的衣擺,抬頭看他。
花山院漣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
安室透露出一個笑容。
玩偶裡的諸伏景光:……Zero裝乖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回到客廳坐下,鳳管家親自送了兩杯茶和一盤堅果上來,另外給了安室透一杯熱牛奶。
“縱火課的小山君看過火災現場了,說是人為縱火。”綾小路文麿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開口,“起火點找到了定時裝置的殘骸,但是燒得有些厲害,很難判斷到底是多久之前設置的。另外……”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看過來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嗯?
”花山院漣順手把剝好的榛果塞進安室透嘴裡,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綾小路文麿幽幽地開口,“花山院隆的屍體已經被燒得難以辨認。”
“哦。”花山院漣隻應了一聲,繼續剝榛果。
“就這反應?”綾小路文麿問道。
“不然呢?”花山院漣一挑眉,涼薄地開口,“你又不是外人,我和他關係多差你還不知道?我不害人,但討厭的人死了,明明心裡不覺得難過,何必非要掉幾滴眼淚表達一下傷心。給你看嗎?”
“你還是沒變,這性子一點兒都不像伯父伯母。”綾小路文麿搖搖頭。
“再說了,下葬前本來也要燒成灰,沒區彆。”花山院漣加了一句。
安室透差點被塞進嘴裡的榛果噎住:這區彆大了好麼!一般的火災哪能和焚化爐的高溫相比,一個是直接燒成骨灰,一個是燒成焦屍,哪裡一樣了!
“小心點,這麼大人了吃東西還會嗆。”花山院漣拍了拍他的背,把熱牛奶往他面前推了推。
安室透瞪了他一眼,看著面前一小堆剝好的榛仁,拿起一顆,試探著勾了勾手指。
“去吧。”綾小路文麿點了點鬆鼠的腦袋,“漣君剝的堅果,錯過這村就沒這店。”
鬆鼠吱吱叫了兩聲,開心地蹦過去,兩隻前爪捧著榛仁,飛快地啃起來。
花山院漣一聲嗤笑,不過看自家小孩和鬆鼠玩得開心,倒也不介意喂寵物。
“不過,原本花山院隆就要以事故結案,因為有人縱火,他殺的可能性就冒出來了。”綾小路文麿又說道。
“可是,都要結案了,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就好了。現在再毀滅證據,不是反而告訴警察,這不是意外嗎?”安室透忽然說道。
“因為你漣哥哥要回來了。”綾小路文麿笑了笑。
安室透一愣,這才想起,花山院漣在京都府警也是以破案如神成名的。
所以說,凶手是因為花山院家不肯結案,又知道了花山院漣要回京都,生怕他看出屍體的問題,所以才先下手為強,毀屍滅跡?那樣的話,豈不是說明,凶手就是花山院家的人?
再加上花山院漣輕描淡寫的那句“想要我死的姓花山院的多了”,這麼一想,不覺有些不寒而栗。
“沒事,彆怕。”花山院漣笑著抱了抱他。
“我沒怕。”安室透爭辯。
“嗯嗯。”花山院漣往他嘴裡投喂了一顆花生。
“我不想吃。”安室透鼓著腮幫子抗議。
花山院漣心虛地偏過眼神,不想說其實是因為看他投喂鬆鼠的模樣手癢……
“漣。”就在這時,萩原研二飄了進來。
花山院漣沒說話,隻是示意他繼續說。
萩原研二在桌子空的一邊坐下來,表情很嚴肅:“我們在宅子裡找到了些東西,但是很麻煩。”
“放心,不會有事的。”花山院漣摸著安室透的腦袋,仿佛是在對他說話,“再怎
麼也不會比東京鐵塔那次的炸彈危險,對不對?”
“那倒也是未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萩原研二說道。
花山院漣的手一頓。
“漣君,說起東京鐵塔……”綾小路文麿開口。
“好了好了,文麿哥,我當時已經聽鳳爺爺嘮叨一晚上,你可放過我吧。”花山院漣舉手投降,一邊看向萩原研二。
“我們發現大宅下面被埋了炸彈。”萩原研二簡單地說道,“炸彈被設置了定時,時間是明天早上六點。”
“……”花山院漣無言以對。
這是……名偵探柯南在他家拍劇場版的意思嗎?
“很麻煩。”萩原研二繼續說道,“火災造成的坍塌把炸彈壓在了下面,清理廢墟也需要時間。現在我們能穿過地面直接下去拆彈,但工具是實物,跟不下去。”
“先清理現場吧。”花山院漣說道。
“現在?”綾小路文麿一怔,驚訝道,“這麼晚了,何況剛剛撲滅火災,可能廢墟下的溫度還是過高……”
花山院漣搖搖頭。
站立在一旁的鳳管家沒問為什麼,隻是立刻走出去召集人手,組織清理廢墟。
“現在鬆田他們還在找到底有多少炸彈。”萩原研二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我們眼前玩炸彈。”
“看起來你今晚很忙,那我就先走了。”綾小路文麿站起來。
小鬆鼠見狀,飛快地啃完最後一顆榛仁,躥回他肩膀上。
“不必了吧,我家有你的房間,住一晚上唄。”花山院漣漫不經心地說道,“總不至於,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去加班。”
當然,這句是笑話。
火災也不是刑事課出面,綾小路文麿本來就是以私人身份來的。
“也不是不行,不過從你這裡走,明天上班要比平常提前半小時出門。”綾小路文麿歎氣。
“放心,不會的。”花山院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什麼不會?”綾小路文麿一怔。
“我是說,你住在這裡,省得明天一早再趕過來。”花山院漣說道。
綾小路文麿:…………
“漣哥哥,今晚還會出事嗎?”安室透擔憂地問道。
“不會,有事也是明天。”花山院漣抱著他,“今晚透君跟我睡吧。”
安室透想了想,說了聲好。
他不是自己怕,是怕花山院漣又乾點什麼離譜的事,還不如自己看著他安全點。
綾小路文麿搖搖頭,抬腳往外走:“不用送,我認識自己的房間。”
花山院漣用手指梳理著安室透的金發,陷入沉思。
按照常理來說,明天早上6點會爆炸,那裝炸彈的人今晚就不會留在這裡。本家幾乎自成一個城市,任何人都不能不驚動警衛離開。就算是徒步翻山……那也得關閉電網。
比起大半夜大費周折離開,他更傾向於早早找個理由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隱隱
傳來機車的聲音。
“柯南他們回來了。”安室透說道。
“喂,花山院君,出大事了。”服部平次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還能有什麼大事?”花山院漣歎了口氣。
“你家快要沒了算不算大事?”服部平次沒好氣道。
“……哦。”花山院漣眨了眨眼睛,順手把自己那杯沒動過的茶遞給他,“潤潤嗓子再說。”
服部平次抄起那杯已經溫涼的茶,一口氣灌了半杯,隨即反應過來:“喂,你就這反應?”
“不然呢?”花山院漣反問。
“漣哥哥。”柯南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炸彈的話,我是知道了。”花山院漣坦然點頭。
眼前的兩個就是他最好的幫手,安室透也不是普通的孩子。何況,身為花山院家的人,7歲,寵歸寵,該曆練的還是要曆練。
“你……”服部平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們倆為了這個案子跑了一整天,剛剛從藤宮美奈子的命案現場出來,兩人這才抽繭剝絲,把頭緒大致理清楚。然而,眼前這個人,帶著和葉他們玩了一天,現在居然說:他知道了?
“炸彈被埋在起火的院子下面,時間是早上6點,現在我正在儘快清理廢墟。”花山院漣說道。
柯南沒問他為什麼知道是6點,沉思了一下,突然說道:“不對,犯人現在還在大宅裡。”
“為什麼?”花山院漣不解,“明知道自己裝了炸彈,還不趕緊避出去嗎?”
“你是笨蛋嗎!”服部平次吼道,“如果犯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就不會把時間定在早上6點,現在就可以炸了!需要延遲到6點,是因為他隻有6點前才有機會離開。”
“漣哥哥,什麼人可以光明正大半夜離開大宅不會引人懷疑?”柯南著急地問道。
花山院漣摸了摸下巴,答道:“鳳爺爺,巡邏警衛,還有……”
“廚房。”回答的是安室透,“蔬菜、海鮮都要去早市采購,這邊距離早市的距離,大約4點就要出發。”
“走。”服部平次和柯南對望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轉身衝了出去。
“漣哥哥,要不要先疏散大宅裡的人?”安室透擔憂地問道。
“恐怕不行。”花山院漣搖頭,“一旦疏散人群,肯定會被發現,我怕他狗急跳牆,直接引爆,同歸於儘。”
“但是……”安室透嘴唇一動,咬牙道,“信號屏蔽器呢?”
花山院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搖頭:“因為不知道炸彈一共有幾個,如果犯人不在本家還好說,在的話……”
他沒說下去,安室透也明白他的意思:手動引爆。
【漣,過來看一下。】突然間,腦海裡響起鬆田陣平的喊聲。
“透君,你……”
“我和你一起。”安室透抓住他的手。
“好吧。”花山院漣無奈,牽著他往外走。
“這裡。”鬆田陣平遠遠招手,“我找到一個炸彈,位置還不錯,拆了面板看看,卻發現炸彈的結構是從未見過的品種。”
“是嗎?”花山院漣走過去,擋著安室透的視線,把偽裝的浮土撥開,搬出樹下埋的炸彈,打開蓋子。
安室透挪了兩步,在看清炸彈內部構造的一瞬,忍不住變了臉色。
“彆怕,我肯定能拆。”花山院漣回頭安撫道。
安室透面前勾了勾唇角,臉色卻依舊很難看。
這個炸彈的結構他見過。
或者說,不止見過,還親手使用過。
組織高級代號成員格蘭威特製造的炸彈,那種獨有的風格,一眼就認得出來。當初他還在任務中私自扣留了一個,回來偷偷拆了分析結構。
很麻煩,非常麻煩,而且裡面到處是陷阱。
如果用普通的拆彈經驗去拆,一定會炸!
一瞬間,一句“讓我來拆”卡在喉嚨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誰會同意一個7歲的孩子去拆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