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還在響。
“提醒一下。”服部平次幸災樂禍地開口,“你面前的這個家夥,可是有過因為不接電話導致京都府警集體出動找人的先例的。”
“你閉嘴!”劫匪怒道。
服部平次一攤手,表情很無辜。
四個人,兩把槍。兩個在他們旁邊,如果突然爆起,有70%把握能製服。但是這裡可都是普通人,萬一慢了一點,導致劫匪開槍,這後果會很嚴重。而且也不能保證去砸收銀台取錢的那兩人手裡還有沒有第三把槍。
如果要動手,至少需要同時製住身邊這兩個——他自己能對付一個,另一個就麻煩了。毛利蘭和和葉雖然都是練過的,但比賽不是實戰,真不能保證一定能行。工藤那小鬼的足球和□□速度太慢了,而且那個位置角度也不好。
花山院漣?身為花山院家的家主,自保能力應該是從小練的。但還是那句話:實戰……他行嗎?
有點麻煩啊。
一瞬間,他的腦子裡已經轉過了無數想法。
“接,開免提,你知道該怎麼說!”劫匪猶豫了一下,槍口抵著花山院漣的腦袋。
花山院漣示意萩原研二彆動,慢條斯理地接通電話,按下了免提。
“花山院君,現在方便嗎?”風見裕也的聲音還是那麼機器似的精準沒感情。
“可能……不太方便?”花山院漣面不改色,還笑起來,“風見警官,麻煩你打個電話給透君,說我今天需要晚點回家。”
“那我明天再打?”風見裕也遲疑道。
“不用,回頭我打給你——”花山院漣抬頭,一臉無辜,“等我到警視廳做完筆錄之後。”
“……啊?”風見裕也明顯呆愣了一下才說道,“你該不會……又遇見案子了?”
“不要說‘又’啊。”花山院漣歎氣,“彆忘了打電話,透君放學回家看不見我會哭的……掛了。”
柯南額頭冒出好幾根青筋:這簡直是滿滿的惡意!居然連公安都知道嗎?
“好了。”花山院漣順手把手機擱在桌上。
“扔進去。”另一個劫匪把口袋拿到他身邊。
“我不。”花山院漣抬頭對他笑了笑。
劫匪愣了一下,猛然間,就覺得眼前一黑,隨即才感覺到痛楚,不由得捂著臉一聲慘叫,手裡的槍和一袋子手機也掉在地上。
誰也沒想到他在被兩把槍指著的時候居然敢率先動手,就連服部平次,剛還在猶豫人家的實戰能力行不行……很好,馬上展示一下行不行。
“艸!”另一個劫匪反應慢了一拍,但立刻指著花山院漣開槍。
“笨蛋!”服部平次罵了一句。
槍口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而他坐在對面,隔著一張桌子,絕對來不及了。
——真的是笨蛋啊!早知道你有這個行動力,我剛剛就動手了!但是這笨蛋把兩個劫匪都引到身邊動手,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花山院漣臉上還帶著笑,表情都沒變一下。
“啊~~”旁邊服務員的尖叫這才響起來。
“哦!”朱蒂忽的一抬手,手肘正好撞在劫匪腰上。
“呃……”劫匪痛得彎下了腰,一聲驚叫。
“對不起!”朱蒂操著怪模怪樣的英語,但站起來的同時,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劫匪腳面上。
“嗚哇~~~”慘叫聲驚天動地。
連故意試探的花山院漣都忍不住心裡發毛,往後退了兩步。
十厘米細高跟踩下去,再看朱蒂這個力度……呃,以後不會跛了吧?太狠了!
“啪。”手|槍掉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柯南眼疾手快地跳下椅子撿了起來。
“柯南君,危險!”毛利蘭驚叫道。
柯南拿起槍,不覺一愣。
服部平次見他的表情有異,湊過來看了一眼,也不禁傻住。
這把槍——沒開保險栓。就算朱蒂不出手,也打不出子彈。
難道花山院漣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毫不猶豫地動手?
那這個人就不是魯莽,而是可怕。
可怕的觀察力、決斷力和行動力。不愧是12歲就執掌一個千年家族的男人。
旁邊,出手推上了保險栓的萩原研二深藏功與名。
“彆動,你們……”
“呯!”
“啊~~~~”
另外兩個劫匪見狀,從收銀台後面衝出來。然而,不等他們說完一句話,柯南飛快地拉開保險栓,一顆子彈打在他們腳邊的地面上。
“……”
“噗通!”兩個劫匪腳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平次,這把槍是假的哎。”遠山和葉撿起地上另一把槍和手機。
“看起來隻有這把是真的。”服部平次從柯南手裡拿過槍,想了想,塞給花山院漣,“看好他們。”
“哦。”花山院漣把玩著手裡的槍,有點嫌棄。
“喂喂喂,你會不會用?”服部平次看他拿槍的手法,不禁心驚膽戰。
“不會!”花山院漣一抬下巴,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怎麼會用槍!”
他是陰陽師,武器是弓箭,雖然劍也不是不會用,但還真沒玩過什麼熱武器。之前聽說了諸伏景光的事跡覺得狙擊很帥,弄了把AWM也是三分鐘熱度。所以……他確實不會來著!
隨即,他一轉手,把槍塞給了朱蒂。
朱蒂:???你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所以不會玩槍,難道我就該是違法犯罪分子,槍玩得賊溜?
“朱蒂老師是美國人,應該對手|槍不陌生吧?”花山院漣一臉誠懇地給她找好了理由。
“……”朱蒂沉默,無可奈何地舉槍對準幾個劫匪,咬牙切齒,“都過去,坐成一排!”
“哇!”花山院漣一聲讚歎,“朱蒂老師的日語進步好多呢,看起來人在緊張的情緒下果然能
促進學習!”
朱蒂很想轉身給他來一槍。
“小姐,店裡有繩子嗎?”服部平次問道。
“啊,有的!”服務員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跑到後廚去找了幾捆平時用來紮箱子打包的繩子。
服部平次麻利地把人捆成一串,順手搜了搜身確定沒有彆的武器了才放心。
旁邊,毛利蘭已經找回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報警。
“小鬼!你也膽子太大了,這可是真槍!”鈴木園子叉著腰瞪著柯南。
“啊哈哈哈……其實是我手抖了一下,不小心就……”柯南摸著頭乾笑。
“真是,萬一走火打到人怎麼辦!”毛利蘭走過來,生氣地說道。
“對不起。”柯南低下頭,乖乖道歉。
朱蒂看過去的表情有點深思。
她看得清楚,柯南是打開保險再開槍的,動作沒有半點猶豫。這就說明了兩件事:第一,這男孩會用槍,對槍支很熟練。第二……花山院漣動手前就知道槍沒開保險。
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就在這時,隻聽“嘭”的一聲巨響,酒店的門被人從外面砸開了。
“把槍放下,你們被……”風見裕也走進來,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似乎……裡面的場景和他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喲,風見警官,來得好快啊。”花山院漣快樂地揮了揮手。
風見裕也看了看被捆好等著認領的劫匪,揉了揉額頭,示意部下放下槍,先去接收嫌疑人。
“為什麼來的是公安警察?”服部平次疑惑地問道。
何況,距離毛利蘭報警才不到一分鐘,警察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那要感謝花山院君家裡的孩子。”風見裕也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說道,“安室君聽到花山院君轉述的話,立刻判斷你們有危險。鑒於花山院君的身份,萬一出了事會很嚴重,所以公安抱著以防萬一的想法,順著手機信號的定位過來看看。”
所有人都不禁呆了呆。
再想想花山院漣在電話裡說的話,似乎……沒什麼問題?為什麼他家孩子會覺得他有危險?
“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花山院漣歎了口氣,解釋道,“但是我不回家或者晚回家一定會自己打電話,不會讓彆人轉述。更彆提轉述的還是一位不熟悉的公安警察,而且我還提到了筆錄。”
“就憑這?”服部平次震驚。這是什麼妖孽的小鬼啊?都能比得上工藤這個假小孩了!
“嗨,那是花山院家的孩子,危機應對是必修課。”倒是鈴木園子大大咧咧的,絲毫不覺得奇怪。
服部平次不禁側目,想說你們大少爺大小姐從小到大到底要經曆多少次綁架危機才會訓練出這樣的危機意識?
“對了,要做筆錄是吧?”花山院漣很自覺地走上前,“這裡都是小孩子,我和朱蒂老師去做筆錄就可以了——可以吧?老師。”
“當然。”朱蒂硬
著頭皮應了一聲,把證物的手|槍交給了一個公安。
不去也不行,劫匪的槍還拿在她手裡,而且她不但最年長,還是動手的那個。
但是,警視廳的搜查一課也罷了,來的居然是公安警察,總讓她有點頭皮發麻。
今天她是看見花山院漣和下午見到的大阪少年以及柯南都在一起,所以刻意上來準備試探一下。可現在看來,被試探的……似乎是自己?
總有種感覺,從這群劫匪闖進來的瞬間開始,她就已經被算計了。要不是不可能,她甚至懷疑這群劫匪是花山院漣找來的演員。
可惜,槍是真槍,應該隻是巧合。然而就因為是巧合,才顯得這少年更加可怕了。
他是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瞬間考慮了所有,不僅輕鬆脫離困境,還反手將了她一軍。每一步,都是陽謀,讓她無法拒絕——
身為fbi,她不能看見身邊的孩子們面臨死亡的危險時不出手。
最終,還是朱蒂、花山院漣和店主一起坐上了警車。
“我就說,跟你在一起,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花山院漣出門前,狠狠揉了一把柯南的腦袋。
柯南朝他翻了個白眼,氣結。
“下次再請你們吃飯,還是來我家吧。”花山院漣背對這他們揮揮手,跟著風見裕也上了第一輛車。
朱蒂和店長一起,在兩個公安的陪同下坐了另一輛車。
“您自己能解決,故意叫公安過來,不止是收拾爛攤子吧?”風見裕也平靜地說道。
“那你不還是來了?”花山院漣詫異道。
“……”風見裕也忍了忍,還是沒把降穀零交代過的話說出來:
——我不方便的時候會讓安室透轉告,那孩子說的話請當成我說的。
“以防萬一,畢竟您身份特殊。”風見裕也咬牙切齒。
花山院漣笑笑,先讓娜塔莉繼續跟著朱蒂,隨後在公安部周圍等候,有沒有類似赤井秀一的人出現。
式神能飄在半空中,監視範圍寬廣,赤井秀一隻要出現在附近,絕對躲不過娜塔莉的眼睛。
“麻煩風見警官,把朱蒂女士多扣留一段時間。”他開口說道。
“為什麼?”風見裕也愣住,“她是目擊證人,不是嫌疑人……”
“你們公安想扣人,總會有辦法的,是吧?”花山院漣理所當然道。
風見裕也黑線了:我們公安也是警察,不是什麼地下黑|道|組織啊!
“她的身份也沒有這麼清白,找個借口又不難。隻不過扣兩天,又不需要你屈打成招。”花山院漣一臉的輕鬆,“當然,你們要是找到了什麼fbi違法入境的證據,那可就太好了!”
“……我知道了。”風見裕也歎氣。
“這麼配合?”花山院漣詫異地挑眉。
“降穀先生說,fbi的事上聽您的。”風見裕也咬牙切齒。
花山院漣一怔,隨即眉開眼笑。
所以說,降穀警官其實是很信任他的對吧!
旁邊的萩原研二看到他那副表情,無奈地搖搖頭。
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