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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財進寶 你爸爸 4465 字 6個月前

宮中舊友,準備來個裡應外合,打得溫稟毫無還手可能。

他們一眾人慷慨激昂地講上了滅溫大計,讓我這個曾經教養過溫稟幾年的老師,有些難融其中。

後來還是柳婉婉輕聲問了句:“周大人曾是溫稟老師,如今是否還顧念師生情誼?”

我沒搭腔,若我隻是溫稟老師,如今會歎息說一句是我沒教好他。可現在溫稟也不過是吟無放下界,來助人成仙的棋子,我無話可說。

我模糊的態度,讓他們覺得我對溫稟仍有情誼,故而很多討論會便沒在帶上我,我樂得輕鬆,每日在太陽底下曬太陽。

一會兒聽說溫稟病了,一會兒聽說溫稟瞎了,一會兒聽說他屠了誰的滿門,一會兒又有人說溫稟快死了。

如此過了兩三年,柳秋行的根據地也從偏遠豎城,一路直逼大城。

我再見溫稟時,他在城樓站立,眼覆白布,形銷骨立恍如骷髏。

身上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死氣。

我遠遠見到他的身影,隻莫名憑添了幾分憂愁。

柳秋行命人在城門前喊話與他,說他氣數已儘,不如自裁謝罪,免得多受苦楚。

溫稟迎風回話,聲音嘶啞,他道:“聽說你們賬中有隻黑色小貓,你把它贈予我,我便答應你任何請求。”

第35章

柳秋行這邊喊話人,笑他不知自己如今狀況,還敢口出狂言。

他不搭話,喊了一排人跪在牆頭,說既然有人想他死,也要找人陪葬,他一個個頭砍下來,黃泉路上也有人相伴。

他語氣淡淡:“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你們認識的人?”

他不僅要殺大臣,還要殺城裡尋常百姓。如此狀態,全然瘋魔。

沒有人再跟他講話,他身邊隻剩下零星幾個暗衛,他又啞聲喊了句:“你們帶貓來給我看一眼,我便開了城門,恭迎你們進來,如何?”

我盤在延雀頭上起身站起,說我去見一見他,他如今既必死,也不需讓他從生到死都如此淒苦。

延雀聽完我的發言,哼聲冷笑:“他當著我的面殺死我父皇,毒殺我母後,殺我親哥時,倒沒人講我一生可憐。”

“……”我沒料到延雀這代入感還挺強。

“他殺我那日,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帶著我親哥救我命時濺我的滿身血汙,一路泥沙裡滾著逃命,馬都跑死了一匹,我身旁養的暗衛全都為救我而死,他一路貓抓老鼠似的,最後在一個偏遠村落旁把我抓到。”

我跳下延雀腦袋落到他肩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聊以安慰。

延雀動了動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脖頸:“他一刀砍下來時,我才知道人頭斷的那一刻,竟然不是立刻失去意識的,我感覺天地驟變,我與塵埃融成一體,而後才感覺到疼痛,在鋪天疼痛湧上來時,我便死了。誰死時,不是如此痛苦?”

我沉默,見延雀對經曆痛苦如此記憶猶新,不由歎了口氣:“你覺得我和吟無不該救你。”

延雀愣了下。

我又道:“我與吟無也是如此說,他雖是為了救我們,但所瞞事甚多,我是不太樂意的。可我隻氣他瞞我,延雀,你氣人欺你、辱你、傷你摯愛之人,你如此曆劫,又怎能成功?凡人一生,應如夢幻泡影,大夢驟醒方可得悟天地,可你曆此一世嗔念如此重,我覺得等這段事了後,你應該再入世投胎幾回。”

延雀頓了頓,平時雖與我嬉笑打鬨玩笑不斷,但我此刻嚴肅起來,他也隻略微一遲疑便應了聲。

我笑:“延雀,你不服我?”

我話音才落,見另外一個延雀抱了隻黑貓慢騰騰走過來,走到我身邊冷不丁地來了句:“你都救了我性命,可稱我的再世父母,我怎麼敢不服你?”

我哼,道了句知道便好,又低頭看他懷裡黑貓。

延雀道:“我找隻黑貓替你,彆說你看他可憐。剛剛說我嗔念重說得頭頭是道,你自己能放下這麼個徒弟?你還是周遂衍時,他粘你跟粘什麼似的,我看著著實有些嫌棄。”

我嘖:“你當你溫禮和溫恒兩人黏糊在一起的時候,又好到哪裡去了?”

“那都是我自己……”延雀據理力爭,沒講完頓了頓,兩張臉對視了一眼,突然又緊急錯開了,含羞帶怯了起來。

“……”我感覺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當初魂魄一體時,也隻攬鏡自照,誇自己,如今一魂二體,竟產生了些了不得的情緒。

完了,我想,我天界還有正常人嗎?

正不正常的事,現下沒空討論,延雀非抱著一隻尋常黑貓去找溫稟,我隻得隱去身型跟著他。

他抱著貓一路上還低聲跟我說,讓我見溫稟再如此不忍,都得保持沉默。

我哼道:“我當然比你更能按捺自己情緒。”

延雀嘖我。

我和半個延雀見到溫稟,隻見他眼覆白綾,靜坐在一個木椅上,聞來人聲微動了下頭。

我這幾年未曾關心過柳秋行和溫稟之間的爭鬥,故而不知他因何傷了眼睛至目不能視。

溫稟沉聲笑問:“這會兒來的又是哪位仙人,你們賬中的黑貓……”他話音還沒落,延雀便把那尋常黑貓扔到他懷裡。

“喏,給你。”

溫稟卻如同被利箭刺穿,渾身震顫了下,他手指顫抖欲摸黑貓。

可尋常貓哪能那麼乖讓人抱在懷裡,延雀也就仗著自身有點仙力,才讓貓沒從他懷裡跳開,溫稟不過是個尋常人,那貓落他懷中不過須臾,便四肢並用跳下了地。

溫稟手掌撲了個空,一時不妨跌下了椅子,他嘴上喃喃了幾句,我未聽清,心下略有不忍,想用仙力引導那逃竄黑貓回到他腳邊,溫稟卻席地一坐,仰起臉【看】向延雀方向:“貓跑了,勞煩皇兄幫忙抱過來一下。”

我聽見延雀咬牙:“你既如此聰慧,聽聲音便知是我,那自己喊它回來啊。”

溫稟的手指輕顫了片刻,才低聲道:“那是隻尋常黑貓?”他垂下頭去,不知想了些什麼,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溫禮,你既是神仙,那你知我老……”他頓了頓,改詞道,“周遂衍,如今如何?”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澀然,“他神仙名號叫什麼?”

延雀鼻腔裡哼出了一聲:“我從未再見過他,不過聽說他倒是回來看了你些許時日,又被你聽信妖物讒言而害死。”

我見溫稟受冷似地抖了起來。

我傳音給延雀喝止他:“你非要胡說八道這麼一通才舒坦是嗎?吟無如今與他情緒相通,他若難受,吟無也不好過。”

延雀頓了頓,固執回我:“吟無豈是肉體凡胎,如此一點小痛苦,吟無當是不放在眼裡。”

我才氣道了一聲你——

延雀不理我,直對溫稟開口說道:“你當神仙便不會死嗎,神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