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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財進寶 你爸爸 4213 字 6個月前

在母貓旁的板子上寫下【醫】。

溫稟認真看我一筆一劃寫完,放下水杯,執起衣擺,低頭替我擦了擦濕漉漉的爪子,再探手去試母貓的鼻息,他蹙了下眉頭:“進宮後我找人給它看,救不過來也會著人給它立個碑。”

我氣得胡子直翹,他若不協同蛇妖一起把我變成貓,這會兒我已經找某個仙僚隨便一點靈丹就把母貓救過來,不定還能延年益壽活得比他長久。

我衝他哈了口氣,趁他不備,快速地從車窗處躥了出去。

馬車在路上行駛的不算慢,我落地不大穩,還險些被身後人的馬蹄碾上,我反應迅速地在地上連躥了數下,準備往旁邊密林躥過去,想辦法能不能找到附近土地公幫忙。

溫稟這恬不知恥的人嘴上沒一句真心話,皇宮裡剛死了皇上,他剛剛還當著我的面手刃了他皇兄,皇宮裡此刻亂成什麼樣自不多說,誰有空來幫他治一隻將死的貓。

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小人,靠他不如真靠一隻貓。

爺在泥間奔跑的步子飛快,深覺自己奔跑的模樣肯定像一隻豹子。

可這豹子之姿,在狂奔數十米後被不知道哪兒冒出的禁製火給燙得嗷了一聲。

“……”我刹住腳,伸爪往前探探,一道陰詭的黑色火焰一閃而過。

我腦內還沒罵出個所以然來,一隻陰涼的手抱起我,尋若沉著臉勸起我來:“您為何急著要走,您如今神魂不全,神仙做得也想必迷迷糊糊,稍有不慎甚至可能神魂俱滅,跟在殿下身旁,或許能找到自己四散的神魂。”

我尾巴在他身上快速甩了兩下,看著這蛇妖就有氣——爺真找齊神魂,記起往事和該如何用仙法,那不是你這蛇妖重新投胎的日子?

蛇妖抱著爺回了馬車上,我被溫稟接過抱進懷裡,他臉上沒帶一絲惱怒低沉,笑眯眯地對爺說道:“您哪怕不想要我,也想一想您這群貓孩子,老師。”他手指往前一摸,勾了勾小貓的下巴。

我甩尾巴,我狂甩尾巴。

他微笑著摸了會兒小貓,收回手,捋起抱著我那隻胳膊的衣袖,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刻上的、仍帶血的禁製符印在他皮膚上。

“阿倫向尋若大師請教了一二,說是我身上帶著這麼個禁製符的話,老師便走不丟了。”他伸手抹掉還在冒的血珠,在指腹間蹭掉,“阿倫思考再三,這符若畫紙上,再放在身上容易丟,這麼就能時時帶在身上。”

“……”爺驚了,深覺這人怕不是已經入了魔,難怪精魄內裹著一團烏黑難辨的煞氣,這玩意要真當上了皇帝,這天下豈不是要民不聊生?

另一方面,爺也不由得懷疑起來,我為人時當真是他師父,不是個他什麼仇人?

什麼師徒情深能乾出這檔子事來?

第8章

我所料的溫稟帶我回宮後腥風血雨皆沒有,破曉時分駛馬車駛入中宮大門,地上已烏泱泱跪了一片人,為首那人,胡子花白,手持自己的官帽,跪在地上,大聲講起了些冠冕堂皇的話,言意國不可一日無君,知道三殿下無意皇位,隱居度日,他這個老臣拉下一張老臉懇求溫稟做主天下。

烏泱泱講了很長一段話,而後俯身不起,身後大臣也齊聲念了起來,跟著長跪不起。

溫稟坐在馬車裡,眯著眼睛伸手摸著我下巴,他老神在在,顯然故意在裝樣。

就這麼裝了近一盞茶時間,裡外人戲演都夠,溫稟才撩起車簾走了出去,話沒說出先歎出一口氣。

幾句為難、不得已但身負重責會擔起責任的話講出口,地下跪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已經山呼起了萬歲。

溫稟喊平身,回身往爺身上掃了一眼,而後手掌一勾把爺抱了出來,另一隻手拎了隻小貓,躬身對面前的花白胡子的老臣低聲道:“周相,您看這貓長得如何,您來抱抱。”

他把爺遞給周相。

周相頓了頓,有些愣地接過了爺,畢恭畢敬地雙手捧著。

溫稟垂眸看了會兒我與周相,周相捧著我繼續儘職儘責地講起溫稟初為皇帝需做的事來。

溫稟看著我似聽非聽地沉默片刻,把爺從周相手中抱了回來,又把另一隻手上拎著的小貓塞進周相手中,他打斷周相的滔滔不絕,一本正經講起:“這小貓贈予周相,孤與它頗有淵源,已為它賜姓為周,周相大可當幼孫來疼。”

“……”周相閉上嘴,周相沉默,周相看貓。

小貓在他手上喵嗚叫。

以爺的火眼金睛來判斷,周相此刻腦子裡必想的應是,自己扶持這個殿下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老爺子看著當了許久的官,不肖一刻就笑起來:“謝謝陛下,老臣膝下恰好無孫,必著家人拿它當親孫子疼惜。”

溫稟點了點頭,又抱著爺回了馬車上。

馬車複又駕起,他摸摸我的背,解釋起來:“嗯,是您父親。老當益壯,身體強健。”他頓了頓,笑了聲,“想是能活的比我還長久些。”

我嗷了一聲,趕了幾個時辰的車,實在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趴在他膝上睡了。

雖然入宮沒有經曆什麼腥風血雨,溫稟也說到做到立刻找人來看重傷的母貓,母貓還是沒有救過來,我在已僵硬的母貓身旁坐了會兒,尾巴掃了掃母貓身子,希望它能借上一兩分氣運,下輩投個好胎,活長久些。

溫稟剛當上皇帝,有諸多事要忙,母貓死了他還似模似樣地著人給立了個牌位,派宮女每日替貓誦經兩個時辰。

不知道以為在超度貓妖。

荒唐得很。

因為這人身上刻著我的禁製,我離不了他多遠,他又喜不論做什麼手上都要揣個貓,彆人給他量體要製龍袍時,他張著手命人裁衣時記得給貓留塊布製幾件衣服,登基大典時也要摟個貓,任禮官如果說破嘴皮說於理不合,他都一臉假笑但根本不理人。

正式祭祖祭天後,他身上龍氣儼然已經穩定,夜裡去大師殿給蛇妖喂血,以身飼妖後,回來見我鄙夷眼神,還寬慰道:“沒事,隻一點點疼。”

爺沒話講。

後來他皇帝當了小半年,處理完了先帝驟然駕崩的一眾事宜,開始整日帶著我早起上大朝小朝,他在龍椅旁邊製了個純金小榻供我睡覺,榻旁還掛著他親筆寫的小匾,左書【招財】、右寫【進寶】,頂上掛四個大字【與天同福】。

我好在是個神仙,不然要被他這幾排字折損壽數。

文武百官當然對他這所作所為略有不滿,上書的奏折堆得他滿案幾都是,他嗬嗬笑著攤到我面前,一個個指給我看。

一會兒“這個過去您認識,您跟他蹴鞠過,他輸您兩球”,一會兒又“這個您也熟,十年前跟您進過花樓看漂亮姑娘跳舞”,但凡見著名字的全給我介紹了遍,一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