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殺招連連(1 / 1)

陣盤一出, 房間之內空氣驟然一重。

這正是重力陣盤, 其所在方圓三丈之內重力提升五倍。

於是就有一個黑衣人陡然現身, 在地面一個踉蹌。

與此同時, 晏長瀾的重劍卻是半點也不曾被影響, 直直斬中那人的右腿,頓時血光迸濺, 一蓬鮮血潑到地面。

這黑衣人一手先前被葉殊用九煞針穿透的左臂,又拖著那條被砍斷大半、隻勉強連在一起的右腿——那連著的殘腿更因重力而往下拉扯, 讓他痛得即使隔著面巾, 都能讓人瞧出他臉面扭曲, 肌肉不斷地抖動。

然而黑衣人也是反應極快,他忍痛騰起, 一個翻身似乎就要隱匿起來,隻是重力之下,他的身法比起先前來不知慢了多少, 不僅晏長瀾的重劍毫無阻礙地再度斬來,一隻淨白的手也明晃晃地拍了過來,正拍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刹那間, 那被拍中之處便出現了一個熾熱的手印,皮肉焚燒的腥臭之氣頓時散發,那處黑衣變為粉塵,皮肉也變得一片焦黑了。

這一掌, 正是葉殊所拍。

他修行三陽真火日久, 雖如今尚未築基, 丹田之內的火光無法聚集成火焰,素日裡也隻是用來提升炭火威能而已,但如今他已然是煉氣九層,卻可以凝練這門火法常用的掌法,為三陽掌。

如今這掌正是葉殊剛剛領悟的午烈掌,最是霸烈,他方才一掌打出,直中其血肉,非但是外皮被灼傷,內裡至少半寸,也俱是要被燒爛的。

黑衣人一聲慘叫,跌落下來。

晏長瀾的重劍斬斷了他另一條腿,他如今四肢殘了大半,再想要逃離也沒辦法了。

葉殊道:“留活口。”

晏長瀾應了一聲。

旋即,兩人的視線落在了門前。

在那處,先前也是有一人的,而那人面色一片黢黑,正口吐黑血,渾身的血肉都在一點點地腐化……原來他先前進門時,儘管用了極為巧妙的身法,然而在隱匿於門前陰影時,卻是被凶面蛛蠍立即發覺,在其動作之前用蠍尾狠狠地刺了一下!

這一刺,自然是將毒素注入,那人儘管有築基期的修為,可惜還是全不能抵住這毒,根本無法再使出任何手段來。

不過是,白白等死而已。

葉殊看那人似乎尚且還能言語,反手又是一掌,將兀自在他和晏長瀾腳邊掙紮的黑衣人頭顱拍碎,不再留他。

晏長瀾瞳孔驀地收縮,卻又覺得,葉殊這舉動利落,與他性子正好相符。

而那跌落在門前的另一個黑衣人見到同伴死得如此淒慘,雙目圓睜,原本死寂一片的眼眸裡,竟然有一絲恐慌飛快劃過。

他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用力咬碎口裡的毒丸,隻可惜,他先被凶面蛛蠍的劇毒所製,莫說是咬碎了,連勉強用牙齒磕傷那毒丸都不能。

如今,這黑衣人不過是隻能任人宰割罷了。

從兩名黑衣人過來偷襲到他們一個死一個殘,總共也不過隻用了數個呼吸時間而已。

此刻,住在附近的兩名築基期的族老發覺不對,都迅速趕了過來,在入得院門之後,便發覺了地面上那具死相慘烈的黑衣人,以及滿身腥臭黑血的另一人,都是一驚,旋即又是一震,還有些慚愧。

慚愧的自然是他們這兩個護持兩人的前輩,竟然因著第一波攻殺過去後,還沒到清晨便失去警惕,以至於讓兩名後輩不得不自己面對刺殺之人——幸好兩人的實力足夠強大,否則一旦造成什麼損傷,便是他們的過錯了。

至於驚詫的,當然是這兩人的慘狀,震動的,則是葉殊與晏長瀾的實力了。

兩位族老可以看出,這兩名少年都是煉氣九層的修為,而過來偷襲的兩個黑衣人卻都是築基期的修士——儘管隻是築基一重,但從他們的架勢來看,分明是精於暗殺之輩!

殺手裡的築基一重,卻不可單單隻當作尋常的築基一重看待。

然而兩名煉氣九層修士隻在數個呼吸之間將兩個暗殺的好手殺死……

這等實力,當真了得!

兩名族老一陣赧然,不由得也沒顧上身為前輩的矜持,而是拱了拱手,說道:“是老夫來遲了,幸好兩位無事。”

葉殊道:“兩位族老不必客氣,隻是那廝太過狡猾罷了。”

晏長瀾也說:“昨夜分明襲擊一次,然而那廝在黎明之前又再動手,事實狡詐。兩位族老已儘力趕來了,不必如此,折殺我等。”

陳族眾人的確儘力,而這殺手,也確是太精於暗殺之道。

兩名族老見葉殊、晏長瀾都無責怪之意,才鬆了口氣。

他們隻擔憂,若是葉殊因此事生了怒意,不願再儘心儘力為他們陳族布置五行盤蛇陣,於他們陳族而言,便太過不利了。

好在,這兩名年少英才都是心胸寬廣之輩……

而後,一名族老指著那去了大半條命的黑衣人,問道:“這人要如何處置?”

晏長瀾道:“我與葉大師之意,是要將其拷問一番,問出其來曆。”

另一名族老便果斷說道:“這等汙濁之事哪裡能讓兩位出手?若是兩位信得過,不如將此人交給我陳族,我陳族保證,定然從他口中拷問出其來曆。”

葉殊道:“陳族自然是信得過的。”

兩名族老面露笑容:“眼看就要天明,兩位今夜連番遭遇刺殺之事,想必也很疲憊,該好生休息一番。這人和那具屍體,便由老夫將他們帶走罷。”

葉殊道:“也好,有勞。”

晏長瀾自然更無異議。

他亦覺得,拷問與收屍之事,不當由阿拙這樣的人物來做……

於是,其中一名族老便用一條緞子將那個吐血的黑衣人裹了起來,就要帶走。

這條緞子也非是尋常的緞子,儘管在裹住黑衣人身上後就立刻被黑血腐蝕了些,但看那架勢,倒還來得及將其帶走。

另一名族老則往裡走了幾步,才剛走,便察覺不對勁處,不由脫口而出:“重力陣法?”

葉殊一抬手,將一塊陣盤召到手裡,淡淡道:“正是。前輩好眼力。”

族老微微苦笑。

他都走到這陣法之內了,察覺重力多出前幾步數倍,若是還不能察覺,豈非是太過無用了麼?不過那陣盤被召去後,重力便立時消失了。

這族老過去將那具破破爛爛的屍體並上地上的一些殘肢全數裝進了儲物袋裡,亦在為這屍身上的傷勢、胸口那灼燒痕跡而心中發緊,但他面上並無異樣,收拾之後,走到頭一名族老身旁。

兩名族老道:“那我等就告辭了,兩位好生歇息。”

葉殊拱手:“多謝。”

晏長瀾也是如此:“辛苦。”

待兩名族老走後,葉殊隨手將一張靈符打出。

頓時一股水流卷起,把一些殘留的血肉、黑血全數卷走了。也不必等天明時再有仆從來收拾,此刻便已乾淨得很了。

收拾妥當後,葉殊面色如常:“繼續修行罷。”

晏長瀾微微點頭:“好。”

兩人複又繼續壓縮法力,都在儘力將法力打磨到最圓潤時。

被刺殺之事,也隻是曆練途中一件小事罷了,築基方為大事,定不能拖延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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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兩名族老,各自拿了一具屍身後,其中一個裹著中毒的黑衣人那位,迅速地前往陳家主所在之處。另一名族老則是吸取教訓,在沒人來代替前,即便天色已然微明,也不曾跟著一起離開,更未放鬆警惕,而是始終保持著戒備。

有一名小廝拿著掃帚走過,平平無奇,就如同府中最為尋常的一名小廝一樣。

族老看到這小廝,並未如何在意。

但是,就在小廝走過去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什麼,伸手一抓——

那小廝頓時一僵。

族老忽然覺得不對,這一抓之下,抓到的竟然是一副人皮樣的東西,而在人皮下面的,竟然是骨骼僵硬的傀儡!

在人皮被掀起時,傀儡張開口,吐出了密密麻麻的毒針。

族老將法力揚起,那些毒針頓時被一股大力揮開,乒乒乓乓地落在地面上。

這一刻,地面也變得坑坑窪窪,且坑窪處還有青黑色的痕跡。

毒性也極為劇烈!

族老登時震怒。

一次一次又一次!若是第二次他又走了,這小廝是否要慢慢走到門口,借著他並不見什麼法力的身軀,趁人不備吐出這些力道強勁的毒針了?

那幕後之人,太過放肆了!

不多時,又有兩名族老趕來。

他們是來接替這名目睹了一切的族老的,在看到地面的傀儡時,自然都很吃驚。

在互相溝通後,留下兩名新來的族老繼續護持葉殊與晏長瀾,而先前那個儲物袋裡帶了屍體的,就迅速也趕往陳家主那處。

這一件事,他們須得要好生商議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