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全片綠葉儘數化為純金之色後, 就有絲絲霧氣彙聚而來, 在那葉片之上逐漸凝成一粒極小的水滴,再少許時間過後,更多霧氣儘數沒入水滴之內, 叫小水滴不斷變大, 逐漸變作了珍珠般大小,顫顫巍巍地掛在那處。
此刻霧氣不再注入液滴之內, 但叫人詫異的是, 即便那液滴比之尋常水滴大上許多, 葉片表層也極為光滑,液滴竟不曾自葉片上掉落下來,反而滾動個不住。
風淩奚見狀, 心中微動,依照先前所打聽到的那邊,以一隻玉瓶將液滴接住。
液滴落入玉瓶之後, 金色葉片上方金色褪去, 而後碧色也都化為一片焦黑, 整片的葉子, 居然就此枯萎不見了。
風淩奚眉頭微挑, 又一晃身, 細細往重重葉片中再次尋去。
而另一頭,淳於有風運道也不差,不多會朝這邊說道:“風小弟可有收獲,為兄可是先取來一滴。”
風淩奚見他炫耀, 回頭嘲笑他道:“尋到便尋到了,這般叫嚷作甚?”
淳於有風倒是了解他,聞言說道:“看來,風小弟你也有所收獲。”
風淩奚道:“不比你少就是。”
雖說淳於有風與風淩奚炫耀似乎有些粗心,風淩奚也似乎諷刺他行事不夠嚴謹,但二人這一番對話不過是個玩笑,二人都很明白,他們來到隱仙島後,早已暗中稱量了聚集於此的元嬰老祖實力如何,於他們聯手之下,縱然那些老祖全數包抄過來,他們也能殺出一條路去,不會有太大危險,更何況,那些老祖各自尋找還來不及,又怎會對他們尋到的一滴兩滴大動乾戈?因此,他們自是用不著藏掖,反而輕鬆無比。
果然,近些的元嬰老祖有聽見的,有些也已尋到了一二,有些則是感慨一聲這兩人運道不錯,更多的動作卻是無有的。
風淩奚、淳於有風二人一邊尋覓一邊互相玩笑幾句,雖也在儘力尋找機緣,到底並不急躁,但許是他們心中放鬆,竟然頗有收獲,隻在這一株巨木之上,就尋得了七八滴金色液滴。
儘數尋遍後,兩人又靜候片刻,見此巨木上再無葉片化為金色,遂一同落下樹來,往相鄰的巨木上尋覓而去。
濃霧越來越濃,最初老祖們的神識還能擴散至周遭十丈之內,至如今,就隻能二三丈罷了,再過得一些時候,恐怕兩三丈也不能做到了。
風淩奚頭一次過來,不知濃霧之中是否當真如傳言那般對元嬰老祖無有危險,故而姿態雖是瀟灑,實則內含戒備。正闊步向前時,身旁倏然一人接近,幾乎同他手臂相碰,正是淳於有風。
卻聽淳於有風說道:“濃霧過多,以防走散,你我還是莫要出了彼此視線才好。”
風淩奚暗覺有理,點頭應道:“再尋到一株巨木時,你我一同尋找,再不必分成兩路了。”
淳於有風道:“正是如此。”
兩人說話間,神識觸到旁邊有一硬物——如今他們的神識幾近無用,所能擴散之處不過數尺,而隱仙島上還能有什麼硬物?隻會是那巨木了。
於是他們迅速朝那邊而去,果真摸到了樹皮,隨即二人相視一眼,風淩奚稍作思忖,自儲物戒中取出一條長索,朝淳於有風那處拋去。
淳於有風伸手拽住,毫不猶豫朝腰上一纏。
風淩奚也將另端纏在自己腰上,之後他們同時縱身,竟很默契地一同落在了最近的一重枝杈上,其間那不長的繩索之中毫無繃直之態,可見他們起縱之間俱是不見半點衝突的。
然後,兩人同時行走於這一重枝杈上,從這端行至那端,不曾見得有金色葉片形成,便一同轉身,又往對面的樹杈上而去。待這左右兩邊儘數尋過,他們就由風淩奚在前,淳於有風在後,同起同落,再到而二重去。仍舊是不必多商議,同一重枝杈上先左後右,迅速尋覓。
約莫這株巨木是有元嬰老祖守過的,兩人上下尋過後,才發現在右側有一抹金光。
淳於有風隨風淩奚接近,見得液滴後,笑著說道:“風小弟,你先收了它罷。”
風淩奚揚眉,語氣似有淩厲:“莫非我還要你來相讓?”
淳於有風卻是不怕他的臉色,抱臂懶散笑道:“喚你一聲小弟,自然要先讓你取,待到下回再尋到了,換我來取不遲。”
風淩奚見他這般憊懶,搖頭失笑,也不同他頑笑,果然前去將液滴取來。
淳於有風笑意盈盈,待風淩奚盛好液滴後,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道:“走嘞。”
風淩奚瞥他一眼,身形一晃,二人一起躍下樹去,又穩穩站定了。
接下來,就是再往其他巨木處去。
不知不覺間,數個時辰過去。
風淩奚與淳於有風各自的小玉瓶裡,金色液滴才僅僅過半而已,足見這金色液滴尋覓之難。
這一回,兩人剛尋到一枚金色葉片,該是由淳於有風收取,忽然間,一道身影快速逼近,眨眼間就到近前。
風淩奚迅速晃身,將淳於有風擋在身後,直面那個修士,那修士則立時停在原處,並未繼續接近,反而遲疑開口:“風道友?”
此為一道女聲,還算熟悉。
風淩奚不久前才聽過,這時也是聽出來了的,戒備稍鬆,頷首說道:“林道友。”
那女修才更近幾步,站在彼此能互相看清之處。
她身著一襲宮裝,生得相貌平平,眉眼刻板又有些冷厲,但一身氣勢頗為暴烈,比尋常元嬰強上不少。這時她一雙眸子落在對面兩人身上,透著幾分驚疑不定。
——正是林彤羽,林老祖。
林彤羽的視線掠過纏在風淩奚、淳於有風二人腰間的繩索上,又見淳於有風剛好采下一滴金液,再想起先前風淩奚對外那般戒備,如今依舊以後背對著淳於有風,可見他對淳於有風之深信不疑……一時間,她心中百味繁雜,腦中也是嗡嗡作響,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了。
忽然間,她赫然想起風淩奚對她曾言,他的弟子與其道侶之事,再想起那兩個小輩俱是男子……就如同一道霹靂橫貫她意識之內,叫她忍不住想著:怪道風道友毫不介意他的弟子與男修結伴,他與這淳於道友如此接近,莫非、莫非也是彼此有意麼?他們二人,是否也已結成了道侶?若是如此,那可當真、當真叫人……
下意識的,林彤羽又在心中反駁,男修與男修默契信任,也未必他們彼此鐘情,須知那些生死之交的好友之間,也會這般毫無防備。可她不禁自問,若隻是好友,面對機緣時,當真能如此全無芥蒂麼?何況即便如今不是鐘情,風道友既能接受弟子與男修結緣,長久下去,焉知他不會也與淳於道友日久生情?
也就是心念電轉之間,林彤羽已生出無數想法,又一一推翻,旋即重新想起許多,居然不能自已。因此,難免就在眼神之內帶出幾分幽怨之情。
風淩奚雖還記得林彤羽,但也與她不很相熟,平日裡更是除卻弟子、好友便是練劍,哪裡會去揣度女子的心意?故而這時隻覺得對面的林道友神情有些奇怪,隻是不見有什麼惡意,就不曾多增加什麼防備。
他隻說道:“林道友,這一株巨木我二人也是剛來不久,若不嫌棄,道友且去右邊如何?風某與好友在左邊尋覓即是。”
林彤羽恍然回神,強行將許多再度生出的念頭壓下,心裡苦笑一聲,悵然答道:“如此甚好,風道友思慮周全,我這就往右邊去了。”
風淩奚一笑:“林道友請。”
林彤羽點點頭,乾脆不再言語,利落就奔向了那處的樹杈上去。
而淳於有風在兩人簡短對話時,已取到了液滴,立在風淩奚的身旁,他也瞧見林彤羽的神色,比之風淩奚的懵然不知,他曉得多了,戲謔地瞧了一眼風淩奚。
風淩奚對淳於有風了解非常,從這一眼中便察覺出有些不妥,皺眉道:“你這般看我作甚?”
淳於有風哈哈一笑:“無事,無事。”
但更多的話語,他卻不願意說了。
風淩奚撇嘴,明白隻要淳於有風這般作態,便是掘不出後文之意,也不去尋根究底。
“罷了,再往上去尋罷。”
淳於有風爽快說道:“我也正有此意。”
於是,二人很快再往上去,再次尋覓起來。
而林彤羽如今有多少收獲,離了多遠,風淩奚也不曾多去留意。
時間總不過一個日夜而已,如今所剩不多,還該要更仔細些,多得些金色液滴才好。
·
自諸多元嬰修士進入隱仙島後,島上濃霧遮天蔽日,從初時還能瞧見一些巨木的影像和少數閃動的黑影,到後來濃霧包裹住整座島嶼,莫說是人影,就連一枚翠綠葉片也不能瞧見了。
守在附近的修士也減少許多,但凡還留在此處的,逐漸隻餘下有老祖還留在隱仙島內的勢力成員。他們因背靠勢力實力強勁,大多數也都取出來懸浮於空中之物,收容各勢力之人,靜靜等著老祖們重新出現。
葉殊與晏長瀾守在小行宮裡,也很安穩。
晏長瀾一邊陪著葉殊,一邊於丹田中打磨金丹,而葉殊則是一瞬不瞬瞧著那島,隱約間,仿佛能窺見一絲陣道的痕跡。
隻不過,那島嶼與濃霧渾然一體,仿若天成,即便是他精研陣道多年,卻也看不出詳細來。
但葉殊暗忖,這島嶼之上,多半還是有個天然生成的陣法,才有這許多神異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衣落成火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風、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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