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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

“在我被折磨被侮辱生不如死的時候,你也是這麼痛斥他的嗎?”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老師?”

霍爾沉默下去,垂在一旁的手微微顫抖著,幾乎不敢和那雙金色的眼眸對視,生怕看到什麼讓他羞愧至極的東西。

軍雌很少去質問什麼,就算被辜負和忽視也從來沉默以對。

他堅持那些法律或道德的原則,約束自己的行為讓心和手都保持乾淨。

但卻隻換來了更多不理解、欺辱和傷害,甚至弄臟了心上那一抹最最乾淨的顏色。

守護的月亮已經被拉入泥濘,他怎麼可能獨善其身,繼續堅持那些沒用的東西,眼睜睜看著那些垃圾玷汙了月色。

“在抓住蘭斯的時候,法院是不是直接判了死刑,我那時候有橫加乾涉嗎,我現在又為什麼插手刑訊,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西澤幾步走到他面前,近乎尖銳地嗤笑了一聲。

“你知道,但你從來隻看到你想看到的。”

“霍爾,我不是那個青澀的新兵蛋子了,隻有你始終傲慢又自大,狹隘又自私,從來沒有改變過。”

軍雌微垂著眼,看著那雙驚愕的眼睛,伸手攥住了霍爾的衣領,用極其輕蔑的方式將他推了個趔趄。

“滾。”

那銀白發絲下是一雙野獸似的金瞳,在帽簷投下的陰影中仍然熠熠生輝,劃過一線鋒銳至極的寒芒。

“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就連你一起宰了。”

*

西澤踩著傍晚的夕陽回了家,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雄蟲,而是轉頭去了一間客臥。

一直到身上的血跡完全被衝刷掉,而濃鬱的血腥氣也被沐浴露的清香覆蓋,他才換上乾淨的常服去找耶爾。

房間內霞光如血,而雄蟲一如早晨般躺在床上,隻有姿勢微微變動過,似乎曾經醒過一會。

西澤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下一秒又回過神來應該是015挪動的,不然他不可能沒收到消息,頓時失落地抿了抿唇。

“雄主,我回來了。”

他低聲道,伸手摸了摸耶爾的臉,觸碰到一片溫熱才放心下來。

“您今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得到回應,西澤心尖微疼。

強烈的酸澀襲上鼻腔,輕易就摧毀了白天冷漠的假面,暴露下內裡傷痕累累的心臟來。

而耶爾蜷縮在他懷裡,眉目安寧,雌蟲頓了一下,還是繼續低聲道。

“今天的審判進行得很順利,我本不該插手的,但還是氣不過,等您醒了我就一槍崩了他們。”

“餐後甜點讓那邊做了草莓小蛋糕,可惜雄主一直不醒,我就幫您吃了……味道很好,就像您一樣。”

“您在那邊安頓下來了嗎?”

“之前雄主說過自己還在上學,昏迷了三年才醒的話應該不可避免會脫節,家裡應該也落了很多灰。”

軍雌一向寡言,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時候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也不記得。

隻是拚命搜羅著一些瑣碎的事,不想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但空氣還是慢慢沉寂下去。

白天的工作消耗了西澤太多精力,此刻終於抱住熟悉的氣息,才得以放鬆下來。

叩叩。

房門傳來很輕的敲門聲,而後015探出一個頭來。

“有蟲來訪,您要見一見嗎?”

彆墅的監控連接著015的係統,它接收了身份掃描的結果,有些遲疑地念出了那個蟲的名字。

“您知道這是誰嗎?”

一個陌生的名字。

西澤微垂著眼,專注地凝視著懷裡的雄蟲,直接拒絕道,“不見。”

“他說有東西要交給您,啊,他把東西放在寄存處了,我去給您拿過來……!”

不等雌蟲回複,015就飛快出了門。

它很快從外面拿回來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捧在手裡一遍遍掃描。

“裡面是兩個圈圈,危險程度為0!”

西澤原本已經疲憊到不想回應,但在聽到兩個圈圈時,一股強烈的預感卻突然襲上心頭,讓他渾身一震。

“……拿過來我看看。”

他拿過那個黑絲絨小盒子,不知道為什麼手抖起來,遲疑半晌,還是按住了盒蓋,一點點將之打開——

兩枚銀藍色的戒指,安靜地躺在中心的海綿上。

西澤一眼就看出來,這兩枚戒指的原材料是那塊機甲之心。

外面銀色的部分被雕刻成經典的素圈,分彆是耶爾和他的尺寸。

而戒圈中心處鑲嵌著冰晶碎片,在霞光中流轉著深邃的藍色光澤,美得像是墜落隕星的一角,透過這一眼仿佛可以窺見整片宇宙。

“……”

雌蟲完全陷入了呆滯,甚至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終於瘋了,才會臆想出這種幻夢來安慰自己。

但他靜止了許久,手裡的戒指仍然沒有消失。

絲絨柔軟,金屬冰涼,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什麼?”

015看著那個圈圈,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眨巴著豆豆眼看向雌蟲。

卻恰好見到西澤猛地捂住了臉,呼吸急促起來,幾乎渾身顫抖。

他緊攥著那個戒指盒子,俯身緊緊抱住了懷裡的耶爾。

“雄主……”

“雄主……耶爾……”

他一下又一下地喃喃,難以抑製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連帶著懷中的溫熱身軀也顫抖起來,露出的側頸再次染上一片濕漉。

多麼美妙,多麼神奇。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得到對戒中的一隻——

明明耶爾還沒有給他一個名分,也沒有提過要自己當他的雌君。

但好似所有的愛意都化成可以抓住的實體,在這一刻淹沒了他的靈魂,凝聚成耶爾的笑眼,還有這兩枚戒指的模樣。

那些沒有得到應答的話,那些無望的等待,仿佛都在這一刻有了回響,聲嘶力竭,振聾發聵。

“戒指,這是戒指。”

西澤紅著眼睛,聲音沙啞地道。

他拿起其中一枚,看到了內圈上鐫刻著的“Y”,便知道那是耶爾的那隻。

而另外一隻則鐫刻著“X”,他小心地將兩隻戒指都戴好,才發現嚴絲合縫,顯然是用了心定製的。

015哇了一聲,探出頭去瞅了又瞅,哇了又哇。

西澤伸手和雄蟲十指相扣,交錯間那兩枚戒指便又碰在了一起,流轉著漂亮至極的光澤,像是把流星攏在了手心裡。

他垂下眼眸,仔細端詳半晌,忍不住揚唇笑起來,喃喃道,“真的很漂亮,也很合適,對嗎?”

耶爾沒有回答他,隻是安靜地將手放在雌蟲手裡。

像是戲劇中充當主角之一的木偶,任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