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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在模糊的昏暗中看不太清楚,但耳尖卻明顯地泛起了紅。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把拉著手腕改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勢,帶著耶爾進入了後花園中。

眼前豁然開朗——

耶爾瞳孔猛地微縮,失神了一瞬。

“我偶爾會到這裡來,不過不是因為觀賞景色,而是和殿下會面商議一些事情,不過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西澤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懷念,沉默半晌後又輕歎了一聲,“這裡的變化倒是不太大。”

團團簇簇的植物和花卉中放著一張有靠背的藤椅,是用藤條掛起來可以搖晃的類型,剛好夠兩個蟲一起並排坐。

“吱呀——”

陳舊的椅子發出吱呀輕響,耶爾下意識拉住了藤條,生怕椅子一下子塌了。

雌蟲伸手扶住他的側腰,輕拍了拍後低聲道,“不是藤條,裡面是擰成股的金屬絲,很牢靠的,不會掉下去。”

這個位置顯然是專門設計好的,處在不算高的緩坡上,可以一覽無餘地俯瞰下方的景象。

安靜坐了一會後,從大廳中帶出來的燥熱慢慢散去,額前的發絲被微風吹起。

遠處的花海儘頭連接著天空,清亮的月慢慢從雲後露出一角。

“剛才我說以後都不會參加那些活動是真的,不會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改變決定。”

耶爾突然開口道,而後認真地看向雌蟲。

“所以如果彆的蟲和你說什麼,比如我去亂搞了之類的,都是挑撥離間,不要信知道嗎?”

雌蟲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當眾逗弄,會不會被交換出去,隻是因為被一貫的風俗裹挾,倒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來。

“我知道的,若您真的把我交換給其他的雄蟲,我也會拒絕的,並不是完全無條件順從。”

西澤神色柔和,深深地凝視著耶爾,

如果讓其他雄蟲聽見這一句話,必然會勃然大怒,甚至會覺得雌蟲的順從度不夠,需要狠狠調教過一遍。

但耶爾愣了愣後,非常簡潔利落地應了一聲好,而後嘴角難以抑製地上揚,顯然心情很好。

畢竟他一直喜愛著的,並不是雌蟲被社會束縛出的那份溫順,也不願看到那份自困於牢籠的奉獻。

任何違背天性的強迫,都隻會磋磨掉健康而熱烈的情感,而不會滋養出新的生命活力來。

“你有拒絕的意識就好,彆什麼不合理的要求都無條件服從,要是以後我變壞了,你也要記得不要被欺負。”

雖然他想不到自己被汙染或者同化會是什麼樣子,但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並不畏懼下狠手。

西澤愣了一下,低聲道,“……您不會的。”

“我知道您不會的。”

雌蟲下意識又說了一遍,卻不知道想到什麼,神色突然有些微變,但很快就壓下了那份隱約的憂慮。

氣氛似乎有些沉重了,耶爾低咳一聲,隨便轉移了一下話題,“話說,S級雄蟲的具體作用是什麼呢?”

他順著想了想露面之後可能會帶來的問題,突然真情實感蹙起眉來。

“總不會叫我去聯姻,然後和什麼基因優質的雌蟲結合,為帝國繁衍大業添磚加瓦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耶爾神情嚴肅地想了一下,最終看向一旁的雌蟲,語氣沉重,“我應該不會被迫賣身吧。”

西澤剛回過神來就聽見這一句,有些無奈地寬慰道。

“不會的,但是可能會定期采樣,送去帝國研究所研究您的基因,近些年來研究有了很大的進展,您的到來說不定能突破最後的阻礙。”

想起來一直給雄蟲講解勢力分布,還有那些貴族的產業和關係等等,真正需要耶爾了解並實施的卻一直沒說,西澤暗道失策。

“高級雄蟲的職責一個是負責提供高濃度信息素,稀釋和複製過後大批量生產出信息素藥劑,供給最為緊缺的醫院或戰場。”

“還有就是給瀕臨狂暴的貴族雌蟲做精神疏導,但不是像您給我做的那樣。”

見到耶爾神色仍然困惑,他繼續解釋道,“一般B級以上的雄蟲就能實現無接觸疏導,甚至能一次梳理多個,整個過程非常迅速。”

耶爾的精神力似乎同時具有治愈和控製兩種功能,強大到可怕,如果能最大程度地開發利用,甚至能堪比一支精英機甲部隊。

但……那麼強大的雄蟲,此時卻安靜地坐在一張藤椅上,正聽著他說種種規則禁忌,神色溫和而專注。

“不用擔心,您慢慢來就好了。”

西澤的神情柔和了些,話音漸漸低了下來。

那麼難得,幾乎千年難遇的,兼具了強大和溫柔的S級雄蟲,居然會陰差陽錯出現在那場戰役中,繼而成為了蟲族的一員。

又在一年前來到艾塔爾,仿佛從天而降的神靈般對他伸出援手。

西澤從來不相信虛無縹緲的命運,卻也在這一刻忍不住懷疑,耶爾是不是被那慈悲的存在選中,來拯救這個腐朽不堪的帝國和他的。

如果真的有命運存在的話,希望祂不要那麼嚴苛,耶爾已經經曆了太多艱難困苦,才終於從黑暗走到這無邊月色裡。

那些深切的苦難,已經足夠換取往後一路光明坦蕩。

耶爾原本正在默記這些東西,耳邊的聲音卻突然停了。

他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眼,“怎麼不說了……”

一抹溫熱卻恰好印在了臉頰上,讓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一抹璀璨的金在迷蒙夜色中熠熠生輝,倒映在耶爾的眸底,讓那烏黑溫潤中陡然亮起一點灼灼的光,仿佛互相成就的黑夜與繁星。

他後知後覺地臉熱起來,開口時甚至磕絆了一下。

“怎麼突然……你怎麼了?”

西澤被抓包偷親,但卻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唇瓣在那臉頰上磨蹭了好一會,才啞聲詢問道。

“沒怎麼,隻是想親一下您,可以嗎?”

耶爾擦了下臉上的口水,沒有理會胸腔處撞擊的鼓噪,抿了抿唇吐槽了一句馬後炮。

“您臉紅了。”

雌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間帶著一點促狹笑意。

耶爾用手背擋住了臉,好半晌才悶聲道,“你看錯了。”

西澤眸底的笑意更深。

之前雄蟲總喜歡逗他玩,一看到他羞澀敏感的樣子就心情大好的樣子,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也曾讓他困擾過一段時間。

後來他放鬆了很多,偶爾也會逗逗耶爾,才知道……那真的很好玩。

西澤清了清嗓子,熟練地將有些過速的心跳壓下去,再次開口時已經恢複正常——

如果忽略那同樣泛紅的耳尖的話。

西澤輕歎一聲,想起耶爾一開始說的私奔言論,又覺得這宮殿確實太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