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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要注意好好休息才行。”

“好好好……知道了,你去散步吧,注意安全。”

年輕的醫生神情微鬆,叮囑了他一句後進了門。

湯圓是被遺棄的薩摩耶幼犬。

當時見到它時是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渾身臟兮兮的,又瘦又小,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後來檢查到是被踩斷了一條後腿。

可能是餓太久了,見到拿著食物坐在椅子上發呆的耶爾,就小心翼翼地跑上前去,躺下來不熟練地露出肚皮,嚶嚶地撒嬌要吃的。

順利吃掉了耶爾的早餐之後還不死心,拚命搖著尾巴蹭他的褲腿,甚至十分賴皮地一路跟著回了家。

最後順利獲得一個兢兢業業的鏟屎官。

小區裡很多帶著寵物散步的人,三三兩兩地玩在一起,但基本都會避開耶爾和湯圓,傻樂的小狗就呆在草坪上自己追球玩。

“流浪狗養不熟!”

同樣遛狗的大爺一臉不屑地嚷道,“這種畜生流浪久了,根本不認主人,指不定哪天就會自己跑走了。”

“喲這小孩還瞪我呢,我說得哪裡不對了?!”

耶爾蹲下來,把被嚇了一跳,一直往他褲腿後躲的湯圓抱在懷裡,眸光沉沉地看著那大爺被他女兒拉走。

“爸你少說兩句,之前就和你說這人有神經病,你還惹他……”

維持一個姿勢久了腿發麻,懷裡的小狗似乎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乖乖地舔他的手,垂在下面的尾巴掃來掃去。

耶爾閉著眼,把臉埋在小狗蓬鬆的毛裡。

“竟然說我們湯圓會走丟……我詛咒他拿不到退休金,永遠釣不上來魚……”

可那竟一語成讖。

某天晚上他下課回家,發現大門竟然是開著的,而會撲上來迎接他的小狗不見蹤影。

“湯圓……湯圓?!湯圓!!”

監控裡他忘記反鎖好大門,長大了的湯圓就跳起來咬開了把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看到那道白色影子消失的瞬間,他瞳孔驟縮。

心臟處轟然一聲,尖銳的噪音在耳邊拉響警報,逆行的血液讓四肢麻痹僵冷。

後面的記憶陡然模糊,變成一片嘈雜的噪音,粗重淩亂的喘息,歇斯底裡的叫喊,慌亂又無措的解釋……全部從他的世界消了音。

兵荒馬亂一整晚後隻剩精疲力竭,喉間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茫然又機械地走過又一條街道,終於眼前發黑跪倒在一個垃圾桶旁。

“叮。”

一塊金屬的狗牌被撞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耶爾緩慢地移動眼珠。

那塊熟悉的狗牌上一片凝固的紅,深到發黑的血和著惡臭的汙水,緩慢地從垃圾桶底下溢出來。

他的小狗躺在垃圾桶裡,被車輪碾碎了脊骨,袒露出森白的骨頭和粉色的內臟來,腸子流了一地,破碎得幾乎撿不起來。

好不容易被養得柔軟蓬鬆的毛發濕漉漉的,緊貼在冷僵的身體上。

灰蒙蒙的眼睛看著垃圾桶外的天空,時常哈著熱氣的嘴微張,像下一秒就會“汪嗚”地叫出聲。

……湯圓?

耶爾猛地睜開眼睛。

窗簾隻拉了一半,深紅而明亮的霞光傾瀉而入,蔓延到床頭一角,讓他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心臟好似已經撕裂,隻剩下帶血的殘塊在胸腔裡劇烈跳動,窒息悶痛不已,耶爾難以抑製地咳嗽起來,強撐著脫力的身體坐起。

大腦一片空白,剛才肆虐的噩夢如殘雪消融,不留痕跡,隻剩下籠罩在心頭的巨大惶恐,強烈到承擔不住的悲傷和憤怒在灼灼焚燒。

耶爾在床上呆坐了一會,身體仍然止不住驚悸和顫抖。

夢中的情境已經記不清楚,但卻驀地讓他想起雌蟲來,仿佛即將乾枯而死的旅者尋求清涼的水源,第一次如此緊迫而渴望地——

希望西澤此時此刻能在身邊。

他顫抖地掀開了被子,身體卻脫力到根本站不起來,跌跌撞撞地倉促走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爬了幾步掙紮著起來,好不容易開了門,卻發現家裡一片死寂冷清。

他在浴室裡找不到雌蟲。

客廳沒有。

陽台沒有。

廚房也沒有。

哪裡都沒有,仿佛雌蟲從未出現在這個家中,所有的一切隻是一場春秋大夢。

而現在,他醒了。

耶爾呆呆地跪在地板上,如血的殘陽潮水般淹沒了他。

燃燒般的天空,空蕩蕩的家,血色的夕陽仿佛穿透時空的縫隙,從記憶的深處映照進來,帶著令他震恐的熟悉感。

所有的回憶一瞬間歸位,像是曾經射出的一顆子彈,終於在多年後洞穿額心,卻早已流不出鮮血。

他怎麼會忘記的……?

他為什麼會忘記。

他曾經失去過一隻小狗。

耶爾深深彎下脊背,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作者有話說:

碎碎念:

所以不是故意不長嘴的啦quq,將軍顧慮太多,時常憂思深重(還愛熬夜!禿頭預警!)

後面關於夢的劇情可以對接v後第二章 “同床共枕”,那是耶耶受到刺激後大腦為了自我保護修正後的記憶,而這才是當時的事實。

這次的夢不關藥劑的事,是耶耶快要二次分化了,精神圖景劇烈動蕩引起的,隻是後面陰差陽錯了。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之前的設定,精神圖景就是用來儲存記憶的,不管多久遠的,自以為忘記的,其實都好好地在裡面,等待著再次被發掘。

第53章

嘀嘀——

病床旁的精密儀器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複雜的線條和數值在屏幕上不斷跳動,生成一份份數值傳輸到醫生手中。

明透的玻璃內,雄蟲正躺在病床上, 眉心微蹙, 呼吸面罩中的霧氣清淺地浮現又消失, 安靜得讓西澤幾乎心悸。

玻璃的反光映照出一身挺括利落的軍裝,軍帽帽簷壓住了碎發, 卻遮掩不住那淩厲深邃的金色眸光,淬了冰一樣冷。

他入神地看著病床上的雄蟲,手指克製地撫上冰涼的表面, 隔著玻璃描摹耶爾的眉眼。

時間倒退回那一天。

“……”

這場仗有些艱難, 但仍然贏得很漂亮。

曾經生死與共從戰場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軍團, 就算被迫和頭狼分離了五年, 作戰起來依舊契合無比,幾乎所向披靡。

這把塵封的刀從未鈍缺,亦未染上鏽跡。

“上將!”

白朗從身後小跑上來, 將統計好的情況彙報給西澤。

“各部隊已經清點完畢,目前的情況是……”

從星艦的指揮台可以看見下方的場景,如血的殘陽籠罩了這一片血肉模糊的慘烈, 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