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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雄蟲的可愛之處。

不管是說話的時候、做一些事時的小動作、專注時的神情,還是……太多太多了。

在看不見時活躍在想象裡,在複明後則擠占了每一寸視野,將心臟都填塞得滿滿當當。

這些記憶構成了生活的本色。

每時每刻都在滋長新的渴望,叫囂著想要親昵的觸碰,想要密不可分的擁抱,想要肆無忌憚地親吻和做愛。

所以他真的分得清,什麼是要好好報答的感激,什麼是深入骨髓和血肉的愛意,區分起來真的一點都不難。

“雄主。”

懸掛在睫羽的水液終於彙聚,沿著弧度滴落在地,碎裂的刹那發出搖顫心神的愛語。

“我請求您留在我身邊,允許我去愛您。”

耶爾難以抑製地顫抖起來,無意識地搖著頭不知道在抗拒什麼。

他張了張嘴,又狠狠抿緊,喉結劇烈地滾動。

“雄主?!”

直覺情況有些不對勁,西澤伸手想掰正耶爾的臉。

卻在拉扯間不小心握住了雄蟲的左手手腕,上面縱橫交錯的粗糲質感讓他心尖一顫。

他恢複視力之後,曾經好幾次撞見耶爾在清洗這些傷口,但因為雄蟲明顯的抗拒和厭惡,所有的試探和詢問都無疾而終。

耶爾總是有意粉飾太平,一直到現在。

“深呼吸雄主,放輕鬆……”

西澤放鬆了抓住耶爾手腕的力道,俯身將他攬入懷中,輕輕按揉過度緊張的肌肉,以免痙攣或過後出現酸痛。

耶爾在他懷裡調整呼吸,好半晌才稍微放鬆下來,睜開眼看向上方的雌蟲。

他神情怔愣,伸出手撫上西澤的側臉,指腹抹去上面濕漉漉的痕跡,冰涼柔滑的白發垂落,在指縫間糾纏不清。

眼前分明是雌蟲的臉,他卻忍不住一陣失神,喉結滾動了一瞬,難以抑製的惡心翻湧不止。

帶著尖銳惡意的聲音倏地劃破安靜,在耳廓深處響起——

“怎麼會有那麼冷漠心狠的小孩,真是可怕,小小年紀就知道戴著笑臉騙人了,我看你不是輕微自閉,是天生就壞吧?”

小耶爾拘謹地坐在小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沉迷賭博的爸爸突然轉了性,把他從賭桌的垃圾桶旁邊揪起來帶去了醫院。

也不知道為什麼才剛見面,對面自稱心理醫生的女人就一臉厭惡地看著他,滿懷惡意地說出了上面的話。

“真是沒救了。”

那個心理醫生微微上挑的眼睛裡滿是嘲諷和挑剔,看著他的眼神像在挑選一隻待宰的小豬仔,轉頭對按住他肩頭的男人說話。

“這孩子的心理問題很嚴重啊,建議是住院治療,然後加大劑量用藥,再觀察有沒有好轉……”

小耶爾努力揚起的笑僵在臉上,手指無措地揪著褲邊,看著那個醫生和爸爸三言兩語就敲定了治療方案。

後來的那三個月就好像噩夢一樣。

“笑什麼笑?一看見你笑就心煩,給我嚴肅一點!”

“你喜歡金色?什麼惡心的顏色,我就不給你金色的糖果,其他的我扔地上了,你自己慢慢挑吧。”

“好好笑哦,誰會喜歡你啊,我不喜歡你,你爸爸媽媽也不喜歡你,不然他們怎麼會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不顧?”

“我悄悄告訴你吧,你爸媽要離婚了,誰都不要你,出院之後你就流浪街頭了,到時候要變成小乞丐到處討食咯。”

後來是媽媽發現情況不對,專門從外地飛回來和醫院對峙,這場噩夢才有了儘頭。

“為什麼越治療越嚴重?!之前分明可以笑可以說話的!醫院到底是怎麼治療的?!”

眉眼溫婉的女人因為爭吵漲紅了臉,一臉心疼地看著他。

“寶寶你告訴媽媽,是不是醫院對你不好,讓你覺得很不舒服?”

你生病這麼嚴重,一旦告訴你媽媽,她就不要你了!到時候把你扔到垃圾場撿垃圾吃,餓死了喂野狗!

“媽媽,我沒事。”

小耶爾喃喃道,“媽媽,我想回家。”

可是那麼愛他的媽媽,又因為和爸爸爭吵不休,在再一次趕往醫院的路上出車禍死了,搶救無效後去世,甚至沒能見到最後一面。

再後來,他透過門縫,看見爸爸和那個心理醫生赤條條地抱在一起,糾纏著發出惡心的聲音,討論著怎麼才能順利霸占媽媽留下的遺產。

哦。他想,原來這不是我的錯。

但他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心臟被挖了一個空洞,日夜不停地流著血,好像再也不會愈合了。

【爸爸,我好餓,這些圓圓的幣是能吃的東西嗎?】

【自閉症?怎麼會這樣?!】

【……不行,我撐不下去了,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真的面對不了自己的小孩是自閉症……媽,我想先回你那邊住一陣子。】

【又輸錢了!呸!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今晚睡垃圾桶,彆想進這個家門!】

【喂,你爸媽不要你了,誰會真的喜歡你?早點認清現實吧。】

【真是狗養的婊子!天生的災星!你就活該和你那死去的媽一起下地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滾出去!!】

“……”

溫熱觸感覆在臉上,耶爾漸漸從久遠的回憶中回神,發現自己在無聲流淚,而雌蟲正有些慌張地幫他擦拭。

但大概是於事無補的,鹹澀的水液不受控製地滑落,像是積攢了太久太久無法釋放的洪流,徘徊了多年終於找到出口,瞬間奔湧不止。

“對不起雄主,我不會再說那些話了,就當是我今天太激動才會越界,以後不會了……”

西澤有些顫抖地道,聲音低啞又艱澀。

他從來沒有見過耶爾哭。

無法止住的水液源源不斷地流淌,怎麼擦都擦不乾,順著眼尾沒入鬢邊,一直沾濕了袖口和枕頭。

那雙烏黑眸子淚眼朦膿,分外清透漂亮,卻像一把尖刀插進心臟,帶來剜心刺骨的劇痛,讓他無比後悔剛才說出的那些話。

他可能真的太心急了,才會把雄蟲嚇到。

“對不起……”

西澤慌亂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不停地道歉,努力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撫耶爾。

卻很快意識到那些親昵的舉動,對於雄蟲來說也許隻是負擔,在他已經剖白心意的情況下,更是顯得不合時宜。

他渾身都無措極了,猶豫許久,還是拿開了幫耶爾擦眼淚的手,但才剛離開就被抓住了手腕。

“等等……”耶爾嘟囔道,努力清了清嗓子,“等我一下。”

他不斷深呼吸,想讓聲音更平穩一些,調整了一會後慢慢道。

“剛才隻是突然想起不好的東西了……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所以不用道歉。”

回想起剛才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