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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品,平時就已經供不應求,戰時更是買不到幾瓶。

醫院的儲量不多,在這幾日的戰事下已經消耗殆儘,主星的供給也根本指望不上。

醫院的說辭他們已經聽膩了,但事實就是這樣,信息素沒有就是沒有,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戰友死在眼前。

急救也就是幾分鐘的事,耶爾抬眼去看時醫生已經停了手,那個名叫阿爾文的軍雌被臟汙的藍色簾子擋住,看不清具體身形和樣貌。

隻有一隻手從病床上垂下來,骨節堅硬分明,手背上青筋蜿蜒,沾染了硝煙和血跡的臟汙斑駁,在地上投下一抹淺灰的剪影。

伊萊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耶爾身後,也同樣看著病房裡面,神色卻不再是裝出來的浮誇笑意,眸底隱含悲傷。

他的聲音很輕,“我們進去看看,好嗎?”

耶爾眼睫一顫,將視線移到這個剛才還很不著調的雌蟲身上,神色微微恍然,最終還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見雄蟲願意進去,他連忙上前一步,撥開擠在病床前的軍雌和醫生,空出一個寬敞的位置來。

“閒雜蟲等不要進……小院長,您怎麼來了?”

醫生臉上的暴躁轉為驚訝,看了看雌蟲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蟲,還是退開一步。

隻是不管怎樣,這個名叫阿爾文的軍雌注定撐不了多久了,信息素沒辦法憑空變出來。

而且也不僅僅是信息素的事,精神力暴動、根基受損、並發症……哪一樣都是要命的。

彆說隻是院長的二雌子,就連院長親自來都救不了。

他歎了口氣,挫敗地放下手裡的急救器械,轉向周圍憤怒又悲痛的雌蟲,“醫院也沒辦法了……節哀。”

這兩個字徹底將那些軍雌點炸了,最開始衝出來叫醫生的軍雌倏地站起來,受傷的野獸般暴怒低吼。

“他還沒死呢節什麼哀?!治不了滾出去!不需要你在這裡假惺惺……你誰啊在這看什麼熱鬨?都他媽的滾出去!”

“你冷靜一點!”

伊萊恩冷聲道,伸手將耶爾護在身後,以防他被不知輕重的軍雌誤傷,同時餘光頻頻看向雄蟲神情,眉間暗含焦急。

“我冷靜什麼冷靜?!合著死的不是你的戰友是吧,這爛醫院連幾瓶信息素都搞不到,那些雄蟲整天醉生夢死連這一點價值都提供不了!我看這個帝國早就爛掉根了……!”

旁邊的戰友七手八腳一起上都按不住他,場面一片混亂,拉扯間差點演變成大型互毆。

耶爾對那些爭吵恍若未聞,手心抓住鏽蝕的欄杆,掀開簾子的一角專注地看著病床上的軍雌。

那是一個剃著板寸、容貌堅毅的軍雌,他身量高大而強壯,卻隻能勉強擠在窄小的床上。

赤裸的上半身橫貫著無數深可見骨的傷口,無端讓他想起絞入螺旋槳被慘烈切割血肉的鯨魚。

剛撿到西澤的時候,他身上私刑的傷口極為新鮮。

但越是治療,被覆蓋其下在戰爭中受的傷便逐漸顯露出來,更嚴重、更深也更多,累累地堆疊起來,幾乎觸目驚心。

耶爾回過神,突然蹙了蹙眉,微彎下腰嗅聞了一下——

這個軍雌身上散發出一種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根據剛才醫生說的話,這個軍雌正處於發情期失控後強行壓製的虛弱期。

病床周圍也飄蕩著狂躁卻虛弱的精神力,顯然已經步入了暴動後期。

“閉嘴!”

伊萊恩終於忍不住爆發,一聲怒吼將病房內的軍雌都震住。

他瞪著那個神色憤怒又悲痛的軍雌,低聲警告道,“再吵吵阿爾文就真的沒救了!”

他餘光掃了一眼病床邊上的耶爾。

這句話和暗示動作的另一層意思如此明顯。

那些軍雌身體都是一僵,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地順著伊萊恩的視線,看向那個被帶進病房中的“亞雌”。

不、說不定不是亞雌,而是……

可是真的有可能嗎?

這種貴族的狗都嫌棄的貧瘠星球,在這種陳舊不堪的戰地醫院,在一個受儘折磨即將死去的軍雌病床前——

真的會出現一隻雄蟲嗎?

伊萊恩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但和這一室的爭吵和慘烈相比,那個雄蟲的神情未免冷漠得過了頭,純黑色的瞳眸清透,卻像是無波無瀾的寒潭之水,沒有任何東西能倒映其中。

剛才憤怒低吼的軍雌表情僵硬,他當然對在窮奢極欲中糜爛的雄蟲不屑一顧,剛才還幾乎指著鼻子痛罵了雄蟲一頓,要拿到這一點信息素難度可想而知。

……但這是唯一能救阿爾文的辦法了。

安靜到死寂的狹小空間裡,突然響起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像是一座轟然坍塌的山。

耶爾從沉思中回過神,就見到腳邊直挺挺地跪著一個軍雌,他臉色很蒼白,眸光卻決絕。

浸透了疲憊和悲痛的聲音嘶啞難聽,磕磕絆絆又低聲下氣地說著哀求之語。

“閣下,請您救救他吧,隻需要一點點信息素就好了……阿爾文是一名很優秀的戰士,他在戰爭中救了很多民眾,一直……”

他和剛才凶狠冷硬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神情卻沒有多少屈辱,為戰友的生死而下跪,本就不算什麼艱難的抉擇。

意識到雄蟲很可能對這些並不感興趣,軍雌猛地打住話音換了個說詞。

“我們可以買,要多少星幣您都可以開價……這次戰爭我有很多軍功,如果您想要可以都拿走……!”

“我的軍功也可以給您,求您救救阿爾文吧!”

“我的也可以……”

“我也是……”

“求求您了……”

病房裡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懇求附和的話語此起彼伏,場面甚至是震撼的,而被幾十雙眼睛小心翼翼注視著的中心,正是耶爾。

但是雄蟲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淡,看不出心情怎麼樣,伊萊恩的心臟咯噔一下,不斷地往下沉。

……還是太心急了。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雄蟲明顯不是會被輕易動搖的性格。

現在場面變得這樣難堪,在他眼裡也許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算計和威脅。

不過也確實如此,從休伊斯那裡得知他醫院有一隻雄蟲,而且性情品格等還不錯,有一定的概率可以獲得信息素後,他就費儘心力地把蟲拐到這裡來了。

剛才走的路也不是通往vip休息室的,而是他專門騙雄蟲過來的。

本想循序漸進的,但阿爾文實在等不了了,但……或許還是太心急了。

是他的錯,如果雄蟲真的為此生氣,不僅救不了阿爾文,跟著跪下的這些軍雌都要受罰。

伊萊恩閉了閉眼,正要上前回轉,就見到耶爾身體一動,後退了一步。

他沒有看腳邊跪著的眾多軍雌,神情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