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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蟲滿身的血汙簡直不能看,這會已經凝固出薄薄的血痂來,和傷口的血肉黏在了一起,衝洗無異於重新撕裂,更何況傷口本就不能輕易碰水。

“沒關係的,就算失去了大半自愈能力,雌蟲的生命力也很強大,不會洗個澡就感染死掉,不清潔乾淨危害才更大。”

又絮絮叨叨講了一些注意事項,休伊斯突然想起來什麼。

“對了,這幾天最好不要操他,不然很容易內臟出血死掉,養個三四天等傷口長好一點就可以了。”

耶爾震驚地抬眼看他,不知道那個字和滿身血和傷的雌蟲有什麼適配的地方。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起,他冷聲道,“他不是我撿回家的泄欲工具!”

“不是,他都傷成這樣了……!”

屏幕上的漂亮雄蟲滿臉難以置信,鮮活的憤怒在黑亮眸底躍動,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我又不是畜生!”

“不要生氣,閣下。”

休伊斯語氣柔和了些,“隻是例行提醒一下,那個雌蟲的傷大概一年半載才能痊愈,麻煩您多遷就一下,有需要隨時叫我。”

啪一聲,通訊結束。

耶爾看著滿地狼藉頭痛不已,但當務之急還是先安頓好雌蟲,“015,幫我把他搬到浴室去。”

回應他的是一片慌亂的滋啦滋啦聲,耶爾回頭一看,破舊的小機器管家屏幕黯淡,正顯示著“電量隻剩百分之一,即將自動關機”的字樣。

“……先幫你充電吧。”

耶爾抑製住歎息,把015推到了客廳角落插上插頭。

他將地上滾落的藥瓶全部攏起來,一股腦塞進了藥箱裡,草草清出可供行走的地方來,然後才看向地面上的雌蟲。

“要命,我可抱不起來你。”

耶爾喃喃道,想了想走到雌蟲腦袋邊上,一手伸到他脖子底下,一手攬住肩背,用力抬起來抱到懷裡。

雌蟲的身體是寬厚而強壯的,可惜被累累的傷痕破壞了那一份美感,漂亮的背肌幾乎爛了大片,摸上去時能摸到滿手的濕潤,那是層層的冷汗、血和組織液。

過於灼熱的溫度透過手心,一路燒到心尖,帶來幾分異樣的酥麻,耶爾眼睫顫了顫,強迫自己移開注意力。

他雙手卡在雌蟲腋下,費勁巴拉地把雌蟲拖進了浴室。

“……”

浴室裡面沒有浴缸也沒鋪毯子,隻好讓雌蟲暫時躺在冰涼的瓷磚上,又冷又熱想必很不好受,雌蟲無意識抽搐了一下,微微蜷縮起來。

繼沙發之後,耶爾第二次感到這個屋子的狹小。

地上的雌蟲高大猛健,四肢修長,目測身高有一米九以上,就算是蜷縮著的姿勢,也占據了這個狹小浴室大半的空間,像是一頭被他獵殺回來的強健雄鹿。

耶爾把花灑拿在手裡,打開熱水開關。

古早的熱水器發出隆隆的聲響,等待水熱的間隙,015勉強充到百分之十的電,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扒著門框。

“請問還需要幫忙嗎?”

青年的身形清矍修長,站在狹小破舊的浴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事情發生得太匆忙,他身上擋雪的黑色大衣還未脫下,隻為了方便卷了袖子到手肘,試著水溫的蒼白手背隱約可見蜿蜒青筋,顯得乾練利落。

“回去充電吧,這裡用不上你。”耶爾頭也不回地道,“充完電麻煩把客廳收拾一下。”

015聽話地應聲,關上門前看見的最後一眼,是耶爾拿著花灑將地上的雌蟲從頭到尾淋濕了一遍。

“嘩——”

霧氣順著水流蒸騰而起,層層凝固的汙血被衝開,融化在熱水中流入下水道。

雌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乾淨,仿佛被拂去塵埃的大理石神像。

花灑的水被調得很小,但對於傷口來說還是過於刺激,耶爾不敢讓雌蟲受傷最嚴重的背部直接碰水,隻好先不斷衝洗四肢和腰腹。

溫熱的水流緩慢融化著這塊蜜色的堅冰,無比緊繃的肌肉從僵硬逐漸恢複柔軟。

雌蟲健碩的大腿不再蜷縮著護住腰腹,往外吐沙的蛤蜊般打開了一條縫隙。

耶爾關掉花灑,把大衣脫了掛在鉤子上,挽起褲腿半蹲下來,往手裡倒了點無菌浣洗液。

微涼的液體流過手心和指縫,滴落在雌蟲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細微的疙瘩。

他又輕又快地撫摸過雌蟲的身體,把傷口裡衝洗不掉的血塊弄下來,搓揉掉皮膚上殘餘的汙漬。

清洗雌蟲就和他之前按住小狗洗澡差不多,雖然棘手程度不相上下,但至少雌蟲不會用力掙紮,搖晃著尾巴甩他滿身的水。

手指順著緊致利落的線條往下,虎口剛好卡住了月要窩,再往下……掩蓋在了陰影處,全然不設防。

耶爾動作微頓,不知道自己是做一個無情的清洗機器比較好,還是避一下嫌隨便衝衝比較好。

“唔……”

他停頓得太久,熱水的溫度已經揮發掉了,手下的雌蟲打了個冷顫,唇間溢出含糊的低吟,緊閉的眼皮也跟著不安顫動。

耶爾連忙拿過花灑,把雌蟲再一次淋濕。

“咳……彆……”

沙啞淩亂的低語突兀響起,雌蟲已經醒了,遲鈍地抬起一邊胳膊阻擋水流,動作有些倉皇。

“醒了?”

耶爾移開花灑,謹慎地觀察他,一隻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逃離,“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雌蟲卻沒動也不再說話,濕漉漉的白發遮住了臉,低垂的額頭抵著浴室的地板喘氣,強壯隆起的背肌起伏不定,像是一座會呼吸的沉默山巒。

……這不對勁。

一切都很不對勁。

西澤吃力地喘著氣,用儘全力才控製住身體的顫抖。

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身體緊貼著堅硬滑膩的瓷磚,但是並不覺得寒冷。

他剛醒過來時,以為澆上來的又是一桶刺骨的冰水,但身體還沒來得及繃緊,就被熨燙得舒適放鬆。

下一秒,那柔和的水流被移開,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

“你感覺怎麼樣,好點沒?”

全然陌生卻不帶惡意的詢問,不屬於他記憶中的任何蟲族,眼前的境況同樣讓他困惑,卻久違地感到了安全和舒適。

記憶一片紛雜混亂,但眼前一幕足以推測出——

他是被面前的蟲族撿回家了。

他是誰?誰讓他這麼做?目的是什麼?他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無數問題堆積在腦海中,糾纏成一片茫然又混亂的漿糊。

西澤頭痛欲裂,遲緩地搖了搖頭。

他微微抬起頭,視野中一片迷蒙昏暗,看不到具體的影像,隻能通過聲音判斷眼前的蟲走近,然後蹲了下來。

“醫生說你眼睛感染了,還能看得見嗎?”

一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