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武俠仙俠裡,動不動就有幾代門牌或者正道聯盟圍剿魔道的情節,但具體操作,其實並不像描述的那麼容易的。
首先古代通訊不便,交通落後,如果門派分部範圍太廣,單是傳話就需要不少時間,如若期間發生意外,等趕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這種尷尬也不是沒有。
在一個,首先圍剿就代表著勢力的割據,一般背景還好,像這種精怪副本,雲毒老母的勢力延綿千裡,要在這耳目範圍內搞事,自然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彆看以雲毒老母的說法,玄天宗這些宗門是為了替國師之位增添籌碼,但要論這件事從布局到達成共識再道出馬行動,還真不是最近才開始的。
一路各方人馬披星戴月的趕路,更召集回了如三道士這樣在外雲遊的精英子弟。
終於在雲毒老母壽辰的前一天彙合,但他們並不敢離得太近,對於發動時間自由精準的策劃。
也是宴席即將開始之前,但凡是來拜壽的妖精都不再在外逗留,無一例外的趕往雲毒老母洞府。
這些人才終於放開手腳,一路朝那邊趕去。
雲毒老母雖然自己是老樹根成精,不過居住的地方倒是並不荒蕪。
相反,對方極重享受,洞府方圓十裡均山明水秀,土地富饒。
在她占領附近之前,其實周圍的城鎮還是本國重要的經濟之地,如今幾十年下來,卻也隻剩下一座秩序混亂的小鎮還沒有遷走。
這雲毒老母不善治理,刻薄小氣,偏又作風奢靡,如若不是還得留人給她產出,恐怕最後那點人煙也保不住。
這方圓百裡內的大好土壤到了這裡也是浪費,多年沒人種植,這是多大一筆減產?
不過玄門之人並沒有關心這些,他們且走且停,一路警惕。
這裡原先是富饒之鄉,不是沒有人聯合出高價找有能之士想趕走雲毒老母。
可幾十年後她仍然屹立在此,並且紮根深遠,就更不是好對付的了。
以玄天宗宗主為首的誅妖人馬,在那座巨大的山體開辟的洞府出現在眼前時,就更為小心了。
“布陣!”玄天宗宗主道。
玄天宗的弟子們拿出幡旗,便要四散開去,其他宗門的人也是一陣緊張。
此次如果大陣得以布置成功,接下來便事半功倍,但相反的話,那便是得做好巨大犧牲準備的惡戰了。
偏在此時,遠遠的,以玄天宗宗主和幾大門牌的參戰長老為首的修為高超之人,遠遠的看到那座洞府門口站著三個人。
他們站在極為顯眼的地方,視角也好,所以幾大宗門一出現便看見他們,並拚命揮手打招呼。
“不好,陷阱!事情敗露了。”有人異聲道。
一路警惕的摸過來,結果人家在門口等著給你打招呼,這是個什麼概念,所以人心裡一沉,還沒有開戰便落了幾分下乘。
但事已至此,無論什麼情況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幾大門派的所有弟子頓時抽出法器,就要準備一場血戰。
而離那裡越發近了,玄天宗宗主才抬手確定道:“稍安勿躁,那是我宗門長老和首徒。”
便有彆的宗門長老提醒:“宗主小心,那些妖精陰險狡猾,本事不凡,您的弟子們恐怕——”
意思是說,很可能他們已經行跡敗露,被雲毒老母所抓,這會兒利用障眼法引他們入甕而已。
玄天宗宗主因著要總攬全局,不好說太重的話,況且不光他們,也有彆的門派弟子混入了場內做內應,對方這麼說實在不是幸災樂禍之舉。
便耐心道:“要是這點障眼法也能偏過我們,那老骨頭一輩子也白練了。”
說著伸出手指往那邊一指:“看到沒有,那是我宗的禦劍之法,容貌可以騙人,功法卻是騙不了人的。”
因怕自己三個人不夠顯眼,在看到人群的那一刻,三道士們便已經在以及頭頂馭起了劍氣,金黃色的劍氣很是顯眼。
這邊幾大宗門合部沒有放下警惕,但還是往那邊靠近,倒是三道士見他們行動緩慢,乾脆從山丘上跳了下來,疾馳趕了過來。
雖說肉眼可見,但兩邊的距離著實不短。
等三人和大部隊彙合之時,已經氣喘籲籲。
端看三人的氣色還好,臉上並無驚惶預警之色,仿佛前面沒有存在一個容納了萬千妖物的龍潭虎穴。
就跟幾個宗門聯合踏青,他們隻是先行一步踩點,這會兒迎接眾人一樣。
要不是女道士手上的傷還有些狼狽的話。
女道士是玄天宗宗主的嫡親孫女,見狀拉過她的手:“這是雲毒老母的屍毒,你們已經和她交手過了?”
可又不對,這三個人什麼斤兩他清楚,拿出去當然在玄門之中也算赫赫有名,但要在雲毒老母的老巢中交手後還全身而退怕是艱難的。
更何況還不是狼狽遁走,三人還站在人家門口,大喇喇的等著他們到來。
女道士見宗主擔心,連忙道:“阿爺莫慌,我沒事,剛被雲毒老母的屍毒濺到,現在已經拔除了毒素,未清的餘毒隻待回去遼陽些時日便好。”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更為駭然了:“你們真的已經和雲毒老母交手了?”
“那為什麼還在這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年輕的說話顛三倒四,因為興奮一句話捋不利索。
倒是老者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這才站出來,表情有些奇怪的說話了。
那表情既驚歎又後怕,更多的是一言難儘。
他道:“此時剿滅任務,不存在了,在宗主和各位長老到來之前,雲毒老母已經因為得罪人,被打得形魂俱滅。”
這話一出,很多人有種心境上一腳踩空的錯覺。接著確認自己理解沒問題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說什麼?雲毒老母因為得罪人,被打得形魂俱滅?
你當她是任人打殺的落魄小妖呢?那麼是雲毒老母,整個大陸都排得上數的大妖。
她要有這麼好滅,能容她到今天?
並且雲毒老母生命力極強,如果沒有特殊法門,隻要讓她存留一截樹枝便能複活翻盤。
論難啃程度,猶在與她同等級的大妖之上。
前些年有位法力高超的前輩也試過將其斬於劍下,那位前輩道行還在雲毒老母之上,可最後也隻得無奈抽手。
不就是因為雲毒老母那殺之不儘的增殖速度?
老實說這次要不是玄天宗宗主煉製克製陣法,他們這些人,不一定敢挑雲毒老母這口難啃的骨頭。
有人忙問道:“是何方大能?雲毒老母怎麼開罪人家的?”
老者臉色越發怪異:“出身來曆尚且未知,隻好收留美貌小妖怪。至於雲毒老母怎麼開罪她的——”
“因為雲毒老母宴席太寒酸,酒菜糊弄,與她送的禮價值不對等,她認為雲毒老母占她便宜了。”
這個“她”沒讓眾人聽出什麼不對,聽到性喜收留美貌小妖,大夥兒下意識的以為是位不出世的逍遙散修。
玄門中人自然是對妖怪喊打喊殺,可也並不是沒有好色之輩垂涎妖精美貌。
隻要實力到了一定地步,很多詬病的行為自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如玄門後生要敢和妖怪勾黏,那是受其蠱惑,道心不穩。可實力越過大妖的前輩做同樣的事。
那便是將小妖當做玩意兒,圖個樂子,當不得真。
眾人心裡就先一步有了對方是男修的固有印象,又觀其形式,僅僅是待客不周就能滅殺一方大妖。
想必個性桀驁,看中顏面,眾人便仍舊打起精神,萬不能惹人不喜。
有人順勢問了一句:“那位送了什麼重禮?”
說完不待三人回答,便不屑的嘲諷雲毒老母:“早聽聞雲毒老母吝嗇刻薄,原來腦子也是傻的,招待貴客竟然也敢寒酸,她是故意奔著得罪人來的吧?”
這下不光是老者,就連兩個小的也臉色奇怪了。
“也,也不算重禮。”
“就幾匹花布外加幾盒點心而已。”
眾人表情一空,隨即恍然大悟的笑笑:“你們說話為什麼隻說一半?”
“可是天蠶絲製的花布?聽聞今年錦繡坊終於配置出堪配天蠶絲的染料,毫不影響布料的功效靈動,全年隻產出了五十匹,大半進貢入宮。”
“是了,前輩能一口氣拿出好幾匹,確實出手闊綽。”
三倒是眼神死:“不,就普通的花布而已,款式和咱們山腳下農莊村妹子們穿的一樣。”
“……”
“那,那點心想必來曆非凡,莫不是用取天山雪蓮為材,或者千年靈芝?或人參精華?”
“也沒有,就前天晚上吃剩的烤餅乾,隨便找了個打包盒裝上。”
“哦哦!我忘了,還有一塊被我咬了一口忘了拿出來,結果她說沒那麼麻煩,糊弄過去就行了。”
眾人:“……”
不是,前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雲毒老母合該千刀萬剮。
但你們一個拿破爛蹭吃蹭喝,一個拿殘羹冷飯偏收壽禮,半斤八兩吧?
當然這隻是一閃而逝的念頭,當不得真。
這些人便明白了,原來是有人早他們一步,也盯上雲毒老母要取對方首級,不過是他們不湊巧罷了。
雖說幾個月的布置毀於一旦,可人都來了,又知前面有那麼位大能,自是得拜會一番。
要是能結交一二,也不算白來。
玄天宗宗主忙道:“那你們進去傳個話。”
老者三人道:“不用不用,就這麼進去吧,對方見宰雲毒老母的時候你們還沒來,嘴上還頗為不滿呢,說是沒有見識到她戰鬥的英姿,以後在外便不能完全還原這番盛況。”
得,原來是圖名的,看來這位大能在這個時候出世,所圖不小啊。
也許目標就和他們一樣,著眼國師之位。
一行人經由三道士帶領,來到了雲毒老母的洞府。
等走進了才發現遠遠看著還算完整,實際上到處都是碎石裂痕。
就像被打得稀爛的一面鏡子,又被拚回去了一樣,用倒是勉強能用,不過肉眼可見其實已經壞了。
三道士忙道:“剛剛那戰聲勢浩大,妖怪死傷無數,洞府也被毀了大半。”
“不過高人施法勉強讓其複原,暫時落腳,等離開這裡就會塌陷。”
幾個宗門的長老點點頭,並在門口的岩壁上取下一塊碎石。
然後又脫手,就見碎石如同有引力一般,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前輩功力深厚啊!”眾人感歎。
接著便從上到下,不急不緩秩序清明的入了大廳。
然而進了大廳後,裡面的情形讓他們懷疑自己好似走錯了地方。
大廳也是一副斷壁殘垣拚湊還原的樣子,看著還算整潔,不過牆壁和地上的痕跡可以看出雲毒老母當時陷入的惡戰。
不少妖精已經化作原型的屍體被壘放到了一角,另一邊一角是堆放禮物的地方。
有位美貌女子端坐在原本該是屬於雲毒老母的主位上,她的旁邊坐著一隻巨大的小雞,而身後兩隻美貌小妖肅穆而立,極有架勢。
另外還有幾個貌美妖精組織秩序:“排好了排好了啊,彆插隊一個一個來,都能有機會。”
“咱們公司招賢納士看的事自身素質,不問出身和道行,你們在舊主面前的上下級關係不要擺到這裡來,機會面前人人平等啊。”
一眾妖精整齊的排成好幾排,最前面一人便踏進主位上那‘前輩’的三米外一小塊空地,像是在展示才藝。
也有貌似已經做完這步的,坐回了宴客用的石桌後面,或是一臉嘚瑟仿佛前途光明,或是頹喪萎縮搖頭歎氣。
不過無一例外的都無人破壞秩序。
就先不說性喜美色的‘前輩’是女的,還是個美貌的妙齡女子。
這眼前的畫風也跟剿滅妖怪窩的後續清場對不上啊,真要形容,反倒是更像他們宗門每年招納弟子。
區彆隻手招弟子看靈根,對方貌似——
更看重長相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本事?
此時一隻蒼蠅精踏入面試範圍,它見前面面試通過的人都得新老大贈禮,一時間這位斬殺雲毒老母的凶惡也止不住大夥兒的熱情了。
看那幾隻辣雞妖怪,比他們都弱,還過得這麼滋潤,想必不愁得到重用。
話又說回來了,她宰了雲毒老母的時候讓人心裡發寒,可這種恐怖的實力成為自己的追隨和靠山的話,那就又讓人無比安心了。
不像雲毒老母,一貫是乾活才想得到你。
那蒼蠅精牽了牽自己的衣服,對祝央道:“接下來,我要表演的是三口一坨屎。”
說著就掏出一大塊乾巴巴的牛糞餅子。
這玩意兒可能現在的年輕人見得少,不過祝央小時候在農村卻是見過的。
牛糞搓成餅狀糊在土牆上,風乾之後可以當柴禾燒的。
現在農村大部分通電通氣,不愁柴禾,自然做的人少,不過古代背景下,柴禾可也是得花費力氣獲取的。
家裡的青壯肯定是乾更重要的農活兒,小孩兒和婦女則會負責收集,並且季節原因柴禾也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充分。
所以古代是不會浪費一點資源的。
隻見這蒼蠅舉著那個糞球餅子,祝央都沒來得及叫停,這家夥就哢哢三口,真的瞬間消滅了,速度堪比她的蟑螂。
把祝央都看僵硬了,雖說罵人的話裡‘吔屎啦’是句常用詞,可這不也是第一次見嗎?
祝央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抽搐的五官歸位:“你這,哪兒來的?”
蒼蠅精心裡還特得意,看看那震驚的表情,那歎為觀止的眼神,想必這個表演就算對方再見多識廣,也是沒見過的。
見祝央問起,滿以為面試十拿九穩,便道:“好弄,隨便一個村落裡都能找到一兩面貼著餅子的牆。”
“這些人類也太浪費了,這麼美味的餅子就這麼貼在牆上,也不怕人偷了去,沒得這麼炫富的。”
“既然那些家夥心眼兒大,我就教他們做做人了,我來這當頭,路過一個村,把那整面牆的餅子都偷乾淨了。臨出村的時候還聽到老婦在罵呢。”
蒼蠅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卻不料下一秒就聽對方高聲道:“下一個!”
“誒?為什麼?你敢說這個本事不厲害?誰人能做到?”
祝央揮了揮手:“攆出去!”
於是蒼蠅精便被幾隻自告奮勇的妖精給扔了出去,成了第一個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的。
至少彆人還能等在一邊等面試結果,他就這麼直接被攆了。
蒼蠅被趕走後,一隻猴兒精站了出來。
也是巧,這猴兒精就是之前對雲毒老母大拍馬屁,能把青蟲野草湯誇成珍饈美味的那位。
祝央看了眼對方面向,雖說是猴兒精,化形後倒是並不尖嘴猴腮,雖然算不上好看,但是屬於那種比較有親和力的長相,再看對方出眾的口才,做業務倒是不錯的。
對方剛剛在雲毒老母那兒誇得太多,這會兒倒是機靈,見這位喜歡務實的調調,也連忙轉變風格。
於是開口道:“我擅鬥酒,未化形前,山洞裡父母兄弟釀的猴兒醉大部分進我肚子。”
祝央挑了挑眉,手裡憑空多了一瓶酒,也是另一個遊戲空間出品的,但這酒和之前那番人人可享用的美酒不同,就是奔著醉人來的。
就連徐驍那酒量加上超強的代謝能力,也隻敢喝一小杯,小世子更是聞著味兒就差點醉了。
酒瓶一打開,那猴兒便眼睛一亮,忙接過來,對著瓶口就開始吹。
然後祝央就真的看見他跟喝水一樣不到一分鐘就飲光了這瓶烈酒。
等喝完之後,這猴兒已經面色通紅,腳步也有些不穩,不過神智還沒模糊。
借著醉態點了點酒瓶:“都,都在酒力。”
祝央點頭:“有飯,回去做公關或者助理替藝人擋酒吧。”
鬼屋旗下也不光隻有妖精鬼怪,有些合作方私德不休之輩,不敢對妖魔鬼怪作何念頭,應酬上灌點酒,或者打點彆的藝人的主意還是有的。
誰叫那所謂的‘酒桌文化’呢,並且就算他們鬼屋用不著,王大狗王二狗他們的公司還能用的,
那猴入選,頓時喜上眉梢,從隊伍裡招出幾個人,都是他的家人:“老大,他們本事略差點,但也是以一敵十的。”
也就是一人就可以拚翻一桌,祝央點點頭:“行吧,還可以打發釀酒,開辟新產業。”
猴兒精一家得了賞,在眾人的羨慕下樂顛顛的坐回位置上。
“下一個!”
……
來剿滅雲毒老母的一行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妖精賣力的表演,他們都不知道這些妖精居然有這多本事。
但那位女子卻並不考核對方的法力道行,或者直說這根本不在考核範圍內。
因為他們就親眼所見,在他們看來,道行至少排進這些妖怪裡前三的一隻蜘蛛精被刷了下來。
“不好意思啊,我們公司已經有蜘蛛人了,並且你不但形象不過怪,蛛絲也有毒,為公司帶來的麻煩恐怕會比收益更多。”
“不過沒關係,我們公司沒有錄用你,隻是你的特性與我們不合而已,相信隻要找準自己的定位,你會在適合自己的崗位發光發熱的,加油!”
那隻蜘蛛精是哭著跑出去的,連辣雞藤蔓精都過了。
按照祝央的話解釋,人家藤蔓精長得漂亮頭發翠綠,一身白衣,讓她將耳朵變尖點,就可以直接冒充精靈,還是自帶特效的那種。
不但自己有出路,到時候去給人家電影做布景特效,那也是未來可期的。
待藤蔓精下去之後,祝央正要面試下一人,卻突然臉上閃過一絲警惕。
接著她就往自己身前的一個人形樹枝上一踩,宗門的人看清楚了,那可不就是雲毒老母的本體?
祝央一腳跺在她頭的位置——如果那還能稱之為頭的話。
裡面深處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祝央離得近,用用念動力維持著整座山洞的完整,所以對這裡的任何細微動靜都很敏感。
隻聽哢嚓一聲,仿佛腳硌到什麼東西。
祝央冷笑:“喲,這生命力還挺旺盛。”
說著挪開腳,便看到一顆碧綠的晶石騰空而起,眼看想逃走。
可在祝央的念動力籠罩範圍,連雲毒老母都挪動困難,哪是這小小一枚能量結合體能逃掉的?
進來開始就一臉懵逼的玄門中人這會兒卻是忍不住驚呼出聲:“靈雲晶?原來在雲毒老母這兒,這麼大顆。”
這玩意兒要理解也容易,打個比方,一塊荒蕪之地,但凡有一塊這個,數年內便可變得肥沃豐饒。
玄門中人得此寶物,不管是放置在宗門之內行可持續發展,還是直接吸收提純功力,都是不二之寶。
隻是這玩意兒擅隱匿,並且滑不留手,稍不注意就從指縫裡溜走,仿若成精。
即便是頂級宗門,得此物者也是寥寥,更不用說這麼大顆。
玄天宗宗主恍然道:“難怪這雲毒老母方一出世實力便比肩大妖,隻短短幾十年功夫便稱霸一方少有敵手。”
雲毒老母的本體大家都知道,屍水澆灌的老樹根成精。可有人考察過據說雲毒老母本體的生長之地。
得出的結論卻是那裡根本沒有年限長久的樹木,成精也是需要年限和機緣的,一普通樹根能開靈已經算不得了的造化,更不用說著一出來就功力如此深厚。
雲毒老母的實力與她的根腳和際遇壓根不符,這也是玄門中一大未解之謎。
現在終於破案了,哪裡是什麼屍水怨氣,那玩意兒每年戰場上,鬨饑荒的鬨瘟疫的,哪兒不死這麼多人?要大妖真這樣就形成的話,天下早就被妖精統治了。
原來這雲毒老母的真正機緣在這裡,一塊兒不小的靈雲晶,恰巧藏匿於樹根之下,被屍水怨氣澆灌,再加上當時天現異象,所以才有了對方的造化。
難怪雲毒老母的號稱了有個‘雲’字,原來不是那老妖婦附庸風雅,原因在這裡。
眾人眼睛都直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塊靈雲晶被拘住,不情不願的飄回了祝央手裡。
這麼大一塊兒,足夠讓人兵戈相見殺人奪寶了,隻是雲毒老母那淒慘的屍體還在地上,眾人並不敢輕舉妄動。
祝央見他們的神情,頓時勾出一抹笑意,揮了揮手。
讓手下的妖精把沒面試完的帶下去,又脫下那個裝了彆墅的空間戒指遞給小嘰,還把人皮書裡的千面鬼放了出來。
這會兒沒有複製命令,千面鬼保持的是祝千的模樣。
祝央心念一轉,將他變成自己的模樣,也繼承了自己的思維和記憶。
便對千面鬼道:“你去幫我面試,我看附近好像有湖,就安在那邊,等我回來。”
千面鬼便的祝央嬌聲道:“知道了”,說著還給她拋了個媚眼。
祝央心裡一抖,心道自己這麼迷人,誰頂得住?
待千面鬼和小嘰還有眾妖怪離開,祝央才跳下主位,來到一眾修士面前——
還未開口,玄天宗的宗主便道:“吾乃玄天宗玄機子,敢問修士高姓大名?”
祝央想都不想回答道:“逍遙門逍遙子。”
她本來就是瞎掰的稱號,豈知這話一出,倒是讓這些宗門人士嘩然——
“逍遙門逍遙子?”他們懷疑的看著祝央,接著這才祝央到祝央的衣著。
雖然外面穿了一件罩衫,乍一眼不好分辨,可行動間還是讓人看清了原本的裝扮,正是逍遙門弟子的服飾。
祝央看這些人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牛皮吹破了,她瞎編一個門派一個名兒,沒想到這地界是卻有其門的。
可之前張道士卻沒反應,按理說對方雖然是個小縣城道士,但既然有點本事,也不該對天下宗門一無所知。
看這些人的反應,所謂逍遙門不該是籍籍無名才對。
不過她臉上並無破綻,果然她這邊不說好歹,那邊也隻能先開口——
“逍遙門避世多年,近三十年沒有弟子在外行走,老夫當年有幸見識過上一任宗主逍遙子的風采,沒想到——”
在場的一些老者做出緬懷姿態,然後才問祝央道:“敢問前輩是何時坐化?”
祝央明白了,這逍遙子還是人家逍遙門的掌門之稱,估計對方以為自己是上任掌門死後的繼承人。
她費心費力的撈名聲,到時候天下皆知的都是另一個人,那就可樂了,彆陰溝裡翻船連基本任務都因為這烏龍沒法完成。
於是祝央擺了擺手:“哦!逍遙子隻是我日後的道號,現下鄙姓祝。”
眾人:“……”
合著他們這番作態,你告訴人壓根沒死,而且你以後的道號什麼意思?
宗門傳承無不是德高望重者共同表決,哪兒有自己決定的?這該不是叛逃出來的欺師滅祖之輩吧?
這麼想著,眾人看祝央就有點警惕了,但這麼一想,她年紀輕輕——近了大夥兒還是能看出來的。
此女的美貌並非是利用法力或者彆的辦法維持,是本身就年紀不大,這個年齡已經有此等修為,簡直是不世之材。
這麼心高氣傲也在所難免。
眾人心裡各有想法,便聽她道:“我先前聽雲毒老母說,你們聯合圍剿,是想借此一役競爭國師寶座。”
去!會不會說話?雖然大家心照不宣,可你不能委婉點?掀遮羞布好看?說句為民除害會死啊。
委婉是不可能委婉的,隻聽這家夥接下來竟然大喇喇道:“放棄吧,國師之位是我的。”
有句話說得好,官方才是輿論最終的操控者,自己這稀稀拉拉拉扯的水軍,哪用官方國家統一下達來得迅速便捷?
因著這一路上把側重放到鬼屋招新上面,祝央怕到時候真的名聲不顯影響評價,都已經做好了當眾扇飛皇帝的打算了。
她真沒開玩笑!
此時國師之位的競爭出來,這普天關注的盛事她怎能不參與?
果然她這話一出,對方就怒了,老者們倒是涵養好面色無波,不過年輕人們一個個卻是怒目而視。
祝央哈哈一笑:“覺得我在放狠話挑釁諸位?大可不必如此作想,我隻是在陳述既定事實而已。”
“並且,我殺完雲毒老母,特意等你們到來,也有事相托。”
“哦?祝道友此話怎講。”
祝央笑了笑:“這就要從剛剛雲毒老母的陣法說起了。”
她將雲毒老母對這些宗門的防備和陣法,以及從萬毒老祖那裡求來的密毒一一說來,有三道士佐證,自然做不得假。
幾大宗門聽完,皆是背後一片冷汗,他們就是再警惕,這也是防不勝防,即便最後剿滅成功,那己方人馬也是十不存一。
這個人情,他們不認也得認,關鍵是祝央手裡還有當時雲毒老母說這計劃的視頻。
他們以為這是她自己煉製的法寶,即便出了這裡想倒打一耙無賴她與妖精勾結,搶占勝利果實,也得掂量掂量。
祝央自然不會直接說讓他們給自己造勢之類的話,這些在宗門人員駁雜的前提下,就注定瞞不了,隻要保證他們彆顛倒黑白就好。
祝央從不相信什麼正派立場。
“我要和大家相商的,就是那萬毒老祖之事。”
眾人駭然的看著她,反應過來之後將大部分弟子攆了出去,隻剩下幾名宗主長老和首徒還有三道士。
外面的人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不知道裡面在商量什麼。
不過出來的時候,師父師伯師叔們好像都挺高興,並不像趕他們出來時那麼嚴肅警惕了。
反倒是三道士,一步三回頭,臉色如喪考妣。
女道士率先忍不住開口了:“阿爺!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得祝道長招待這兩天,怎麼也不好就此離去吧?阿爺你給我點好東西,讓我好好道個彆,才不顯失禮啊。”
玄機子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不對,男倒是便接話道:“對啊對啊!師父你們在哪兒下榻?說一聲,我們到時候追上來就得了。”
老者也撚著胡須點頭:“是極是極,師兄你們先行離去吧。”
這就讓眾人察覺不對了,這三人分明是念念不舍啊。
玄機子直接道:“剛才的話你們忘了,回去還有得忙,莫誤了大事。”
三人便急了:“也不耽擱啊,要不就再讓我們吃頓夜宵——不是,夜宵的時間過後我們就回來。”
“不不,吃完了再讓我泡個澡吧。”
“可是,她那兒現在又招了這麼多人,房間還夠分給咱嗎?”
說著淒涼的看著後面:“神仙日子啊~~”
就是不禁說,越說越覺得自己淒苦,後來三人是被當做發癲的神經病拽走的。
就跟富戶家的胖兒子破產抄家,得知從此要做叫花子一樣,看得玄機子想清理門戶。
祝央和幾大門派商量完事情,便順著路回安置彆墅那邊。
幾大宗門雖然實力有限,不過下面的事倒是有他們的用處,反正她所圖與那些人不衝突,再厲害點的也不會和她個小丫頭合作,倒是正合適。
視線裡出現彆墅的時候,祝央的身邊突然飛來一隻紙鶴。
祝央知道這是他們其中一個玩家的能力,為了方便聯絡,他特意透露給幾人知道的。
祝央伸手,那紙鶴落在她手上,接著就從裡面傳來驚慌不穩的聲音——
“祝央,玩家處境不妙,我們的初始身份設定有異常,老於已經被抓了,我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小歐那邊我估計也凶多吉少。”
“逍遙門,確實有這個門派,你快上京,那裡應該能完全弄清咱們的處境。”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求營養液!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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