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表演帳篷裡,仿佛成了一個妖魔化的空間。
台上洋洋得意的展示著令人發指的慘狀,而台下更是歡聲叫好。
如果單獨看觀眾的反應,還以為這裡剛剛完成了一項驚豔絕倫的表演。
實際上也夠驚豔的,拋開目標是人類這一點不談,對方出刀的角度,力度,精準度都完美無限。
苛刻到什麼程度呢?四肢之間飛刀紮進去的位置,細看之下竟然分毫不差,額頭上那一把也取了中間位置,飛刀嚴正規整的紮入,絕對的對稱。
飛刀手隨著觀眾的歡呼朝下彎腰致敬,不過臉上的表情貌似有些失望。
類似於小孩子抽獎品抽到感謝惠顧一般,彆的馬戲團員工貌似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甚至在他下場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那個死在鏢盤上的孩子,臉上的表情甚至還維持著參演的興奮和榮幸。
在額頭上那一把刀斃命之前,他的四肢已經被紮穿,隻是他好似全然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隨著飛刀手的離場,巨大的鏢盤也作為道具被推了下去。
祝央從後台看過去,隻見那鏢盤被隨意的放在一個角落,因為演出的緊湊,人人都有工作要忙,甚至無人理會上面那個孩子的屍體。
諷刺的是台上坐著的對方的父母,壓根就沒有尋找自己孩子的意思,人沒回來也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對。
甚至和周圍的人一起,衝著台上即將出場的下一個互動節目歡呼叫好。
負責人的笑容越發陰森,在聚光燈下看著周圍台上的觀眾,猶如在看自己餐盒裡的飲食。
斟酌著下一個吃那裡的,然而這份斟酌實際上僅僅是漫不經心的順序而已,就像盤中肉不會無故跑外面去。
不論先吃那一口,最終都會吃到自己想要的口味。
“看來各位觀眾都喜歡互動節目呢,那麼下一場噴火表演,有誰願意上台一試嗎?”
在觀眾爆發出熱情前負責人又做了個手勢道:“不過,噴火表演具備一定的危險性,請大家慎重哦。”
這虛偽的提示哪裡能攔住瘋狂的觀眾?要不是這些家夥狂熱之餘也維持著相應的秩序,祝央毫不懷疑這些家夥會為了上台的名額打破頭。
最終負責人在全場高高舉起的手中間選了一個中年男子。
還彆說,這中年男子祝央是有點印象的,就是他們彆墅附近的居民,每天早上出門能看見對方在遛狗。
隻不過,祝央又看了一眼八個玩家,一副拚命舉手沒被選中還頗為失望的表情,心裡疲憊不已。
算了,估計這場遊戲的難度還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涉及的,狗比遊戲讓她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搞手伸得太長的二房東。
人家能做到二房東,豈是那麼好應付的?這些玩家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因為她的牽連增加了遊戲難度。
雖說嫌棄這些家夥拖後腿,但也不好半點撒手不管。
此時中年男子在兔女郎的引導下上台,噴火表演的雜技演員已經就位。
對方裸/露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肌肉紮結,渾身像是拍了油,不看臉倒是有點像雜誌裡的男模,在舞台燈光下看著很有氣勢。
他手裡拿著一個銀壺,手裡拿著火把。喝了一口銀壺裡的液體,然後對著火把一噴。
衝天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帳篷,要不是帳篷的層高足夠高,都有些擔心會被這火焰燒壞。
噴火演員不斷炫技,甚至隨著他身體轉圈,用火焰在空中畫了一個圓。
即便祝央是外行,也知道要維持這麼長時間的噴射是多麼難得的技藝了。
台下一片叫好,接著噴火演員就把銀壺遞給了中年男子。
“像這樣,一口氣喝進去,然後對著火把噴出來。”
說得容易,打比方含一口水在嘴裡不往下咽,然後得到提示的時候再往外噴,聽著是不是挺容易。
前面的步驟還好說,可不要忘了,普通人即使用打火機去點有點泄露的天然氣灶都有可能被燒到,更何況將這易燃液體含在口中?
但中年男子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接過銀壺就咕噥咕噥的往嘴裡悶。
等等!那家夥根本就沒有含在嘴巴裡,他為了儘可能的多儲存燃油,居然在往下咽?
最後那掙壺然後都被咽下去了,那家夥不可避免的身體出現了不適和痛苦,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但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就是之前那個小孩兒臉上那種雀躍榮幸的笑。
噴火演員笑了:“不錯,就是這樣,那麼接下來,對著火把噴出來。”
火把舉在中年男子面前,他強忍著難受一口噴在火把上面。
然而火焰的走勢卻不像噴火演員表演時那樣,一往無前的直衝雲霄,反倒是這一口噴,瞬間引燃了他整個人。
中年男子整個人突然就變成了火人,揮舞著私自在舞台的中央掙紮。
而這慘烈的場景在觀眾眼裡卻精彩無比,台下響起了比之噴火演員的專業表演還要熱烈的掌聲。
那火足足燒了好幾分鐘,火燒了多久,觀眾就拚命的鼓了多久的掌,伴隨著刺破喉嚨的歡呼,仿佛不知疲憊。
等火焰散去,地上隻剩下一團焦黑,那噴火演員和剛剛的飛刀手一樣,也難掩失望的下了台。
負責人倒是比他們有耐心得多,連續兩次的失望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接下來,魔術表演。”
又是一陣名額哄搶,祝央抱著手臂跟在馴獸師旁邊,面上不顯,顯然也是不缺乏耐心的。
一個美女被選了上來,這次的魔術是市面上挺常見的箱子魔術。
表演內容包含刺劍,切割,旋轉,最後打開箱子,在裡面飽受‘折磨’的美女會完好無損的出來。
這種魔術其實現在已經沒多少神秘感了,一般選的美女觀眾都是托兒,然後箱子和道具都有機關。
比如說**切割,看著將箱子從中間切成兩半,但實際上上半身和下半身根本就是卷縮在箱子裡的兩個人。
障眼法而已。
隻不過這次明顯不一樣,美女被關進去之前,魔術師像大家展示了箱子的真實性,那就是一隻普通的箱子。
然後美女隻露出頭和小腿,關在箱子裡橫躺在架子上。
魔術師拿出一把劍,還一劍劈斷旁邊的一根木頭以示鋒利,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劍戳進箱子裡。
那劍直接戳穿了箱子,劍身整個沒入,劍尖都從下面露了出來。
接著涓涓的紅色血液從劍尖的地方溢出來,見紅之後觀眾席毫無意外的響起了掌聲。
魔術師仿佛被這掌聲鼓舞,越發起勁,連續出劍,整個箱子幾乎被紮成了篩子。
地上的血液也彙集成了一大灘,貼心的兔女郎甚至早早的拿了一個大托盤過來接住,以免弄臟地毯。
此時美女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面如金紙,不過她臉上還是笑著。
魔術師收起了劍,開始旋轉箱體,那箱子分為三節,每一節像魔方一樣是可旋轉的,不過常規操作都是箱子動人不動。
但祝央耳力好,愣是在這麼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最後是**切割,此時美女已經死了,但魔術師手裡一把巨大的電鋸,直接沿著箱子中間,連人帶箱切成了兩節。
說實話這一場要比前兩場血腥得多,然而台下的觀眾也興奮得多。
血液好像刺激了他們的腎上腺素,這裡現在的氣氛是任何邪/教都拍馬難及的。
美女的碎屍被收了下去,顯然結果還是不令人滿意。
“下一場是馴獸環節,有誰願意與可愛的動物們互動嗎?”
祝央回頭看了一眼籠子裡的獅子。
嗯!其實倒也挺可愛的,看過上個世界的獅子,這玩意兒體型簡直就是小貓咪。
祝央跟著馴獸師走上台,此時負責人手指點過在場觀眾,臉上做出改選誰的‘苦惱’表情。
祝央突然靠近他道:“那個區域還沒有選過呢,要不這次選那邊吧?”
負責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隨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是八個玩家所在的地方。
那邊雖然也人多,但是他們八個人坐在一起,目標大,還是很容易選到一個玩家的。
負責人眼神一閃,下一秒果然還是指向了玩家中的一人。
那玩家被點到之後,高興得直接跳了起來,和周圍的人抱了抱才上台,活像得了奧斯卡。
本來祝央還對這必要求證的利用有些愧疚,現在是半點沒了。
不著調的蠢貨,坎坷點是該的。
那家夥上來還對著祝央感謝道:“你幫我說了話對不對?果然有個內部人員有好處的。”
“我跟你講,我從小就喜歡馬戲,可惜沒什麼馬戲團來我們鎮上表演,等長大了馬戲已經沒落了,又沒什麼時間,這還是我頭一次欣賞這麼精彩的。”
“謝謝你啊,幫我圓了我兒時的夢想。”
“嗯嗯!這麼一說你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祝央涼涼道。
那家夥居然一副認同的樣子,饒是知道這不能怪他,也把祝央噎得夠嗆。
此時獅子已經被放了出來,馴獸師將鞭子遞給祝央,對她道:“你之前不是說希望早些轉正嗎?現在機會來了。”
“這一場就由你來主持!”
什麼?祝央一驚,回頭看向馴獸師。
就見這家夥臉上是一副關照新人的架勢,隻是那和煦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祝央沉默了一會兒,接過鞭子,這些家夥之前是看過她對於動物的親和力的吧?
她當然不會天真到,覺得隻有自己能看穿人家馴獸的本質,而彆人卻看不穿自己的,所以早就做好了暴露的準備。
隻不過這個時候將鞭子交到她手裡,按照前面的流程,怕是不合適吧?
是逼她對人凶殘的下手?說實話這試探對於她來說沒多少意義,在必要的時候她也並不是多在意底線的人。
不過她確實想看看節奏被打斷,這些人以及觀眾會產生什麼反應,進而又對整個馬戲表演帶來什麼影響。
於是祝央拿著鞭子衝地下一抽,端的女王樣,對著玩家道:“首先,伸出手,和我們的獅子打個招呼吧。”
獅子留著口涎看著選上台的玩家,一副飽餐一頓的躍躍欲試,而玩家看著獅子卻是看大貓咪的寵溺表情,沒有半點危機感。
祝央這邊精神控製著,想先來個開頭,結果超乎她意料的事發生了。
玩家才伸出手,突然獅子就撲到他身上,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接著是一頓狼吞虎咽的咀嚼。
那生肉撕裂和骨頭蹦碎的聲音,聽在耳邊讓人覺得膽寒。
站在一旁的祝央陷入了稍有的茫然中,像是一腳踩空狠狠跌倒再爬起來一樣。
不但要面對突如其來的羞恥,還得拚命的擺脫自我懷疑的思緒,不讓這無用的心情占據腦內的思考空間,飛速的理解現在的狀況。
她的能力消失了,如果不是這樣,區區一頭獅子不會不在她控製之內。
下午馴獸師馴獸的時候,她試過搶奪動物的控製權,得出的結果是她的精神力在對方的能力之上。
也就是說,當兩人同時操控動物的時候,顯然是祝央這邊會獲勝,然而現在結果卻打了她的臉。
獅子吃得很快,在觀眾的熱切歡呼,甚至生於七個玩家的高聲叫好中,不知不覺那選上台的玩家已經被吃了一半。
祝央站在舞台中央,和獅子一起在聚光燈下,前所未有的難堪。
她勾了勾手指,不單是精神控製的異能,還有彆的能力,全部都消失了。
這麼久她居然毫無察覺,甚至壓根想不起什麼時候消失的,肯定有契機。
是進入帳篷表演開始著的道?應該不是,直到剛剛第一個觀眾參與表演途中,她還試過使用能力。
便是當時觀眾陷入詭異狀態時,她試過嘗試一些措施看能不能將對方喚醒。
當時用精神操控其中一個觀眾,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恢複了清醒的。
不過當祝央收回控製,他便又恢複了狂熱。
控製人和控製動物不一樣,需要分散的精力極高,並且是在和彆的控製搶奪的前提之下。
馬戲團個個是高手,她自然不可能將大部分心神用來喚醒npc,這毫無作用甚至會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但先不提這個,也就是說,她在飛刀環節還是好好的,現在卻失去了能力。
那就意味著不可能是一開始著的道,而且玩家的能力隻有遊戲有那權利屏蔽收回,就算他們有道具,也不可能將她數種性質不一樣的能力全部限製。
想到這裡,祝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上面空空如也。
一瞬間,她明白了過來。
此時玩家已經被獅子啃噬殆儘,剩下的骨骸居然還挺完整。
馴獸師走上來,將那副骨骸舉起來像觀眾席展示,他臉上的表情就和之前那幾位完全不同了。
仿佛飽餐一頓的滿足,又如同久旱之人剛剛爽快的喝足了甘露,一副渾身舒泰的樣子。
不單是他,甚至負責人以旁邊的兔女郎乃至她視線裡能看見的所有馬戲團成員,全是這副模樣。
看來就是如此了呢!祝央心裡確認。
等那些人從這暢快淋漓的心情中走出來的時候,看向祝央的眼神就越發不懷好意了,這次是不加掩飾的。
本該換下一個環節,但馴獸師卻並沒了離去,反倒是負責人走上前——
“接下來,有請大家欣賞,人獅決鬥!”
“因為這場表演危險性太高,雖然理解觀眾們的熱情,但很遺憾不能讓大家參與其中了。”
“不過,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代替你們一試,請大家掌聲送上。”
兩束聚光燈打在舞台中央,一束在獅子身上,另一束在祝央身上。
不知道是祝央的賣相好還是節目本事就夠刺激,觀眾們依舊爆發出賣力的叫好聲。
祝央臉上並無意外,隻是回頭看向負責人,挑眉道:“我可沒聽說過有這趟即興表演?”
負責人在暗處咧嘴一笑:“不要緊張,你不是對於安排你打雜很不滿嗎?”
“如祝小姐這般心高氣傲,能力出眾之輩,肯定不甘心做一個副手,實際上您的形象做副手也實在浪費。”
“所以經大家商議,現在就給你提供轉正考試,隻要成功,你就正式成為馬戲團的馴獸師怎麼樣?”
祝央指了指之前的馴獸師:“那他呢?”
馴獸師道:“我?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正在擴大規模,以後可不僅僅隻有我們一個馬戲團巡遊表演。”
祝央點頭:“也是,我看你們現在的職位確實有些飽和,很多工種都有重合的,並且還都能力不差,確實也該擴張了。”
她的從容反倒是讓負責人和馴獸師臉色有些沉,隨即負責人又笑道:“哎呀呀!能遇到你這樣聰明的人實在是馬戲團的榮幸,那麼就開始轉正考試吧,我很期待你的正式加入。”
“甚至我很看好你以後或許能成為分團的領導人。”
祝央卻道:“你們彆看我這樣,我在哪兒都是很受歡迎的,小弟跟班這輩子就沒缺過,所以理解理解,我標準很高的。”
說完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就憑你們也配讓我領導?”
負責人走過路過這麼多地方,什麼人沒見過?嘴上囂張的多了去了,隻不過——
他笑了笑,和馴獸師退開,此時獅子沒了限製,早已按奈不住的撲了過來。
祝央連忙往旁邊一躲,但裙角居然被那獅子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心裡有一瞬的詫異,即便自己沒有能力,但體術這些可是不打折扣的,要說對上馬戲團的人不一定,但和一獅子,憑她的力量和速度按理是萬萬不會落下風的。
隻是這獅子確實快得驚人,力量又奇大無比,並且反應敏捷,捕獵智慧奇高。
與上個世界的動物好手比都是不落下風的,祝央自然不相信下午還輕易被她控製的一隻比普通獅子稍強悍的家夥能突然這麼厲害。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知道因果了,它和之前最大的差彆就是吃了個玩家。
看來玩家對於這些家夥的好處是立竿見影呢,雖說不一定一直維持這狀態,但是雞血的效果是肯定有的。
祝央躲過幾輪攻擊,身上多了幾道傷痕,這可是難得的光景。
與此同時和幾個小醜待在後台的小醜戴維也看著台上的這幕,心情有些複雜。
他就說這馬戲團不好惹吧?能理解那家夥聰明厲害所以毫無顧忌的魄力。
即便是節目,幾輪交鋒下來,確實如果按照常規手段也很難滅了她。
畢竟節目再強,既然選擇了在這個世界成為一道關卡,就得遵守規則。
可這並不妨礙節目借刀殺人,那家夥就是再強,能強得過這節目數十位高手嗎?
看,現在單是一頭獅子就已經讓她疲於應付了。
祝央有過和大型猛獸戰鬥的經驗,雖然能力全無,手上什麼趁手的武器都沒,是讓她吃了一些虧。
可最終還是讓她抓住機會,一躍跳上了獅子的上方,趁它攻擊落空,來不及矯正身形的空隙,抓住它的脖子,往後一掰。
骨頭碎裂的哢嚓聲傳來,獅子和祝央一同從半空落下,祝央穩穩的坐在獅子身上,而獅子卻是軟軟的倒地,沉重的身體毫無生氣。
祝央站起來,不明就裡的觀眾又爆發熱烈的掌聲。
她甚至還在聚光燈下伸展了一下手臂,一副享受這番盛況的樣子。
這一刻仿佛她才是世界的主宰,一概能滿足虛榮心的行為她都欣然受之。
這要不是剛剛開始前這家夥才大言不慚,就連馬戲團的人都快認為她是真心想加入並且嚴肅對待考試,把這當成一份榮耀了。
燈光全亮,祝央抬眼,看向負責人:“這就是考試題目?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可就要質疑你們馬戲團的水準了。”
負責人並不生氣,反倒高興道:“能有表現這麼強勢的新人,我感到很欣慰。”
“不過今天受考驗的可不止你一個而已,既然你這麼乾勁十足,那就由你做這一輪的面試官吧。”
話音剛落,就有七個身影落到祝央面前,不是剩餘的玩家又是誰?
祝央看著幾人的表情,一個個的對於能被點名作為馬戲團候補興奮不已。
和剛剛上台跟獅子互動的**反應差不多,也不是不認識祝央了,腦子裡也仍然存留著大夥兒是同夥的意識。
可就是邏輯七彎八拐的,與馬戲團聯係起來就瘋魔了一般。
這些家夥興奮道:“祝央,你可要幫幫我們,加入馬戲團那得是多大的榮耀啊,不能你自個兒加入了就不管大夥兒了吧?”
“一會兒可彆太認真啊。”
祝央挑了挑眉毛:“要是我認真呢?”
“要是我,拿出就算宰了你們也得阻止你們進團的架勢呢?”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隨即個個像少年漫的熱血主角一般。
眼裡閃動著熊熊熱焰:“嗯!確實讓你作弊是我們不對,不過能加入馬戲團是我們的夢想,即便是踩著你的屍體。”
喂!竄頻了。
祝央無語,這時負責人開口道:“那麼,為了節省時間,大家一起上吧!隻要能通過祝小姐的考驗,便有機會成為馬戲團成員。”
“開始!”
話音一落,眾玩家紛紛出手,完全沒覺得七個打一個有什麼不對。
祝央心知這關不好過,畢竟她沒有能力,這些家夥能力可是還在的。
果然,先頭一個玩家張口就是一陣狂風席卷而來,祝央見他們的站位就早有準備。
仗著身體素質和體術遠超這些家夥,在他們反映過來之前就拉短了距離,隨手搶過一個玩家手裡的刀,對著那個使用風力的玩家的手腕就剁下去。
“啊——”玩家發出一陣慘呼,倒是和剛剛在台上連死都死得一臉高興的人不一樣了。
無他,祝央剁的正是他被蓋上入場章的手腕,果然手掌落地,那章不再能控製玩家,玩家也恢複了理智。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用這麼慘烈的辦法,不過那些章貌似並不能利用常規手段去掉,至少上一場被抽上來喂了獅子的倒黴蛋,她在和對方交談的時候就試過可不可以擦掉他手背上的章。
顯然是不行的。
馬戲團就是靠著這個印章,將所有進場的觀眾變成了傀儡,不得不說這能力之方便。
雖然一般人不會平白無故讓人在自己身上蓋章,尤其是玩家,更是對類似的行為警惕非常,但這種正當理由下,便是很好的掩護了。
見那斷了手腕的家夥還在慘叫,祝央一腳將他踢起來:“叫個屁,斷隻手而已,抹點口水不就長回來了嗎?起來乾活兒了。”
恢複清醒的玩家叫歸叫,但看到面前的場景也很容易理解現在的狀況,明顯彆的人都被控製了,不然瘋了才會攻擊祝央。
可這家夥的話有實在欠打,雖說玩家隻要在遊戲裡不死,回到現實世界就是全須全尾的。
甚至這場遊戲因為特殊性,即便在中途死了也可以翻盤。
可到底斷腕啊,疼啊!這家夥還說風涼話。
他一口吹開圍上來的人,抽空對祝央道:“你說得輕巧,你咋不斷個手腕抹點口水試試看長不長得出來呢?”
話才說完,祝央的手被一個玩家捉住。
然後一股黑氣從她手腕蔓延上來,她的手背開始出現屍斑,並且很快已經蔓延到了小臂。
那玩家嘿嘿冷笑:“這是我的能力,隻要屍毒灌注全身之前不解除,你就是具屍體了。”
祝央冷冷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接著斷腕玩家就看到她抬起刀,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那隻手臂斬下來。
“喏!這不就斷著試試看嗎?”
行,您才是純爺們兒,對比起來剛剛慘叫的我就是個弟弟——斷腕玩家心道。
祝央失去一條手臂,照樣不減其勇猛,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有九條命。所以才這麼不顧惜。
她對斷腕玩家道:“剁他們的手腕,那個章就是控製他們的關鍵,破壞了咱們的同伴就多一個。”
斷腕玩家聽從她的指令行動,但心情卻沉到穀底。
他也不是瞎子,祝央到現在都沒有用能力,實力大打折扣,即便如此,她強大的格鬥技巧和身體素質仍然遠超玩家們。
僅憑身體格鬥,竟然一時間在幾個玩家使用能力的圍剿中拉鋸起來,並沒有迅速占下風。
他這邊斷了一隻手腕雖然艱難,但能力還算好用,攻防都不錯,看似隻要再爭取一兩個同伴過來,他們就可以占據優勢。
可實則不然,真正的敵人,馬戲團那夥人,現在還抱著手臂興味盎然的看著他們,人家一點損耗都沒有,他們玩家內部已經鬥得你死我活。
並且最強的祝央已經負了重傷,要喚醒同伴就得廢他一隻手,喚醒之後戰鬥力也會打折扣。
等他們這邊的爭鬥了了,馬戲團要抓他們將不費吹灰之力。
這時候祝央退到他身邊,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對他道:“不用喪氣,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而已。”
“接下來總會有轉機的,要相信我啊。”
也是祝央這麼多場以來算無遺漏的表現,在玩家心裡建立了絕對的信心。
聽她這麼一說,斷腕的玩家便以為她早做好了安排,有目標的努力自然比毫無希望事半功倍。
一時間兩人合力,居然又喚醒了兩個玩家。
而與此同時,在光亮熱鬨的馬戲團外。
馬戲團表演距離現在已經開始了好幾個小時,外面天色全黑,今天晚上夜景不好,烏雲密閉,連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見。
又幾乎全鎮的人都光臨了馬戲團,所以那個在黑夜中穿梭的身影便顯得格外單薄。
不過她姿態瀟灑,速度敏捷,並不被氣氛所影響。
一路穿過街道踏入小區範圍,回到彆墅所在,來到公告牌面前。
果然,新的公告已經出來了——
【最近有拐帶人口集團偽裝成馬戲團四處流竄作案,提醒各位居民不要出門,晚上待在家裡,家裡才是絕對安全的。】
家裡才是絕對安全的!看來馬戲團確實強悍,即便所有玩家加起來估計都被人家吊打。
不然規則上也不可能這麼保證,家裡絕對安全也就意味著玩家在外是沒有一拚之力的。
嘖嘖!
可惜已經晚了,人已經進入馬戲團了,這大半夜的公告才更新,時間差玩得,雞賊都不能形容對方的小家子氣了。
那人不再關注公告,倒是來到彆墅前,手裡的電筒照在門上,並沒有進去的意思。
隻見她突然跳起來,將掛在上面的門牌給摘下來。等摘下門牌後,原本雖然裡面沒人,但氣氛溫馨的彆墅突然變得破敗起來。
整個像是個陰森森的鬼屋一般,看著毫無生氣。
而那人並不理會,拿著門牌便遺棄了這座彆墅,沿著來路往回走。
她步子不急不緩,並沒有一味追求速度忽略了防備,不過顯然某些存在估計得意忘形了,並沒有注意到她。
回到馬戲團的表演帳篷,她將那個門牌掛在門口上方,這才掀開現在無人把手的門走了進去。
入眼便看見台上的場面,此時戰鬥已經結束。
祝央果然強悍,愣是在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沒有被玩家的圍攻給湮滅,反倒是一步步將玩家理智解放,最後獲得了戰鬥的勝利。
隻不過這勝也是勝得慘,一隻手臂沒了,身上全是傷,用刀撐著地面,也顧不上那漂亮的長裙,疲憊的直接坐在地上。
而其他玩家,或輕或重的都是上,無一例外斷了手,有兩個甚至直接死了。
總之整個舞台血肉飛濺,狼狽不堪。
負責人鼓著掌從一旁出來:“bravo!各位候選人真是給我們貢獻了一場精彩的表演。”
滿室的掌聲尖叫,彆說觀眾,就是馬戲團的成員也鼓起掌來。
而他們的眼神卻並不是單純的欣賞驚歎,而是看到一道絕妙美食的貪婪。
又是視線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甚至已經有人想不顧體面,無視負責人的報幕衝出去。
隻不過步子才邁開,就被旁邊的人攔住,馬戲團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負責人來到祝央面前:“祝小姐,其他的候選人還要進行下一輪篩選,但我現在宣布,您已經正式獲得加入馬戲團的資格。”
“讓我們慶祝這一刻吧!接下來我就替你進行洗禮。”
祝央重重的舒了口氣,抬頭看著負責人,笑得有些詭異:“23分鐘。”
“什麼?”負責人眼鏡一閃,問道。
“從我被推出來和獅子戰鬥一直打到現在,整整過去了23分鐘。”
“這23分鐘裡,我沒有使用任何能力,即便受傷斷臂命懸一線,都沒有破例。當然你可以理解為我明白最終的敵人是你們,所以在對上你們之前,我無論如何得保留一絲底牌。”
“但這一點對你們來說是徒勞的,馬戲團的成員,彆的不好說,你的實力肯定在我全盛時期之上,這一點我很清楚。”
“既然我清楚這一點,那麼為什麼要堅持保留這並不能出奇製勝的後手呢?”
負責人聽完她的話,好似若有所思,他身後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但他卻突然臉色一變。
接著就看到祝央僅剩的那隻手臂抬了起來,指了指某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通往帳篷大門的路徑,負責人他們看了過去。
隻見在入口處,另一個完好無損的祝央出現在那裡,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來。
若光是臉長得一模一樣,還可以說是雙胞胎,但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卻也是和面前這個一模一樣的。
都是那身孔雀長裙,華麗耀眼,讓她整個人光芒四射。
她走上台,周圍的人居然一時間沒了聲音,就這麼或好奇,或警惕,或疑惑的看著她。
隻見她把地上那祝央拉了起來,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視線掠過她身上的傷時,臉上的微笑越發滲人。
她道:“我就知道憑我的聰明,即便沒有任何提示也可以理解狀況的。”
“乾得很好!”
說完這話,那重傷累累的‘祝央’便開始變形,鮮豔奪目的外表變得漆黑濃鬱,到最後變成一個漆黑的人形。
“千面鬼?”玩家們驚呼。
然後便串聯起這個局了,難怪祝央死都不用能力,哪兒是她不想用,是千面鬼壓根就沒辦法複製能力。
難怪‘祝央’告訴他們拖延時間就好,原來真正的本體早就去外面布局去了。
理解到這一點讓所有玩家精神大振,而祝央卻是對膩在她身邊撒嬌的千面鬼道:“放心,你受了多重的傷,我讓這些家夥十倍還回來。”
“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說著掏出人皮書,將千面鬼收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負責人從她後面揚起自己手裡的拐杖,對著祝央的腦袋就是迅猛一擊。
那攻擊猶如雷霆之勢,讓人防不勝防,彆說祝央背對著,就算面對面,估計也不一定能接下這一招。
玩家們見狀驚呼,可下一秒卻發現什麼屏障出現在祝央身上,直接彈開了負責人的攻擊。
負責人甚至被那回彈力震得倒退好幾步,接著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
祝央嗤笑:“千面鬼的判斷就是我本人的判斷,我既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卻敢大喇喇的出現這這裡,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她手腕一轉,手裡出現一把刀,隨即一刀插向一旁的馴獸師身上。
馴獸師直接被捅穿了胸口,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
接著就聽她道:“因為這裡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房子’了,而根據這一局的規則,我們在‘房子’裡可是絕對安全的。”
她將刀上的血往地上一甩,複又將刀尖對準負責人他們:“但你們嘛,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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