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醜是真過分了,隻是變成了那種大學裡隨處可見的清秀普通的長相。
並且這次又不像第一場,還得刻意在祝央面前掩飾自己的氣場和習慣,單是另一隊的玩家都能看出這人不簡單。
所以綜合評價下來,也是頗有可取之處的類型。
但不管說什麼,都架不住祝央是個任性的作精。真實的臉看慣了標準太高,一下子可不就嫌棄男朋友了嗎?
可憐路休辭一路忐忑的趕過來,因為遊戲的開局和他曾經經曆的又有所不同——
畢竟他當時的完成度很高,想重新回到這場,必定遊戲有很大程度的洗牌。
在船上的時候焦急殷切,患得患失,上了岸眼神立馬四處逡巡的找人,找到了竟是這麼個結果。
這,虧得是人多,不然已經鬨上了。
情侶之間尷尬的四目相對,這時候方蕾倒是鬆了口氣,順勢就跑過去叫住祝央。
“你還在這兒?不是說要吃龍蝦嗎?走,去看看到底怎麼做。”
接著就不由分說的把祝央拉走了,一副想儘快隔離開兩人的架勢,便走還在邊和祝央使眼色。
祝央眼見方蕾這副提防的姿態,也暗中瞟了路休辭一眼,示意他按兵不動。
接著走了好遠才聽方蕾低聲迅速道:“這夥新上島的也是玩家,不過他們任務不明,很大可能上跟我們有衝突,又一個個都是渾身血味的玩家類型,剛我和李威還聽到他們對待NPC的態度,怕是來著不善。”
“咱們先將計就計,彆暴露玩家的身份,尤其是你,收斂點,彆太招搖。”
祝央如今也不算經驗淺薄,方蕾所謂的渾身血味的玩家,就是路休辭曾經告訴過她,是那種現實中本來就不是善茬,將遊戲當做撈金場的玩家類型。
再不濟也是在恐怖殺戮中迷失人性,肆意妄為的家夥。
要說祝央本來的通關風格就很粗暴凶殘,但不管怎麼說,還是遵循了一定的善惡觀。
當然大部分玩家成為玩家之前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對於遊戲裡的人物雖然NPC這麼叫著,但也是真實當做和自己彆無二致的人類對待。
因為遊戲世界不管各方面來說,本就像是一個個真實的世界。即便不說與之友好共處,絕大部分的情況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這個類型的玩家就不一樣了,所經之地,NPC落在他們手裡就沒有好的。
如果不是遊戲特彆限製,那麼在確定NPC沒用後,為了省事殺人是毫不猶豫,更不用說欺男霸女的行為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這就跟現實中一夥兒強盜闖進彆人家一樣,能指望他們乾什麼好事?
這種人哪怕你和他同為玩家,就是同一批次有遊戲中不得相互攻擊的規則約束,還得提防三分呢,更何況現在情況不明,狗比遊戲又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一旦暴露他們的玩家身份,並且兩隊之間存在競爭可能的話,那一隊很大概率會抬手先乾掉他們再說。
畢竟同樣等級的玩家,和那種本身就刀頭舔血的家夥打起來,你一般人絕對得吃大虧的。
見祝央表情若有所思,方蕾再度強調道:“你可彆不信邪。”
“咱們是一組的,說到底利益一致,你那大小姐的脾氣大夥兒忍忍也就算了,要暴露在這夥人面前,你看看有沒有好果子吃。”
祝央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行了行了,你去通知其他人。”
待方蕾轉身要走的時候又突然叫住她,心念一動道:“順便提醒他們絕對不要單獨和那夥人接觸。”
方蕾不知道她特意提這茬的用意,但看她表情嚴肅,然後這會兒為了保證安全也確實不適合落單,便也點頭答應。
卻不知道祝央的出發點卻不在這裡。
同一個場合遊戲,若出現兩對玩家,不管是不是對抗性質,等級也該不會差太多。
對方五個人,個個看著就身經百戰,身手不凡。刨除路大頭,即便對方四個和他們這組玩家對上,說實話硬碰硬的話,勝負還真說不準。
即便祝央這一路走過來的高級通關大戶,爆出這麼多技能傍身,也不能說自己的戰鬥力強到哪兒去,畢竟少了那份常年血肉互搏的經曆。
但路大頭天然立場在她這裡,行事就立馬顛倒了,作為高等玩家哪怕能力被壓製,應付幾個中級玩家應該也不在話下。
更何況祝央他們先上島,遊戲給他們安排的身份還不是跟NPC們半路出家認識的,而是實打實的嵌入了屬於各自的人際和背景。
先前祝央他們不知道遊戲這麼搞的用意,現在明白了,這又是遊戲給的一項優勢,此刻的狀況完全是對方在明他們在暗,可以不動聲色的先裝成NPC觀望。
再不濟也能起到麻痹對方的作用。
可這樣一來,就嚴重違背了遊戲的公平原則,狗比遊戲是絕對不會讓對抗雙方哪一邊的優勢太多懸殊的。
為了彌補這一點,祝央猜測要麼對方在遊戲任務的難易度上存在優勢,要麼——
路休辭心裡正因為被嫌棄了鬱悶,不過好歹人找到了,至少不用擔驚受怕。
這場副本對於剛入中級場的玩家來說確實太不友好,路休辭很慶幸自己跟來了。
否則放祝央一個人同時面對這種類型的玩家他是絕對不放心的,知道遊戲打的什麼主意,但卻不能做太多暗示。
不過隻要在自己眼皮地下看著,總讓人安心。
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進了彆墅,路休辭也準備隨大流跟著進去,就聽到旁邊插過來一個聲音——
“你剛剛是想乾嘛?”
路休辭回頭,見是一個典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根據遊戲給的粗略劇情是這座島的所有人和電影開始的發起人。
這場遊戲裡鬼怪本身的威脅性倒是有限,更何況NPC的作用了。
路休辭見對方挑釁的表情也不耐煩理會,正要離開,便聽那人接著道:“我說,你們遇難了借宿就借宿,本少爺也不是小氣的人。”
“可既然受人恩惠,就把招子放亮點,那是我看上的,來路不明的窮逼搭什麼訕?也不瞅你那樣,你配?”
說完他身後數個狗腿也跟著冷嘲熱諷,內容主要圍繞著對他長相的攻擊,存在的貶低,以及對方富二代的種種吹噓。
路休辭既覺得自己的長相在遊戲中不免礙事,便不是在意這種膚淺貶損之人。
隻是他估摸了一下時間,上一隊來遊戲世界應該最多比他們早不會超出4時吧?
嗯!某人厲害,又有了清算的條款了。
於是路休辭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是嗎?那現在我看上了,你可以滾了。”
顧少聞言氣急,還要掰扯,但對方已經進了彆墅。
讓他生氣的還並不是這家夥沒有自知之明的念頭,反倒是那種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沒覺著自己有半點競爭性的敷衍態度。
這尼瑪就跟明白告訴他,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一樣,恁的沒有自知之明。
暗潮洶湧間,午餐也做好了,還好餐廳的桌子夠大,這將近二十個人也坐得下。
幾個新玩家從到來開始,就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這島已經被他們占領的囂張氣息。
沒說出來那是因為基本的情況還沒摸透,實際上對方上桌吃飯的架勢就絲毫沒當自己外人的。
也不能說他們吃相多難看,就是給人感覺是獄霸在和彆的犯人一起吃飯一樣。
看到誰面前好吃的想要就要,開口毫不含糊,添水加湯也是儘使喚人。
李威作為心思細密行為靠譜的人,自然當仁不讓的跑在了和這些家夥轉圜的第一線,也就被支使得團團轉。
不過他這樣也看著是擅長扮豬吃老虎的人,居然半點破綻不漏,連對方幾個人也被他這低聲下氣的姿態安撫得那矛盾一時半會兒並不顯。
可顧少自己的地盤,剛沒過去,等那些家夥回來糊弄著已經答應施以援手就罷了,一幫子遭了難的,在彆人家居然也好意思這麼囂張。
他心裡有些不高興,眉頭皺了又皺,就要開口說話,頭上卻被突然砸了個東西。
倒也不痛,但也阻撓了他的衝動,顧少低頭一看,是塊橘子皮。
抬眼就見罪魁禍首的祝央道:“你,去廚房給我端盞湯來。”
顧少氣急:“憑什麼啊?這兒這麼大碗不夠你喝的?”
今天的湯是熬的豬骨湯,早上就洗了燒開煨著,熬了一個上午,湯色奶白,滋味鮮美,很是好喝。
除了昨晚撞了冰箱裡那一箱屍體碎塊,被惡心得夠嗆的琳達,其他人都覺著滋味挺美。
祝央卻道:“豬喝過的我乾嘛要喝?沒得埋汰,給我從鍋裡盛新的來。”
正在和湯的另一組玩家:“……”
李威和方蕾他們這一組玩家差點被祝央給氣死,你特喵的就是想阻止NPC和這些家夥發生衝突,免得NPC雞蛋碰了石頭,可也彆自己張嘴就得罪人呐?
眼見另一組的幾個玩家當下臉色就不好,那之前的小心翼翼也白搭了。
幾人看向祝央,倒也沒就這麼發火撕破臉,畢竟長得好看就算是乾了讓人不爽的事,彆人首先注意到的也還是她的長相。
剛一大群人進來的時候祝央就尤為顯眼,對方幾人不是沒用下流的眼神打量過又互相交換心照不宣的淫邪笑容。
這會兒注意力全引過來了,對方的視線便更加肆無忌憚。
其中一個人看著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看著祝央道:“和豬吃一個湯盆算什麼?多的是女人得摟著豬睡呢。”
祝央點頭:“嗯,對!你媽沒那樣怎麼會有你們呢。”
那人臉色一沉,突然站起身,正要過去,肩膀上就出現一股巨力,生生把他按了下來。
回過頭,便看到陸辛手裡端了碗湯,對他道:“吃飯就坐著好好吃,彆亂跑。”
他眼神隻漫不經心的瞟了自己一眼,像隻是對他欲添麻煩感到不悅,不就這輕飄飄指責都不算的眼神,卻讓男人心裡一提。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辛已經把湯放那漂亮妞兒面前了,還一副任君使喚的狗腿架勢:“快喝吧!廚房還有。”
眾人就見祝央還真的就面色不改的受著陌生人的伺候,還挑三揀四的嫌棄道:“說得喝湯灌飽就了事似的,水果呢?”
“這就去切!”
等路休辭進入廚房,祝央甚至還看了眼有些茫然的眾人:“新來的都比你們有眼色。”
先不提NPC們是什麼反應,祝央一組的玩家們這會兒卻是對祝央肅然起敬。
雖然短短一天,這家夥作精碧池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大夥兒做通關任務不出奇,還得受這家夥的氣,任她使喚。不過刨除這點不看,這家夥對於隨時營造對自己有利的處境這本事倒是一絕。
玩家們讓著她好歹還有遊戲的大局觀左右,不值當為了點糾紛乾擾通關進度,憑添難度。
可NPC們被她這一場粗暴直接的捶打下來也是收拾的服帖,不管心裡樂不樂意吧?至少那家夥節奏帶得飛起,反應過來之後已經隨著她的指令一步一個動作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幫新來的人馬,在他們人人警惕小心試探之時,已經有一個被她斬於馬下,成了裙下之臣。
看對方的反應,那人在一夥中還屬於話語權比較高的一個。
這下玩家們是徹底服氣的,就這一點來說,這姐們兒還真的是把準關鍵控製男人的人才啊。
顧少是NPC的頭領她就先搞定顧少,新來這幫人那個叫陸辛的登岸時是最不顯的,可沒想到其他幾人卻如此忌憚。
但是這份精準的眼力,也讓人不得不拜服的。
不一會兒陸辛真的切了一盤水果出來,精心的去皮去籽,擺盤漂亮,剛好一口一個,簡直是討好女生的模板切盤。
祝央就這樣還一副屈尊紆貴,勉強可堪一嘗的樣子。矯情嘚瑟的嘴臉真叫人看了胃口都不好了。
顧少看到這家夥這麼坦然的就接受陌生男人的討好有些不悅,不過卻沒人在乎這一點。
有了路休辭這一打岔,剛飯桌上一觸即發的情況自然消弭無形,另一組的四個玩家有些悻悻,但卻也不好就這小事跟陸辛鬨掰。
隻是對這家夥的做法心裡表示鄙夷。
泡NPC沒什麼,還泡得這麼真情實感鞍前馬後,難不成任務結束還能帶回去做老婆不成?
你實在看上了,等確定NPC的價值對遊戲失去作用,找個地方辦了難不成她還能反抗不成?
一開始哥幾個還見對方漂亮想之後樂一樂,見陸辛這寶貝架勢——
難不成這爛片女主角還是他熒幕情人?那真讓人更想試試了。
一方人心懷鬼胎,一方人小心翼翼,一方人一頭霧水,整個餐桌的氣氛竟呈現了一種詭異的暫時和平。
吃完飯幾個人去洗碗收拾廚房,剩下的便留在客廳閒聊。
這時候另一組的玩家問道:“我們剛過來的時候,離得遠遠的用望遠鏡看這裡罩著一層黑影,這兩天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吧?”
玩家們自然知道開始對方打聽遊戲線索了,不管面上如何,紛紛注意力集中在這兒了。
可NPC自然顧慮的沒這麼多,尤其是琳達,昨晚的事過後,她本就猶如驚弓之鳥。
這會兒聽到果然這島還有彆的異常征兆,立馬跟找到共鳴一樣:“你們也看見了?我就說不可能是我眼花,一眼看錯還好說,哪有這麼真實的?”
接著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昨晚的事全說了出來,說著還委屈的流起了淚:“我說出來還都不相信我。”
昨晚因為害怕和另一個男生回房,但是男生安慰了她一會兒,目的還是跟她上床,琳達也看得出對方對這事的態度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害怕的情緒根本就沒得到緩解。
而顯然另一組玩家雖然一看就不像好人,但也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莽夫,相反這些人大多生性狡詐,很懂得審時度勢。
其中一人甚至主動走過來拍了拍琳達的肩膀,安慰道:“彆害怕,我們信你,這青天白日的就那片罩著黑氣,你們在島上居然還沒察覺,再不濟也有異常。”
“這樣吧,你跟著我走動,再遇到臟東西也好有個照應。”
琳達看了看對方,見他表情也是真的覺得這島有問題,頓時心裡產生一股認同感,又被對方結實的臂膀摟住,感受著這讓人萌生安全感的肌肉。
心裡大感安慰,自然也就點頭迎合了。
好麼,對方的任務也是針對鬼怪了,不是針對玩家這點讓頭一批的玩家小小的鬆了口氣,不過也沒法完全放下心來。
尤其對方還狡猾的跟琳達她們套話,聽著雖然有一搭沒一搭,但主題卻是對他們所有人的人際脈絡進行確認。
可見也是心思多疑的一夥人。
好在遊戲這次安排的身份存在人際網絡,問NPC的話,是問不出什麼端倪的,玩家們隻需要時不時的附和一聲,沒多久,便打消了對方最後的疑慮。
確認這些人都是NPC,那麼對遊戲難度的猜測自然就轉向了鬼怪一方,琢磨著該不會島上真的有前所未有的凶殘生物等著他們吧?
因著另一組玩家的到來,祝央他們組尋找線索的流程也不得不暫時中斷。
沒過一會兒大夥隻得做出享受度假的樣子,各自去海灘上玩。
這才發現祝央和那個陸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人群,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顧少問起的時候,黏在他身邊的妮娜撇了撇嘴,諷刺笑道:“哎呀顧少你管人家這麼多乾嘛啦,都是成年人了,男男女女的哪有什麼好問的?”
顧少聽這話不高興,但被一群人不由分說的拉到了海灘上,言道沒有祝央盯著,他們反倒能玩得儘興。
其他玩家這會兒也回來了,自然不拘他們範圍,要真碰到什麼又和遊戲相關的線索,正好還進一步的確認後來這批人的反應。
而祝央這時候和路大頭則已經進了樹林,確認周圍沒人後,路休辭才抱住祝央。
鬆了口氣道:“還好這次賭對了。”
接著又看著她不認同道:“你在所有遊戲裡都是看到人不爽,也不管對方底細就張口就懟?”
“雖然我也不希望你隱忍,可有些人,還不僅僅指玩家真的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知道嗎?”
“以後你甚至會遇到給玩家帶來重大威脅的NPC——”
說著他心裡也是既懊悔又無所適從,明明她這德行是自己慣的,如果在現實她和誰鬨得不好看都不是什麼事。
可轉眼她也進了遊戲世界,自己寵出來的張揚跋扈,這會兒卻需要因為更重大的前提收斂,那就是她的安全。
這實在讓人感到挫敗。
祝央見他樣子就知道在想什麼,忙道:“我這不是看你在嗎?我又不是沒眼力見,你當我傻啊?”
“要沒你我肯定不會在餐桌上發難的,多大點事啊是不?忍一時風評浪靜,晚上再想辦法把人弄死,不就海闊天空?放心放心,我懂。”
路休辭一噎,也是,她那賊精的個性哪有不知道審時度勢的?
接著就要親她,又被祝央按住了臉——
“那啥,現在也不方便變回原樣,就算了吧,晚上再說。”
她不提還好,一提路休辭就想到了剛才那檔子事,頓時新舊兩摞賬一塊兒算。
皺著眉質問道:“你嫌棄我?”
祝央振振有詞:“你可彆沒良心啊,你看我剛剛連手都不願意給牽,這會兒已經讓抱了,這才過了不到仨小時的功夫,我的適應力夠強了吧?”
“我的審美挑剔你是知道的,憑什麼你這張普通的臉能讓我讓步到這兒?這都是愛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就不能等我再適應一下?這點時間都不給我,你還說你愛我?”
這話的語境,套在任何渣男渣女身上都適用,典型的人渣本渣了。
倒打一耙的功力可見深厚,要平時一般的事,路休辭也就忍了。
可想想剛剛的畫面,那簡直是畢生自尊最受挫敗之時。
於是面無表情道:“那我要是一定要呢?”
祝央收拾這家夥簡直信手拈來,不管是激怒還是順毛或者談判那都不是事。
聞言聳了聳肩:“那也可以,我是你女朋友,我怎麼會真正的拒絕你。”
“可你既然這麼喜歡頂著陌生的臉和我親熱,那就這樣吧,我說變成什麼樣你就變成什麼樣。”
“嘿!正好最近看了幾部電影,有點眼饞裡面的歐美帥哥。”
說著一掃剛才的冷淡,反倒變得熱情起來,手指從他的胸膛劃過:“要不,咱們試試?”
路休辭沒被氣死是虧得他進遊戲這麼久,早已有了遠超常人的韌性,不然幾個人能經得起這番摧殘?
他壓下喉頭湧上來的腥甜,捏住祝央的下巴,眼中墨色深重的笑道:“你眼饞誰?”
祝央賊精:“你,眼饞你。可你不是讓我親和你長得不一樣的嗎?至少讓我退而求其次吧?”
這尼瑪話都被她說完了,還有彆人說理的地方嗎?
路休辭默默慪血,還聽祝央問道:“那你現在還要我親不?”
路休辭覺得自己要是還是高中那年少無知的那會兒,保準得給這家夥氣哭,最後隻得忍氣吞聲的悶悶道:“不要了。”
祝央這才收了咄咄逼人的架勢,然後轉眼又是另一幅面孔。
嘲諷他道:“我說什麼來著?跟你說的話你照做就是了,哪裡那麼多為什麼?那麼多不滿?”
“到最後還是得就範,你說你繞這麼個圈子,累不累?”
耳邊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數落,路休辭抬眼看了看附近的椰子樹。
除了最上面掛的一個個葉子外沒有彆的枝乾,不然他還可是試著上會兒吊。
可祝央也不是光給大棒的,該畫餅的時候毫不含糊。
數落完對方又把自己上午琢磨的想買島的事告訴他,還說冬天的時候要在城市待膩了可以兩個人單獨出來度假曬太陽。
把路休辭哄得心花怒放,向往無比,孤僻荒島上就他們兩個人悠閒度日,那簡直是人間天堂。
談到付錢的時候自然是連連答應,讓她不拘大小,隨便買,買了再告訴他想弄成什麼風格,他那裡人力物力都有。
於是說好的中級場重要的遊戲通關門檻,倆狗男女避開人來是半點沒討論遊戲相關的事,反倒是黏糊了大半天。
隱隱約約又聽到什麼吐血的聲音。
就在兩人鑽樹林的時候,外面海灘上也不太平。
一開始大夥兒都出來玩,還算其樂融融,幾個後來的玩家也是慣於享受的人。
估計在遊戲裡撈的金也不少,現實中揮霍慣了,倒也不至於遊戲世界裡就享受不來。
反正一般鬼怪要出來那也是晚上的事,這會兒先放鬆一下也自在,於是便從櫥櫃裡拿了酒,大喇喇的享受了起來。
一開始還好,陽光海水沙灘美女,吹著海風也悠閒自在,可幾瓶酒下肚,這夥兒本來就沒啥道德底線的人便開始犯渾了起來。
額頭有疤那個男人開口對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道:“我說你們怎麼不跟她們一樣,換上比基尼玩兒啊?人家都那麼大方,你們倆怕羞不成?”
說著指了指和NPC三個女生,琳達妮娜還有另一個相對存在感比較低的。
要說真有誰在享受這海邊度假,估計也就隻有他她們了。
兩個女玩家聽了,也不好表現得太強勢露破綻,便打哈哈道:“昨兒暈船,有點不舒服,不能吹風。”
另個人手臂上有龍紋身的男人便道:“什麼暈船?人家三個都沒暈,就你倆暈了,再說出來玩的,在哪兒玩就得看哪兒的場合吧?海邊還裹得嚴嚴實實的,這麼不給男人機會,小心嫁不出去啊。”
另一個女玩家僵著臉笑了笑:“你可真會開玩笑。”
這時候左臉有疤的男人又無賴的笑道:“那你倆有沒有男朋友啊?不會那兩個慫包就是吧?”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李威:“你們女人眼光不行啊,那種男人頂什麼用?要面子沒面子,要本事沒本事。那方面能滿足你們不?”
然後四個人哄然大笑,笑聲猥瑣又張狂:“要不你們踹了他們,跟哥哥們怎麼樣?保證今晚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差距。”
方蕾本來也是個暴脾氣,聽著幾人淫邪尖躁的哄笑,是越聽越來氣。
正當忍無可忍之際,卻有個聲音比她先一步做了反應。
“你們幾個傻逼怎麼不跳海裡讓母鯊魚看看差距呢?”顧少走過來道:“或者也可以去森林找找有沒有母野豬,也省得在這兒汙人眼睛。”
說著走到幾人面前,拿了一瓶空了的酒瓶子看了看:“這他媽還是老子的酒,你們要飯的一臉窮酸樣上岸求助,結果還真不把自己當客人看是吧?”
“滾,現在就給我開著你們的快艇滾。”說著揚聲道:“還有一個呢?死哪兒去了?也出來全都給我滾。”
顧少一開始也不是不忌憚幾人,可忍耐畢竟有限度,那祝央吆五喝六的使喚人,至少看著她那張臉氣就能忍了一半。
這些流氓癟三有什麼?反正自己這邊十幾個人,真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大不了掛點彩。
也不能怪這娃想得簡單,畢竟都是普通人,誰看到一個面向凶悍點的,會奔著對方有超能力,徒手能打死一頭牛這樣想?
就連他想泡的祝央,胳膊立起來都能跑馬!
所以顧少下一秒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踢倒在沙發上,並且還有一隻腳踩著他腦袋的時候,先是懵的,然後才是悶痛感傳遍全身。
接著從上而下的酒液澆到臉上,他動憚不得,隻得承受這份屈辱。
出手的是那個龍紋身男人,對方臉色陰險,眼神得意洋洋:“小子,你以為哥幾個上了島,還有你說話的份兒?”
“咱們想在這兒玩多久就玩多久,讓你們伺候你們就手腳麻利點,沒叫你的時候就彆湊過來,知道不?”
其他NPC被這場面嚇壞了,幾個玩家臉色也不好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幫吧,他們的優勢就前功儘棄,不幫吧,人家好歹是為了維護他們出的頭。
尤其是方蕾,這會兒是死死的被另一個女玩家攔住,才沒能出手。
幾個男人掃了一眼眾人,見畏縮的畏縮,明哲保身的冷眼旁觀,稍微有點血性的旁人也會攔下來。
哪場遊戲不是這樣?NPC也好,玩家也好,嘰嘰歪歪顧慮太多的永遠是喝不到湯的慫蛋。
腳下又繼續碾了碾,顧少吃痛的叫聲讓幾人越發得意。
可下一秒幾人中間就兜頭傳來一聲‘砰’的什麼東西炸開的脆響,常年刀頭舔血的人自然警惕異常。
幾人迅速起身一躲,接著才發現不過是一個椰子遠遠的砸過來,砸碎了他們桌子上的酒瓶酒杯。
幾人回頭,看那漂亮小妞兒手裡拿著個椰子上下顛,然後椰子被拋到她身後的陸辛手裡。
緊接著陸辛又是一個椰子砸過來,直衝其中一個人,那人迅速躲開,椰子便砸到了後面的桌子上,結實的椰殼應聲而爆。
可想這勁要是砸他臉上,這會兒恐怕鼻梁已經斷了。
幾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陸辛這小子,一個女NPC就把他迷得個五迷三道,鑽趟樹林就跟條狗似的指哪兒打哪兒。
區區一個NPC,要平時這種小妞兒想玩就玩,可一個陸辛在那杵著,反倒是讓他們束手束腳起來。
幾個人暗暗使了個眼色,倒也不是逞凶鬥狠之輩,隻心裡已經琢磨開怎麼把這絆手絆腳的家夥除掉了。
祝央這時候卻開口打破了平靜,她抬手指了指身後的陸辛道:“這是我剛上任的男朋友,認識一下。”
NPC還好,畢竟整體基調就是貴圈真亂的設定,但玩家們卻是有點懵的。
沒想到這家夥動作這麼快,鑽一趟小樹林——
不對,這家夥不會真的那啥了吧?
眾玩家一想到祝央這樣或許也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套取有用信息,頓時覺得她也太豁得出去了。
等到了快到晚上,借著做飯之便,幾個玩家避開其他人,詢問了祝央一番。
得到肯定的答複,便越發覺得這家夥之偉大。
照祝央的說法,現在那個陸辛已經差不多上鉤了,剛才在樹林裡給了點甜頭就能幫忙出手收拾自己的隊友。
晚上再接再厲,估計明天套出對方的真正目的以及那夥人的行事立場也差不多了。
之前還覺得祝央又作又狂的人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這人小事是不做,但大事該犧牲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衝在了前面。
說人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吧,但這事換了她們是做不出來的。
就連方蕾都訥訥道:“也,也犯不著做到這步吧?繼續觀望一兩天,等劇情出來了,自然知道他們和咱們是不是目標一致了。”
祝央哪兒說得出口自己一下午隻顧著黏糊都忘了問路大頭對方是什麼任務?
不過想也知道遊戲這狗比製造了不可調和矛盾,估計還不光是遊戲衝突這檔子事,還有彆的可能。
愣是能毫無負擔的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不要臉樣:“放心吧,那家夥好哄的很,交給我沒問題,不過你們也小心點,彆露了破綻,能彆和他們接觸儘量彆接觸。”
幾人這時候自然是對她的意見毫無保留的相信,唯獨晚上快要吃飯的時候。
經過的顧少看見了她,一臉複雜和挫敗,整個人沉默得過分,好像一夕之間成熟了不少。
在家裡學校眾星拱月,一輩子沒受過什麼挫折,就這麼被撕掉自尊踩在腳下,偏生還有另一個強力的對比。
這晚熟的娃多少也是受刺激了。
過完吃完晚飯,分配房間的時候祝央就把陸辛分到了她那裡。
彆墅總共就這麼大,之前大夥兒還面前能一人分一間,現在憑空多了五個人,自然得挪一挪。
陸辛自有美人收留,但其他四個卻是不願意和其他人擠的。
見幾人強勢,最終隻得彆的人生生擠了好幾組,倒是空了三個房間出來,給他們一人一間。
剩下一人,因為有琳達收留,倒是今晚也可以抱著女人宿一宿。
就是昨晚陪著琳達的男生有點不高興,不過不高興又能怎麼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整棟彆墅又是一副貴圈真亂的場景,關鍵是祝央這玩家摻和進去還毫無違和感。
祝央他們便不會理會什麼房間分配抽簽了,丟下眾人兩人就黏纏著回了房。
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親上了,有人心裡大罵狗男女,有人心裡讚歎真偉大。
總之門一關,種種想法都被隔絕在了外邊。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路休辭的臉就急速還原成自己的樣子,這次他倒是沒改變自己的身材,所以看著並不瘦弱,這也是對方幾個玩家忌憚的理由之一。
變回來之後就迫不及待恨恨的吻上了祝央,連帶著白天那份。
良久兩人分開後,祝央還咬著唇,眼神興奮道:“還彆說,恐怖片裡乾這個是挺刺激的。”
說完就了起了他的衣服,手摸上了那結實的肌肉——這美妙的**!
兩人不顧一切的倒在床上,衣服散落一地,彆墅的床是那種老式的木製床。
看著挺考究,質量也不錯,可就是動作大的時候,難免上下搖晃。
祝央也不嫌棄,彆說還挺帶感的,感覺一度飄上雲端。
可漸漸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有時候床下面有點硌人?
等那硌人的感覺沒有了,祝央一偏頭,卻發現床底艱難的爬出來一人。
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動作看著也不利索,床底本就窄,兩個人還在拚命折騰,顛得老太婆被撞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從床底鑽出來,接著就和祝央四目相對。
老太婆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露出一個滲人的陰笑。
可笑還沒扯開,卻見床上那女的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按住她的腦袋就衝床底把她往回塞。
邊塞邊道:“請遵循做鬼禮儀,彆什麼時候都沒眼力見的往外竄,現在沒空,啊!要嚇人等老娘辦完事再說。”
女的如此,男得更是過分,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老太婆大怒,拚命的掙紮,彆說,勁還挺大。
祝央因為反手不方便,竟然差點被她給掙脫了。還是路休辭順便也抬手一按。
倆顛鸞倒鳳的狗男女就這麼把人家今晚準備出來遛遛風的老太婆給活生生的按回了床底下。
作者有話要說:癢癢(事後煙):對了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路大頭:不重要,累了吧?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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