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尖叫女王 銀發死魚眼 20706 字 8個月前

姐弟倆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祝央抬手就是一巴掌衝她弟弟削過去——

“你就是個討債的。”

祝未辛也委屈:“那大半夜你乾嘛非要試掛鉤結不結實?而且冰箱裡拿幾斤豬肉就可以試的事,你乾嘛非得伸脖子?”

“還說我傻呢,我五歲過後也沒這麼缺心眼的。”

說著一雙眼睛鄙視的看著他姐,一副‘看看你在外邊待的這三年,人都待傻了’的表情。

把祝央噎得不輕,這小傻子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能怎麼解釋這抽風的行為?

祝央看著這傻狗那‘你呀你,真讓人操心’的嘚瑟架勢,一副被管束的小孩兒翻身把歌唱的欠樣,就牙槽癢癢。

關鍵是還有個路大頭在門口站著問他們要解釋呢,祝央這會兒也不好說,便拉他進來關了門:“一會兒說,杵在這裡乾嘛?吃宵夜沒有?沒吃我讓阿辛做。”

祝未辛不樂意了:“憑什麼啊?蹭飯的時候順帶勻點已經夠意思了,我還得專程伺候他?”

接著又指著路休辭道:“哦對,差點就被你帶偏了,你還好意思質問我們?你怎麼進來的?”

路休辭衝他揚了揚手裡的鑰匙,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姐:“你乾嘛給鑰匙他?”

“要不給我剛剛就死在你個蠢貨手裡了。”接著祝央擺擺手:“我餓了,給我煮點餃子去,也給你自己煮點。”

她不說還好,一說祝未辛也感覺餓了,要說他們吃完晚飯到現在也就三小時,可這會兒肚子裡傳來的饑餓感,活像一整天沒吃飯似的。

這是自然,在遊戲世界裡,這一整天,可不是早上吃了東西過後,一整天都沒再吃飯了嗎?

打發弟弟進了廚房,祝央才把剛剛那場遊戲的事告訴路休辭。

這會兒還心有餘悸:“一開始在遊戲裡看到他的時候,鬼都沒嚇死我差點讓他給嚇死。”

路休辭聽了也直皺眉:“倒是有這樣的規則,我沒有意外拉局外人進過遊戲,不過有聽說有人這麼乾過。”

見祝央看過來,路休辭聳聳肩:“有心存僥幸的亡命之徒,把遊戲當做淘金地呢。本來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如果遊戲完成度高,獎勵確實豐厚。”

“不過這種玩家一開始容易遭到遊戲的格外關照,普通新人玩家也很少與這樣的玩家分到一場,這個群體的死亡率也更高,不過能熬出來的,也大都本事不凡。”

“你現在還沒碰到過這種玩家,但還是不得不防,雖然遊戲禁止玩家之間相互攻擊,可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彆的不說,端看路休辭手裡那麼多張通關券,就知道很多事可操作餘地還是有的,他這還算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但有些玩家行事就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了。

祝央心裡不是沒想過這點,隻不過迄今為止碰到的玩家都是傻白甜,所以從始至終還算其樂融融。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然不可能敵人永遠隻是遊戲裡的鬼怪或者NPC。

她撇了撇嘴:“說得就跟誰沒被遊戲特彆關照一樣。”

路休辭失笑,看了看她。

這倒是,說起被遊戲格外關照。好的也好,壞的也好,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玩家這麼被遊戲偏愛的。

當然這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會挨打。

知道祝央這會兒心裡還有些擔心弟弟陽奉陰違,他安慰道:“彆擔心,一會兒我幫你試試他。”

據他的說法,局外人在現實世界是沒辦法看見某些特殊的技能道具的。

比如先前祝央賣給林茜她們的符紙,這種大路貨不綁定使用人群,也無需特殊技能開啟,自然不在遊戲隱藏限製內。

但很多高級道具,就比如祝央那本書,便不是現實中的人該觸及的領域了。

於是按照路休辭的吩咐,祝央把那本人皮書拿了出來,就攤開放在自己面前。

這時候小傻子用托盤端著三碗煮好的餃子出來,先放了碗到他姐面前,沒看見那書一樣直接放了下去。

那人皮書這刻也好像沒了實體,居然被餃子碗穿過,可見她弟弟是真真正正的局外人了。

祝央徹底鬆了口氣,一把抱過傻弟弟的狗頭香了幾口:“哎喲我們家阿辛最聽話了。”

祝未辛受寵若驚,臉紅紅道:“姐,我就煮個餃子,至於嗎?”

但說著用把頭拱了過來:“再來幾下!”

下一秒就被路休辭扯回椅子上:“吃飯!”

祝未辛憤憤的把餃子最少湯最多的那碗重重的放他面前:“你就是嫉妒。”

路休辭嗤笑:“嫉妒你?你姐親我的時間隻會更長。”

祝未辛反駁:“不可能,咱倆從小親到大,初中那會兒她不親我我都不肯起床呢。”

“嗯!結果用拖鞋底親了你一周,臭毛病照樣改過來了。”路休辭夾了一個餃子蘸上醋,彆說這牛皮糖電燈泡煩是煩,做飯還挺不錯的。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姐:“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祝央塞了一個餃子進他嘴裡:“吃你的餃子吧。”

這才把嘴給堵住了。

結果吃完夜宵上了樓,沒過多久某吃醋野馬就從客房鑽了出來,表示不滿,嫉妒,要親親!

祝央抓著他推倒在床上,翻身坐他身上:“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接著路休辭就看見她的皮膚一寸寸變黑,這是她從漆黑鬼那裡得到的技能。

但這種黑的質感看起來並不像單純的黑膚,有用玉一樣的通透感,更加便於隱藏。

當時祝未辛就誇漆黑鬼其實細看起來,膚色質地很好看。

那祝央長得漂亮皮膚更好,隻會更加優越,整個人仿佛就像一尊墨玉雕像活過來一樣。

路休辭當即就受不了了,這會兒祝央要誆了他全部家當,甚至騙他簽一份受益人是她的天價死亡保險,這家夥估計都能暈乎乎簽字。

不過遠在遊戲世界裡的漆黑鬼要是知道自己的技能被某人得到後,首次用途是用來乾這個,估計得哭死。

接下來自然乾了個爽。

不過為免第二天小孩兒吵鬨,天快亮的時候路休辭又被祝央踹回了客房去,可謂是真那啥拔X無情了。

好在彆墅裡隔音好,第二天傻弟弟起來沒察覺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隔音不好,那就不是第二天早上才會發生的尷尬了。

最近臨近期末,也有不少考試,祝央倒也沒什麼緊張,她從小就屬於那種什麼時候都不耽誤玩樂,但成績依舊讓人嫉妒的類型。

這種人簡直和沉迷上網不近視,暴飲暴食身材好一起,並稱讓人嫉妒的三大類人。

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她還有空帶著男朋友到學校炫耀嘚瑟,簡直是影響彆人期末抱佛腳的正常效率。

林茜那邊喜滋滋的告訴她,錄音機裡的鬼已經被她徹底趕跑了。

然後她還找到了一份深夜檔探索節目的實習工作,那檔節目的主持人是個恐怖獵奇故事愛好圈內小有名氣的大叔。

言辭幽默,反應好玩,不過他的定位就是那種膽小易受驚的,所以節目組選搭檔的時候。

雖然前提是需要一個美女,但卻不能是膽小美女,不然兩人人設重疊,也突顯不出太好的節目效果,最好是要那種膽大的淡定美女,這種落差才好玩。

期間試過無數個聲稱自己沒問題的漂亮女生,不過一到那些陰森森的地方,就發現她們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膽大,倒是林茜的反應讓節目組驚豔。

所以她以新人的身份拿到了主持人的offer,又比同樣條件的競爭對手先走一步了。

姐妹會看著林茜最近事事順利,又找到了彆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實習工作,對祝央的態度是日益熱情。

都有些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麼py交易,自然一個個也不甘落後,一時間祝央聲望更是空前。

要是狗比遊戲裡有聲望值這一說法,祝央妥妥的一進去起/點就跟普通玩家不在一個次元上。

放假後,祝央沒在這邊多待便和弟弟一起回了家。

路休辭提前幾天已經回去了,所以沒和他們一起。

祝央回去的時候是一樣東西都沒收拾,空著手姐弟倆就走了,反正家裡什麼都有。

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後,姐弟倆終於踏上了老家城市的土地,早有他們爸安排的司機等著他們。

見兩人的手比人家下樓取快遞的都輕巧,司機也不意外,把倆小姐少爺請上了車。

祝央家可要比她在外住的地方大多了,她在那邊彆墅開派對,聲音太大會擾民,在自己家裡,就是放的音樂把房子掀了,也不會有鄰居過來投訴。

因為最近的一家鄰居,離他們也有將近兩公裡遠,中間植被豐富,有樹木層層疊疊的遮擋,誰也影響不了誰。

就是平時爹媽都忙,彆說祝央在外地,就是住家裡的祝未辛,一周也見不了他們兩次。

不過今天家裡大小姐放假回來第一天,就是再忙,夫妻倆也得把應酬推了,不然這個暑假就彆想消停。

祝央姐弟倆回來就洗了澡又小睡了一覺,醒來就快晚上了。

家裡保姆已經做好了他們喜歡的菜,就等著父母回來開飯。

晚上六點夫妻倆踩著點回到家的,祝央臉上這才露出滿意。

她爹還給她帶了小禮物回來:“來來來!上次你不是說你同學撞到臟東西嗎?我特地跟謝天師求了幾張符回來,你帶著,也好防身。”

祝央無語的看著她爸,光從外表來看,她爸還真不像暴發戶。

想當然,能生出祝央兩姐弟這麼漂亮的孩子,那祝爹祝媽當年至少也是他們那個屯的一枝花。

祝爹年輕時就長得英俊,現在四五十歲了,也沒怎麼顯老,精明的性格沉澱出一股睿智儒雅的味道,但實際上能白手起家走到這一步,性格怎麼可能像外表一樣端方淡然。

不過對著兒女有時候就有點睿智了,尤其這人不會送東西,要他自己挑的東西,真是不送還好,送了就是奔著得罪人去的一樣。

祝央道:“爸!我喜歡的東西這麼多,您就是每次都能完美避開啊,就是隨便在商場閉著眼睛撈一件送我,也比送幾張符強吧?”

祝爹一噎,祝媽的數落就跟著來了:“你這誠心琢磨你女兒撞邪呢?”

接著給祝央盛了碗湯:“彆理你爸,當年他跟我處對象的時候,彆人沒條件好歹能扯朵野花求婚。他呢,麥子地裡扯兩把麥子給我,說跟了他以後天天有乾飯吃。”

祝未辛聽著就噴笑出聲,幸好還沒喝湯。

祝央便撅她媽道:“我嚴肅批評我爸呢,媽你秀什麼恩愛?你更過分,你連東西都沒給我準備。”

接著看見她媽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喲這不錯,鑽石漂亮,設計也漂亮,歸我了。”

祝媽脖子一捂,連連抽她討債女兒的肩膀:“少來,你就說在我正誆了多少好東西去了?真是但凡置點什麼不能擱你眼前晃的。”

祝央笑嘻嘻道:“說得就跟你沒翻我東西穿一樣,你都一老太婆了,成天彆這麼花哨。”

當然這話純粹是嘴欠逗她媽,比起祝爹,祝媽長相還要好,年輕的時候比起他們當時流行的女明星也不差。

現在快五十的人了,看著也就三十出頭,又注重保養又會打扮,和祝央走出去的時候跟姐妹似的。

而且她還就不喜歡穿這個年紀的女人普遍的所謂‘端莊’的衣服,經常翻女兒的衣櫃,仗著身材好,什麼衣服都敢往身上穿。

就現在還有不少小她二十歲的小夥子追求她呢,把祝爹也是愁的。

彆看祝央這會兒說她媽一老太婆,可要祝爹一提讓她做這個年紀該有的打扮,那是絕對會面臨老婆女兒的雙重炮轟。

總之祝媽那項鏈還是沒保住,祝央得了項鏈,再看她爹手裡的幾張紙,看得祝爹手燙。

祝央卻笑著問道:“爸,你買成多少錢一張呢?”

“100萬!”接著為了表示自己沒交智商稅,忙道:“你爸還是分得清真有本事的人和騙子的,你彆看貴,這是真有用的,拿著防身嘛。”

祝央掏出了手機,給那冒牌天師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才洗完澡,接到電話懶洋洋道:“怎麼了?大小姐!是有活兒找我還是純謝謝我呢?”

他還以為路休辭把委托他進遊戲殺好幾遍蛤/蟆的事告訴她了,正美滋滋得意呢。

就聽那邊道:“生意做到我頭上來了?你這倒賣的事乾得紅火呢?吃了多少給我吐出來。”

謝奕一聽,老臉有點紅,這祝老板管他求符的時候,他是明知道大小姐已經進遊戲的。

就大小姐的通關評價,這些初級大路貨自然是想買多少有多少。

仗著人家家人不知道做實際根本不必要的生意是有些不厚道,可送上來的錢往外推?這簡直違背他每一個細胞的意誌啊。

謝奕訕訕一笑:“那啥,理解一下,拖家帶口呢,家裡這麼多貓子狗子王八鱉要養,我又不跟老路似的上陣就喜歡和鬼硬剛,人家鬼避著他他還不樂意呢,我是和平主義者,能靠道具自然不靠手,那鬼躲著我我可能也躲著鬼啊,消耗就比較多了,日子不好過啊~~”

說到最後都快唱起來了,一副再胡攪蠻纏就是斷他家崽子生路的架勢,虧得祝央不是和他連的視頻,要連視頻,這摳比能乾出把貓狗烏龜放桌上排排坐,全盯著祝央賣慘的事。

可祝央那鐵石心腸,哪會跟這兒妥協,最後那邊還是架不住威逼利誘,把錢退給了她——

對,是退給她,不是退給她爹。

祝爹知道之前女兒找過謝大師辦事,可沒想到居然這麼熟,又怕她人小不經事得罪人家。

便嘮叨道:“你呀你,折騰這些乾什麼?這些人是能得罪的?以後要碰到事,有你求人的時候。”

還待數落,便看到祝央掏出兩塊玉佩,玉墜不大,不過看著品相就不錯,少說百萬之數。

祝央給了爹媽一人一塊:“這是我從高僧那裡求來的,你們常年在外跑,才該多小心。先戴著啊,以後我看到更好的再幫你們置。”

把夫妻倆喲,感動得心裡熱乎的,都忘了數落女兒的事。

這玉佩是進第二場遊戲買的道具,那場難度挺高,開放的兌換窗口裡也有一兩件好東西。

祝央自然是半點沒心疼全買了,不過倒是沒用上過。

但那玉佩拿到現實世界,不說它的真實價值,確實單看玉就是好玉,所以上千點一枚也不算太坑人。

祝爹感動道:“先前你管爸要錢,爸還真當你差錢花呢,原來是打算給爸媽買禮物呢,早說嘛,還是我閨女孝順。”

祝媽自然是滿臉認同。

孩子從自己這兒要的錢,給自己買的禮物,兩夫妻卻是一副跟這些錢是祝央搬磚攢起來一樣。

由此就看見這家人的價值觀了吧?

吃完飯祝爹數落兒子亂報考學校,又招呼都不大跑去找姐姐去了。

祝央則跟她媽一起在房間裡臭美,現在正值夏季,正是好打扮的季節。

祝媽雖說愛美,不過畢竟是苦過來的,所以花費沒有祝央鋪張,所有才有經常瞅著女兒衣服好看直接順去穿的習慣,覺得多買一件是浪費。

不過祝央不在家的時候,她就隻得自己淘當季的新款了。

祝央看著滿衣櫃的小吊帶,綁帶裙,說這衣櫃是個二十出頭的時髦女郎的都有人信。

邊幫她媽配衣服,邊告訴她:“媽,我過幾天回鄉下一趟,給爺奶上柱香,順便帶點好吃的回來。”

又道:“錢夠不?那玉墜不便宜吧?你還有花的嗎?”

“你也是,買禮物就跟媽說唄,我還以為你真要鏟什麼事,怕你爸知道了生氣,沒跟他說呢。”

祝央就是憑著這個兩邊摳錢的,她媽怕她爸生氣,她爸怕她媽生氣。

不過現在她身家不斐,倒是不用管他們要錢了。

“沒呢,還剩很多,不夠再說。”

祝媽這會兒正穿上一條

細肩帶連衣裙,戴了條女兒給她選的Cartier項鏈在空蕩蕩的脖子上,滿意點點頭——

“行,讓你弟弟陪你,老劉這邊送你們回去,帶點桃子回來,棉花坡那些桃樹,當年還是你媽種的呢。”

等祝央她們終於搭完衣服出來解救祝未辛的時候,這狗子已經被他老子訓得頭都腫了三圈。

見時間已晚,明天一早祝爹祝媽還有工作要忙,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覺。

結果大晚上的,祝央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明天有高中同學會,問她來不來。

要往常這個時間,祝央還沒回來呢,自然不可能參加,不過今年沒了忌諱,再相當當初那事,哪有不來之理?

還有賬沒算呢。

第二天一早,祝央這邊還沒給路休辭去電話,他就自己過來了。

當時祝爹祝媽正準備出門,看到他也是驚訝,這孩子以前和他們家閨女處的時候倒是經常來玩。

上大學後鬨了不愉快分開便沒來過家裡了,祝爹偶爾倒是和他有聯係,他還挺喜歡這孩子的,連謝大師也是他牽的線。

這會兒這麼早過來,是和好了?

笑嗬嗬的應了路休辭的問候,兩人也沒說什麼,這種事他們一向不會管太多。

隻要女兒沒去找不靠譜的流氓癟三混混,正經的年輕人兩人是分是和是散是聚就看個人緣分了。

祝未辛一出房間就看到路大頭準備敲他姐姐的房門。

大清早的就趕點出現,祝未辛不樂意了自然嘴上就開始欠——

“怎麼?又想往裡面塞包呢?”

生平最大黑曆史被提及,路休辭頓時滅了這崽的心都有了。

可假期一貫睡懶覺的祝央今天卻起得挺早,兩人說話間房門打開,就見她已經洗漱整理好出來了。

看到路休辭,將他的胳膊一挽:“走,陪我置衣服去。”

祝未辛倒是想跟,不過吃完早飯沒多久,他幾個同學就找上門約他打遊戲,人都來了又不能撇下吧?

祝央牽著路大頭在外面逛了一天,雖說三年過去了,但有之前遊戲裡拎包的經曆喚醒本能。

某冤大頭倒是一點沒和以前絕佳的使用感脫節,祝央自然是滿意的。

到了晚上,東西交給司機帶回去,兩人便出發去同學會定的會所。

祝央小學到高中上的學校都是很好的私立學校,自然同學們大都家境不錯,一般相聚的地方也都是高檔清淨之地。

這時候會所裡某個豪華包廂內,高中三年班裡的同學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其中一個長得漂亮,一看就跟姐妹會一個德性的女生道:“年年人都湊不齊,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

旁邊有人笑著道:“大家時間都不趁嘛。”

他們這些人,不說人人都優秀得前途無量,但家裡至少給你鍍金的能力是有的。

一畢業自然是天南海北,出國的人就快占一半,暑假能回來的當然好,也有不少不能回來的。

這時候班長突然道:“今天祝央也要來。”

這話一出來,正被眾人圍著聊得歡的幾個漂亮女生表情一僵。

尤其是其中一個將頭發染成時髦的鉛筆灰的女生,頓了好幾秒,幾人才恢複談論節奏道:“這可稀罕,咱們的班花校花,幾年沒碰面了,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

說是說得這麼若無其事,但還是有些心裡惴惴的,那碧池什麼德行大家心裡有數。

現在即便天各一方,輪不到她管了,可當初的跟班記憶也是深刻的,要是那碧池存了心挑事,誰知道她又能想到什麼缺德招?

見其他人興奮的談論開來,幾個女生變不是滋味。

那碧池一向如此,到哪裡都是眾人注意的焦點,剛才還圍著她們誇越來越漂亮的同學,這會兒立馬注意力不在這邊了。

從來都是,隻要她在,彆人就不容易被注意到,就那又婊又橫又貪得無厭的個性,居然還能找到個這麼有錢的帥哥任她盤剝。

其中一個女生冷笑一聲:“哦,咱們祝大校花啊,當時走得也真夠急的,都不和大夥兒打聲招呼,就急匆匆的去了外地,幾年來也沒跟咱聯係,就是處境困難,也沒必要這麼慌張吧?”

當初她們的賭約捅給了路休辭,接下來沒兩天祝央就改了誌願,跑到外地上大學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最為普遍的說法,是驕傲的路休辭惱羞成怒甩了祝央,並且將她從這座城市逼走。

因此祝央才隻得一個人淒慘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連家也不怎麼敢回。

一個女生這麼開了頭,便有人接話道:“是啊,不知道她在新學校過得怎麼樣,祝家有錢,但手也伸不到千裡之外吧?沒人前後簇擁的供她使喚,想必咱們祝大校花一開始不怎麼習慣。”

“哈哈!不習慣怎麼樣?這都三年過去了,咱們祝大校花也該適應自己照顧自己,明白太陽不是圍著她轉了。”

“還真適應不過來!”

幾個女生正說得起勁,就聽到一個聲音插/進來,這聲音已經不算熟悉,但絕對不會陌生到哪兒去。

幾人一僵,緩緩抬頭,就看到祝央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包廂。

三年過去了,大夥兒的外貌都有了一定的變化,漂亮的女生大多變得更時髦漂亮,普通的女生也有進大學學會打扮搖身一變的。

幾個女生都是美女,當時也是跟祝央混在一起的姐妹會成員,一直不服在外界眼裡,對她們的評價老師差祝央一籌。

覺得這家夥隻是更有心機更會打扮也很會操縱周圍的輿論而已,這幾年她們愈發打扮精致,有時候想起,自以為現在的自己要是跟祝央站在一起,絕對不比她差。

可現在真人就重新出現在眼前,比之高中少女時略顯青澀,這時候的她更是多了一層觸目驚心的魅力。

站在她們中間,若當初還隻是容貌更顯精致,現在確實一眼見之的巨大差彆,無論誰看過來,她永遠都是脫穎而出那個。

眾人看著祝央邁著輕巧優雅的步態走過來,坐到那幾個女生中間,幾個女生下意識的就讓開位置,該挪旁邊的挪旁邊,該下沙發坐小皮凳的縮回小皮凳。

就還什麼都沒做,整個畫面就變成了眾人在高中時慣常看到的那樣。

祝央她一個人坐在中央高位,其他婢女圍一圈小心候著。

祝央掃了幾人一眼,剛剛還因為三年的淡忘覺得她的淫威稍有消散,諷得歡的女生們,立馬心都提起來了,更是不敢和她眼神對視。

祝央嗤笑一聲:“可不說都是姐妹呢,果然還是姐妹們最懂我。”

“人生地不熟,周圍也沒順手的好姐妹,一個人在那邊又要忍受孤獨,又要重新和‘新姐妹’磨合。”

“關鍵是還都不如你們機靈。”說著勾了下鉛筆灰頭發女生的發絲。

女生隻覺得自己那片皮膚都一麻,生怕她突然拽自己頭發。

好在對方並沒有這麼做,隻下一句道:“就比如我要四十三度的咖啡,一個個蠢不拉嘰不是給我四十四度就是四十二度,取個中間值有那麼難嗎?”

說著想到什麼似的看著鉛筆灰女生:“哦對了,我記得你以前總給我四十五度的,還責備過你是不是想燙死我,這裡我必須給你道歉。”

“原來你也不是世界上最蠢的人,彆的人看著比你光鮮,實際上也就比你好一點點。”

說著嗤笑一聲,這輕輕一聲讓女生肩膀一跳。

周圍一片沉默,哪裡有人敢接這口幫她說話?女生自知當初告了狀祝央不會饒她。

可卻也不想在同學面前這麼難堪,再是去了國外,自己的家和社交圈總在這裡的,今天要是丟了大臉,能被人在背後笑話十年。

正琢磨怎麼辦,沒想到最後祝央卻輕笑一聲,不再給她施加壓力——

“所以說,周圍的人使得不稱手,我這毛病啊,又不能指望這輩子能改了,沒辦法,隻好挑最有用那個吃回頭草囉。”

接著他們看到一杯咖啡遞過來,祝央接過喝了一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正好四十三度,還是你從不讓人失望。”

眾人抬頭看過去,赫然這伺候的人就是路休辭。

路休辭也幾年沒和大夥兒聯係了,一般人也不怎麼好意思湊近乎,路家和他們存在著巨大的階級差距,所以之前才有他逼走祝央的說法。

即便祝央家也是在場首屈一指的土豪。

眾女生幾年來最安慰的事莫過於她們當初沒法得到的,你祝央最後一樣也竹籃打水一場空。

結果好麼,什麼被逼遠走,淒慘寂寞,跌下神壇,全都是自個兒做夢臆想而已。

人路大帥哥幾年過去越發成熟英俊,周圍的男生質量拍馬難及,那就不是一般階層的女孩子能肖想的獵物。

結果人家絲毫沒發揮自己的稀有優勢,還吊一個又賤又婊的歪脖子樹上。

當冤大頭當得樂嗬呢。

路休辭看來也是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的,今天白天的時候該是拎包提款機沒辜負職責,晚上該發揮炫耀品職能的時候也不含糊。

等祝央把幾個當初的塑料姐妹從幻想的美夢中撅醒,讓人在這裡如坐針氈之後,反倒又笑臉一露,招呼同學們一起玩起來。

她這人會玩,也擅長煽動氣氛,隻要自己有那心思,跟著她玩的人從不失望。

同學們沒一會兒就被她帶動情緒,忘了剛才的尷尬,一屋子熱鬨起來。

倒是最開始高調顯眼的幾個女生,後面全程坐角落了,不是被使喚著點歌倒酒,就是被支著剝水果叫服務員。

一趟玩下來,光伺候人了。

彆的同學也不是瞎子,前兩年同學會吧,這幾個女生還頗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結果祝央一來——

嘖嘖,你爹還是你爹!

直到午夜眾人才散去,祝央滿意路大頭今天一整天的表現,所以在車裡把他日了一遍聊表謝意。

路休辭對她所有無理要求全都滿足,按照祝未辛說的,也是沒安好心。

這心機迪奧就巴望著把人寵得上了天,從此除了他沒彆人受得了,其心思之惡毒,可見一斑。

當然這都是祝未辛說的。

回到家祝未辛的同學們已經走了,不過他人還沒睡,見到兩人回來。

冷冷一笑:“電話也不接,我還在說要不要衝路家去要人呢。”

祝央想著車上正玩得爽快的時候老有電話打進來掃興,摸了摸弟弟的頭:“下次彆打電話擾我興致了啊。”

祝未辛一懵,忙追著他姐上樓:“你還記得家裡的門禁不?”

接下來暑假祝央在家裡玩得肆意痛快,路休辭因為家裡有事要忙,倒是每次過來待不了多久就得走。

不過祝央也去他家玩了兩次,咳!挺痛快的。

過了兩周某天稍微涼快一點,祝央便帶著弟弟啟程回了老家。

老家也不遠,就在本市農村,還不是那種大山裡的偏遠農村,水泥路都是修到家門口的,離鎮上走路也就二十來分鐘。

從家裡開車回去,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

老家的老房子自從爺奶去世後沒人住,但祝爹也沒放著不管,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都已經帶走,鑰匙給了村長讓他安排人經常打理,彆讓房子壞了漏水了。

祝家爆發之後也沒忘提攜鄉親,這家家戶戶通到門口的路就是祝爹出錢修的,鄉辦小學也出資翻新了一遍。

大到新的教學樓,食堂宿舍,小到桌椅黑板還有電子設備,還出錢蓋了幾家工廠,專門加工這邊盛產的幾種水果,給鎮上帶來了不少就業機會。

他家的事自然是得辦得妥妥的。

祝央他們的車一開進村子就引起了注意,不說夾道歡迎吧,至少照面的都是熱情樂嗬的招呼。

祝未辛問道:“姐,咱們要不要去姨媽家看看?”

他們的姨媽是祝媽的親姐,不過比祝媽大了快三十歲,年齡是他們奶奶輩了。

祝央他們有幾個侄子侄女,年齡跟他們差不多大。

祝家有了錢也不是沒提拔親戚,但不會給安排工作,也不會輕易借錢,家裡房子沒法住幫你修,子女讀書好的,幫你供,生了大病受了傷沒錢治的幫你出這錢。

但自個兒的家自個兒養去,要覺得他老祝摳門不念情的,那這份親戚情分也就隻能到這兒了。

大姨幾個子女都比較平凡,沒什麼賺大錢的能力,但人卻踏實,靠著祝家幫扶自己也肯使勁,都在城裡買了房車,所以算是在走動的親戚中比較親的。

大姨人老了不想挪地,前些年他們媽便把她家房子拆了修成一棟鄉村彆墅,但土鍋柴灶還留著。

姐弟倆回老家就喜歡去那兒蹭好吃的。

祝央自然同意,兩人給爺奶上完香,又拜托村長給他們收點東西。

像他們媽要的桃子,當季的新米,還有自養的雞鴨,野鮮的泥鰍鯽魚,總之要了一大堆。

然後就開車去了大姨家,大姨家離這邊也不遠,就隔了兩個村子,鄉下路不好開,但也十幾分鐘就到了。

結果才到村口,就看到一戶人家在吹吹打打,熱鬨喜慶得厲害。

祝央先時沒有注意,但經過的時候卻感到一陣不爽,這種感覺她體驗過無數次,那是周圍有冤魂的預警。

她先是把車開進了車庫,這會兒大姨也看到他們了,快八十的老太太,精神頭還是好的,不拄拐不讓人扶,偶爾爬山走路比一些五六十的都利索。

大姨看到倆個孩子,笑得牙不見眼——當然,那是假牙。

拉過祝央和祝未辛:“哎喲,你們今年過年沒回來,我就覺得一年到頭缺得慌,臘肉都給你們留著呢,還專門給央央留了條臘蹄髈,俊俊要帶回城裡吃都沒讓。”

俊俊就是他們大表哥家裡的孩子,是他倆的大侄子,年紀還比祝未辛大一歲,今年上大一。

祝央自然樂嗬:“還有白蘿卜沒?用那個燉,外面的蘿卜現在都不甜,我可想這口了。”

“有,有!”大姨忙拉他們進去。

祝央便順勢問道:“大姨,村口那家吹吹打打挺熱到的啊,有什麼喜事?”

大姨一聽便撇了撇嘴:“結陰親呢,要我說大梅那婆娘也是瞎折騰,咱們這兒又不是沒通電的窮鄉僻壤,還信這個呢?外面看見了丟整個村子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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