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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守則 顧青詞 4573 字 6個月前

是我是男是女,也不是我是否健康,而是——一定千萬要匹配上。”

“所以我從來到這個世上,從來不是作為一個被人期待的新生命。”

“我隻是父親眼裡一個能救我哥哥的器官。”

顧言真眼中落下淚,把臉埋進雙手,低低地發出幾聲極壓抑的嗚咽,即便渾身被恒溫的熱水包圍,他還是感到寒冷,不可自控的渾身發抖。

謝寒心臟跟著抽痛,不管不顧的跳進浴缸,被打濕全部的衣服也不在乎。他緊緊抱著顧言真,也跟著哭了起來:“不要再說了……”

“他們放屁!你才不誰的器官!”

“你就是我的言真哥哥。”

謝寒抱著顧言真一直哭,其實心裡也恨自己。當年為什麼就那麼偏執,非得認定是顧言真的錯,不然這麼多年,他明明可以陪在顧言真身邊,不讓他一個人難過絕望。

顧言真被他緊緊抱著,第一次放聲大哭。

他心裡太多委屈,從前是不知道跟誰說,後來是覺得沒必要說,而且習慣了有什麼事往心裡藏,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顧言真小時候其實是很愛哭的。

每一個來到世界的孩子,無論他有多特立獨行,潛意識裡都是渴望父母關愛的。有些孩子就算長大了,靈魂卻仿若永遠停留在過去,一生都在不停追尋求而不得的親情。而有些孩子就算表面上裝得不在乎,可又哪裡真的不在乎。

顧言真長到十二歲之前,一直以為父母對自己忽視冷漠,是因為他不如大哥優秀,所以鉚足了勁努力,想要靠著出色的成績,博得父母一點關注。

可是哥哥死去的那天,他才知道為什麼。

原來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從一開始,父母心裡就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他隻是個用來給哥哥換命的工具而已。

有誰會愛一個工具?

第六十六章

六十六

那是謝寒第一次見顧言真哭泣, 他恨自己什麼都做不到,隻能抱著顧言真,不停的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安撫他, 好讓他不要那麼悲傷。

兩個人在浴室裡待到了下半夜, 顧言真情緒漸漸好轉, 謝寒才手忙腳亂幫忙穿好衣服。顧言真並不算矮,平時也有健身習慣,可是他抱起來根本不費力氣, 輕鬆地將人放到床上,拉過薄被將他們裹在一起。

熄燈後, 顧言真盯著漆黑的屋頂發呆。往常這個點他早就入睡了, 但現在他卻怎麼都睡不著, 腦子異常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謝寒試探著輕聲問:“顧言真……你睡了嗎?”

“沒有。”他在被子裡握住他的手, 低聲回道。

謝寒湊得更近一些,把腦袋擱在顧言真肩頸處,手腳都扒拉在他身上,嘀咕道:“我永遠都陪著你。”

“你爸媽不疼你,我疼你。”

顧言真無聲的笑了笑, 反手回抱住他,自顧自的說開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初和你約好一起去遊樂園,但是失約?”

謝寒摟著他的手猛地收緊:“彆說了,都過去了。”

從前他不知道顧言真的事,以為他無心無情拋棄他。而今他知道了真相, 對過往的事更不想提,怕傷到顧言真。

“還是要說的。” 顧言真一聲長歎。

那天他回家後, 興致勃勃的準備跟哥哥講一講自己和李家弟弟的事講給哥哥聽,可是沒想到推開門,見到的卻是父母坐在床前,握著哥哥冰冷的手痛哭的場景。

那天的記憶其實顧言真早就模糊了,可是唯獨兄長過世時那張青灰的臉難以忘懷。

他就那麼呆愣愣的站在門口,嚇得腿都動不了。

一直以來,他隱約知道哥哥生病或許會死,可是十二歲的孩子還並不真的懂得死亡的真正意義,所以在他心裡,哥哥會一直陪在身邊,死亡也帶不走他。

分彆來得那麼突然,那時的顧言真根本沒有一點真實感。明明早上出門前,哥哥還笑盈盈的目送他出門,叮囑他晚上早點回來。

因為哥哥乍然離世,顧言真傷心難過之餘,也不忘安慰陪伴母親,他知道母親最愛哥哥,所以她一定是最難過的人。

可是他才碰到她的手,卻被程婉欣下意識猛然推開,看著他的眼神冷冰冰的,還有些顧言真那個年紀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怨恨,茫然,悲傷,疑惑。

也是那天,從父親的話中,顧言真才知道一切真相,包括他為什麼來到這個世上。

這對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來說太難接受了,衝擊力大到幾乎將他擊垮。他不能相信父母根本不愛他,他隻是給哥哥準備的器官移植庫。

所以顧正秋從不允許他喊自己“爸爸”,因為不配。他也不許程婉欣管住他,擔心一旦對這個孩子付出情感,將來下不了手割他的腎救大兒子。

後來顧霖澤的葬禮上,顧正秋強忍著悲痛處理完後事,程婉欣因為打擊過大住進了醫院。所有人都在忙碌,隻有顧言真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

他覺得一切就像做夢。

棺材裡的人是他最親愛的哥哥,可是為什麼唯獨他像個外人,連走近些看他最後一眼都不敢。

他像個透明人,無人關注,無人在意,也無人安慰。

火花那天,顧言真在火葬場等候,從外面的屏幕上看著哥哥被推進焚化爐,然後變成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出來。

父親母親互相攙扶著捧著骨灰離開,而顧言真還在盯著屏幕發呆,想不通為什麼隻是短短幾天,他的哥哥就成了一個盒子。

等到工作人員發現他將他帶出來,顧言真才發現,家裡所有的車都不在。

所有人都走了。

顧言真被一個人遺忘在火葬場門口。

沒有人發現他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還留在這裡。

工作人員很擔心的問他是哪家孩子,要不要幫忙給大人打電話,又滿是責備的說,哪家家長怎麼這麼粗心,竟然連自己孩子都能忘記。

顧言真沒有說話,他隻是沉默的跑了出去,沿著來時路拚命追趕那早已不見蹤影的車隊。

他邊跑邊哭,淚水模糊了眼睛,胸肺中溢滿了空氣,喉頭一片腥甜。儘管知道根本追不上,他還是拚儘全力。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顧言真被路邊石頭絆了一跤,摔在一邊的草叢裡,昏死了過去。

“醒來後,我的精神就一直不大好。”顧言真解釋道,“每天都是渾渾噩噩,很多發生過的事就像隔了一層紗,什麼都記不真切。”

“有時候還會間歇性忽然失憶,學業也落下很多。後來醫生說我是受刺激太大,暫時性的記憶混亂,過一陣就好了。”

顧言真說到這裡,語氣中仍然愧疚:“過了幾年,我的精神果然穩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