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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推開。

容褚震驚地看著他,迅速用靈力想要破開陣法,“禹遊,你要乾什麼?!”

禹遊知道,這個陣法不過是隻能困住他半刻鐘,但是,足夠了。

他向陣法走去,抱著那束白色的小雛菊。

血從他手腕處一路落下來,滴落在陣法之中,整個誅仙陣此時此刻像活了過來,散發著血光。

數千萬的怨靈在一秒,就將他包圍。

他放下手中的小雛菊,再次割破掌心把血低落在陣眼之處。

“以吾之血,獻祭此陣,誅仙隕落,願之安息。”

禹遊最後再看了容褚一眼,那一眼,帶著無限的悲傷。

他們終究還是走向了彆離。

“他這是要做什麼?!”

“他這是要與陣法裡面的冤魂同歸於儘!”

“邪神,不禹遊上神他為何,為何要這樣做?”

“原來那誅仙陣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他這是以身獻陣,開啟陣法,這誅仙陣法已經被他啟動了!”

困住容褚的陣法被他破開,那一刻他身上恐怖的威壓一瞬間散開,他幾個閃身就來到陣法面前。

“尊上!不能進去!”

“陣法已開,你若強行進去,會隨之灰飛煙滅!”

其他仙君看著邪神以身獻陣,已經被他震得說不出話來,一看神尊這不要命的架勢,更是嚇傻了。

他們連滾帶爬地想要上去阻止神尊,被他一掌揮開。

容褚滿眼隻有那個站在陣法中間被那些怨靈撕碎的禹遊。

他眼裡隻有那個渾身是血站在陣法中間,他愛的人。

可他哪怕是全身靈力齊聚都無法撼動這誅仙陣。

禹遊向他搖搖頭。

沒用的。

因為瑤光穀的結界破碎是他故意造成的,為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瑤光穀怨靈的存在。

陣法鬆動也是他設下的一步棋,就為了讓所有人聯合起來動用靈力鞏固陣法。

他要設下一個以容褚一人根本無法撼動所有人合力加強的陣法。

容褚跪在陣法面前,失聲痛哭:“你出來好不好?”

禹遊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心裡觸動,忽略掉被怨靈啃噬的疼痛,他又一步步來到容褚面前。

容褚伸手想要把他拽出來,撲了個空。

他們之間就像是有一道屏障,將他們兩人隔開。

禹遊隔空想要擦掉他臉上的淚痕,可他忽然腦袋像撕裂一般疼痛,他的心魔又要跑出來了。

容褚隔著陣法,著急地看著他,一直在說著什麼,禹遊已經聽不清了,他隻看見,容褚一拳又一拳地砸著陣法,他的拳頭沾滿了血,他看見其他人也上來幫忙,隻是他們合力也無濟於事。

心魔化為虛影,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瘋了嗎?!”

“你會死的!”

禹遊看著心魔的虛影,露出一抹虛弱笑容:“我終於要成功了。”

“從你存在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想著要如何殺死你。”

心魔看著陣法,滿眼懼怕:“我可以從你的靈魂上剝離,答應你從此不再沾染上你半分!”

“不要!禹遊!快停下!”

“我還不想死!”

心魔跑到容褚面前,大聲喊道:“我不想死,救我!”

禹遊看著容褚有一瞬間的怔愣,禹遊譏諷一笑:“他救不了你,這裡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心魔又跪到他的面前:“你停下來啊!你肯定知道怎麼解除陣法的對不對?!我們還有機會的!我以後再也不敢動你的身體了,你彆讓我死!”

知道嗎?

或許是知道的吧。

但他更明白,除非他自毀魂魄,心魔是永遠不會放棄他的。

他隻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不會放棄任何奪得他身體的機會。

此刻再揭穿他的謊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與心魔之間的糾纏,整整七萬年。

七萬年的痛苦,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他的族人應該可以安息了,不用再飽受折磨。

隻是他答應母親的事,要食言了。

他沒有保住靈隱兔最後一絲血脈,因為他也要隨著族人而去了。

他身上的血此時已經灌滿整個誅仙陣,血光大盛,陣法開啟。

禹遊的身體飄浮在半空中,逐漸變得透明。

所有人都嚇得退後一步,生怕被誅仙陣一起帶走。

隻有容褚像瘋了一樣,他不管不顧地想要衝進去。

最後還是胥州和秦子衿幾人合力才將他拖住。

容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誅仙陣一點點地將所有怨靈吞食,包括禹遊。

直到最後,陣法消失。

空中仿佛掉落了什麼,七彩琉璃的光芒大盛,耀眼刺目。

容褚感應到了什麼,衝了進去。

隨著一聲哀鳴,朱雀也帶著重傷趕到。

它被禹遊關在桃林,昏迷了好久,最後還是它強行破陣才趕到。

它身上與禹遊簽訂的契約被禹遊解除了。

朱雀知道,那是因為主人不想讓它因主人而死。

容褚呆呆地看著躺在他手心裡的那隻沒了生氣的小兔子,它渾身都是血,身上的皮膚破破爛爛的。

原來這就是禹遊的本體。

他從來不知。

原本禹遊的本體是會隨著陣法消逝而灰飛煙滅,是他的那顆龍珠,在最後一刻護住了禹遊的本體。

朱雀跪在禹遊本體一旁,將它的朱雀精血全部喂到了兔子嘴裡。

它臉色慘白,小聲地解釋:“朱雀精血可以救主人。”

它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把全部精血喂到禹遊嘴裡之後,身體越來越弱,最後變回了本體,身影卻縮小了數倍,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紅色麻雀,暈了過去。

重靈抱著它,給它喂了幾顆仙丹,退到一旁。

容褚甚至不敢觸碰禹遊的本體,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了。

他幾乎失聲,艱難地衝著重靈說了句:“藥王。”

重靈立刻從陣外圍觀的群眾裡把藥王拖拽著進來,丟到容褚跟前。

容褚喉嚨湧上一抹腥甜,吐出一口血。

“尊上?!”

容褚拽著藥王的領子,指著手裡傷痕累累的小兔子,說道:“救、救他。”

藥王看他小心翼翼捧著的小兔子,忽然就明白了“它”是誰,他緊張地給小兔子施法,隨後洋溢著驚喜的笑容。

“它還活著!”

第29章

困在瑤光穀的怨靈散去, 風沙像是忽然之間就停了。

一場大雨連續下了三天。

黃沙忽然之間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彌漫在山穀中的血腥味也被雨後的土腥味所取代。

原本遺留在山穀中陣法的痕跡也被大雨衝刷掉,什麼都沒有留下。

就好像這裡原本就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