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禹遊上神快來看看,此陣法可解?”
萬年未見,禹遊淡淡地掃視了一眼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在他們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禹遊揚起唇角,譏笑一聲:“本座設下的誅仙陣,本座為何要解?”
他的聲音冷冷沉沉的,卻像是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開。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震驚和憤怒,質問出聲。
“上神,為何要如此啊?”
“這六萬年前,你要屠殺天神族滿門,如今居然想要與我等同歸於儘?”
“你……你在此荒蕪之地,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將他們關在陣法之中,這是何意?”
“邪神!你濫殺無辜,手段殘忍,如今又想置三界安危不顧!”
禹遊沒有理會他們這些質問,反而轉身看向身後的容褚,輕歎一聲:“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答案。”
容褚喉嚨乾澀,他想問為什麼。
他不是要質問禹遊,而是想問他是不是打算跟六萬年前一樣。
受雷刑,剝仙骨,貶下凡。
光是想到六萬年前,禹遊奄奄一息躺在他懷裡時的場景,他心裡那壓抑不住的疼痛就冒了出來。
禹遊:“滅瑤光穀全族的人是天神族,將他們死後的靈魂困在瑤光穀的也是天神族。”
“尊上,邪神說的話不能信!天神族全族都死了這麼多年了,藏書室也被燒毀了,死無對證,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閉嘴!”容褚朝那人揮手,封住了他的嘴。
容褚看向禹遊,聲音暗啞:“隻要你說,我都信。”
禹遊低垂眼眸,輕聲說了句:“所以我為瑤光穀的人報了仇,屠了天神族。”
容褚點點頭,喊了一聲“重靈”。
重靈站在眾仙面前,大聲朗讀紙卷上天神族的罪行,那些被埋沒在時間長河的冤情,終於在這一天被公開。
禹遊微微詫異,他仔細聽完,發現沒有靈隱兔一族。
容褚解釋:“能找到的就這麼多了,還有許多事情,已無從查證了。”
禹遊淡笑:“我知道。”
地仙在角落裡泣不成聲。
他們全族僅剩他一人,而有些低等的神族甚至沒有後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聲喊了句“天神族死不足惜”。
那些年被欺壓的種種,隨著重靈的聲音,像是回到了從前。
也有人弱弱地喊著:“可天神族到底戰功赫赫,罪不至死吧?”
地仙聞言氣得漲紅了臉,恨不得上去辯駁幾句。
禹遊冷冷地說了句:“那些無辜枉死的人,他們就該死嗎?”
容褚:“倘若當年本尊知道,定會親自處死天神族,絕不留情。”
當年他剛登上神尊之位,根基不穩,很多事情都被瞞在鼓裡,那時,他忙著平定四海,有許多事情便草草結案。
他確實也難咎其責。
“這誅仙陣又怎麼解釋?”
禹遊:“想要將這些怨靈消失,那就隻能用誅仙陣將他們全部誅殺,除此之外,並無其他辦法可解。”
聽到禹遊所說的話,再無人提出異議。
畢竟一開始他們想的是,禹遊想將他們不知不覺殺掉,誰知人家並沒有這個想法,反而是要除掉這些怨靈,讓他們有些羞愧難當。
禹遊看著他們臉上鬆懈下來的神色,嘲諷道:“你們該不會覺得本座想要殺你們還得為你們專門畫個陣吧?”
禹遊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剛才魔尊也說過。
隻有容褚一直抿著唇,神色很難看。
他看著禹遊輕聲問了句:“若設下這個陣法,要付出什麼代價?”
禹遊微微一頓,沒有回答,隻是說起了彆的。
“我曾經很想要殺你。”
容褚愣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禹遊還抱著那束白色的雛菊,他看向被關在陣法中的怨靈,臉上似乎帶著懷念。
“我想親自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想將來你從彆的地方聽到什麼添油加醋的版本,這樣我會不開心的。”
容褚瞳孔微沉,聲音晦澀不明:“什麼?”
禹遊從那束小雛菊裡抽了一朵放在他的手上,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隻是回到了正題:“我的母親曾告訴過我,要成為這三界最強,我才能保護自己,才能活下來不受他們欺負,因為這是她臨終前的遺言,我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裡,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力量又太過於薄弱,我必須成為最強,我才能去完成母親的心願,完成族人的心願。”
“所以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想著隻要我能殺了你,我就是這三界最強,完成母親的心願,也能讓族人安息。”
“可惜我做不到。”
若是他能做到最強,能登上神尊之位。
或許他的族人就不用等這麼多年,等到他們變成怨靈。
或許他就可以用無數種辦法解決天神族。
或許……
容褚的聲音難掩落寞,“為什麼不告訴我,萬一我能幫上你的忙,我會很高興。”
他不會拒絕禹遊的任何請求。
他向來對禹遊偏愛,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為什麼他卻看不見。
禹遊怔了下,忽地揚起一抹笑容。
“若是當年我知道你會這樣,我肯定會向你死纏爛打,讓你幫我。”
但其實,他不會,哪怕當年他知曉容褚的心意,他也不會告訴容褚任何事情,就像是現在,他也並沒有說出所有真相。
容褚聽完他的話,臉色也並沒有變得緩和下來。
因為他也不信。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禹遊也不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就像是現在,他身上的謎題並沒有解開。
就連到了現在,他都不曾有一點一滴想要告訴自己的想法,一個人獨自硬撐著。
他們太了解彼此了。
容褚:“你還沒告訴我,若是想要啟動誅仙陣,要付出什麼代價。”
禹遊搖了搖頭:“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四萬年。”
無論是什麼代價,他都願意承受。
他等得太久了,他的族人也等了太久了。
禹遊:“我帶走了你一樣東西,但我總覺得你是知道的。”
容褚下意識地掃過他胸前的位置,“從我們相逢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它在你的身上。”
禹遊:“果然如此。”
禹遊忽然躥到他的跟前,莫名地來了句:“我可以吻你嗎?”
容褚沒有回答,隻是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他握著禹遊的後頸,低頭吻上他的薄唇。
他的動作很急,吻確是很輕柔,帶著小心翼翼和珍重的味道。
就在容褚卸下防備的這一刻,禹遊給他設下一道陣法,然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