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了。
出口通道在人工河流的對岸詭異地亮著綠光。
安逍雨吐槽:“為什麼停車場裡會有河啊!”
等他們走近才發現,所謂的河流隻有喇叭在播放著流水的聲音,河道裡面並沒有水,隻有像鵝卵石一樣的黑色小球。
她把悶熱的雨衣脫下,和先前使用過的濕紙巾一起,扔到靠邊的垃圾桶裡。
祝鳴辰也把雨衣解了下來,捏著邊緣疊好,扔進垃圾桶。
雨衣脫下,鬼屋裡面的冷氣終於分解了熱意。他的短袖被冷汗浸濕,利落的短發也成了一綹一綹的,有種野性的清爽感。
安逍雨好奇地問:“學長,你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祝鳴辰糾正道:“是敬畏。”
“噢噢,好。”
她問:“之前也是在敬畏我嗎?”
祝鳴辰:“……”
“之後為什麼又同意我進社團了?”
他默了默,回答:“月有幫你解釋過。”
“而且,我後來看了那個發帖人其他的貼子,她在發帖的同時寫了臆想神話人物的,雖然文采不錯,但我覺得這種對神明沒有敬畏之心的人不可信任。”
“哦……”
安逍雨笑了笑,用手電筒照河流兩端,確認沒有通過的橋,便直接跳到岸下打算走過去。
然而卻沒有這麼簡單。跳下去的瞬間,整條河裡的黑色鵝卵石像被她喚醒一般,由堅硬的質地變為毛茸茸濕潤的觸感,從她的鞋底鑽出,爬到她露在外面的腳背上。
安逍雨驚叫著回跳到岸上,不停甩著腳,快要哭出來了。
蜘蛛!蜘蛛啊!
祝鳴辰蹲下身,幫她把小腿上站著的蜘蛛都撿下來,張手給她看。
“彆怕,都是模型。”
就算是模型,看到它們不停掙紮的爪子,安逍雨也躲他躲得遠遠的。
祝鳴辰把小模型們扔回河道裡,離了人體的感應,它們又變回了不起眼的鵝卵石。
他拿出手機,借著屏幕的光亮照在蜘蛛河裡,來回翻了翻,把安逍雨的手機撈了出來。
“你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他用了相似的語句反問。
就算是真正的蜘蛛,也不過是和人類在同樣的生態環境裡生存的不同種族的生命而已,人類已經把它們的生存和繁衍研究透徹,他並不理解害怕這種毫無攻擊力的生物的邏輯。
“是因為醜嗎?”
安逍雨一點點抬頭,確認眼前自己的手機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蜘蛛存在過的痕跡,才安心把手機接了回來。
“……是敬畏。”
祝鳴辰:“……”
他道:“要向他們求助嗎?”
安逍雨懵了一下。
他道:“我可以把趙琵夕叫過來,讓她陪你一起。或者,你想見他們三個中的誰?”
“誰都不想見!”她回答得異常乾脆,“琵夕學姐也不要叫了,會很麻煩她!”
祝鳴辰沒有乾涉她想法的意思,儘管他認為那是最優解決方式。
既然誰都不找,那麼隻能是他背對著在安逍雨面前蹲下。
安逍雨意會,輕輕趴到他身上,“我可能很重……”
“不重。”祝鳴辰輕鬆地站起來,但是因為沒有托著她的腿,造成了安逍雨整個人吊著他脖子懸空的極端現象。
安逍雨也察覺到自己可能會把人勒得窒息,連忙鬆手,摔落在地。
祝鳴辰揉了揉被勒到的脖子,回身沉思地看著她。
安逍雨慌亂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他重新在她面前蹲下,“疼了嗎?”
“沒有……”
祝鳴辰道:“把裙子拉好。”
“嗯?”
安逍雨把裙擺扯平。
“站起來。”
她聽話地從地上站起來,沒站穩,整個人晃了一下。
祝鳴辰隔著她平整的裙擺,將她抱在手臂上。
身體的重心突然改變,再加上視角的變換,她下意識攀住他的脖子。
“可以走了嗎?”
“可、可以……”
她頭一次被家人以外的男生這樣對待,心裡有些異樣。
他看上去一點都不覺得她麻煩,沒有一個人離開,把她扔在這裡不管。明明他們都沒說過幾句話,僅有的還是她把他嚇暈的回憶。
這個學長,真是個好人啊!
保持著這個毫無感情的擁抱姿勢,祝鳴辰淌過蜘蛛河,走向標為出口的牌子。
結束了……
一個長發頭顱從空中蕩過,睜著全黑的雙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要撞到安逍雨臉上了!
她把頭埋在祝鳴辰肩膀上,驚道:“學長快跑!”
這裡或許是“地下停車場”的出口,但卻不是整個鬼屋的出口。
該說不愧是貴族嗎?鬼屋到底是怎麼做到這個規模的啊啊啊!
祝鳴辰的脖頸上冒出冷汗,腦後稍短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似乎是有人和他捆綁在一起的緣故,這次他並沒有多害怕,而是對鬼屋的性質認知更加清晰,不再單純的恐懼。
他空閒的手按在安逍雨的背上,帶著她放開跑了起來。
路邊不時竄出無頭怪物,黑暗裡有工作人員拍打他的後背。
他都忍了過去,最終衝到出口。
走散的朋友們正在那裡等著他們,看到他們的姿勢,都詫異地變了臉色。
“怎麼了?”
“逍雨,你還好嗎?”
祝鳴辰把安逍雨放到地上,也關切地看著她。
安逍雨看到趙琵夕的臉,心裡有種大石落地的安心感,張開手臂抱住她。
她以後再也不玩鬼屋了!這些驚險刺激的項目,她一個都不要做了!
趙琵夕拍著安逍雨的後背,調侃自己這位正經的同班同學:“沒想到,祝鳴辰,你進攻很猛啊。”
祝鳴辰還處於過度驚嚇之後的虛脫之中,沒有力氣和她應對。
葉山月語氣意味深長:“看來鳴辰哥是真的戰勝鬼屋了。”
雲榴陽和盧晚星也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中午吃飯。
安逍雨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掏空所有精力了。
跟F4一起吃的食物都是蘭嵐國頂級配置的菜色,但她吃到嘴裡就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勉強吃到不餓的狀態,她拿出生理期止痛的藥,用橙汁咽了下去,然後去廁所。
桌上一直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唯一自在的人隻有趙琵夕。
她將意面用叉子卷好,優雅地送進嘴裡。
對面的四個人各懷心思,吃得都不怎麼上心。
她其實是有點好奇的,喜歡著同一個人,還能這麼和諧地當兄弟嗎?
安逍雨從洗手間出來,正用烘乾機烘手,從鏡子裡瞥到有人站在她身後。她以為自己是擋到路了,連忙道歉往旁邊讓了一下。
卻發現那人是許久不見的孫白。
她拉直了長發,臉上的妝比在學校裡面濃很多,乍一看很突兀。
“今天開心嗎?不止F4,琵夕也在圍著你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