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十天之後,晏浮琅的肋骨和所有外傷都完全痊愈了。

晏浮琅身上各處的紗布被徹底拆掉,臉頰處被樹枝劃破的傷口也恢複也很好,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偶爾會被完美主義者附身的姬雲昭,不太想在晏浮琅身上看到任何傷痕。

畢竟這可是他的養老保險,他的退休金啊,在修真界,修士壽命漫長,靈寵靈獸的命也很長,他以後和晏浮琅要朝夕相處很多很多年,他可不想一直對著醜陋的傷疤看來看去。

晏浮琅身上,僅僅是臉上的傷口的恢複情況,就被姬雲昭翻來覆去檢查過很多遍。

“前輩,”

晏浮琅僅著裡衣,被迫張開雙手站在房間正中,端正地像個人偶一樣。

“多虧了前輩,傷口恢複得很好,我身上真的沒有疤了。”

姬雲昭瞥了他一眼,不信。

他隻相信眼見為實。

“你彆說話。”他說著,咻地一下在晏浮琅身前蹲下,開始上手扒褲子,“下面還沒檢查。”

“……”

晏浮琅隱忍地深吸口氣,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住腰帶。

“前輩,下面就不必檢查了吧。”

姬雲昭的表情非常嚴肅,重重地搖了搖頭,手上開始用力:“那不行啊,上面都沒留疤,下面也不能留啊。”

“……我沒傷到下面。”

這話一說出來,晏浮琅的頸側便迅速地漫上了一層薄紅。氣的。

姬雲昭聞言,思忖一會兒。

換衣服的時候他看過,正面反面加小小龍傲天狀態都挺好的,好像真沒受傷。

“好吧,那就先這樣吧。”

姬雲昭很大度地放過了羞憤的男主:“快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哦,對了,你今天也彆忘了要去冷泉裡泡泡啊,彆看它冷的要死,但對你真的很有好處,要記得泡滿一個時辰哦。”

說起正事,晏浮琅從頸側到耳尖,蔓延了大半張臉的緋紅很快褪去。

他恢複了往日的冷靜淡然:“嗯,我知道的,一會兒就去。”

“一會兒?為什麼是一會兒?你現在就去嘛。”姬雲昭有些不解,“衣服都被我脫得差不多了,正好呀。”

“……”

晏浮琅披上衣服的手微妙地頓了頓,平心定氣道:“前輩您前日帶回來的妖獸肉還沒有處理,不過我瞧著那肉質不好,可以拿去喂貓;還有昨日帶回來的滿滿一筐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葉子和果子,上午桶桶抓回來的魚……”

“桶桶”是係統在修真界的名字,姬雲昭跟晏浮琅說它就是個飯桶,“桶桶”這兩個字很襯它。

係統不敢苟同,覺得很淦,並跳上飯桌,打翻了姬雲昭的碗。

姬雲昭每日在山裡閒逛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每回都直接往廚房裡一扔,連具體拿了什麼回來都記不太清,還需要晏浮琅來整理清點。

姬雲昭被說得老臉一熱,隨便胡扯了個借口,說要給係統鏟屎,也不敢再催晏浮琅,忙不迭溜了。

係統:【宿主,你講點道理好嗎,我不會拉屎的,吃下去的飯菜全都轉化為電量了!】

姬雲昭:【哎呀,沒事兒,拉不拉都一樣。】

係統:【哪裡一樣了???】

姬雲昭沒理它,說著說著,他腳步加快,直到離晏浮琅的房間更遠了些,才背著手,很深沉地歎了口氣。

“阿統,現在進度到哪兒了?”

“根據測算,男主至少還需要再泡上半個月的冷泉,才能開始修煉宿主你編寫的那本秘籍。”

“還要半個月啊……好久。”姬雲昭感歎了一聲,“阿統,你說這算加班嗎,主神不會不給我加班費吧?”

係統安慰他:“宿主,有個把月的誤差是很正常的哈,咱們的進度已經比原著的散修快很多了。”

那天晚上,姬雲昭把新的秘籍編撰完之後,就切小號開開心心地去找晏浮琅睡覺去了,等著一覺睡醒充點電,直接按著他修煉。

可他忘記了,他們目前走的劇情,和原書有億點點差彆。尤其是在秘籍上,差距很大,晏浮琅修煉的已經不是原本的那本秘籍了,裡面的東西被姬雲昭重新編寫過。

雖然按理來說,內容是優化過了,比原本的破爛小冊子要好很多,但這就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編寫的秘籍好是好,就是對修煉者的靈根的要求比較高。

晏浮琅是天靈根,是這個修真世界資質最好的靈根,沒有之一,但因為種種原因,導致他現在看起來像是個偽靈根,屬性混雜,不利於修煉。

姬雲昭拿到的角色劇情中,對晏浮琅靈根的設定沒有詳細說明,他了解的不多。

總之,想要先修煉,就得先把晏浮琅的靈根弄好。

書裡寫了,讓晏浮琅的靈根煥然一新的方法有兩個,一是除了金手指老爺爺和秘籍之外,這處懸崖底下的另一個好東西——可以修複靈根的冷泉;二,是拿到天級秘境之中的明心石,兩者缺一不可。

於是,這段時間,姬雲昭每天都在催促晏浮琅,一定要找時間在泉水裡泡滿一個時辰。

“算了,半個月而已,過的也很快。”姬雲昭說道,“等晏浮琅踏入修真者的門檻,達到鳳初境的時候,我就開始準備帶他去刷秘境了。”

這個世界的修真境界的名字和其他修真界的不太一樣。鳳初境,對應的也隻是煉氣期而已。

係統:“宿主,會不會太趕了點?你這跟讓幼兒園小朋友去做高數題有什麼區彆。”

姬雲昭:“區彆大多了,修士的事,和凡人的能是一回事兒嗎。”

一人一統邊說邊走進了主屋。

書桌上還放著很多本書冊,有劍修看的,有丹修看的,還有醫修看的,修真界各處無論大小等級的秘境地圖也有一些,都是這段時間姬雲昭想辦法弄到的。

秘籍之類的,不一定都是這個書中世界的產物,有姬雲昭以前做任務的時閒得無聊,在彆的修真世界收集來的,還有從係統商場花積分購買的。

要對比一下的話,其實他覺得係統商場出品的更靠譜一點,還附贈視頻教學。

若不是給晏浮琅放視頻,讓他照著視頻上的修煉,可能會讓書中劇情崩盤,他真的很想直接放養算了。

片刻之後。

沒事乾的姬雲昭,從床上爬了起來。

鹹魚,雖然愛躺著,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他得時刻讓自己保持活魚的活力,不然就會慢慢變乾,然後就再也支棱不起來了。

在走完大號師尊的劇情點之前,他隻能有限地躺平。

比如做飯什麼的,隨便怎麼癱著,怎麼擺爛都無所謂,但其他事情不行,得起來走兩步。

多虧了有小肥啾這個小號,他每天晚上都會跟晏浮琅一起睡,充電效果相當不錯。

姬雲昭第一天切小號去鑽晏浮琅被子的時候,沒有被他發現,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被晏浮琅當場抓獲。

小肥啾這個角色什麼時候出場其實並不是很重要,本來姬雲昭已經在計劃,在半夜或者是太陽升起之前故意搞點動靜出來,讓晏浮琅將他當場抓獲,這樣就可以先用小號拿捏住飯票了。

可惜,計劃突然就在某天早上,夭折了。

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屁股上掉下來的鮮紅尾羽,突然出現在了晏浮琅的掌心。

晏浮琅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尾羽,舉到他面前,嚴肅著神情,對他說:

“前輩,家裡來了一隻鳥,可能在找地方築巢。”

“我沒見過它,隻是最近早上起來,偶爾會在床上撿到一些羽毛。”

“不知道它藏在了哪裡,會不會被桶桶抓來吃掉。”

晏浮琅的擔憂不無道理。

一般養貓的人家,確實是不養鳥的。

但他和係統不是正常貓也不是正常鳥啊!

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太奇怪了,還遲遲沒有回答,晏浮琅誤以為係統真的有這個可能會去禍害神秘小鳥,當天晚上就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想著杜絕了小鳥的築巢行為,它以後就不會來了,也不會被係統撞見。

導致他0點後去找晏浮琅睡覺的時候,擠窗戶縫擠了半天,差點把腦袋上的絨羽擠禿不說,大清早起來換號的時候,再困也得把睡覺時不小心掉的羽毛全部撿乾淨,清理犯罪現場。

姬雲昭小號的飯票計劃隻能被迫暫緩,他白天時去勾搭了許多普通的小鳥,讓係統跟它們演給晏浮琅看。

等再演段時間,他再用小號跟晏浮琅見面。

廚房那邊不時有動靜傳來,姬雲昭估摸著晏浮琅處理食材還需要一些時間,索性拉著係統,開始悄摸給家裡換燈泡。

修真界有很多跟電燈一樣好用的便民之物,隻是這竹屋裡一個類似燈泡的法寶都沒有裝。他不太喜歡尋常燭光那樣偏黃的色調,打算將燈裡面的蠟燭之類的全都換成太陽能燈泡。

折騰燈泡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搞定,家裡其他地方的設施家具什麼的,也需要慢慢更換添置。正好,等到時候晏浮琅靈根的問題搞定得差不多了,他帶晏浮琅逛街的時候可以買一些。

他和晏浮琅應該會在這裡住上幾年,得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才行。

姬雲昭換完燈泡又沒事情做了,再去廚房溜達了一圈,見需要處理的食材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了台面上,唯獨晏浮琅不見蹤影。

可能是去泡冷泉了。姬雲昭想著,也有點想出門逛逛了。

順便再給晏浮琅帶點新食材回來。

反正修真界的儲物袋和他的係統空間都能儲藏食物,也不怕壞,比冰箱還好使。

“宿主。”

“宿主!”

“宿!主!真的不能再往前走啦!!!”

山間溪流涓涓,鳥鳴聲聲,小溪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塊約莫兩掌寬的、可供人行走的石頭,不遠處有一簾小小的瀑布,清冽甘甜的泉水從高處墜落,濺起捧捧水花。

被係統喊住的姬雲昭聞聲回頭,潑墨般的長發被微風吹起一些,淡粉的唇瓣很隨意地勾起,他漫不經心道:“為什麼不能?”

四下無人,係統撲騰著漆黑的小翅膀,飛到小溪中央,繞著姬雲昭轉了幾圈後,落在了他旁邊的小石塊上。

“我們走得已經夠遠了,這一來一回路途可不短,要是回去之前,男主就已經泡好冷泉了,要找你怎麼辦?”

“他閒著沒事,找我乾嘛,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姬雲昭輕哼,沒有將係統的提醒放在心上。

係統提醒他,“你每次出門都會帶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去,據我觀察,男主不太喜歡你亂逮雞鴨魚和野生大鵝。”

姬雲昭被說的底氣不足,聲音漸漸變小,“乾嘛呀,那些不都挺好吃的嗎,怎麼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係統歎了口氣,“可是一周前的野豬肉還沒吃完誒。”

“那是因為野豬肉不好吃!”姬雲昭語速飛快,狡辯完,趁係統還沒反應過來,又道,“我剛看見對岸有隻走地雞,長得可肥了,逮回去讓退休金給咱們做烤雞吃。”

“什麼?走地雞!宿主你怎麼不早說。”

係統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

它想到晏浮琅的廚藝,嘴裡吸溜吸溜,“讓我來逮!包在我身上!”

有係統代勞,姬雲昭樂得清閒。

他慢慢悠悠地跟在係統後面踩著石頭過了小溪,尋了棵大樹往樹蔭下一癱,嘴裡還叼著根不知道從哪兒薅來的狗尾巴草,一身白衣沾滿了草葉的碎屑,活像是在地上滾過幾圈。

大樹邊上,落葉與小石子被一統一雞掀得到處都是,劈裡啪啦跟下雨似的。

天上白雲悠悠,地上雞叫連連,姬雲昭倚在樹乾上,等了一會兒,見戰鬥還沒停止,便扔掉嘴裡的狗尾巴草,揚聲道:“阿統,你不能讓區區一隻走地雞預判你的預判啊!左邊!哎哎不對,你到右邊蹲著去!”

幾分鐘後。

姬雲昭看著被係統按在地上的走地雞,熟練地擼起袖子將它打暈,拎起。

“走,回家烤雞去!”

回來時,竹屋裡外都很安靜,姬雲昭沒有見到晏浮琅,就知道他還在冷泉裡泡著,他們回來早了。

暈死過去的走地雞被係統拖到廚房,找了個籠子扔進去。

姬雲昭欲蓋彌彰地抓了個麻袋,將雞籠一罩,又用靈力讓走地雞保持在昏迷狀態。

“我晚上再跟晏浮琅提這隻走地雞,就說它是迷路了,自己撞進我們院子裡的,怪不得我,阿統,到時候你記得‘喵’一聲附和我啊。”

係統認真地點了點頭。

“還有件事,”姬雲昭說道,“阿統,快,檢查儀容儀表。”

係統從地上一躍而起,貓咪身體在半空中變寬、拉長,很快,一塊等身高的大鏡子從它腹部浮現。

姬雲昭洗乾淨了手,湊到係統牌鏡子前,將頭上的發帶抽掉,披頭散發地照著鏡子上躥下跳了一番,抖乾淨身上的雜草和雞毛,順帶抹了把臉。

再放下手時,他已然換了一副神態,水潤的杏眼中滿是清冷疏離之色,端莊得直接去cos大宗門的仙君也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他在穿書局做任務時,用過無數身份,也換過許多張臉,可沒有任何一張臉,能比得上自己原裝的這張。每次出門溜達回來,不管身上有沒有需要清理的雜草,他都會照上好一會兒鏡子。

“很好,很完美,沒有破綻,彆說男主了,就算男主他爹來了,都看不出宿主你剛才偷偷溜出去還拎著隻半死不活的走地雞走了一路!”

“晏浮琅他爹已經死了,墳頭草都五米高了。”

姬雲昭再對著鏡子轉了圈,還拿出鳴雀擺了個造型。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勉為其難給他當爹。”

竹屋附近的一處山穀中。

飛鳥、落花、清泉。

少年背對著岸邊,坐在幽深清澈的泉水裡。

姬雲昭過來接晏浮琅時,他正好泡夠了時間。

少年從水中站起身來,大片清亮的水珠從肩背滾落,順著漂亮的肌肉線條往下,滑過窄腰,沒入緊繃而分明的腹肌之間。

姬雲昭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這極具力量感的年輕軀體上。

晏浮琅上身沒穿衣服,下身倒是穿了,可被泉水一浸,這穿了還不如不穿。

這不是他第一天讓晏浮琅泡泉水,但確實第一次撞見晏浮琅從水裡出來。

姬雲昭臉上端著,心中卻暗暗點頭:不愧是男主,身材真不錯,不像他,腹肌練了好多年都隻有薄薄一層。

直到一雙比尋常人更為漆黑幽深的眸子望來,姬雲昭才發覺自己的目光停留得稍微久了些。

白衣青年執劍佇立,劍刃映著粼粼水面一晃,激出一道雪亮的劍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趁著這處僻靜,尋仇來了。

晏浮琅往岸邊走去的動作微一停頓。

“前輩?”

美色誤人。

姬雲昭被一聲“前輩”喊得臉頰微熱。

他似是驚醒一般,當即吹了個口哨,抬手鼓了鼓掌:“身材不錯,繼續保持。”

晏浮琅:“……”

這段時日的接觸下來,他們已經看透了對方的戲癮,相處起來愈發真誠,晏浮琅以往刻意營造的天真早已隱去,如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中,透著的是另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清貴之感。

……隻是此時此刻,那點清貴,因為姬雲昭的緣故,差點沒保持住。

姬雲昭清了清嗓子,有點尷尬。他偏過頭去,杏眸微垂,讓晏浮琅把衣服穿上,開始詢問泡冷泉的情況。

晏浮琅的靈根修複情況是頭等大事,姬雲昭操心得不得了,好好的一條鹹魚都被快迫支棱成活魚了,簡直感動修真界。

晏浮琅一邊回答姬雲昭的問題,一邊跟在他身後往竹屋走去。

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身後,不過片刻就將背後浸出了一片微深的痕跡。

初春,溫度還沒有完全回暖,頭發濕著並不好受。

姬雲昭沒發現,晏浮琅也不說,任由發尾滴滴答答淌著水。

一直到走進院門時,他的步子邁大了些,那些流不儘的水滴因為慣性,甩到了姬雲昭手背上。

姬雲昭被涼得一個激靈,納悶道:“怎麼不把頭發擦乾?”

晏浮琅沒有回答,姬雲昭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沉默,從儲物袋裡拿了塊棉布帕子出來。

本想遞給晏浮琅,讓他自己擦頭發的,可手伸了一半,姬雲昭又想著一會兒還要使喚他烤雞,索性走到他身前,抬手——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嗯?”

“算了,低頭。”

姬雲昭沒好氣地屈指,敲了敲他胸肌。

晏浮琅這個年紀的少年,身高躥得太快了,簡直一天一個樣。

本來姬雲昭就比他矮一些,要踮著腳才能捧住他的腦袋,如今,踮腳不算,還要踮得更高些才行。

濕掉的頭發很涼,與姬雲昭溫熱修長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皙的指尖捏著帕子,緩緩深入發間。

晏浮琅眉間蹙起,似是被燙到了一般,在姬雲昭看不到的角度,不動聲色後退一步。

姬雲昭好不容易良心發現幫便宜徒弟擦頭發,結果才擦乾了一半,手中的長發忽然開始往後滑,他下意識跟過去。

一個退一個進,等係統聽到動靜過來尋人時,發現自家宿主都快把男主擠到牆上去了。

係統:“?”

乾什麼呢?這劇情它看不懂了。

背脊被迫抵在了竹屋牆上,隨著姬雲昭的靠近,少年的身體一寸寸僵硬,一直以來的冷靜和戒備像是被溫暖的手破開了一道口子。

隻有很細、很小的一道小口而已。

這道口子,也可能早就有了。

少年的不自在沒有逃過姬雲昭的眼睛。

姬雲昭邊擦邊覺得有趣,動作加快,將晏浮琅的頭發擦到半乾後,一不做二不休開始用靈力給他烘乾頭發。

烘著烘著,姬雲昭又像是逗弄小狗似的,用指尖點了點少年微紅的耳垂。

下一瞬,惡作劇般的動作便被晏浮琅攔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下意識的動作,晏浮琅沒收著力,兩人的手撞在一起,他自己的沒事,倒是把姬雲昭的手腕撞紅了些。

姬雲昭蹙了蹙眉。

這兔崽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好心幫忙烘頭發,便宜徒弟不領情就算了,還反過來毆打師尊,姬雲昭一開始是有點生氣的,但轉念一想——

力氣大有力氣大的好啊!要是剛掉下懸崖那會兒,晏浮琅肯定捏不痛他!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隨便養養,都能把男主養好。

他好厲害啊。

“前輩,我……”

晏浮琅薄唇繃得很緊,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做錯了事似的,低聲開口想要道歉,可一抬眼,身前的姬雲昭似乎並不在意他要說什麼,棉布帕子再次往他腦袋上一罩。

“?”晏浮琅,“您……”

姬雲昭打斷:“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今晚我還要再吃一盤桂花糕。”

覺得自己厲害和晏浮琅敢以下犯上是兩回事,真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人高馬大的看著就煩,正好給他做小點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