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劍平風霜(1 / 1)

兩人還有閒情聊天,看得陶僉氣血上湧,一股怒火不由得頂上腦門。

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這讓一直以來倍受尊崇的陶僉感覺到了蔑視,他右手攤開,祭出法器。

“原本隻是想教訓一下後生晚輩的,但現在不殺了你們兩個,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原本還有意勸說陶僉的樂胥有竹,見他真正動了殺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元嬰修士的尊嚴,不容踐踏。

更何況,陶僉是他們大胥王朝的座上賓,廢了好大功夫才招募來的,她沒道理為了外人,讓王朝失去一個元嬰修士的擁護。

陶僉的法器是一柄玉製信圭,長七寸,平端尖首,刻有蒲紋。

“他的法器竟然是一柄玉圭,真是好生不要臉。”臨漳罵道。

信圭有正直之意,這灰袍道人以大欺小暫且不說,先前的背後偷襲之舉,屬實辱沒了這柄法器。

“他認真了,小心一點。”

玉製法器看似脆弱,但也要看何玉所製,何人所持。

陶僉手上的玉圭絕不是凡品,其堅硬程度,未必就比他們手上的劍差到哪裡去。

臨漳正色起來,不敢吊兒郎當。

“哼,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陶僉冷哼一聲,握著玉圭刺來,帶著陣陣寒意。

臨漳破口大罵:“老匹夫是不是耳朵不太好,誰說我們後悔了!”擱這瞧不起誰呢?

既然出劍,就沒帶怕的。

他手中三尺長劍破雪而出,閃著寒芒。

鏘!

玉圭裹挾著巨大靈力壓在劍身,臨漳的劍就落了幾寸,他咬緊牙關,往上抬,感覺玉圭壓下來的重量又重了不少。

“嗬嗬……”陶僉得意笑道,“年輕人,彆光在嘴上逞能。”

呸!

臨漳頂著巨壓,在心裡唾了一口,也不是怕他,就是被壓得有點費勁。

呼——

寒風凜冽,細雪飄飛。

有一道極快的劍光,透過風雪而來。

銀白劍光夾在風雪中,若隱若現,若非他眼力好,還真有可能避不開。

陶僉反應迅捷地收回玉圭,剛擊散這一縷寒芒,又有無數劍氣,裹挾著風雪,四面襲來。

臨漳手上重力驟然消失,直起身來,躍空而起,橫空斬下一劍。

這一劍,劍意磅礴,宛如瀑布飛流直下,聲勢極為浩大。

符珠不由挑了挑眉,臨漳這人,修煉速度不咋樣,劍術卻還很可以嘛!

“雕蟲小技。”

陶僉揚起冷笑,就站在原地,打出一道掌風,劍意掌風相撞,四周的雪花被震飛數裡,唯有中間此地,無風無雪。

臨漳身形落到地面,後退了幾步,符珠一手撐住他。

陶僉則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身形半點沒動,隻是袖袍如鼓。

風雪越發大,抬眼便是一片雪白。

他的頭頂,衣上也落了不少雪花。陶僉渾身湧起一股靈力,靠近他的雪花就驟然消失。

也不知道這少女搞什麼鬼,弄這麼大一場雪,除了耗費她的靈力,有什麼用?

細密的雪點落在符珠眼裡,卻是一片片分明的雪花。

雪落,劍動。

少女身形瞬間消失原地,遞出一劍。

浮白劍光直直映入陶僉眼簾,他連忙聚起靈力防護罩,劍光還在繼續,有種非要破了靈力罩的執著。

“好快的劍!”躲得遠遠的紫照驚歎道。

寒風細雪似乎都沒反應過來這一劍,還愣愣呆在原地。

朱栽眸中也生起了敬佩之意,好厲害的少女!

瓊姿何須天借我,自有一劍平風霜。

樂胥有竹的神色則晦暗不明,他們大胥王朝最厲害的座上卿,就這個水平嗎?

王朝每年還給他那麼多資源,都快掏空半個國庫了。

臨漳眸中閃爍著振奮,“符珠道友,你這一劍叫什麼?”

少女想了想,“就叫平風霜吧。”

她剛悟出的一劍,還沒來得及取名。但劍過風雪不動,便叫平風霜。

“平風霜,一劍平風霜,好名字啊!”臨漳十分給面子的誇道。

符珠輕聲笑了笑,“等日後,我教你!”

這不是鉛華劍法,是她自創的招式,教給旁人便無關緊要。

臨漳聽到她說日後,原本有些忐忑的心靜了下來。對,他們有日後,不會敗在對方手下的!

陶僉哄然大笑起來,“還想有日後?真是天真!”

“不過你們倒是很幸運,死後能埋在這麼一個洞天福地。”

“嗬!”符珠反唇相譏,“這洞天福地倒是很不幸,要成為你這種人的埋骨之地。”

臨漳豎起大拇指,符珠道友這罵人的功力,完全不輸他啊!

就連遠處的紫照都忍不住拉了拉朱栽的衣袖,小聲道:“她真的好勇啊,還敢激怒陶僉道長。”

面對一個元嬰修士,那個少女竟然一點不帶怕的,她平日裡對上陶僉道長,哪怕對方什麼話也沒說,都會有股莫名的壓力。

朱栽沉默著沒說話。

是啊,那少女很勇敢。她的劍術,讓她有這樣張揚的資本。

隻是與元嬰修士的差距,這樣的劍術還是彌補不了。

陶僉面色陰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原本是想陪你們玩玩的,卻讓你們覺得自己有機會能贏我,這樣的大話都說得出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死老道,明明每一招都帶著殺機,還好意思說放水了?不會是遲遲沒能勝出,給自己找面子吧?”臨漳一語中的。

陶僉怒道:“你找死!”

鋪天蓋地的靈力威壓襲來,宛如一座巨山壓在身上,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動作在巨壓都變得遲緩了,臨漳暗道一聲不好,真激怒這老匹夫了。

玉圭裹挾著靈力朝臨漳刺來,他舉劍的動作都有些艱難了,下一瞬,少女纖細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符珠道友……”臨漳既感動又愧疚。

他一個大男人,還要符珠道友一個小姑娘擋在他面前,這麼多年的道簡直白修了。

少女回眸,眸光清冷卻尤為堅定,“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的!”

臨漳莫名就覺得,她說的一定會是真的。

“看來你們還是不太清楚,金丹和元嬰的差距。”陶僉微微歎息一聲,夾雜著憐憫。

憐憫?

符珠驀地被逗笑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眼光看著,真的是很讓人心煩。

一劍橫出,白光乍現。

純粹而澄明的劍意,擋在玉圭面前,刺得人眼睛生疼。

“這是什麼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