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道理(1 / 1)

日及飛到符珠肩頭趴下,有些暈乎乎的,萎靡不振。

符珠用靈力探了一下,發現她隻是吃了紫木花瓣,體內靈力淤積,沒什麼大礙。換句話來說,就是有些積食了。

可能這紫木花還帶有一點致幻的效果,她才有些飄乎乎的,立不太穩。

清涼的靈力裹挾住日及軀體,替她打通堵塞淤積,靈力便均勻分布到四肢百骸中去。

“好像好多了誒,謝謝符珠!”日及瞳色清明起來。

“不客氣。”

符珠忽地停下步子,蹲下身來解開烏生腰間的小布袋,將裡面的乾果零食倒出,塞到烏生手上。

???

他沒說他餓了。

抖了抖裡面的殘渣碎粒,符珠滿意的拿起小布袋,將日及放進去,“你先在裡面休息一會兒,就不要亂動了。”

“紫木花太補,你一時半會兒還消化不了。”

日及隻露出個腦袋,嗯嗯點頭。

符珠又對著烏生囑咐道:“彆把日及弄丟了。”蹲下身去,將布袋重新係好。

除了先前的黃金藤厲害一點,後面沒遇上什麼險阻,符珠還撿了不少靈植。

隻是這畫中世界,好似沒有儘頭,找不到出口。

是她還沒找到關鍵的東西嗎?

符珠仔細回想畫卷上的景物,杏花林、溈水夫人、竹籃花枝她都見過了。

杏花林後的遠山,也正是她現在所處的位置。那麼還遺漏了什麼呢?

耳畔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鬨聲,符珠仰面看去,豁然開朗。

是山雀。

遠山遠處,落了一點墨團,很像是不小心滴上去的墨汁,實際上是畫的一隻山雀。

因為太遠,山雀小得隻剩下了一點黑影。

她記得山雀是往一個山崖洞方向飛去的。符珠躍上樹枝,視線霎時變得開闊起來。

她仔細回憶畫卷上山崖洞的形狀,終於找到一個吻合的,跳下樹來,對著烏生道:“踩劍上去。”

山崖極高且筆直陡峭,如果從地面仰頭去看,脖子都酸了也望不見頂。

山洞便在頂端下方四五尺的地方。

山雀一向在低空飛,這麼高的崖壁,應該更適合鷹鳥盤踞,符珠不禁懷疑,山雀能飛上去嗎?

山雀能不能飛上去,要看了才知道,但她的飛劍肯定是可以到的。

符珠跳下劍,伸手去接烏生。

“也不知道這山洞裡面還有沒有關卡。”

她真的打累了!

山洞裡面光線不是很好,符珠取出她的羊角宮燈照明。路邊有山雀尾羽。

好吧,看來山雀能飛到這裡來。

洞中昏暗,還有些潮濕,能聽見水聲潺潺流動,卻看不見水源。

日及還沒醒,烏生又不樂意說話,符珠獨自一人也懶得自言自語,山洞有些過份的安靜,隻能聽見水聲和腳步聲。

這條路不算長,很快走到了儘頭。四下有空燭台,並無蠟柱。

符珠指尖撚起一抹火苗,落到燭台上,幽暗的石室驟然明亮,眼前景象也清晰起來。

擺在她面前的有三個玉盒,分彆裝著青玉簪、綾花腕帶、以及一枚腰鈴。

盒子面前分彆放了一封信,符珠以劍挑起第一封信,隻有簡短的一行字。

何景最善。

旁邊有一方玉石台,懸掛著朱筆。

符珠提筆,想也沒想寫下一個春字。

四副畫中溈水夫人神色皆不同,唯有春景最為爛漫,應該是畫的她年輕時,還保留了少女心性。

玉台浮現出一陣青光,青玉簪忽地自己飛出,落到符珠手上。

看來最後一關還挺簡單,不用累死累活打怪。

第二封信上問的是,溈水夫人的飛升年份。

這個問題,符珠自然不知道,她提筆瞎寫了個數字,玉台沒有變化,綾花腕帶也一動不動。

“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答一次。”符珠自語說著,又推測了個年份下筆,字卻寫不上去了。

隻得無奈放棄,拆開第三封信紙,上面的要求更離譜,叫她默寫《蕙道》。

什麼蕙道她聞所未聞,符珠提著筆一時不知道寫什麼,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溈水夫人哼唱的那首歌謠。

她試探的落筆,在寫完最後一個道字時,眼前白光乍現,裹挾住她的身體,符珠連忙拉住烏生。

腰鈴跟著飛入白光中,悄無聲息地掛在她的腰帶上。

“怎麼是你?”

符珠身形還未站穩,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道驚詫的嗓音。

不用回頭看,她就知道是跟在樂胥有竹身邊的灰袍道人,路過她時,還罵了她。符珠自然對他沒好臉色,小臉一板,沒搭理他。

不知道臨漳選的哪一副畫,但灰袍道人和兩個年輕的少年少女守在夏景圖前,樂胥有竹選的肯定是第二幅畫卷。

許是太過於好奇符珠是怎麼先到了此地,而且還先拿了機緣出來,灰袍道人對她的態度倒沒放在心上。

灰袍道人架起一副熟稔的姿態,“你是怎麼來到此地的?”

他一個元嬰境,都和路上的精怪陷阱纏鬥了半天,還受了點小傷,才護著樂胥有竹到了這裡。

而眼前這少女,在等完同伴渡劫後,還能搶在他們前面到,怎麼不讓人驚異?

樂胥有竹看中的春景圖還被她先選了去。

兩句話未得回應,再怎麼也看出來了少女是故意的,灰袍道人面色沉了下去,“小友如此目中無人,可不是後生該有的姿態。”

他掌心已經凝聚出一股靈力,震懾之意明顯。如果這個少女識趣一點的話,他倒是可以勉強原諒她的無禮。

符珠歪頭看他,語調懶散,“所以你是想仗著境界比我高,就顛倒黑白嗎?”

灰袍道人嗬嗬笑了起來,“你既然知道我境界比你高,就應該謙遜一點。”

“不然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少女眉梢揚起,很是不以為然,“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灰袍道人掌心靈力散去,神色變得緩和起來,他頗有閒情逸致的說道,“境界高,自然有高境界的道理。”

就像現在他比眼前的桀驁少女高出一個大境界,他的道理,便是道理。

少女下一句話卻叫灰袍道人勃然大怒。

“可是我看你境界也不怎麼高啊!”

灰袍道人面色一沉,巨大的靈威自周身散開,想壓跨少女的脊背,叫她再也無法如此囂張。

隻是半柱香過去了,少女脊背仍挺得直直的,面色如常。就連她身邊那個人類孩童,都沒受到他的靈壓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