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波過來支援的, 韓秋生即便才乾了一票大的,渾身狼狽,心下也安穩了。瞧著那幾人分出兩個去幫劉大人,剩下的開始四處巡查, 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邊運功恢複, 一邊將心思放到了自己剛才的收獲上。
那人說的沒錯,自己還真是有了後天7層的實力, 看看, 不過是一箭居然就射死了一隻後天8層的影豹, 這水平,這成就, 這……感覺真是美滋滋。
偷著樂了好一會兒的韓秋生,感覺已經恢複了大半, 重新站了起來, 走到那影豹的邊上, 開始小心收拾自己的獵物。劉大人說過, 這進了山之後所得的東西都歸自己, 他可不能馬虎大意, 漏下什麼值錢的好貨。
才剛將□□的箭支收回,短劍才割開了一節的影豹皮子,正在巡邏的城衛就出聲了。
“彆忙著弄了,一會兒你在上頭做個記號就行,咱們營裡有專門的儲物袋,統一收攏的,到了山下營地你在領了回去慢慢收拾就行。”
咦,還有這樣的福利?這城衛的大人們挺體貼周到的呀。
許是韓秋生的實力獲得了這些城衛的認可, 開始將他當成了自己人。一路過來和他不怎麼熟悉的城衛這會兒和他說起話來,也有了幾分濤濤不絕的架勢。
“我和你說,今兒這樣的,那收獲還是少的,早年有一回咱們在北面阻攔獸潮的時候,一人收獲最起碼四五個獵物,那樣的都能全運走呢,咱們營地裡的大儲物袋啊,那真不是一般的規模,聽說足足能裝十畝地範圍的東西呢,隻要幾個,一個城都能給你搬空嘍。”
這麼大?那這儲物袋怕是值不少的靈石,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得見。
等等,聽說?這城衛自己也沒見過?
“這可是十畝地大的儲物袋,放在外頭便是煉氣期的修士也沒幾個有的。也就是咱們,有朝廷做依仗,才能這麼豪氣。可就是這樣一個營地最多不超過3個,怎麼可能隨便給人瞧?平日營正收的可寶貝了,不是大事兒都未必拿出來,就是隊正,也未必見過呢,更彆說我這樣的小兵了。”
哦哦哦,是他想差了,這樣的寶貝少見的很,藏得謹慎些,珍稀些也是常理。
話是這麼回,可在心裡,韓秋生還是對這個修行世界多了幾分思考。
十畝地大小的儲物袋連著先天的營正都覺得珍稀,不舍得給人看?外頭煉氣期也沒幾個有?要這麼算,那這個世界最高等級的築基期用的又都是什麼樣的儲物裝備?會不會有儲物戒指、儲物手鐲這樣的東西?
想想以往看過的小說裡那飛天遁地的修行,再想想現實裡遇上的這些。韓秋生的心裡微微的搖了搖頭。怕是這個世界比他想的檔次還低些。
算了,不想這個了,還是先聽話的給影豹做個記號吧。不過這記號該怎麼做?
“這方便,你從身上扯條布下來,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係到這影豹上不就行了?咱們都是這麼乾的。放心,沒人貪你的東西,咱們可是有規矩的。”
誰說不信了?他隻是不知道怎麼弄罷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這麼辦了。
韓秋生聽話的開始扯衣裳下擺,不過這裡剛收拾妥當,準備起身幫著巡邏一二,卻不想劉大人過去的那邊突然又哄的一聲炸出了一片火花。
“這是怎麼了?”
他脫口而出的問著,可這會兒卻已經沒人應答了,就是剛才還和他閒話的城衛這會兒也提著兵刃匆匆的往火光衝天的地方衝去。
韓秋生左右看了看,沒見著一個人,心裡一寒,下意識的也開始跟著跑了起來。不過他才跑了幾步,就聽到後頭有人喊他,回頭一瞧,卻是一路上一直跟著劉大人的一個小子。
“韓秋生,你彆往前湊了,趕緊的尋個上風口,準備灑藥。”
撒藥?難不成又遇上了什麼靈獸?
韓秋生左右一打量,選了一顆高大的巨樹,蹭蹭蹭的爬了上去,等著到了高處,視野開闊了,小心的開始查看前頭的情況。
烏鴉嘴,還真是讓他說中了,不過這一次不是什麼飛禽,而是一直烈火熊,靈獸一級的烈火熊。
韓秋生有些齜牙了,這到了靈獸一級的烈火熊簡直就是個陸地推土機,兩人多高的身軀立起來,一個巴掌就能拍斷一顆巨樹,這是一般人能獵的東西?怕是要營正才能拿得下吧。可偏偏那邊的血眼雕已經殺到了關鍵處,若是功虧一簣,放走了那東西,以後怕是要麻煩。那畜生最是記仇,不定什麼時候就暗地裡尋你來一下呢。
所以短時間裡,這烈火熊怕是隻能靠他們幾個了。
想到這裡韓秋生也明白了那城衛喊他的用意,匆匆忙忙的將納袋裡的各種藥粉都拿了出來,然後衝著下頭的人大喊:
“風向正好,小心避開。”
喊完這一句,他也不管下頭的人是不是聽話的避開了,手那麼一揚,就灑出去了四五包的東西。一時間紅的、綠的、褐色的粉末就隨風飄散了開來,洋洋灑灑的衝著那烈火熊而去。並隨著一陣的疾風,迅速的從烈火熊的正面撲了過去。
“吼……”
那粉末才剛近身,烈火熊眼睛就紅了,鼻子一個勁的聳動,噴嚏也開始不住的往外竄,還有大量的唾沫和鼻涕飛的和下雨一般。哎呦喂,這可真夠邋遢的。不過最邋遢的還是那烈火熊附近的人,被這唾沫、鼻涕糊了一臉,也知道是什麼樣的味道,生生的熏的人都開始吐了起來。這罪遭的,蹲在樹上的韓秋生看了,都心生不忍。
哎,這真是個倒黴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他都喊了散開了呀。回去也不知道洗不洗的乾淨。
其實下頭的人反應其實挺快,該散開的都散開了,可總要有人牽製著那烈火熊吧,不然這東西要是奔走起來,有幾個能阻攔?若是往人群裡衝,死傷隻在轉眼之間。
所以下頭的劉大人哪怕知道韓秋生灑東西,也沒立馬走開,隻想著最多屏息一二,躲過這一茬就好,不定還能趁機給那烈火熊來個狠的。
誰想,烈火熊他不按常理出招啊,這生物攻擊實在是太埋汰人了,那個臭哦!再加上他離著那粉末太近,風也不會分辨人,於是……除了要忍受烈火熊的口臭,鼻涕,劉大人還額外享受了一次和烈火熊一樣的粉末大禮包招呼。
雙重攻擊之下,劉大人覺得……覺得天暈地轉,人都站不穩了!
“韓秋生,你這都什麼東西!”
劉大人大怒的喊了這麼一聲,可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不顧自己眼淚鼻涕橫流,滿臉濕噠噠的臭味,提起兵刃又衝了上去。
那熊這會兒也正流眼淚呢,那噴嚏打的更是身子都歪了,這會兒不趕緊下狠手還等什麼時候?這可是靈獸!
“千仞!”
劉大人直接使出了絕招,將渾身的內力逼進了兵刃之中,並使得兵刃前端溢出一尺來長的雪白劍光,隨後以人為柄,直直的衝向烈火熊的胸口。
待到那劍光刺入烈火熊的胸膛,又隨手向上一劃,借力反躍而出,堪堪避開了烈火熊那碩大的巴掌,隻留下一截長袍的下擺被烈火熊撕開。
使用了絕招的劉大人這會兒已經竭力,喘著粗氣,用兵刃拄著地面支撐著身體,可他的眼睛卻依然死死的盯著那烈火熊,生怕他繼續向前。
烈火熊這會兒受了重傷,肚子都被劃開了三分之一,血流的嘩啦啦的,哪兒還有心思繼續戰鬥,那可是靈獸,已經有了靈智的,他能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眼睛一掃,看了看周圍這麼些人,發泄般的提起一截樹樁往韓秋生所在的大樹擲來,然後轉頭就準備跑路。
都到了這份上了,還能讓這東西跑了?獵下靈獸,那可是有功績可算的。
城衛們一下子全急了,匆匆結成幾個一夥兒,開始分批,分防衛的攔截。他們也是聰明,從不近前去,隻用各種箭支和可以投擲的東西攻擊,雖然每一個威力都不大,卻堪堪阻攔了烈火熊的速度,讓他繞了幾回,都沒能繞出去,更沒有半點治傷的空隙。
如此時間一場,那烈火熊便是身體再強壯也有些受不住了,渾身浴血之下,也被激起了幾分凶性,一個轉身,索性衝著離他最近的那一夥兒城衛衝了過去。一個巴掌就拍開了一個城衛,那閃亮的爪子,帶出了好大一捧的血來。
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人被生生拍死,其他人怎麼可能乾看著。立馬就有人從後頭過來,開始攻擊,想要給前面的兄弟們解圍。而此時劉大人也稍稍恢複了幾分力氣,同樣重新開始衝了過來。
有了劉大人這麼個威脅最大的,那烈火熊果然被分了神,即使剛拍中了一個城衛的肩膀,撕開了血肉,也沒顧得上再補上一下,轉而開始衝劉大人而去。
韓秋生在樹上見了這慘烈血腥的一幕,心裡慌亂的同時,也激起了幾分同仇敵愾,滋溜一下從樹上竄了下來,然後快步往那被拍中的城衛而去。
他戰力不足,去幫忙不定還會拖後腿。所以他這會兒就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的去救人。他可是帶著好多的藥,好多的符籙的。
韓秋生趕到的很及時,因為都在圍攻那靈獸,所以受傷的人隻能平躺的安置在地上,一時並無人來照顧。若是韓秋生不來,那還活著的能不能活到最後確實難說。可有了他……
金創散,止血散,隻要是韓秋生手裡有的,清理一二傷口之後,就一股腦的往上塗,然後往那喘息還有些粗重的人嘴裡塞上一包的長春散,眼見著那人的氣息就平穩了好些,等著他用身上扯下的布料,粗粗的那麼一裹,好嗎,人已經能自己開始運功療傷了。修行的人就是抗摔打呀。
等著將周圍幾個粗粗的治療之後,韓秋生又去看那個已經一動不動的。小心的翻看了一下眼睛,再摸了摸胸口。
“鐵牛是不是已經沒了?”
那最初治療的人已經能開始說話了,第一句問的還是自己的同袍。隻是那聲音裡的清冷和絕望,即使聲音輕微也沒能遮掩。
“心跳還有。”
不過韓秋生卻給了他和其他受傷的人幾分希望。隻是說完這一句……韓秋生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的從自己的納袋中取出了他一直珍藏,原本想帶回村子裡的玉春符。
“我隻能試試。但願這玉春符真的能有用。”
韓秋生一臉的不舍,但撕開符籙的手卻半點沒抖。
看著他這樣,那說話的城衛含淚點頭應承道:
“不讓你白用,等著回去,讓鐵牛還你。他不給我給。”
若是兄弟還能活著,那怕是還三倍,十倍呢,他也是願意的。
終究結果還是好的,許是那烈火熊本就受了重傷的緣故,或許是他運氣好的緣故,或許是搶救及時的緣故,一張玉春符下去,雖然人依舊昏迷不醒,傷口也依然看著猙獰嚇人,可人總算有了呼吸,胸口也有了點起伏。
見著他這樣,所有人都期待了起來,一個個開始強撐著身子從自己的納袋裡往外取藥。
“我這有一顆春芽丸,韓秋生,你給他塞進去看看。”
“我,我這裡還有金創散。”
“給流雲丸,他隻要還有氣,就能運轉內力,這樣好的也能快些。”
這些人基本都在後天7層以上,哪怕財力不濟,買不到後天後期的高等級丹藥,可中等的卻不缺,這會兒一個個拿出來,彆說昏迷不醒的人有了藥可以用,就是他們自己,以及其他傷者,也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韓秋生奔來走去,這會兒完全就成了這些人的大夫,等著該吃的藥丸都吃了,看著那邊還在廝殺,也不知道是不是覺醒了采藥人家的天賦技能,竟是又舉起了短劍,開始砍伐周圍的樹枝,想給這些傷胳膊傷腿的做幾個夾板。
等著他滿頭是汗的將一個傷患都捆紮妥當,那廝殺飛禽的營正也終於完工往這裡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