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城到他的小道觀路程並不近, 這一路光是汽車就換了三次,等著到了縣城,回山又坐上了騾車,最後還得步行上山, 可不管是在什麼交通工具上, 也不管是身邊多少人, 韓秋生的手都沒有離開過那個撿漏的看著有些寒酸的背簍。
直到回了道觀,關上門,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才滿身是汗的放下,可即使這樣,他的眼睛也依然盯著那個背簍,就好像他修煉出了透視眼, 能一眼看到裡頭那雙靴子一般。
小心的打開,小心的拿出裡面的東西, 錢?那算什麼,如今的他雖然依舊缺錢, 卻已經不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事兒了。隻有這最後拿出來的靴子才是他心裡最重的那個。
再典當行裡, 因為顧及路掌櫃, 韓秋生心情激動之下, 泰半的精力當放到了怎麼遮掩情緒上,隻剩下一小部分精力, 算是仔細的端詳了一遍。是不是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樣, 還需要這會兒再次確定。
怎麼確定?那自然是拿出正版的來對照呀。
將新得來的靴子在一邊放好, 韓秋生再次確認了一遍道觀的周圍。很好,沒有彆人,而且就他居高臨下的觀察, 短時間裡也不可能有人靠近。隨即,他急匆匆的就開始溝通起了腦子裡的青銅門。
是的,他得溝通青銅門,因為在穿越世界裡,那雙正版的平日裡隻有在回歸時間到了,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其他時間想拿到手裡,就必須事先溝通,拿出來的時間也有限,一旦脫離韓秋生的手,不到三分鐘,青銅門就會自動收回,明顯是怕他丟了。
這次的溝通很順利,他這裡剛起了個念頭,那疾風靴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韓秋生正想拿著靴子過去好好比對比對呢,不想拿靴子卻突然有了動靜,自己飄了起來,並發出了肉眼為不可見的毫光。
好家夥,這絕對是有事情啊,難道那新來的靴子真的和這靴子有啥關係?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關係,看,那新來的也飄起來了吧,更絕的是,這兩雙居然慢慢的合到了一起了!!
媽呀,這戲是怎麼唱的?也太玄乎了些,明明就是兩雙靴子,怎麼一點點的就合成餓了一雙了呢?等等,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合到了一起之後,你倒是過來給我看看,成了什麼摸樣啊?怎麼嗖的一下,就又回到了青銅門裡頭去了呢?
韓秋生見著靴子消失,下意識的又開始溝通青銅門,可誰知道這會不靈了,那青銅門愣是沒有反應不說,還給出了個一個倒計時。
“三天?什麼意思?怎麼就要三天?”
他以為這麼一弄他又要重新開始摸索了,誰知道,這合成之後青銅門居然也開始智能化了,這裡他剛想了想三天是什麼意思,那頭青銅門就給了反饋。
原來這三天是指新合成的靴子需要三天穩固。那麼三天後呢?這靴子升級了?要真是升級,那之後又有什麼變化呢?
這一點青銅門也給出了解釋,從現在開始他穿越世界的時間得到了延長和加強,每一處停留時間都成了15天,也就是說他以後可以在80年代停留15天,然後再去武俠世界15天,最後回到紅樓依然隻消耗1個時辰。
“隻有延長這一點好處?不是吧,好歹也是多了一雙靴子。”
確實不止,除了這一點外,青銅門裡第三扇門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隻要紅樓世界1個月的時間,第三個世界就將對他開放。
這對於韓秋生來說,可真是個驚喜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第三個世界的消息。
說來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疑惑,你看啊,他再80年代隻用了多久啊?兩個月上下罷了,就打開了第二扇門,可之後呢?武俠世界他那酒肆都快被搞成帶住宿的酒樓了,連著田地都收獲了一回,這第三個世界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琢磨來琢磨去,怎麼都弄不明白的他還以為這是圍棋盤放大米的遊戲,每開一個門都要比先頭翻倍的時間呢。到了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合著不僅僅是時間的問題,這裡頭還有道具每有齊備的緣故啊。
那麼問題來了,若是以後還想打開新的世界,他是不是就要繼續尋找其他同款靴子的下落?哎呦,那事兒可就麻煩了呀。彆的不說,就說武俠世界,他上哪兒找靴子去?就他那日常走動不超過一個縣城的活動範圍。這尋找的難度是不是也太高了點?
韓秋生感覺自己後槽牙有點發脹了,可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或許隨緣?好吧,這人在道觀,思想就容易走偏,看看,他都開始用道士的思維來解決問題了。這可真是夠不積極的。
後續靴子的事兒可以不積極,有些事兒卻必定要積極,因為事兒已經到了不能不辦的地步了。
就在韓秋生腦子的各種想頭不知道往哪兒飛的時候,剛才還沒什麼人的山道上遠遠的走來了一個身影。
“秋生,秋生啊。”
這聲音是張大叔?韓秋生打開道觀的大門,往外一看,果然是他。
隻是……韓秋生看了看已經有些變暗的天色,皺起了眉頭。
“張大叔,你怎麼這個時間上山?這天都要黑了。”
“哎呀,我這也是聽到了消息,等不及了。怎麼樣,你材料買了沒有?”
什麼材料?你說什麼呢?
韓秋生有點懵,不過當他看到張大叔遠遠的查看道觀外牆的時候,倒是反應了過來,原來說的是道觀維修的事兒啊。
記起來了,上次他掙了一大筆錢,換了好些東西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張大叔過來替他們村那邊的人取布料,說起了這道觀維修的事兒,他當時說,已經籌措好了一筆錢,準備近些時候就開始維修一二。
今兒他跑了一趟省城,怕是在張大叔眼裡,就成了他去采買材料了吧。這個……韓秋生回頭看了看自家這小道觀。
這道觀怎麼說呢,外頭看著確實寒磣了些。可自己知道自家的事兒,他這係統凝結的道觀還是挺靠譜挺結實的,修不修的其實不怎麼要緊。不過他這大筆的掙錢在這周圍也算有些傳言了,要是不趕緊的弄出個都花出去的樣子……哪天弄不好怕是要成了彆人的肥羊。
這麼一看,好像該做的還是要做,哪怕隻是大面上的裝一下呢。
所以反應過來的韓秋生隻用了一個轉身的功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外頭如今到處都是工地,材料可難買了,不過我已經托了人了,彆的不說,將這房子的瓦重新緊一緊,牆修一下,吧裡頭老舊的東西都翻新翻新還是能做到的。”
聽見他果然要修繕道觀,那張大叔的臉上立馬就浮起了欣慰的笑來。
“好,好啊,你是個有本事的,這才朝外摸索了多少時間,就能辦這樣的大事兒了,你師父在下頭聽見了,怕是也高興的很。”
哎,身邊有個老人就這一點不好,懂不懂就拿死人說事兒,最要命的是,這還是個係統存在,他卻半點技藝都沒有的死人,這讓他怎麼醞釀情緒和他寒暄?真是太為難人了。
為難不為難的,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那這事兒就必須要辦了,不然一拖二拖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耳朵可經不住一直被念叨。所以嘍,這個特意被點開了懷舊版本的道觀就迎來了它翻新的大時刻。
從縣城找的某個建築公司接私活兒的朋友領著兩個人用了三天的時間那麼一收拾。嘿,你彆說,這可真是舊貌換新顏,徹底不一樣了。
白牆黛瓦,青磚鋪地,再加上重新上了漆的門柱窗欄,哪怕是站在半山腰上呢,也能看出著道觀的清幽來。
再加上張大叔帶來的幾個,韓秋生為了遮掩而特意低價分布的二級販子,幫著收拾了一下道觀門口的石台階山道,這小小的一個道觀立馬有了幾分隱士居所的摸樣。
等著屋子裡的牆也被刷上了大白,破舊家具重新修整乾淨,若非正堂的布幔香燭擺放挺整齊,這裡怕是分給要成婚的小子當新房都得用了。
看到道觀裡裡外外的重新有了好摸樣,韓秋生看著心情也好了起來。畢竟有好環境,誰也不願意住破屋爛舍不是。
不過也正因為這裡收拾的太好,所以剛開心了沒多久的韓秋生又遭到了張大叔的奪命連環催第二步。
“這屋子也收拾利索了,錢應該也存了不少了,秋生啊,你這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兒了?不是大叔說你,這地方住著,一個人還是太冷清了些,有個人能陪著,將來再有個孩子,那日子才能過得有滋有味的。”
“張大叔,我這剛修完房子呢,再等等,等等啊,怎麼的也要讓我再攢點錢不是。”
新窩落成的大喜日子,來這麼一下,韓秋生的歡喜立馬下降了50個百分點。所以敷衍的相當不走心。
不過這世上從來不少“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人張大叔就是這樣。
“什麼攢點錢,當我瞎啊,你這院子收拾的,才花了幾個?你掙的又是幾個?還用再攢?趕緊的,將該買的買了,有了梧桐樹,自然就有鳳凰來。”
買?買什麼?彆是什麼多少腿,什麼幾轉幾響的吧,這東西不說他能不用用的到,就是真用得到了,娶個媳婦……這個事兒在這個時代,他還真沒想過。
“不是,我一個出家人,這事兒真不著急。對了,你看,我這還沒到歲數呢。哪怕是出家人,這想結婚,也得合法不是。過幾年,等我到了法定年齡再說也來得及。”
婚姻法都讓他拿出來了,張大叔這下徹底沒法說了,不過那唏噓的表情,那替他著急的摸樣,卻怎麼都沒消下去。看的韓秋生腦門一陣陣的疼。
媽呀,他在紅樓那親姑姑是這樣,到了這裡不想遇上個張大叔也是這樣,難道這就是他逃不脫的命運?催婚什麼的,實在是追的太緊了,穿梭了時空都沒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