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道士下山20 晉江獨家,拒……(1 / 1)

不管做什麼事兒,起步永遠是最難的,而隻要度過了開始階段,之後隻要堅持走對的路,那麼掙錢有時候會簡單的讓人不敢置信。譬如韓秋生,譬如林韓氏、譬如焦大柱,這幾個都是如此。

先說韓秋生,作為跨界中間商,雖然他時常因為沒能牢牢的平衡住貿易順逆差的原因,每每為湊差額急禿頭,可同樣也享受著作為唯一供應商的紅利。定價權是他的、出貨量由他說了算、連著供應貨物的質量好壞都掌控在他的良心之下,如此,他掙的錢自然不會少到哪兒去。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就讓他再80年代的存款達到了1300塊,而且還在他剛進了150匹布料的情況下。

作為一個80年代偏遠地區的山裡人來說,怕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這時候鎮子上沿街的院子也不過是幾百塊一間。如此情況下,韓秋生……是滴,作為一個知道後世房地產有多興旺的現代人,韓秋生置辦房產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動了,或許下個月,他就會成為一個鎮子上有房產的道士啦!

而在紅樓世界,韓秋生的家底積攢速度同樣不慢,存銀積攢到了270兩。想想他在三裡鎮的宅子,家裡的騾車,還有一個月來家裡添置的各種生活用品,兄妹兩個新製的衣衫鞋襪,以及雇傭的一個小丫頭,一個婆子,這麼一算,小富戶的門臉和日子全是徹底過起來了。

而作為下線,焦大柱和林韓氏的出息和韓秋生自是沒法子比的,可一個月三次,那可就是300匹的布料,哪怕是每一匹他們隻掙個100個錢呢,那也是30兩。

而他們掙得真的隻有100個錢一匹?彆鬨了!韓秋生拿來的布,那是現代工廠的機織布,一匹足足有33.33米,而紅樓製度約等於明清,一尺=33.33厘米,所以他這裡出手的布一匹就有100尺。

而按照明朝進貢朝廷的官布標準尺寸來算,這時候每匹布的長度是3丈2寸。而此時的以一丈換算成現代尺寸,則相當於等於3.2米,所以紅樓世界的一匹布也等於3.2*3.2=10.24米,32尺,還不到韓秋生帶來的現代不的三分之一。

這麼一掐算,嗬嗬,焦大柱和林韓氏哪怕是豆腐做的心肝呢,那錢也會自動往他們手裡鑽。不信咱們看看價格就知道了。

我們先頭說過,韓秋生的布比鬆江布更細,可類比織造府宮用,價錢則與三等綢相仿。那麼鬆江布是什麼價?最好的,500個錢一匹。

綢緞呢?這時候街面上綢緞莊裡紵絲緞則是3.5兩一匹,潞綢是2.8兩一匹,尋常青綢1.8兩一匹,最次的下腳料做的綿綢則是800個錢一匹。那麼在同等尺寸長短的情況下,韓秋生的布價格就該是800個錢-1兩上下。

而這樣一來,哪怕算的鬆散些,按照現代布=紅樓布三倍這麼來算,韓秋生這裡的一匹,價格怎麼也該是2.5兩到3兩,即使按照最小的2.5兩算,韓秋生說了,批發價8折,那就是2兩銀子一匹。

而布料到了焦大柱和林韓氏手裡,他們能賣出什麼價?哪怕是有人情關係做鋪墊呢,為了顧忌韓秋生這個給他們提供了掙錢路子的東家,他們的價格也不可能跌出2.5兩的底線來。如此他們每匹布的利潤就達到了500個錢。

好了,到了這裡他們這一個月掙了多少是不是能算出來了?是滴,誰也沒想到啊,不過是當個二道販子,竟是讓他們兩家,每家都掙得了75兩的大錢。

“姑姑我真是從沒想過,這掙錢居然還有這麼快的時候,總覺得有些想做夢。”

也許真的是錢多鎮著了林韓氏,向來長輩架勢十足的她,昨兒晚上剛清了帳,今兒一早又急吼吼的跑了來。而來了也不說什麼旁的,就一個勁的感慨這一個月掙錢掙的太容易。

這讓韓秋生怎麼辦?他還要開門做生意呢!雖然如今這鞋鋪的生意對他來說已然算不得什麼,左不過是混個吃喝。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再說了,開著鋪子,不管是什麼鋪子,給人感覺就穩當。像是他們這樣家裡隻剩下兩個孩子的人家,“穩當”比什麼都讓人安心。

“姑姑,要不您去杏春的屋子裡再睡會兒?等著醒了再琢磨琢磨,許是就能想明白了。”

“啪!”

林韓氏一個巴掌過來,利索的讓韓秋生的胳膊回應出了一聲脆響。

好家夥,不是迷瞪嗎?怎麼打人的時候這反應還這麼快呢?韓秋生感覺自己受到了蒙蔽,看向自家姑姑的眼神都帶著控訴。

這下好了,有侄子挑釁了,當姑姑的不隻是手的反應快了,連著腦子都一並快了起來。接連三四個巴掌過去,等著韓秋生討饒,林韓氏叉著腰,低聲說道:

“混小子,姑姑我這麼早過來你當真是來鬨著玩不成?我是來囑咐你閉嘴的。記住嘍,不管誰來問,你都要說:這布量少價高,你這一個月忙乎下來就是掙了個腳錢。就是焦大柱和姑姑我也一樣,日日踮著腳的忙乎了一個月,鞋底子都跑穿了一雙,掙的還不到十兩。知道不?”

就這事兒?不就是財不露白嘛,明白明白。

明白你個頭!

林韓氏瞧著自家侄子點頭點的不怎麼上心,忙不迭四下看了一圈,確認了沒什麼人會聽見之後,索性揪著韓秋生的耳朵,將榮寧兩府主子管事們的月錢給做了一番普及。

那麼賈家的主子們一個月才幾個錢?按照《紅樓夢》第四十五回裡,探春為詩社拉讚助時,王熙鳳對李紈說的:“虧你是個大嫂子呢!你一個月十兩銀子的月錢,比我們多兩倍銀子...”

看出來沒?李紈是10兩,王熙鳳是5兩。以此類推,這會兒榮寧二府的主子們每月的月錢即使再高,又能高到哪兒去?平均下來,基本也就這麼一個數。

看出林韓氏為啥要這麼小心的遮掩了吧?

兩個原本需要仰望主子的小人物,一朝翻身,不過是忙乎了一個月,還是就在熟人圈子裡忙乎了一個月,愣是掙出了主子15倍的月錢,這要是傳到了這些人的耳朵裡,那會鬨出什麼亂子來?

所以不隻是林韓氏在韓秋生這裡一反常態,就是焦大著會兒也一樣滿腦袋官司,琢磨著這事兒要怎麼處理呢。

不告訴賈代化?嗬嗬,他兒子去賣布的地方可是賈家的莊子,能沒人王賈代化這裡打小報告?所以,瞞著,那是最笨的法子。可要是說……又該怎麼說?

好在焦大那麼些年的米不是白吃的,酒也不是白喝的,所以嘍,他尋了個機會和林大春碰了個頭,串了一下供之後,尋了個賈代化在家,並且心情很不錯的時間點,樂滋滋的去尋他的國公爺了。

老頭一進門,衝著賈代化跪下就磕了個頭,然後不等賈代化喊起,就先拋出了一個大雷來。炸的賈代化暈頭轉向的。

“老爺,這次您可一定要幫奴才一把,讓奴才也過過癮,試試這百畝地小地主老爺是個什麼滋味。”

“百畝地小地主?焦大啊,我記得前幾日你才說,那什麼想去鄉下,你侄子哪兒買點荒地開荒?開荒能開出百畝?這京城周圍還有這麼多荒地?趕緊說說,你老小子到底鬨什麼妖。”

賈代化是真暈,焦大說什麼開荒的事兒,他是知道的,因為說起這事兒的時間點和這會兒隔著沒多久。

當時這老小子還過來問,說是他聽說開荒能免稅三年,荒地買起來還便宜,問有沒有這個事兒。

這是問他有沒有這個事兒?他知道不是,焦大真想問的是:有這麼一個惠民的政策,他這個國公府的親衛也想沾一下,給自家置辦些合理合法的產業,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會不會給賈家帶來麻煩。

這能有什麼麻煩?又不是巧取豪奪?又不是違法犯忌?

所以當時賈代化就表示了,老賈家一門雙公,京城偌大的名聲,不欺負人就不錯了,這樣合理合法的事兒有什麼帶怕的?想乾就乾?若是有人想搶了你的好處,欺負你,儘管來告訴老爺。

可他願意給焦大站台不代表能讓焦大膨脹是吧?荒地突然變成百畝良田……若這是用荒地的借口扒拉回來的,那就過分了,老賈家的名聲怕是要糟。

可焦大是個什麼人?賈代化向來知道,這就不是個貪心的。所以問題來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哎呦等的就是你問這個呀。

焦大樂滋滋的站起來,一臉驕傲的湊到賈代化邊上,揚著眉頭說到:

“老爺您大概也聽說了,我家那不成器的近來在幫著隔壁榮府,那個林大春的內侄看鋪子。那韓家小子,是個有路子,那不掉色的布不是一般的好啊……”

“彆誇那個布,這個老爺我早知道了,說你買地的事兒。”

“哦哦,岔遠了,我家,我家的事兒,我那兒子平日裡腦子不算機靈,可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開眼了,竟是賞了個好路子。先時因為朋友親眷請托,幫著代買了些布,掙了點糕點,雞蛋什麼的,也沒多想。後來我去鹿苑幫人尋摸些獵物時,因為想著這布做禮挺好,也帶了幾塊過去,一時他們也給看上了。”

焦大著彙報說的,和老奶奶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還亂七八糟,聽得賈代化腦袋都漲了,不過亂歸亂,賈代化多少也聽出了幾分。所以他索性手一伸,止住了焦大那牛頭不對馬尾的解釋,打了個直球,問到:

“是不是你帶去布人家喜歡,想托你多買,然後你兒子看著這是個路子,索性就當起了布販子?”

對,就是這麼個一句話就能說清的事兒,也虧得焦大能扯這麼遠。

“你兒子這布賣的不錯?”

“才一個月,就賣出了一百多匹。”

“哦,明白了,掙了不少錢?”

“可不是嘛,雖說隻是一匹布掙上一百個錢的腳錢,可這活兒能長久啊,外頭咱們家莊子附近其他勳貴人家的莊頭管事們都正稀罕著呢,老奴瞧著,再賣上幾個月是能的。按照一個月15兩算,三個月,那就是45兩,要是能乾半年,哎呦,老爺哎,那可就是90兩,加上我家的存銀,都有140兩了。您說,哪怕是要留下開荒、買牛的錢呢,那2兩一畝的荒地怎麼也能買上50畝?有了這,再加上我家侄子12畝,老爺哎,焦大這輩子看到老焦家有百畝地的日子還遠嗎?”

老實說,差的很遠啊50和100,那是個倍數知道不?可偏偏看著焦大喜氣盈門的臉,賈代化卻怎麼都說不出潑冷水的話來。

家裡的管事多有富貴的,這一點賈代化不是不知道。焦大本分,從不在貪什麼油水,賈代化同樣也心裡有數。可想想他以往不經意間知道的誰誰誰家裡有個鋪子,誰誰誰買了多少多少地,再和這幾近耳順之年才剛剛開始琢磨靠著開荒置辦些貧瘠家業的焦大一比,怎麼就感覺那麼的不是滋味呢。

“嗯,這銀子掙得確實挺讓人高興。不過你掙錢買地,怎麼讓老爺我幫忙?難不成是想從老爺我這裡討點賞錢,將這差額不上?”

“那不能,奴才買地,怎麼能讓老爺您破費?奴才是想著,想著……”

焦大扭捏了一下,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豁出去的摸樣,懇求道:

“奴才聽說咱們家今年下人們入冬的衣裳還沒製辦,采買那邊也還沒開始進布,您看,您看這活兒能不能給了老奴?買了老奴兒子的?讓老奴家裡也多攢幾個腳錢,好趁著這會兒開荒的好時機,一股氣多拿下些。”

不是討賞,不是想借著名聲做點什麼克扣的事兒,而是想有個供貨的機會?這樣的機會,若是焦大和那采買多攀攀交情,請吃上一兩回,能乾不成?這樣的事兒還用來問他?

哎,這焦大啊,老實的都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

不過,雖然事兒辦的確實大驚小怪了些,可賈代化心裡卻感覺相當的不錯,對焦大也越發的看著順眼起來。

“這有什麼不好的?買誰的不是買呢。這樣,送200匹過來。20兩的腳錢,也好讓你拿荒地能多買10畝,離著百畝再近些。”

當主子的能和下人開這種小玩笑,那真的是很表示親近了。可不想賈代化一開口,焦大卻先擺起了手。

“老爺,太多了,太多了。”

嚓,說要供貨的是你,這會兒說太多的也是你,你老小子到底想乾嘛?怎麼的,我老賈家這麼多人,難不成200匹布都用不儘?好假假一二百號下人,近百的親衛呢,你這是看不起誰?

賈代化臉皮子都拉下來了,可人焦大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依然說著太多。

“怎麼就多了?”

“老爺您不知道,韓家小子的那個布,不是尋常的三十來尺的,那一匹足足有百尺,這200匹……到時候怕是泰半都要堆到庫房裡了。這東西再是不掉色,放久了總是不好的。”

百尺一匹?這到確實是真多了,可老爺我說了200匹,這能自己吞回去?不能啊,所以賈代化隻能擺出一臉“這是小事兒”的摸樣,特彆大方大氣的說到:

“不多,不多,這布雖然隻是棉布,可顏色卻十分的好,不掉色這一點也出挑,過年過節的時候不管是給下頭那些軍將人家回禮,還是給小輩們發賞都挺合適,我看啊,不用到過年,這布許是就沒了。”

這樣?那也行吧,能多賣些總是好的。

焦大終於重新笑開了,衝著賈代化一拱手,奉承道:

“是了,老奴都忘了,老爺人脈多,下屬多,又是族長,下頭要賞的小輩們也多,開銷比旁人是更多些。那老奴一會兒就去和那韓家小子說,下次布一過來就先送到府上,讓府裡先挑。”

嗯,這個態度就對了嘛,老賈家就該有這麼一個派。

不過焦大真的隻是來說這供貨的事兒?嘿嘿,這個看焦大回家後和他兒子說的話就知道了,人家啊,那是拐著彎的刷清白呢。

“爹,那這事兒咱們就算是過明路了?沒人會過來找事兒了?”

“找什麼事兒?搶著活兒嗎?百尺一匹的布,賣一匹才100個錢,這就是掙的再多,嗬嗬,想來也沒幾個人眼紅的,光是這份幸苦,咱們府裡這些人啊,就沒幾個願意受的。”

看,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