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兩百多斤的收獲!受傷的舊識!(二合一)(1 / 1)

二十米。

如此近距離之下。

方鴻安竟也是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心底,隱隱有一種躁動。

重生以來,方鴻安一直告誡自己,要安全、安穩的去謀求穩穩的幸福。

最開始挖土蜂蜜,是完全清楚野生蜜蜂的習性,清楚不會遭受土蜜蜂的蟄。

後面的挖鬼頭蜂,雖然是早就想了,但真正付諸行動,是在做好了防蜂衣,並且通過測試,確保了防蜂衣的防護性,才一步步推進的。

至於爬山打獵?

雖然他從小就耳濡目染學會了不少的跑山打獵的知識。

雖然他爺爺的老屋裡,現在就還有一把老獵槍……

但方鴻安都始終沒有選擇走這一條路。

原本,方鴻安都打算徹底的擯棄這種生活體驗了。

但到眼前這種情況,方鴻安才發現,自己那作為大山跑山人後代的那種跑山狩獵欲,其實一直都在。

這一刻,方鴻安竟不由得是暗自祈禱著,這一隻野豬,最好是沒有人在趕。

另一邊。

王通和方成濤也感覺到了那聲音的靠近。

兩人也不由得是屏住了呼吸。

手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工具,是握得更緊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等待中,那躥動聲在靠近了片刻之後,竟是忽然停了下來。

隻剩那吭哧吭哧的喘氣聲。

“停——住——了?”

王通一字一句悄聲向方鴻安問了起來。

方鴻安點點頭,豎著耳朵,專注的聽起了之後的動靜。

吭哧——吭哧——吭哧——

那喘氣聲仍然急促粗重。

但在躥動聲停下來之後。

後續是並沒有預想中的聲響傳來,彆說是獵狗的狗吠聲,就連人追過來的聲響都沒有。

又或者,追過來的人還在等待機會?

方鴻安耐著性子,又等了五分鐘左右,在確定仍沒有後續的響動之後。

方鴻安緩緩起身,湊著腦袋,往那喘息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目光一點點的移動,掠過一片片亂石、樹兜和低矮的雜草,搜尋了一陣。

方鴻安的目光最終的定格在那一片厥葉叢中。

這種厥,是天莽山這一帶最常見的一類厥。

每年清明前後,剛冒尖的嫩蕨菜,是山裡人相當喜歡的一道野菜。

山裡人說這種厥是越掐越長得茂盛。

這種密林裡的蕨芽,應該是少有人來掐,但也並不妨礙這一叢蕨葉長得相當的繁茂。

不過,這在幾分鐘之前還一片欣欣向榮景象的蕨葉,此刻已經被摧殘得完全不成樣子。

東倒西歪,仿佛是被反複的被傾軋過一般。

而就在這片蕨葉中央的位置,躺著一個壯碩的黑色身影。

黑鬃毛附身,拱嘴吭哧吭哧的同時,長拱嘴的兩角,那兩顆露出在外的長獠牙分外惹眼。

這經典的形象,僅用一眼就可以確定是野豬無疑了。

看這身形,此前的估計也沒有錯。

兩百斤是妥妥的有了。

他應該是跑累了,趴在這一片蕨葉上,正在休息。

而方鴻安還注意到,在它脖頸處,有一道很明顯的傷口。

此刻,還有一股股血水在緩緩的滲出。

不過,這道傷口還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在他的右後腿上。

在這頭野豬趴著的時候,那右後腿卻以一個怪異的姿態翻轉著,在小腿的的部分,可以明顯看到一個很深的傷口。

這傷口已經是一片血跡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到清晰的齒印和強行掙脫開帶來的撕裂傷口。

方鴻安很清楚,在沒有凶猛獵食者的大山裡,這種齒印和撕裂口,那可不是來自其他的野物。

而應該來自於那種齒狀咬口的捕獸夾子。

換而言之,這隻野豬應該是踩中攆山人下的捕獸夾子了。

而後,又強行掙脫了那個野豬套,這腿上才會留下這種傷口。

山裡人跑山的規矩。

彆人已經在攆的獵物,你就算即使是正好撞見了,如果人家沒開口,那也不能輕易下手。

下手了,那就叫搶獵。

搶獵那就是壞了規矩。

今後再向這一片大山裡討生活的時候,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事,那也休想有誰會幫你。

當然,搶獵指的是正在被攆的獵物。

如果是你先下手,但隨後就失去了這隻獵物的蹤跡、沒法子繼續攆到這隻獵物,那人家碰見了,那碰見的人,是完全可以下手的。

當然,這種情況,在最終對野獲進行分配的時候,前面下手的人,也是享有分配的權利的。

不過,就眼下這種中捕獸夾子後又脫夾子的情況,隻要不是在下夾子的附近撿著的,卻也很難說清楚,就是中了誰的夾子。

一般來說,隻要野物還活著,倒也不用主動找人去分肉。

當然,要是人家主動拿著套子找上門來,那一般還是會分一部分的。

這隻野豬,在強行掙脫了捕獸夾子之後,又經過一頓猛跑、再加上脖子上的那道傷口。

此刻,已經是累到不行,這才趴在了這一片蕨葉裡喘氣休息。

從時機上來說。

此刻,無疑是一個出手的好時機。

不過,方鴻安還是決定等一等。

就眼前這情況,還是透著一股子古怪。

就算是中夾子掙脫,這頭狂暴的野物,也不至於會如此逃竄,更彆說那脖頸上的傷口,看上去更像是出自於人為。

按道理來說,這後邊應該會有獵手跟過來的。

如果是真有人跟過來,對於這種局面,就算是可以下手,方鴻安也是不大想插手的。

但如果確認沒人,那如此大好的機會,方鴻安也不想錯過。

“嘶!”

在方鴻安仔細打量的時候。

王通和方成濤也是悄然的起身湊著腦袋看了過來。

在看到那片蕨葉叢中的野豬之後。

是又驚又喜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對眸子都亮了起來。

“這最少得有兩百五十斤了吧!”王通訥訥的道。

“我感覺三百斤都有了!”方成濤答道。

這首先就把重點放在了這頭野豬的重量上。

已經足體現出這兩貨對於這隻野豬的垂涎程度。

王通兩隻眼珠子瞪著那趴著的野豬打量了一陣,也很快發現了那右後腿上的傷口。

轉動著眼睛立即看向方鴻安:“這畜生的腿受傷了,是被夾子夾過了吧!”

“嗯!”

方鴻安點點頭,目光繼續在周遭掃視。

“那這逃脫了呀!”王通眸子更亮了,“咱們這可以……”

他沒有把話說透,但那張嘴咧開的幅度,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方成濤這時候也已經是看出來方鴻安一直在等著什麼。

也是挑著眼,向四周打探了一陣,在確認是沒有發現人影後,忍不住也是道:“應該是沒人攆,估計是還沒來收的夾子就被掙脫了!”

“再等一會吧!”

方鴻安沉聲對二人壓了壓手。

就這頭野豬的模樣,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的。

在這等待的時間裡,方鴻安也不斷的在打量著周邊的地形。

思忖著等下來的動手的方案。

如此,大約是等了幾分鐘之後。

方鴻安眼中陡然一亮,趕緊對著兩人招了招手:“等下,咱們一起行動。”

“黑仔,你把這把刀找一根木矛綁一下!等下直接給我,我來拿綁好的木矛攆他!你就守這邊的高處,如果那畜生往這邊來,就拿石頭砸!一定注意把這邊守死了!”

“濤子!你守那一邊,用好手裡的這把柴刀,那邊石塊也多,這頭畜生如果硬衝,你注意往石塊後面躲!”

“咱們的目的,是將它往那邊引!”

“呐!看到那邊的那叢茅草沒,那下邊,應該是一個老獵人狩獵挖出來的深坑,咱們隻要把這畜生引進去,接下來就是甕中捉鱉了!”

“記住,一切安全為本,咱們可以不吃這野豬肉,但絕對不能因為這受半點傷!”

說話間,方鴻安朝著那片區域指了過去。

這最後一句叮囑,更是說得義正言辭。

“知道了!”

王通和方成濤齊聲應了一句,然後才順著方鴻安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就看到了那叢茅草。

在那茅草的旁邊,還壘著一圈土,土的兩邊,各堆了三塊石頭。

那兩堆石頭都是呈品字形排列,很明顯都是人為堆砌上去的。

王通和方成濤雖然對跑山的了解不如方鴻安透徹,但也知道,跑山的獵人之間,在這山林中,是有很多標誌暗語。

這些標誌暗語,尋常人是完全看不懂。

但有經驗的跑山人,是一看就懂。

想來,那一圈堆土,還有那品字形排列的石頭,就是在告訴其他的跑山人,那叢茅草之下,其實是一個深坑。

恰好就有這麼一個坑在這裡,這不是老天相助嘛!

兩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王通是趕緊是依方鴻安所說的,悄然往後挪了一步,撿起一根長約兩米的長樹枝,拿出麻繩,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鋼刀捆了上去。

然後,對著方鴻安努努嘴:“哥!要不……我?”

他伸手向自己指了指。

那意思很明顯,是向方鴻安請求,由自己去攆那頭野豬。

“我來!”

方鴻安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旋即向著王通伸出手。

王通這才把手中捆著鋼刀的木棍遞給了方鴻安。

方鴻安接過之後,湊著腦袋再往那片蕨葉叢看了過去。

應該是之前的一陣逃竄,讓這頭野豬是在累的夠嗆,身體受傷之下,感知力由明顯的下降。

這頭野豬,對他們的存在是毫無反應。

見狀,方鴻安對著兩人打了個手勢。

旋即,人已經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不過二十米的距離,以野豬的嗅覺和聽覺,正常的狀態下,稍微的動靜和人的氣息,都會讓它立即警覺了。

眼下這隻野豬雖然是遭受了重創。

感知力大幅度下降,但如此近的距離,但方鴻安也不敢大意。

快速挪到那頭野豬背對著的位置,然後才一點點的往前挪進。

先是這一片的大石,到了石塊的邊緣,腳一點點的移到了泥地上。

距離逐漸靠近。

在方鴻安挪動之下,那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很快變為了十五米左右。

再然後,又到了十二米左右。

而這時候,方鴻安屏住呼吸,轉著頭往另右側看了過去,餘光很快瞄到了已經就位的方成濤。

感覺到方鴻安看了過來。

將柴刀橫在身前的方成濤做了個準備就緒的收拾。

而方鴻安餘光向後一瞥,身後的方鴻安也是做了個OK的手勢。

見狀,方鴻安不由得是徐徐深吸了一口氣。

十二米的距離,已經是他預想中的距離了。

而如果再靠近,無論如何都勢必要踩過那一片乾燥的枯葉堆。

這腳一踩上去,幾乎是必然會發出聲響。

就算是聲響不大,就算是這頭野豬,對於周遭動靜的感知力大幅度下降。

但這個距離的這種響動。

以方鴻安的經驗,這勢必會驚動到眼前這頭喘氣聲已經開始明顯變小的野豬。

也就是說,這個距離已經差不多是極限的距離的。

而這個距離,對於方鴻安而言,在這種狀態下,也基本是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了。

如此。

這一口氣吸完,方鴻安對著右前方的方成濤打了個手勢。

後者,也是心領神會。

“哆!”

柴刀在石頭上輕輕的一敲。

這聲音並不大,在那頭野豬的喘息中夾雜著,其實極為的不明顯。

但那頭趴在的地上的野豬,在聽到這陣響動之後。

耷拉在地上的腦袋猛地一抬。

吭哧吭哧的喘息聲再次變得急促,前腳一蹬,豁然站了起來。

至於那後腿,趔趄了一下,左後腳也是蹬直了。

整個身形,做好隨時逃竄準備的同時,腦袋也一轉,警覺的向方成濤的方向看了過去。

它這一扭,那道有著一道傷口的那一側脖頸完全呈現在了方鴻安的眼前。

這預想中的機會順利來到,方鴻安蓄足了力氣的腰部向後一彎,仿佛是一張繃緊了的弓,然後猛地往前一傾,那握著那根綁著精鋼刀手臂,借助這前傾的力氣,將那根木根如同投標槍一般猛地投了出去。

“轟!”

標槍離手,在巨大的力道的帶動下,尾部開始劇烈的抖動。

空氣中,響起了一道顫動發出的響動。

而那頭野豬,也是立即就感受到了這一陣響動。

身子驟然一扭,準備向這邊看過來。

但那根蓄滿力投出的“標槍”速度是何其的快!

它那頭還沒轉過來,木矛子前端綁著的精鋼利刃,已經狠狠的紮進了它的脖頸處。

這精鋼刀那可是王通花了不少的經曆才弄到的,刃口原本鋒利的緊,王通平素裡也素來寶貝的緊,幾乎每次出來之前,都會仔細的打磨刃口,確保它的鋒利度。

這頭野豬的皮毛的確很是厚實,但方鴻安這次瞄準的正是那道已經被砍出來的傷口。

雖然這頭野豬扭頭的動作,使得紮中的地方距離原本瞄準的目標,是有一些偏差。

但偏差並不大,仍在那道傷口的邊緣位置。

鋒利的刃口,直接從哪邊緣劃開的皮毛裡紮了進去。

這紮進去的深度,少說也有五六厘米。

遭痛之下,那頭野豬陡然發出一陣類似殺豬般慘叫的尖銳叫聲。

然後整個身子陡然滾在地上,前爪對著那木根猛的狂踹。

一番掙紮,居然真的把那根木矛連帶著那把精鋼刀給蹬了出來。

一股子鮮血,頓時從哪被紮出的傷口猛地飆了出來。

劇痛之下,野豬的痛叫聲更甚了。

它扭動著身子,迅速的站了起來。

發狂一般猛地亂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紮中之後,方鴻安的身子已經往前猛衝了出去,趁著這頭野豬猛地竄出的時機,一個滾身,已經再度把那綁著精鋼刀的木矛撿在手裡。

眼看那頭野豬正是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逃竄,方鴻安對著一邊的王通和方成濤大聲一呼:

“來了!”

“等著他了!”

“砰!砰!”

兩塊石頭,猛地砸了出來。

正是出自一邊蓄足了勁等著的王通和方成濤。

方成濤隔著遠,扔出的石頭主要是起驅趕和震懾作用,所以看上去是有些歪。

但王通就在那野豬逃竄路線旁的石頭上,瞄準了之下,那石塊扔得不偏不倚,正巧是砸在了那頭野豬的後背上。

砰的一聲悶響。

受痛之下,發狂的野豬猛地一跳,慘叫聲繼續響起的同時。它也明顯變得更加狂躁起來。

雙眼一瞪,正好是看到了斜前方的方成濤。

這一次,它哼唧一聲,發狂一般的朝著朝著方成濤狂竄而去。

看到它那凶狠發狂的勢頭,即使是早有準備,方成濤也不由得心底一陣發怵。

身子跳,抄起了那把柴刀的同時,也已經按方鴻安說的,繞到了一塊石縫的旁邊。

而另一邊,在那頭野豬飆出不到幾米的之後。

“轟!”

一聲空氣振動的聲響響起,半空中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掠過。

正是那支綁著精鋼刀的樹棍,裹挾著迅猛的勢頭,再次向著那頭野豬的脖頸處猛地紮了過去。

感受到聲響,那頭野豬猛地一扭。

這一次,那根木矛從他的背上刮著那厚密的鬃毛擦了過去。

雖然沒有破皮,但這顯然是直接激怒了它,讓它回想起了先前紮中它的那一幕。

它驟然轉過身,一陣厲聲吼叫,忽的舍棄了方成濤這個目標,瞄準準了已經跟到了它左前方的方鴻安。

這一刻,它將所有的仇恨都鎖定在了方鴻安的身上。

“哼哼!”

又是一陣暴怒的聲響,那彪悍的身形猛地朝著方鴻安的方向撞了過去。

這木矛一紮,方鴻安等的就是把仇恨值拉倒自己身上的這一刻。

幾乎是在那頭野豬轉頭的一刹那,他的身子陡然一轉,撒足了勁,朝著那一叢茅草猛地跑了出去。

無論是反應、還是疾跑的速度在這一刻都發揮到了極致。

不過,在這種林地的環境,人跑的速度,相較於野豬來說,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縱使,這頭野豬是一隻瘸腿的,但那完全發怒的勢頭之下,三條腿的猛竄下,速度仍然快得驚人。

“哼唧哼唧!”

幾下的功夫,便是衝破那一叢蕨葉混著雜草的地面,徑直向方鴻安追去。

看到這情形,一邊的方成濤和王通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那道如同炮彈一般的黑影,在瞬息之間,就已經疾衝到方鴻安身後的那一刻,兩人甚至都有揪著心,背身冷汗,忍不住攥著手,同時驚呼了出來:

“小心!”

所幸,這就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前方的方鴻安似乎也是背生雙眼一般,感覺到身後那即將撞過來的發狂黑影,身子猛地一躍,踩著那茅草邊緣的土圈,直接跳了起來。

身形就像是一個跳遠的遠動員,在速度的加持之下,直接跳過了那叢茅草。

而那身後的黑影,在發狂的狀態之下,是如同狂飆的卡車一般,雖然也是跟著一跳,但它三隻小短腿,根本蹦躂不了多高。

躍起的身影,在半空一墜,並沒有像方鴻安一樣完全越過那叢茅草,而是直接落了下去。

然後……

一撲通的撞地的聲音驟然響起。

隨即是那種更為慘厲的嚎叫聲。

而與此同時,方鴻安的身形已經在那叢茅草後的土圈上站了起來。

他一個翻身,已經是馬上往之前掉落在地的標槍跑了過去。

“成了!”

看到這一幕,揪心了半天的王通和方成濤欣然一振,趕緊是一躍而下,朝著那個深坑的位置衝了過去。

兩人手上都是拿著一塊石塊,等衝到那深坑邊,瞄準那慘叫聲傳來的方向,一人一塊石頭猛地砸了下去。

頓時,那慘厲的叫聲是更重了。

隨著那慘叫聲傳來的掙紮,黑色的身影再次顯露了出來。

真如方鴻安所說的,這種跑山人挖出來的狩獵坑,那一般都是衝著困野豬去的,深度一般都是不淺。

這個土坑,也是如此。

這個坑看下去,至少有兩米多深。

直徑,也不過是一米五左右。

那頭慘叫發狂的野豬不斷的發狂的往土坑邊緣往上竄,但也隻是扒動著土坑的泥巴不斷的往下滾。

根本是無法竄上來。

先前的兩塊石頭,一塊應該是砸空了,但其中一塊,應該是正巧砸在了這頭野豬的頭部。

雖然是皮糙肉厚,腦袋硬。

但被二三十斤的石塊猛砸下去,腦袋上也是被砸出了一塊血跡斑斑的傷口。

見狀,王通和方成濤都是備受鼓舞,趕緊是找到了兩塊石頭,準備再次動手。

“不砸了,石塊砸多了,會淤血!等下這野豬肉不好吃!”

“我用這家夥來了結它!”

去而複返的方鴻安出言喝止了兩人,向著兩人揚了揚手中那捆著精鋼刀的木矛。

那精鋼刀上還沾染著血跡。

等人走過來,方鴻安先是重新綁了一下那把已經有些歪的精鋼刀。

確認已經綁穩當,方鴻安雙手拿起了木矛,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知道方鴻安這是在耐心的等待,以尋求一擊致命的機會。

王通和方成濤也頓時安靜了下來,手心捏著一把汗的同時,全神貫注的等著方鴻安的行動。

而方鴻安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也是緊緊的鎖定在了那頭野豬的身上。

掙紮!

不斷的狂暴掙紮!

伴隨著的,是野豬的慘叫聲不斷加重。

而那脖子處的傷口,汩汩冒血的跡象,也是越來嚴重。

就那標槍紮出來的傷口,顯然不像是之前那一條傷口那般容易凝血。

隨著這發狂的狀態,傷口出血的情況越發的明顯。

在這種等待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坑底的野豬,在掙紮著發狂了一陣子之後,開始漸漸的沉寂了下來。

身子,也漸漸的趴了下來,蜷縮著,看上去似乎是已經完全沒有力氣。

好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

王通和方成濤都不由得是雙眸再次一兩,面露喜意的看向了方鴻安。

方鴻安自然知道他們二人的意思,搖了搖頭,對著兩人壓壓手。

方鴻安很清楚。

這大山的裡的野貨,能生存下來的,那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主兒。

就這頭野豬,你看上是可以輕鬆宰殺了。

但這畜生可還遠沒有到強弩之末。

這隻是在狂暴無果之後,開始沉寂下來後積蓄力量。

見王通和方成濤臉上都有些不解。

方鴻安思忖了片刻,索性讓王通和方成濤各找來一支木矛,用柴刀削尖把頂端削尖了,做成一把木矛的形狀。

然後,把這兩支木矛分了給了兩人,叮囑了一番之後,才示意他們二人可以先動手試試看。

雖然有些不懂方鴻安的這麼做的意思,但對於方鴻安的指令,兩人都是選擇了毫不遲疑的執行。

當下,兩人各自拿著一支木矛,一左一右來到土坑的兩側,瞄準那趴著的野豬,猛地紮了下去。

“噗!”

木矛剛往下一紮,那頭看上去已經“偃旗息鼓”的野豬,驟然翻身跳了起來。

凶厲一陣尖叫,隻見它猛地一橫身子,避過那一紮之後,跳著身子猛然撞向了方成濤的手中的木矛。

巨大的衝擊之下、

喀嚓一聲,方成濤手中的木矛下端直接斷裂。

緊接著,它身子撲,嘴巴張開,直接咬住了王通的木根。

哢嚓哢嚓……

很快將王通的那根木根咬成了一段段的小段。

也幸虧王通和方成濤完全是聽從方鴻安說的,在感受到野豬對木矛“動手”的第一時間,就直接選擇了撒手。

否則,在這凶猛的勢頭下,如果兩人非要想把這兩支木矛拿出來,隻怕兩人都會又又因此失去平衡掉落這個土坑的危險。

而解決掉了這兩根木矛,這頭野豬哼唧著著,似乎是驟然恢複了雄威,趴著身子,再次開始狂暴的拱起起了土坑裡的土。

那威猛的姿態,跟先前完全是兩種狀態。

甚至,在拱動一陣之後,還抬起頭,目光死死的鎖住一邊的方成濤和王通。

吭哧吭哧的……

帶著狂暴的霸道氣息。

見到這一幕。

王通和方成濤都咂舌不已。

這才知道,先前方鴻安讓他們等上一等是什麼意思。

感情這畜生,居然還狡猾的在“裝模作樣”的示弱。

不過,兩人看著已經悄然繞到那頭野身子左後側的方鴻安,眼前有不由得一亮。

而下一刻,方鴻安雙手持著那綁著精鋼刀的木棍,毫無預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刺出。

這一刺,那頭狂怒得意的野豬,完全是沒有半點的防備。

“刺啦!”

精鋼刀的利刃,再次狠狠的紮進了這頭野豬的脖頸處。

這一次,方鴻安可沒撒手的意思。

感覺到刃口紮了進去。

雙手死死的一捅,將整個刀身都狠狠的推完了進去。

刹那間,殺豬般的慘叫再次急驟的響了起來。

方鴻安雖然死死的握住了那根木矛。

但隨著一陣翻轉,啪嗒一聲,木矛隨之斷裂。

也幸虧方鴻安撒手得快,身子才穩穩的穩住了。

“完全紮進去了!”

“就是殺豬的入刀口!絲毫不差!”

王通和方成濤兩人齊聲一陣歡呼。

方鴻安木棍雖然斷裂,但那綁著精鋼刀一截的矛尖還穩穩的紮在這頭野豬的脖頸處。

也是一臉的欣喜。

就像他們兩人說的。

這一紮,非常的成功。

精鋼刀雖然沒有抽出來,但那傷口處,已經有鮮紅的血液狂出。

很顯然,這一刀是刺中了這頭野豬的頸部大動脈……

“這咱們等著就行了吧?”王通看著那狂暴勁頭已經肉眼可見的削弱的野豬,臉上的喜意是怎麼都壓製不住。

“嗯!”方鴻安點點頭。

招呼著兩人,大喘著氣坐了下來休息了起來。

這整個過程,雖然看上去較為簡單。

但隻有親身經曆的三人,才知道剛才是有多麼的凶險!

就方鴻安最後以身誘那野豬的一幕,光是回想起來,就讓王通和方成濤都覺得驚險無比。

王通回想了一下,就忍不住歎氣:“哥!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說要追求安全、平穩了!

這確實是的!就這一頭野豬,還是受傷的,都這麼凶險!這趕山攆山,果然是要有充足的準備才行!才安穩!

獵狗、獵槍,還有經驗……

如果咱們要跑山攆山的話,那確實還有很多要籌備,要學習的!與其這樣,還是從蜂蜜和鬼頭蜂入手比較好!

這幾樣,穩當呀!刺激性也絲毫不比跑山差!”

“我覺得也是這樣的!”

一旁的方成濤跟著附和。

方鴻安不置可否,隻是欣慰的笑了笑。

三人等了許久,聽得那哼哧哼哧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直至停歇。

在回到那土坑旁,看著那頭野豬已經肚皮朝上,四肢繃直了在抽搐。

方鴻安拿了一根木矛對著它的肚皮戳了幾下,確認已經是死翹翹。

招呼著王通兩人一起跳了下去。

然後讓方成濤扔下了一根粗麻繩。

這麻繩三人在外出的時候,每次都會帶著,為的就是緊急的情況下用。

這一次,正巧是可以用得上。

綁好了之後,用柴刀砍來兩截飯碗網口粗細的樹乾。

方成濤和王通在坑上面拉扯,方鴻安在土坑裡面幫著一起往上抬。

三人費勁巴拉的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才終於是把這兩百多斤的大野豬給拖到了土坑上。

雖說是累得全身都濕透了,累得是在地上直喘氣。

但看著那身側的肥碩的野豬,三人也不由得是咧著嘴,一臉的笑容。

休息了一陣,方鴻安把兩人招呼了起來,把放血、開膛的後續活扔給了王通和方成濤兩人。

他自己則是站起來,對著二人叮囑道:“你們倆弄的時候注意周圍的動靜,這東西味騷,血腥味重,很容易引來其他的東西!

最好是點一堆火燒著,既有防護的作用,等下可以可以先燒燒野豬皮!

放完血之後,流血的地方,挖點土埋一下!

我去那邊看看!應該去不了多久,有什麼情況,我們隨時通過口哨聯係!”

方鴻安一邊叮囑,一邊指了指那野豬逃竄過來的方向。

王通和方成濤知道方鴻安一直在為這頭野豬異常逃竄過來情況有所懷疑,當即也是點點頭,給了一個讓方鴻安放心的表情。

揮彆這二人,方鴻安順著那野豬逃竄過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就在剛才把那頭野豬拖上來之後,方鴻安也仔細的打量過了。

那腿上的齒痕,確認是捕獸夾子夾出來的無疑。

而那脖頸處的傷口,傷口整齊,切割面也相當的光滑,也毫無疑問是是來自於一把刀具。

也就是說,也正如方鴻安之前猜測的那樣,並不是這頭野豬在什麼地方刮出來的,而是完全人為。

那一刀雖然是劈砍的力度不夠,傷口淺了些。

但位置確實相當的精準老道,明顯是衝著這頭野豬大動脈去的,這也就表明,這應該是一位相當有經驗的獵手、

但這就奇怪了。

現如今這趕山攆野豬,在天莽山這一帶,那的確是以下套為主。

可既然都是下了套,又是老獵手來獵野豬,那肯定是獵槍加獵狗的配置。

用得了上刀?

方鴻安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

這一次,就是想循著這條路線,去看看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古心底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方鴻安走得很是謹慎,搜尋著那頭野豬竄過來的路線的同時,也在暗自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就這樣。

慢步穿行了近十分鐘之後。

隨著來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地,方鴻安眼前驟然一亮。

這片竹林地,一片被摧殘蹂躪的景象。

看上去跟剛才那一片蕨葉叢很是相似。

比那裡更凶殘的是,這片區域的還有不少被拱出的黃泥。

順著這片黃泥找了附近巡視,方鴻安雙眸驟然一縮。

隻見在一片被拱出的黃泥地附近,赫然有著一個被踩得變形的捕獸夾子!

那捕獸夾子的齒狀鉗口上,赫然還有不少血跡。

毫無疑問。

這哥捕獸夾子,就是套住那頭野豬的那一個。

而這片泥地,也就是套住那頭野豬的地方。

那如果是有獵人的話,應該也是在這裡對那頭野豬動的手。

見狀,方鴻安忙是將手指伸進嘴裡,吹了幾句口哨。

獵人在山林中狩獵,常用的交流方式,一般有兩種,一種是獵槍開槍的聲音,另一種則是口哨聲。

前一種一般是遠處交流,作示警用。

而口哨,則是近處交流用,根據口哨的音,會有很多的變化。

方鴻安掌握的,也隻是小時候跟著他爺爺學到的幾種。

現在吹的這種口哨聲,則是打招呼用的。

一連吹動了幾下。

隨後靜下來等待了好一會,確定在沒有聽到回應之後。

方鴻安沿著竹林的,跑動著搜尋了起來。

先是直接走進了竹林子,確實看到了人活動的痕跡。

甚至於,在搜尋了一陣之後,方鴻安還找到了一隻打著補丁的鞋子。

看著這隻鞋子,方鴻安的面色也不由得陡然沉了下來。

這遺棄的鞋子……

該不會是說……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方鴻安的心頭。

見這種地面式的搜索效率過於低下。

著急之下,方鴻安一把爬到了竹林邊的樹杈上,熟練爬到至少有七八米高的樹冠位置,往竹林子附近看了過去。

而這一看,還果真是馬上有了發現。

就在那竹林下的一處類似小斷崖的石坡下,赫然有一個人影。

那人影應該是從那至少有三米高的石坡滾落下去,落到了那一片茅草中。

先前因為是被石塊和茅草遮擋,方鴻安根本發現不了。

現在居高臨下,也是角度正好。

眼看著那人身子是一動不動。

方鴻安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更甚了。

“老天爺保佑!可彆出大事呀!”

忍不住祈禱一陣,方鴻安趕緊是從樹上滑了下來,快步朝著那人石坡上跑去。

等跑到石坡的邊緣,方鴻安眉頭再是一皺!

這身影……

是竟是隱隱有幾分熟悉。

“砰!”

方鴻安一躍而下,等來到那身影旁,湊著身子一看那人的面目。

頓時不由得是一怔。

這人……

竟是曾經的舊識——

西衝嶺村的鄭全!

那個在方鴻安和王通第一次用驢車拖蜂蜜去趕圩的路上,順帶著幫了一把。

而事後為了報答方鴻安和王通,故意在返程的時候等在半路上,幫著推車,又悄悄送了臘山貨的淳樸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