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晉江獨發 我們一起學貓叫(1 / 1)

在津木真弓還沒來得及做出明確的回答前, 琴酒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他收緊攬在她腰側的手,將她更深地揉入自己懷中。

緊密的貼合讓津木真弓幾乎能憑借感官勾勒出他胸口的每一寸肌肉輪廓,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與他產生如此親密的接觸。

他的吻並不凶狠, 甚至算得上溫柔, 連換氣間的呼吸都是纏綿的, 這在向來不懂情調為何物的琴酒身上堪稱罕見。

津木真弓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

——突然被告知了所謂“兩周”後的真相,而且是以這樣直接又坦率的方式……

這種性命攸關的計劃, 怎麼看都不該是她該知道的吧?……或者說怎麼也不該以這麼兒戲的方式知道吧!

……但他就是說了。

……明明初見時, 還是一個凶狠得仿佛野獸一樣的男人。

連自然界中最孱弱生物都有的“趨利避害”的本能, 但這隻凶獸偏偏就這麼極反常識地“違背”了。

琴酒這樣真摯到“違背本能”的行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突然,唇上一痛,隨之而來是野獸先生不滿的低語:“在這種時候走神, 是在想什麼?”

津木真弓誠實地回答:“……在想你如果是隻野獸的話, 會是什麼動物。”

琴酒:……

不知道為什麼, 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除了她中藥徹底燒乾了神智那次,在往後所有的似是而非的曖昧接觸中, 她都有瞬間把氣氛從“曖昧”轉成“詼諧”的本事。

但他也逐漸習慣了她脫線的腦回路,於是隻是歎了口氣, 便有些無奈地反問。

“你喜歡什麼動物?”

“額……”津木真弓眨了眨眼,“……貓?”

她不由伸手薅了兩把他垂在兩人間的長發,突然覺得一切對上了。

白毛!毛子!——是你!俄羅斯長毛貓!

綿軟的、柔順的質感,蓬鬆的尾毛,晶瑩的綠瞳……

“嘶……你乾嘛!”脖頸側邊的皮肉輕輕一疼, 津木真弓伸手捶了他一下。

這隻貓怎麼還會咬人呢!

“……喵。”

……

…………

?????

等等!!發生了什麼!!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你家養貓……不對,沒養,進野貓了??”

琴酒:……

見他不說話, 仍舊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津木真弓摸著那搓長毛,覺得心中的離譜猜測似乎在漸漸變成現實。

她試圖保持冷靜的語調:“……沒聽清,再叫一聲。”

琴酒:?

“……沒有用的耳朵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她開始撲騰。

琴酒學貓叫誒!這是貓叫誒!!這是貓叫誒!!!!

“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啊啊啊啊我這次一定要錄下來!”

她激動地想翻起身去床頭拿手機。

“以後你再逼我晨跑我就把你的貓叫設成你的手機鈴聲!!”

琴酒:?

大貓一把把她按回床上,喉嚨裡發出了威脅的咕嚕聲。

津木真弓縮了縮脖子:“……好嘛我保證絕不外傳……再叫一聲……唔……”

大貓咬住了她的唇,收起了利爪的肉墊按住她的肩膀:“……輪到你叫了。”

琴酒通過身體力行向她證明,老虎和豹子也是貓科動物。

巨型貓貓亮出爪牙,津木真弓從淩亂的呼吸中艱難地解放自己的雙唇。

“……竊、竊聽……”

“關了。”

“……你早有預……嗚……”

嗚咽聲在床內側響起:“……你從哪裡變出來的!……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有!”

大貓貓的咕嚕聲聽起來有些笑意,“因為早有預謀。”

“……你!”

津木真弓偶爾覺得琴酒像獵豹,風聲靜止時,靜臥在叢林中,從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便動勢極快,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曾給予,自己便已被囿於方寸之間。

後來又覺得這人哪是伺機而動的獵豹,分明就是凶性極強的老虎,不需要任何喘息的餘地與緩衝,從開始便是凶猛的進攻。

她不由有些悲憤——明明她最開始隻是想聽一聲貓叫!

……後來房間裡也確實響起了一些,疑似貓叫的、微弱的、斷續的、甚至帶了些哭吟的……

事實證明,貓叫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琴酒發現她似乎特彆喜歡自己的頭發——連抓帶咬的那種。

大概是意識到無論她抓撓著他身上哪一處,他的力道都沒有半分減輕,甚至更為過分,她終於想起了久遠的曾經,似乎在初見的時候,她就曾經用“咬禿你”威脅過某隻大貓貓。

她最後故技重施,托著顫栗的身軀,用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部位——牙齒,狠狠咬住了貓貓的長毛。

但琴酒的頭發實在太長了,僅僅隻是牽製住發尾,對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大幅度的影響,甚至在他的眼裡——

屬於他的銀白發尾交織著淩亂的黑發,黑白交錯間紅潤的顏色若隱若現,又被她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水漬黏在頰邊,蓋住燒灼的臉頰。

大貓貓的喉結上下翻滾,一口咬住了剛剛學會貓叫的小貓,咕嚕聲聽上去更為凶狠。

等到大貓貓終於勉強饜足,依依不舍地鬆開爪子時,小貓連嗚咽的力氣都已被剝奪,軟綿綿一團縮在他的懷中,大貓終於良心發現般伸出爪子,拂開她臉上的發絲,抱起她走進浴室。

津木真弓睡得很沉,像是連番的疲憊終於積壓過了極限,她近乎昏迷地沉睡著,連意識都有些飄忽了起來。

朦朧間似乎有“滋啦啦”的電流聲在耳邊吵鬨,混著似有若無的人聲,卻聽不真切。

“……捕捉到了波動……”

“……那個程序?……是這輪第一次……”

“……果然……她……有關……”

“……這次它修改了什麼……”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津木真弓沒想到自己居然直接睡過了一整個上午。

……或者說,她沒想到琴酒這家夥居然沒把自己硬生生拉起來晨跑。

隨即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在拳台上贏了他,今天似乎不需要晨跑。

……說到昨晚……還發生了什麼事來著?

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她動了動手,想撐起身體,卻發現今天的自己異常虛弱,哪怕已經睡了一整個上午,還是連翻動一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發生了什麼?

不過仔細想來,這幾天自己接連遭受各種各樣的襲擊、下藥還有某人魔鬼般的軍訓式鍛煉,身體會這麼疲憊,好像也不算……不正常?

雖然昨天在他的“拉伸”下稍微好了一點,但在那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和他打了一架,還跑了將近十公裡……

身體會疲憊實在再正常不過了吧!

雖然……疲憊到一覺睡到下午,睡醒還是渾身無力的程度有點誇張……但,也不算不合理?

津木真弓覺得腦中的記憶似乎有些混亂,這比身體的疲憊更讓她昏沉。

但當務之急是和學校請個假——雖然看著牆上的掛鐘,都已經快到放學時間了,今天大概要被算作曠課了吧?

手機……手機在哪來著?

……誒?手機……怎麼在桌子上?

她記得昨天她看完手機,質問完琴酒關於“兩星期”後的事,他從浴室出來回答了她的問題後,好像……就直接睡了……?

是琴酒把她的手機拿到了桌上?

她勉強坐起身,翻身下床,卻在雙腳著地的瞬間“噗通”一聲軟倒在地上。

過於腰酸腿軟的症狀讓她愣在原地,片刻後反應過來。

……額,自己是累癱了?

還是昨天麻醉劑的藥效沒過?

但是至於嗎?……她雙腿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肢體一樣……

又或是……

正當她頭腦發懵時,房門打開了。

琴酒裹著一身正裝——對他而言的“正裝”,就是平時他常穿出去的那套嚴嚴實實的風衣打扮——走了進來。

“……怎麼坐在地上?”他走上前,伸手將她抱回床上。

他的動作很古怪,或者說很克製。

他在抱她的時候拉過了一旁跟著一同滑下的被子,將她裹了一圈,才抱住她,將她放回床上。

津木真弓本能地覺得有一絲違和感。

她開口,“你今天怎麼……”

話音未落,她和琴酒都愣了。

她的嗓子沙啞得仿佛得了重感冒,開口間粗如砂礫。

琴酒將她放回床上,去桌邊倒了水遞給她。

“……謝謝。”她捧著水杯喝了兩口,這才緩了過來。

“……你剛回家?”

平時琴酒在家一般不會穿外套,尤其是在房間裡,多半會換一身更舒適的居家服。

但今天他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進來,這是剛回家?

琴酒目光微微一挪,像是克製著自己不去看她,“不是。”

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打扮,“那你……?”

琴酒沒有回答,順口轉移了話題,“吃午飯嗎?”

“啊?……當然吃啊!但是吃什……”

琴酒不等她問完,便已經走到門口,伸手開門,堪稱健步如飛地離開了房間。

“……我去幫你拿。”

琴酒飛速關上房門,將房中的一切用門板隔絕。

他甚至強迫著自己不去多看床上的人一眼,不然……他會克製不住地想起,昨晚那個真實到離譜的夢境。

在前半生過去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裡,琴酒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會做……某種不可言說的夢。

夢中的一切都真實得無與倫比,甚至讓一度沉淪夢境的他產生了“這一切就是現實”的錯覺。

……如果不是醒來後看到身旁好好躺著的、身上沒有任何痕跡的津木真弓,以及床頭櫃中某個全新未拆封的東西,他幾乎會將那個夢境當真。

夢境中的所有觸感、聲音、圖像,甚至那令他顫栗到發狂的……感受,都像是真實存在過一樣。

如果是平時,他很難評價這究竟是一場美夢還是噩夢,但對於現下的他來說,大概算是噩夢。

……噩夢在於,每當他看到津木真弓,就會克製不住地想起昨夜夢中的場景……

那雙端著粥碗的手,曾在夢中與他十指緊扣。

那雙吞入飯菜的唇,曾在夢中被他不知節製地攫取。

她垂眼盯著飯菜的目光,讓他回憶起它們在夢中那失神的模樣,染著水光、哭得通紅,被接連的浪潮掀翻,失神又脆弱的目光……

她伸手撩開垂落至頰邊的長發,那縷發絲曾被水漬緊緊貼在她的頰邊,與他的銀發交織成抵死糾纏的模樣,鋪滿所有視線……

津木真弓放下粥碗,實在無法忽視對面這個男人過於幽深的目光。

“……你在看什麼?”

琴酒再度撇開目光。

“……沒什麼,你下午要去學校嗎?”

津木真弓無語地看了一眼時鐘,“……你好歹也做了幾個星期老師了,我現在去隻能趕上放學後的打掃衛生時間……對了,可以把桌上的手機拿給我嗎?”

琴酒站起身將手機遞給了她。

她接過一看,果然,熟悉的未接來電占據了整個屏幕。

津木真弓按了回撥鍵,對方一如既往地秒接,工藤新一熟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不用擔心被記曠課,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以及,可以幫忙開一下門嗎?”

津木真弓腦子還有點暈:“……額,謝謝你幫我請假,但如果你的記憶力沒有出現問題的話,希望你回憶起我這兩天沒有住在工藤宅?”

這人還沒睡醒嗎?為什麼會讓她給他開門?

工藤新一像是笑了一下,“嗯,我的記憶力沒問題,所以,我是在你現在的家門口。”

津木真弓的腦袋當場宕機,一瞬間差點以為是自己的語言處理係統出了問題。

——工藤新一說,他在哪?

“是老師讓我來給缺席的同學送作業的,這很合理吧?——所以,可以給你千裡迢迢來送作業的同學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