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晉江獨發(二合一) 你們黑||道都喜……(1 / 1)

半個小時後, 坐在城堡對面大廈頂樓最高餐廳的津木真弓,多少有點明白了白天工藤新一那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複生了, 但隻能複生一小時。

遊樂園的燈光秀還有十分鐘開始,他們占據著魔方社提供的“VIP觀賞位”——位於燈光秀正對面的高樓餐廳中,最佳的靠窗景觀位。

已經換上機器貓服裝的工藤新一精神狀態良好,喝著果汁哼著小曲,甚至還有閒心點評一下高樓下望的遊樂園風景。

津木真弓卻隻想把手上的頭盔砸在他臉上。

“晚上好,各位貴客,請問要點些什麼嗎?”

侍者恭敬的聲音打斷了她憤憤的怨念,菜單被遞了上來。

津木真弓拿過菜單,剛想細看,卻發現這隻遞菜單的手……

膚色有點眼熟。

聲音也好像似曾相識。

她愣了一下,順著那白袖子向上看去, 看到了安室透完美的笑容。

“安、安室先生?”

工藤新一看向那個服務生:“你們認識?”

“……因為一些意外,有一面之緣。”

津木真弓含糊解釋了一句,她看向安室透, “安室先生原來在這裡工作嗎?”

雖然早就了解到安室透是個四處打工的酒廠臥底,但沒想到他就業面已經這麼廣了——遊樂園的餐廳?

“也是出於機緣巧合,”安室透的笑容弧度分毫不變, “隻是在這裡代班兩天, 沒想到這麼巧,正好碰到了津木小姐。”

他笑彎了眉眼,微微下垂的眼角笑意昂然時, 更給人無害又溫柔的感覺。

“是啊,這兩周我們已經偶遇了……”她想了一下,“……三次了吧?”

安室透似乎也數了一下,隨即笑意愈盛, “這麼一說,確實呢,真是緣分匪……”

“一杯‘日出’。”少年冷淡的聲音打斷兩人的敘舊,工藤新一從飲品單上抬起頭,率先點了自己的飲料。

安室透笑容不變,看向了他,“抱歉,此款雞尾酒含有酒精……幾位方便出示一下年齡證明嗎?”

“Mocktail版。”工藤新一追加。

“了解。”安室透記下飲品名,“其餘三位需要點些什麼嗎?除了飲料以外,各位的餐品也屬於免費供應。”

津木真弓挑了挑眉:“那個魔方社這麼大方?”

她拿過菜單,隨口問道:“安室先生有什麼推薦嗎?”

安室透在她身後微微彎下腰,替她翻著菜單,悉心介紹道,“今日款的主廚推薦是……”

“啪”一聲,一隻手機被懟到了兩人面前,壓在了菜單上,正好覆蓋住了安室透手指指住的菜品。

津木真弓瞬間被手機屏幕上的東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安室透抬頭,看到那個坐在津木真弓對面、屢次打斷兩人對話的少年勾唇一笑。

“這是最新款這家餐廳的用餐測評,上面有幾個推薦菜,比起服務員的推薦,想必同為消費者的測評與推薦更為可靠。”

安室透終於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少年身上——在這之前,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過對方。

先前白天在瞭望台上觀察的時候,他的視線始終落在琴酒兩人和津木真弓的身上,對於她身邊的幾位朋友隻是大致認了認面孔。

而組織那邊關於津木真弓的最新資料還沒發送過來,他隻能憑印象辨認面前的這位少年。

如果他沒記錯,這是之前在過山車上坐在津木真弓旁邊的少年,也是後續他們在破案時的主力。

至於其他的印象……他穿著魔法少女服裝上台和津木真弓換衣服的場面,也讓他記憶猶新。

安室透的笑容中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意味,輕飄飄地、毫不接招地回了一句:“確實如此。”

沉浸在美食中的津木真弓壓根沒注意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她和旁邊的安城裡穂湊著頭,在手機上刷刷點點,最終確定了幾套餐品。

——準確來說,都是她們兩個想嘗的,對面的伊藤行人和工藤新一都是“隨便”。

安室透拿著菜單離開前,伊藤行人抬頭,叮囑了一句:“肉肋排上的時候,記得保留肋骨,如果可以,不需要骨肉分離。”

安室透像是愣了一下——大概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請求,但反應很快,揚起了公式化的笑容:“我明白了,會和後廚提醒的。”

津木真弓大概能猜到伊藤行人這麼吩咐的理由,連問都懶得問了,隻是看向旁邊的安城裡穂。

她從坐下前就拿出了平板電腦,配上鍵盤開始敲敲打打,津木真弓好奇地問:“在趕稿嗎?”

安城裡穂頭也沒抬:“不,在記錄下一本的靈感。”

津木真弓更好奇了,“方便透露一下嗎?”

“一對高中生情侶去遊樂園玩的時候,在遊樂園的餐廳裡碰到了凶|殺|案,凶手借著窗外燈光秀和煙火爆開的聲音,完成了行凶。”

津木真弓不明覺厲:“聽上去……”

就在她措辭想誇兩句時,一聲尖叫在餐廳中響起。

“啊啊——死、死人啦!!”

津木真弓:……?

她循聲回頭,餐廳窗口旁的另一桌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臥倒在桌上,旁邊的年輕女性癱倒在座位上,尖叫聲應該就是從她口中傳出來的。

下一瞬,燦爛的燈光與煙火炸開在餐廳外的夜空中,映照著那桌驚恐的人影。

津木真弓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同時驚呆了的安城裡穂。

……然後默默提交了一個bug報備。

——你們遊戲還有“預言家”的角色設定嗎?

*

光屏閃爍的中控室中,某個屏幕的畫面突然閃爍出嘈雜的雪花屏,片刻後,紅光乍起,一個大大的“警告”字樣跳了出來。

鮮血一樣的顏色占據了整個屏幕,“嘀嘀嘀”的警告聲響徹整個中控室,終於吸引來了一道目光。

“找到了?”

長發的男人端著咖啡走進室內,繚繞的熱氣自杯中,中控室內加班加到瘋狂的眾人紛紛投來憤憤的眼神。

“檢測到了,是從這裡出現的重大偏差。”

長發男人湊了過去,看向屏幕:“……凶殺案?這算什麼偏差?那個世界裡每天三件凶殺案打底,更彆提還有一堆偵探湊在一起,按照設定,這樣的情況下凶案觸發率幾乎百分百。”

另一人伸手指在了屏幕上,“凶殺案不稀奇,但你看死因。”

*

“死因?死因怎麼了?”

津木真弓看著從屍體旁站起身來伊藤行人,他正拿著手帕擦手,看向屍體的目光中有幾分少見的不解。

“死因……查不出來。”

工藤新一皺眉:“什麼叫查不出來?”

“準確來說,這應該屬於猝死,但是……”

很少見到伊藤行人這麼支支吾吾的樣子,津木真弓以為他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於是問道:“猝死的話,是心源性還是非心源性?”

伊藤行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旁邊的女士——那位坐在死者旁邊、最先發出尖叫的人。

“這位先生有舊疾嗎?”

那位女士像是嚇呆了,雙眼無神,眼中的淚水還在一滴滴下落,“什、什麼舊疾?”

伊藤行人隻能解釋得更清楚一點,“心臟病,或者說,和心臟有關的其他疾病,先天遺傳的,或者後天患上的,都有可能。”

“我、我不知道,我跟在社長身邊才沒多久……”

說著,她看向身旁。

那是他們桌上的另一位顧客,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高瘦男子,帶著金邊眼鏡,身上的服裝一絲不苟,像是秘書類的角色。

“藤原秘書長知道嗎?”

名為藤原的秘書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據我所知,社長沒有這樣的家族病史,但具體的病曆隻能從醫院調取。”

“那死者出事前,有出現過嘴唇發紫、渾身顫抖、呼吸不暢等症狀嗎?”伊藤行人繼續問。

“好、好像也沒有,”那個女人思考了一下,“就是喝下了這杯酒,然後就突然、突然倒地的……”

“屍體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沒有傷口,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初步詢問下無心臟、血液、呼吸道、腦內舊疾……不像是病理性猝死。”

津木真弓將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酒杯上,“既然這位女士說,是喝下這杯酒才過世的,那也很有可能是投毒?”

“五分鐘內見效、死前還沒有痛苦掙紮的症狀、乍見之下驗不出任何毒素的毒藥……”安城裡穂正拿著筷子撥弄著死者桌上的菜肴,聽到他們的對話,抬起頭來,“真要有這種神奇的毒藥的話,早就在自|殺|者之間風靡推廣了吧?”

她這話聽起來多少有些不謹慎,果然,那位藤原秘書長聞言臉色一變,“你們到底是誰?社長的猝死是刑事案件,難道不應該等警察來再下推斷嗎?”

“已經報警了。”

安室透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他帶著手套,將手機收進口袋,“警察說,十分鐘之內能到。”

“這麼快?”藤原秘書長驚訝道。

安室透點頭,壓下唇邊的笑意,“是的,大概是因為今天白天發生了另外一樁案件,附近的警官們還沒撤離。”

津木真弓吐槽了一句:“……沒準警車還在半道上就調頭回來了。”

可以,這很柯學。

相比起她的吐槽,工藤新一卻突然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白天發生了其他案件?”

雖然白天過山車上的案件也算是性質惡劣的凶殺案,但是從案發到破案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又有警察和園方聯手封鎖消息,除了過山車附近的遊客們,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是。

安室透微微一笑,“我是園內的工作人員。”

津木真弓眼見著工藤新一的懷疑目光盯上了安室透,趕忙出來給這位她眼中的紅方骨乾出來打圓場。

“工作人員的消息靈通程度肯定比普通遊客高……總之,先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安室透向她投去善意的感謝目光,津木真弓回以微笑。

警察們確實來得很快,餐廳的服務員們還在安撫剩下的顧客,目暮警官已經帶隊推開餐廳門走了進來。

津木真弓迎了上去:“又見面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身後的高木涉乾笑一聲,“……是啊,真巧。”

上午剛破了一個案子,晚上又來了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案發頻率整個米花町都習以為常了,目暮警官隻是歎了口氣,便直接進入正題:“案件情況如何?”

津木真弓簡短地介紹了一下案發過程,工藤新一從旁邊走來,打開手上的冊子,開始接口。

“我們已經大致問了一遍口供,案發時間的20:01左右,餐廳內的所有客人都有同伴作證,坐在位置上,沒有人離席,更沒有人靠近過死者那一桌。”

目暮警官點頭:“服務生呢?”

津木真弓接口:“這間餐廳是每桌一個固定的服務生,按規定在至少五米外的地方待命,以確保用餐客人的隱私性,室內沒有遮擋的地方,一覽無餘,如果有服務生擅自接近死者的桌子,肯定會有人發現。”

“那後廚的廚師……”

安城裡穂從旁邊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似乎不太想靠近這裡一樣,但還是撇著嘴開了口。

“這間餐廳前台連接後廚用的是電子係統,隻會在後廚顯示屏上顯示菜名,不會顯示點單的客人或是桌號,理論上來說,除非是無差彆殺人,不然廚師無法判斷死者點的是什麼菜。”

工藤新一補充道,“順便一提,死者點的主食是肋排,在此期間同時點了這份食物的還有至少三桌客人,其中一桌是我們。就算熟悉死者口味,知道死者會點這道菜,也無法判斷這三道哪一道會最終端上死者的桌子。”

高木警官被他們彙報得一愣一愣的,“已、已經調查得這麼清楚了啊?”

他轉向目暮警官,“那我們是不是隻驗一下屍……”

伊藤行人的聲音從死者的屍體旁傳來,“初步排除心源性與非心源性猝死,考慮到可能是同桌人下毒的可能性,但目前所有東西裡都驗不出毒素,死者看上去很安詳,不像是毒藥中毒。”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做了最後的總結:“如果不是什麼從未被檢查出來的突發疾病導致的猝死,那凶手使用的毒藥……是一種無色無味、短時間起效、無痛苦反應,甚至用常規手段很難檢測的無名劇毒。”

高木:……很好,屍都不用驗了。

“啪嗒”一聲,一支黑筆滾落在地面,所有人看向掉了筆的津木真弓。

津木真弓笑了一聲,“抱歉,筆沒水了,我想甩一甩,不小心掉下來了。”

一直在旁聽的安室透蹲下身,將筆撿起來遞給她,“給你,小心點。”

說著,他從身前的口袋裡抽出了一支筆:“我這支還可以寫。”

津木真弓接過安室透的筆,扯了扯唇角:“謝謝。”

她轉身走回他們那一桌,將自己的筆收進了背包。

事實上,她剛剛隻是突然從工藤新一的總結中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案子從最初伊藤行人猶豫死因的時候,她就覺得有種奇怪的既視感,在剛剛工藤新一總結完毒藥特效後,她終於意識到了這種既視感來自於哪裡。

無色無味、短時間見效、查不出死因——這不就是劇情裡,工藤新一本該服下的那種毒藥嗎?

就是由於這種藥的特性,才會被黑方組織拿來暗殺,而工藤新一撞大運沒有死,但是仍舊因為藥效變成了小孩子。

但是現在,這藥出現在了一個聽上去隻是路人甲的屍體身上。

她拉開自己的係統面板,確信沒有因為這個“路人”的死亡觸發任何關鍵事件。

她二話沒說,果斷提交了bug報備。

與前幾次她提交後,係統馬上回複不同,這次她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反饋。

……掉線了?

她又提交了一個。

斯瑞慢吞吞的電子音終於冒了出來:“……經查證,無異常。”

津木真弓:??

“這還無異常?你們專門給男主角準備的劇情被一個路人甲搶了誒!”

“他隻是吃了那藥,但又沒變小。”

津木真弓:??

“按照劇情底層設定,組織確實時不時就會拿這種藥來暗殺目標,在工藤新一之前,這藥已經投入使用起碼十年了。”

“但是這隻是個路人甲啊!如果真的是需要組織出動這種毒藥暗殺的人,為什麼我的劇情|事件沒有任何動靜?”

斯瑞沉默了一會兒,津木真弓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回複。

“……我好像沒有聽懂,如果有什麼其他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告訴我。”

津木真弓:“……你信不信我投訴你啊!”

斯瑞:“我好像沒有聽懂,如果有什麼其他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告訴我。”

津木真弓:“滾滾滾!退訂!”

掐斷係統界面,津木真弓將目光重新放回“現實”裡。

雖然係統否定了這段劇情出了bug,但至少斯瑞間接肯定了她“這藥和工藤新一服下的毒藥是同一種”這個推測。

那是不是意味著,下手的是組織的人?

巧了麼這不是,就她知道的,這遊樂園裡已經有三個組織的人。

……你們黑||道都喜歡逛遊樂園嗎?

就在津木真弓沉思間,那邊警官的聲音傳來:“目暮警官,監控資料拷貝過來了!”

津木真弓湊了過去,“什麼監控資料?”

伊藤行人向她解釋道:“剛剛警官詢問了這一桌三位今日在遊樂園中的行程,然後就去調取他們去過的各個地方的監控資料了。”

雖然還不確定是他殺,但這麼安詳,怎麼看著也不像是疾病性猝死。

津木真弓於是跟著一起湊到屏幕前,見工藤新一正按著方向鍵,32倍速的監控視頻差點晃了她的眼睛。

津木真弓:“……你在乾嘛?”

工藤新一頭也沒抬:“看監控。”

“不是,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用32倍速看監控?!”

這個倍速下她連人影都看不清啊!

“啪”一聲,工藤新一按了暫停鍵,“這裡。”

津木真弓:???

她看向屏幕裡,是某層餐廳二樓的監控錄像,她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他們中午用餐的餐廳嗎?

工藤新一指著屏幕,“藤原先生,你今天中午在安排山本社長進入餐廳包廂後,自己離開了片刻,請問是去乾什麼了?”

藤原頓了一下:“去了一趟衛生間。”

“提著皮箱去衛生間?”

屏幕上的藤原正提著一個黑色的皮箱。

“……皮箱裡有重要的公司文件,社長吩咐我隨身攜帶。”

“你們社長當時就在包廂。”

藤原不說話了,工藤新一也沒有追問,隻是將進度條拉了一點,再度暫停。

“還有這裡,你從‘衛生間’回來後,提著皮箱走進了你們旁邊的包廂。”

藤原的額上微微滲出了汗漬:“兩個包廂連在一起,我走錯了。”

“雖然你進入包廂的時間隻有十幾秒,確實符合你說的‘走錯’的情況,但你進去的時候是右手提著箱子,出來的時候卻換成了左手提。”

工藤新一抬頭,眯眼打量著他,“你帶著皮箱去‘衛生間’,回來後‘走錯了’包廂,出來後還莫名其妙換了一隻手提箱子——你同包廂裡的人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箱子,是嗎?”

在工藤新一對著藤原秘書咄咄逼人的時候,津木真弓也在拉進度條。

她在看那個藤原“換箱子”的包廂中,之前是誰。

雖然包廂裡沒有監控,但走廊上的監控多少能拍到進出包廂的人。

工藤新一打斷了她:“不用找了,那個包廂正巧處於兩個監控交界的地方,算是半個死角,我看了前後一個小時的監控,除了藤原,沒有拍到其他人。”

他笑了一下:“看來,包廂裡的人是個行家。”

津木真弓:……又巧了麼不是。

她正好,知道白天那個時候,正在遊樂園裡的兩位“行家”。